“白泽那个家伙一点也不好,如果不知明山上有暗杀名单,他一定排在我的第一位!”
“阿月。”
马车咕噜咕噜过了三道审。
九虞他们的伪装天衣无缝,并不是百草谷外围守山弟子足矣辨认。
江落月听到黑暗中林昭微弱的呼唤,于是拉他过来,“怎么?害怕?”
“不是。”林昭找了个位置坐好问:“你,知道一个叫白泽的人吗?”
白泽?
沈陌离的所有小动作停下,以他的眼力,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中也能看清众人所为。
“当然,我怎么会不知道白泽。”江落月没多想就接了。
林昭眼里划过惊喜,抓住他问:“那你还记得不知……”
“咳嗨嗨。”
江落月本来认真听着,结果姓沈的一阵咳嗽,打断了这场面谈,他看去,皱眉。
“知,知道啊。”沈陌离扶着一旁的木架,像是被呛了嗓子,快过去的模样。
江落月白了他一眼,“是嘛,神兽谁不知道?”
显着他了,在阿昭问问题的时候来抢答。
江落月回说:“我幼时读书,那些奇闻异宝均有涉猎。”
虽然像白泽这种死了不知道多少年,早该做古的神兽只能在图文上好好看过。
但,“你想知道它长什么样?”江落月想了想开始形容,“听说是一身雪白,外形更像狮子,身后一条尾巴,和龙的差不多。”
“不对。”江落月又摇头,“你大抵也是没有见过龙的。”
在小白的引导下两样都见过的林昭,此时只能顺从的点头:“是啊是啊。”
江落月疑惑:“可你为什么突然问白泽?”
“那个。”林昭摸着空地只能向边躲。
突然有些后悔和魔头问出这些,目的没达到,反惹一身腥。
“我在书上看到了。”
“书?什么书?”江落月拉住他的手腕,“阿昭,你干嘛一直向后退?”
只隔了不远的距离,江落月直觉,“你好像在躲我?”
马车停靠,“行了行了。”沈陌离插到他们之中,“到了。”
……
快点结束这个糟糕且该死的话题吧!
沈陌离的冷汗几乎浸湿了后背。
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楚朝澜什么,林昭也是,按计划偷偷潜伏的时候他的余光都是疑惑。
他是怎么知道不知名山的?
玄羽疑惑,妖孽怪怪的,从刚刚开始视线从鸟的身上移走。
“七十三,七十四,七十五……怎么感觉少了?”
“不会吧?”
新来的人都被关在百草谷西边的暗牢,满地杂草,隐隐还有几处暗色。
刚来的总是恐惧,面上瑟缩,可呆久的就只是麻木。
或许是为了便于管理,两间暗牢都不放在一起。
“你们,救人。”江落月对分开隐藏在各处众人打手势,“尽快找清楚除了这里之外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
“我和阿昭去那寻影镜,我们分头行动,一旦确认人质安全,从来时的路先护送他们离开。”
“然后抓住负责外出采买的人,百草谷全是医者,每年上门来求丹药的人络绎不绝,找他们的账册。”
“玄羽,你把我们的人带来,解决黑市,扫尾。”
这样相信过不了多久,江湖传言,便又会变成魔头死里逃生,再出面,便打击报复,第一个就灭了当时围攻他的三大宗门之一,百草谷。
看日子,落花村家里的水池也该修好了。
“阿月。”林昭拉了拉他,“九虞他们走了,我们也快点吧。”
林昭急,是因为小白急。
可江落月不知道林昭为什么要急,只当他的直觉也很准。
是了,阿昭的真身,还有那风神。
当时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杀了风神,这是一个祸患,神明是轻易不会陨落,他们都有不死之身。
所以要怎么杀死一个神呢?
“这边走。”江落月拨开草丛向前开道。
神明的消亡一般只有两种,一是向天地献祭,付出全部融于山川。
又或者第二种,削去神格,废除神位,在严重的外力打击下天人五衰。
不过想到这里江落月又有些犯难,楚朝澜肯定不是献祭,可他的神力依旧,又怎么会呈现出后来那副,非死非活的模样?
……
“轰——”
又是不知道哪里的丹炉炸开了,连地面都是一刹那震动。
江落月循着记忆,接近了百草谷核心,躲过好几波弟子巡查。
结果却在下地库的地方撞见几个老熟人,当然是该说是他。
百草谷的二位长老悄无声息的杵在那头,再加上外界持续不断的吵嚷,江落月的注意力实在分散。
没办法,什么都听得到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反倒是林昭这种听不到的,看见有人了急急180度转身。
又快又果断,真是人在心虚的时候潜能也是无限大。
江落月一瞬睁大了眼,刹不住车了,林昭拉住他,退一步就会被发现,进一步却有可能绊倒。
“轰——”
真是感谢今日百草谷外头那群弟子接连不断的炸炉。
于是林昭几乎是别着脚让他们靠上身后的石墙。
江落月是觉眼冒金星,但伸手向下,示意摇头。
嗯,我知道,林昭整个人都贴着他,点头,一脸认真。
不能说话,会被发现。
魔头无奈了,伸手护住,好吧,其实他只是想表达,“阿昭,捂嘴不用捂的那么紧,你堵的我快不能呼吸了。”
湿热的潮气打在手心,林昭也没在意,第一次做贼,他紧张的手心也在出汗。
好在前方的二位长老似乎并没在意。
反而是皱了眉头:“今日这动静可真够大。”
又是谁谁谁炸了哪哪哪的炉?
“别管了。”白胡子老头点黑胡子一下,“上面的消息看到了吧?这些日子还是小心为妙,别让人溜进来了还不知。”
这不就是在点人吗?
林昭吓的更用力。
我不是在贴加官吧?
江落月头一次觉得眼前的林昭要他命,拉下这人的手反身。
林昭被吓了一跳,可是他不能出声,于是赶着收手捂自己。
然后就听魔头说:“你就饶我一命,给口气吧。”
什么?
疑惑,林昭眨眨眼,江落月见他不懂就再次伸手打了个样子,摇头。
“阿昭,要命了。”
江落月说完就停下一切聚精会神的去认真听。
等林昭自己后知后觉的反应,然后渐渐红了脸。
“哎,要我说都怪那魔头!”
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江落月真的快要免疫这些说辞,这会也有了闲心要细细聆听。
“怪他吗?”远处的白胡子老头倒是一个中肯的,“清远,要我说这事真的怪他吗?”
“别人都说他是魔头,可要我说这事终究是我们欠了江道友,当年苦练密药,你们做事不找宗门商议,用了那么多普通人,还亏的是他在场。”
不然尸潮爆发,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他就非要纠根结底。”说到这个,黑胡子道人还十分气恼,“水清无鱼,他就非要去做那出头之鸟,这能怪我们吗?他不死,百草谷完蛋,我没有怎么对得起师祖传下的百年基业?”
“所以只能给青丘那头作伪证了,江道友那是真难杀呀,山上投毒七年都没死,按说他才是当药人的最佳人选吧。”
那体质,也是叫人啧啧称奇。
青丘那头还有什么伪证吗?
江落月又皱眉,好了,又是他不知道的什么事。
微弱的阴影打下来,林昭想了很久突然问,“阿月,他们以前总是欺负你吗?”
“是啊。”
江落月点头,但想想,完了,他这样说林昭估计又要帮他记仇。
反正之后就要分开,干嘛还叫他那么辛苦。
于是干脆捏捏他的脸,开玩笑说:“所以现在欺负你。”
“阿月!”林昭底气不足的挣扎。
好像没人告诉过他这种模样叫做半推半就。
“但我们也抓不到他当药人。”白胡子老头摇头叹息一声,“那七七四十九道雷,天罚降到他身上,他替人抗下都尚且不声不响,我们此等凡人,又能拿他如何?”
“他是身负神格的。”
结果闹林昭的时候耳畔传来这样一句话,江落月愣了一下。
“不是有传言吗?当年,在明华上神身边养成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如今的青云上神。”
这……究竟是谁,才该接他衣钵?
“若是魔头,念着养育之恩,起码是不会震住上神神躯吧?”
向来被大道震压的只有吃人妖邪,“哎呀,你说这个干什么?”
白胡子道人忌讳了,“难道很光彩吗?拿明华上神的神力支撑九重天,和献祭山川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有,后者的区别是献祭只要一小会,神消魄散,再苦再痛也只是那一瞬的折磨。
可前者那就不一样了,软刀子慢慢磨,细细磨,天长地久,不过是一场又一场永无止境的凌迟之刑。
反正他是古神,一直以来都是与天地共存嘛。
“阿月!”
林昭吓坏了,这下是真的拉不住。
江落月的脸色很白,手心有被他自己掐出的血点,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永远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明明说好不该暴露他们,江落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快速上前。
还没等人反应,一拳砸在了白胡子老道的腹中。
哇的一下,血从白胡子口中咳出,身躯借着惯性向后砸到了一旁石壁。
江落月的右手扼住黑胡子,拎起。
黑胡子脖颈处都爆了青筋。
“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