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编码2054 第77章 星云(十)

温暖的流水冲洗着蜜色的肌肤，韩炡站在莲蓬头下开心地哼着小曲儿，体能训练之后没有什么比冲个澡更舒服的了。星云对实验对象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因而韩炡在这里的日常训练强度一点不比在夜莺时小，他每天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健身房，加上星云那科学到没人性的伙食，让他的身材比以前更好了。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打开，他赶忙回过头去，隔着淋浴间的透明玻璃只见言羽凌大步闯了进来。

“哥，你回来啦……”

他话未说完，言羽凌已经拉开了淋浴间的门，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着他。

他随手关掉了水，一把把言羽凌拽到怀里，身上的水珠立刻把言羽凌的白衬衫洇湿了一大片。“才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吗？”

他刚要吻上去，却被言羽凌一巴掌推开，然后开始从前胸到后背地仔细检查起他的身体。

“哥，你找什么呢？你是怕我被人调了包嘛？那你仔细看看，我那颗只有你才知道的痣还在不……唔……”

言羽凌一把捏住了他的脸，不让他再继续贫下去，同时一厘米一厘米地检查着他的左肩，在确定这人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后，才终于放开他。

“到底怎么了？”韩炡揉着被捏酸的脸颊问道。

“刚才在开技术会的时候，幻影说你答应了他配合他做特殊义体测试，条件是他必须好好配合我的工作不准给我找麻烦，还说你今天在他那里做了极限力量测试，是这样吗？”

韩炡无奈地笑笑：“这个幻影还真是情商负数，这还没怎么样呢就什么都说出去了。”

“因为我们下午发生了分歧，他对我很不爽，但是又答应了你的条件，所以一气之下就全都说出来了。小炡，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言羽凌看着他的眼神责备中带着心疼。

“哥你别着急，这事儿我真的没想刻意瞒你，我只是想把情况弄清楚了再跟你商量。其实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幻影就一直派他的助手私下联系我，说我不论是体格还是形象都是他的理想人选，希望我能参与他的特种义体测试。然后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跟他合作得很不顺畅吗，我就想那要不就用他感兴趣的事情来引诱他去完成他不感兴趣的工作。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们早一点研究出高感知的义肢，我不也能早点儿过上跟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么。”

“可是他那些东西也太危险了，你看看他那一屋子的刀枪棍棒，哪一样不是让人非死即残的？你在测试过程中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就算不出意外，他自己之前不是也说了，搞不好会有肌肉断裂的危险。小炡，我真的……我再也承受不了你多受一丁点伤害了……”言羽凌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韩炡血肉模糊的样子永远刻在他的心里，每每想起就撕心裂肺。

“哎你别别别哭啊……”韩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哄着：“你放心，我今天去就是去考察的。我找他一方面是看他的态度能不能接受我开出的条件，一方面也是想具体了解他要做的测试都有哪些，有没有危险。我知道你心疼我，所以我才要把事情都了解清楚，然后再回来跟你说。咱们之前看到他那满墙的兵器大多数都是他闲着没事的时候自己做着玩的模型，不是真正要测试的内容，因为那些东西只是看着炫酷，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他要测试的是一些高功能的机械义肢，主要是一些力矩测试什么的，我猜想是星云在为将来打造一些更厉害的义体做数据收集。他给我看了之前别的志愿者参与的实验过程，所有的操作都是有标准流程和严格安全防护的，星云虽然算不上什么道德标杆，但也绝不是没人性的屠宰场，更何况我们这些实验体都是被千挑万选出来的，他们不会轻易让我们出危险的。而且我向你保证会量力而行，我觉得有危险的一定会拒绝，绝对不会逞能的。”

言羽凌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段时间跟幻影共事下来，他看得出那个人虽然兴趣挺中二的，但真正工作起来态度绝对是严谨的，不会违规做一些危险操作，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放不下对韩炡过度保护的那份心情。

“抛开那些你给他开出的条件，你自己想去做这个测试吗？”片刻后他开口道。

“嗯……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的，幻影说的那些二次元人物有一些我也喜欢，现在我自己有机会当一把机械战警，就……还有点儿小期待。而且我也问过乔伊森，他也配合幻影做过一些测试，他说挺有意思的，不光能随便看幻影那些孤品模型，还可以任意戴着它们拍照，但是因为他只是小臂缺失，能做的测试和能玩的东西都不多，他说像我这种能佩戴整条手臂的，简直就是最佳人选。”韩炡说完不好意思地看着言羽凌，怕他嫌自己太幼稚。

言羽凌无奈地笑起来，眼前这个成熟刚毅的男人骨子里其实仍然是那个心怀英雄梦的少年，被现实压制着的中二魂一直在看不见的角落默默燃烧着。可这样很好不是吗？韩炡的心并没有被战争和生死折磨到苍老不堪，他并没有变成一个看尽沧桑再无波澜的“小老人”。

“你跟乔伊森现在是朋友了？”他问道。

“算是吧，我拿他当朋友，他拿我当偶像，他还求我如果要参加这个测试一定要叫上他，他想看。”

言羽凌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男孩子啊……行吧，你想去就去吧，不过既然你能叫上乔伊森，那也可以带上我。以后你帮幻影做测试都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必须要看着你才能放心。”

“好是好，但不会太耽误你的正事吗？”

“对我来说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重要的事吗？小炡，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会让你觉得很束缚，但是我现在真的做不到不去担心，其实这段日子只要你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会很不安，甚至有的时候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依然害怕那是我的幻觉……我知道这是我的问题，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改变这种状态的。”

韩炡轻轻摇了摇头：“我完全不会觉得束缚，我很开心你能陪着我，你不用勉强去改变任何事，你想看到我，那我就留在你的视线里，你害怕我是幻觉，那我就尽我所能让你知道这不是幻觉，因为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经常会害怕现在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我有时抱着你不肯放手，是因为我想确认你是真实的。”

言羽凌抱住他，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一日日醉人的甜蜜只是他们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所营造出的镜花水月，那一场惨烈的回忆给他们留下的创伤永远都不会消失，在欢声笑语之下始终藏着害怕再次失去的心情。

“那你就一直抱着我，直到你能确定我是真实的。”

韩炡把他锁在怀里，轻吻着他的颈侧，头发上的水珠一滴滴在他的衬衣上洇晕开来。“你衣服湿了……”

言羽凌轻笑着抬起头吻上他的唇：“那就帮我脱了吧……”

…………

“哇塞！哥，原来你身材这么好啊！”乔伊森在韩炡走出更衣间的一瞬间，高声称赞着。“我一直觉得我的身材是整个实验基地数一数二的，现在看了你的我才知道啥叫天外有天，哥你果然是我偶像！这个手臂装到你身上简直是帅炸了，换到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废话，这是我按照他的特点专门给他定制的！”一旁的幻影白了乔伊森一眼说道。

韩炡光着上身，左臂是一条全金属的机械手臂，亮银的底色搭配繁复的乌金花纹，集复古与未来感于一身。机械手臂的外形轮廓是完全按照韩炡的右臂设计的，让他从形体上保持对称，但金属与强健的肌肉两种完全不同的材质又碰撞出强烈的荷尔蒙火花，让韩炡看起来像是从超级英雄电影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幻影来到韩炡面前，前前后后绕着圈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对他的瘦高个助手说：“先拍照吧。”

瘦高个立刻对韩炡做了个手势，带领韩炡朝实验区的一角走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实验区的西北角有一个被PVC隔板隔出来的空间，入口处拉着黑布帘子，瘦高个拉开帘子后，言羽凌才发现里面是一个摄影棚。

这里的规模不算小，不仅各种专业摄影设备齐全，还有许多道具和布景，言羽凌本以为幻影所说的的拍照只是为了用作资料存档，如今看到这专业级的摄影棚他才明白这应该是幻影兴趣爱好的一部分。

他们让韩炡站到了一个“战损风”的布景前面，韩炡穿着作训服裤子和作战靴，脖子上还被挂上了旧式军牌，很显然这是幻影非常中意的风格，因为他正亢奋地指导着韩炡摆出各种动作。

韩炡打从更衣间出来，就一直在眼神局促地偷瞄着言羽凌，他其实很喜欢镜子里的自己，但却不敢把这份自豪表现出来，怕言羽凌觉得他太过幼稚。于是不管幻影怎么口若悬河又身体力行地指导，他始终表现得十分放不开。

折腾了半天也没拍到满意的照片，幻影开始失去耐心变得烦躁，这时候言羽凌在一旁站出来说道：“要不大家先休息一下，调整一下状态，我跟韩炡说几句话行吗？”

幻影看了言羽凌一眼，他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于是点了点头中断了拍摄。

韩炡紧张不安地来到言羽凌面前，言羽凌递给他一瓶水，把他拉到角落。

“哥，你……你觉得我这样……还行吗？”

言羽凌把他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可以……”

言羽凌点点头，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点儿。韩炡听话地弯下身子，言羽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你刚才走出来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了多少个姿势吗？”

韩炡瞪大了眼睛，惊喜地看向他。言羽凌朝正在休息的幻影瞥了一眼，然后一边用指节轻轻蹭着韩炡的机械手臂，一边对他耳语道：“你觉得那家伙能允许你把这个带回到宿舍不？”

韩炡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言羽凌仿佛看到了他身后那条无形的尾巴一瞬间开了屏。

“你说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这样？”韩炡双眼放光地问道。

“怎么？你以为中二是你们年轻人的专利吗？谁还不是个‘少年’呢？而且我必须得承认，那家伙这次的审美确实在线，这比那些狼牙棒流星锤实在好太多了，真的很……性感。”言羽凌边说边用指尖挑起韩炡胸口的军牌看了下，放下时似是漫不经心地让指尖划过他的胸肌。

韩炡微微抖了下，痴痴地笑起来，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袭般飞速在言羽凌的唇上吻了下。“冲你这话，我就是偷也得把它给偷回去。”

言羽凌笑了笑说道：“好了，等一下你就安心拍照，我就不围观了，回头你给我看成片，等你要做测试的时候再叫我，我先自己到处转转。”

……

实验区的空间很大，让角落的摄影棚里传出的欢声笑语听起来遥远又飘渺。言羽凌独自观赏着幻影那些被挂得满墙的发明创造，他看似闲庭信步，但其实一直在用专业的眼光搜寻着他想要的东西。第一次来这里时，幻影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但他并未因此而否定这个人的才能，相反通过后来的工作接触，让他更加肯定了幻影是个难得的天才，同时也是最可能帮助他实现计划的那个人。

言羽凌像逛博物馆一样浏览着那一个个造型夸张的义体模型，那些虽然很中二的东西实际上每一个做工都非常精细，他看似不经意地来到一对翅膀模型前，认真打量起一片片繁复的金属羽毛。在那个翅膀靠近尖端的位置站着一只类似小鸟造型的图腾，言羽凌伸出手，想要搞清楚那东西的材质。

“别动！！！”一声呵斥从背后传来，幻影大步走上前。

言羽凌默默勾了下嘴角，然后一脸歉意地转过身。“啊抱歉，你这个‘黑暗天使之翼’做得实在太精美了，我看得一时之间忘乎所以了。”

“你认识这个？”幻影惊讶道。

“当然，德鲁希思之神嘛，很古早的一部作品，非常经典，只是如今知道的人不多了。”

“是超级经典！”幻影的眼中亮起光芒。“它可是引导我走上工程学之路的启明星，虽然‘斩神弩’才是那部作品里的主角，但我个人还是最喜欢‘黑暗天使之翼’，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把它的翅膀做出来！”

言羽凌夸赞道：“你不仅把它做出来了，而且还做得这么完美，这可比原著里的要精致多了！”

“嗯，原著的画风没那么精细，我在做的时候按照自己的想象增添了很多细节。”幻影不无得意地说着。

言羽凌指着那个刚才他差一点碰到的小鸟图腾说道：“而且你把‘风之使者’也给做出来了，它看着可真精巧！”

“不止如此，它可是真的能飞，不信我给你看。”幻影带着小孩子炫耀玩具般的神情按了下手环，调出控制界面，在无数个图标中找到那只小鸟，开启了控制。

伴随着极细微的空气搅动声，“风之使者”脱离“大天使之翼”飞到了半空。

“哇！这也太厉害了！真是出人意料！”言羽凌表情夸张地赞叹着，“它都能做什么动作？”

“一般无人机能做的它都能做，它本质上就是个迷你无人机。”幻影一边让“风之使者”在空中灵巧地上下翻飞着一边答道。

言羽凌若有所思地说道：“嗯，确实厉害，不过说到迷你，它其实也不算很小。”

“这还不小？这已经是军事秘密侦察级别的无人机了！”幻影面露不快地说道。

“单个侦查或许还可以，但如果想要进行大规模群体行动，就很难躲避雷达了。”

幻影翻了个白眼，像是对外行人的蔑视一般。“躲避雷达的关键不仅是个体大小，还有材质和吸波率，‘风之使者’的原型就是全金属的，因为它根本不需要考虑躲避雷达的问题。”

“那你能做出非金属材质的吗？”

言羽凌的这个问题对幻影来说简直就像是羞辱，他用看傻瓜一样的神情看着他：“当然了！这有什么难的！”

“那能做得比‘风之使者’还要小吗？”

幻影不服输地问道：“你想要多小？”

言羽凌勾起嘴角：“你有没有听过‘黄蜂尾后针’？”

…………

“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么简单就把幻影给说服了，让他愿意为我们的计划出这么大的力。”韩炡坐在宿舍的桌前一边用他炫酷的新手臂做着精细动作练习一边说道。桌上有许多个不同材质的杯子，他要把里面的水反复倒来倒去，旁边垃圾桶里扔着一堆被他捏坏的杯子，桌面上也到处是飞溅出的水痕。

“什么叫这么简单？我可是熬了几个晚上去调查这个人，还要恶补他的那些怪力乱神，以免跟他说话的时候露出破绽。星云跟白熊夜莺那些野心家们不一样，它虽然手握高端技术却无意卷入战争，我如果直接去请求他们的高层要他们协助我们的计划，基本上属于天方夜谭。所以我干脆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从身边可能的人下手，幻影是个典型的英雄梦比天大的人，可他所做的东西却都只能停留在研究测试阶段，我现在给了他一个能把发明创造用于实战的机会，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但我不能直接上来就对他提条件，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只跟和自己兴趣相投的人玩儿，所以我必须顺着他来，先把他哄高兴了再激起他的好胜心，如此一来这事儿就靠谱了。”

“我是该夸你足智多谋，还是老谋深算呢？”韩炡笑着拿起一个塑料杯，结果一不小心又把杯子捏坏了。

“当然是……秀外慧中。”言羽凌一边擦着桌上的水渍一边说道：“我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同意你把这个手臂带回宿舍练习，早上看他那副样子，对这个作品可是相当宝贝，你又是对他施了什么魔法啊？”

“我还能有什么魔法，当然是发挥特长出卖色相呗！”韩炡嬉皮笑脸地说道。

言羽凌白了他一眼：“哼，我就知道那家伙是个弯的，他今天指导你拍照的时候一直暗戳戳揩你的油，当我看不出来呢。”

“你看出来了还故意走开？是怕他揩油揩得不够尽兴吗？”

“我是怕我会忍不住揍他，就他那小身板弄不好直接报废了。我对咱们复仇计划的目标是己方零伤亡，而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助我实现这个目标的人，我不但不能得罪他而且还要好好拉拢，在同盟队友的生命面前，我做出点儿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韩炡哭笑不得：“明明是我在牺牲色相啊！”

言羽凌摊了摊手：“你的色相是属于我的，所以当然是我在牺牲啊！再说我看你跟他玩得挺开心的嘛，笑得那么殷勤。”

“我那还不是为了满足你，是你说想让我把这只手臂带回来，做那些……姿势的。”韩炡说着对他眨了眨眼睛。

言羽凌笑笑：“我看你可不只是为了这个吧？你到底是以什么理由让他同意你把这个带出实验室的？”

“跟你一样，我说我想戴着这个义体上战场，给它一次实战的机会。基地的实验体中也有一些人以前是士兵，但他们现在都既没有理由也没有意愿再回到战场，只有我是个例外。我跟幻影说了我以前的职业，给他讲了一些在前线的故事，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个义体在战斗中发挥作用了。但是因为这个是特种义体，无论是发力方式还是神经传导都和我之前的义肢不一样，需要大量的磨合才能运用自如，我这么勤恳的愿意把它带回来加班练习，他当然求之不得。”

言羽凌用指尖摸着金属义体上的乌金花纹问道：“所以你是真的打算戴着这个去复仇吗？”

“为什么不呢？它能爆发出的力量是我自己力量的十倍，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拜Owen和夜莺所赐，我用这副全新的身体去复仇，很酷不是吗？”

言羽凌摸着那金属的肌肉弧度，忧伤地笑了笑，是很酷，但过程也足够残酷。这一路坎坷非他们所愿，可也终于还是挺了过来，朝着那该有的结局迈进。

韩炡稳稳地把玻璃杯中的水倒入了旁边的纸杯，不带任何破坏地完成了又一次循环练习。“好了，我觉得我对这只手臂的力道控制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进行下一项测试了。”

“还有什么测试？你今天在实验室已经测得够多的了……”

言羽凌话未说完，就被韩炡一把拉到大腿上坐下，双臂圈着他蜻蜓点水般挑逗地吻着：“要测的可多着呢，现在先来测一下……全程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