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杀犬） 第27章 酸甜滋味

咕噜——

犬夜叉肚子再次发出响亮的声响。

看着犬夜叉自刚才便一直捂住肚子 ，明显是早已饥肠辘辘的模样，杀生丸倒没再继续往下问更多关于结界的事，只是拉起犬夜叉因为饥饿变得有些软绵的身子，把他带回了书房，那里早已备好了膳食。

一看到一桌子的佳肴，犬夜叉双眼发光，一把甩开杀生丸，如饿狼扑食般，迫不及待地扑向食案，拿起饭团大口咬下去，随便咀嚼后便吞了下去。

杀生丸随后坐到犬夜叉对面，正要开始用餐，便看到犬夜叉突然脸色一青，匆匆丢下手中吃剩的饭团，捂着嘴冲到书房外的廊道边。

当杀生丸跟上去时，犬夜叉已经扶着柱子，半弯着身子，跪在那里剧烈地呕吐起来。

刚才吃下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吐了出来，犬夜叉用力捂住胸口，依旧无法制止胃里的猛烈搅动翻滚，不停的犯恶心，不停的咳嗽和作呕，难受至极的让犬夜叉的脸都憋红了。

杀生丸脸上带着些许少见的错愕和无措，这是他第一次见识这般情景，一时没想出解决方法，只蹲在一旁，伸手抚着犬夜叉的后背,帮他顺气，试图舒缓他的不适。

终于勉强缓下来时，犬夜叉浑身软绵绵地瘫坐下来，要不是杀生丸撑着自己，早就瘫倒在地。他觉得很不舒服，却不知怎么说出来，好像又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深处涌出来。他只是满脸无助地看着杀生丸伸出手，捋起洁白的袖子拭擦自己的嘴角。

「别这样，脏...唔...呃——」

即便现在从口中吐出来的东西只剩下液体，犬夜叉仍不停地在干呕，仿佛要把体内的内脏都给呕出来才会罢休。

杀生丸当机立断地把犬夜叉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胳膊上，身子靠在自己右肩柔软的绒毛上。

「忍耐一下，嗯？」

杀生丸拍了拍犬夜叉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安抚，然后带着他飞出了城殿。

***

犬夜叉之前倒没少经历反胃呕吐的现象，在过去的三年里，每日数次都属正常，但大多吃了苍月医者给的药后，一下子就解决了。

在那之后，他便跟着杀生丸来到西国，这种身体排斥反应就没再出现过。

可之前的，都没有现在的来得剧烈汹涌，难受得整个人头晕晕的，浑身发冷无力，还有这般像是永无止尽的作呕。

杀生丸紧皱的眉宇一直没有舒缓，怀中的半妖在吃了药后，异常的症状是有所舒缓，但并没有完全抑制，还在他怀里病恹恹的呼气，不停地在打嗝。

相较杀生丸和犬夜叉两人的发愁，苍月医者倒是显得兴奋，咧着嘴笑道。

「恭喜你啦，小犬犬，你现在会有这些症状是因为你们的孩子开始成型了哟。」

闻言，犬夜叉惊喜地睁开眼看向苍月医者，心中狂喜不已，不可置信地想进一步求证时，胃里又再一次天翻地覆起来。

犬夜叉缩在杀生丸怀里拼命忍住作呕的念头，可还是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怎么...呃...难受...」

再大的喜悦很快的也被身体的难受消退，犬夜叉不禁觉得有些委屈，连声音都带着哽咽。

杀生丸唯有继续拍着犬夜叉的后背，抬头向苍月医者询问。

「这会持续多久？」

「每个妖怪的情况都不一样，基本上只要熬过胎儿成型的阶段，便会大大改善了这些症状。这阶段里，身体的排斥反应最强，所以妊娠反应也会最强烈，别担心，这不是坏事，小犬犬的反应愈强烈，表示肚子里的崽子俞健康活泼。」

苍月医者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欣然道：

「药物，找到适当的饮食，还有最好让他一直和你呆在一起，定时补充妖力，都会让这些情况舒缓。」

***

「不要了...」

杀生丸手中的稀饭被犬夜叉推开，在被喂食了几口之后。

犬夜叉别过头去捂住嘴，压着犯恶心的**，努力地把嘴里的稀饭给吞咽下去。

放下手中的碗，杀生丸也坐到床上去，让犬夜叉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搭在犬夜叉的胃部，带着妖力轻轻地揉着。

近日来，杀生丸也习惯了犬夜叉现在极度反复无常的胃口。

一开始时，无论吃什么，犬夜叉都会吐出来。

为了让他能吃得下东西，厨娘每餐变换各种食材和做法，再送到寝殿。比较好的时候，犬夜叉还能吃上一口；比较严重的，有些甚至还没送到屋里，仅仅闻到味道，犬夜叉自己就无法抑制反胃恶心。

比起之前，几乎是靠着恢复体力的药来维持体力，现在能吃下几口稀饭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犬夜叉是想再吃多一些，因为胃里空荡荡的感觉，只是让反胃的感觉更加明显。

能让他不太难受，便是呆在杀生丸身边，对方可以提供成型无时无刻需要的妖力，同时稍微安抚了身体的排斥反应。

这段时间里，深眠已经是奢望，即便犬夜叉早已被折腾得疲惫不已，无时无刻都昏昏欲睡，也很快地被卷土从来的孕吐弄醒，不得片刻的安宁。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煎熬下，几日下来 ，犬夜叉很快便憔悴了下来。

半妖肉眼可见的消瘦，让杀生丸也变得有些焦虑，虽然面容不显，但周身逐渐加重的低气压，让在外头侍候的仆人惶恐不已，更加小心翼翼地行事。

凌月仙姬因此过来了一趟，带来了一样东西，杀生丸虽然对此物表示厌恶，却也只能任由母亲把东西带到犬夜叉面前。

犬夜叉尝试吃了一口，不禁惊喜，不自觉尝试再多吃几口后，竟然还不会觉得腻味，蔓延在口中的滋味竟然刺激了自己进食的渴望。

三两下子，犬夜叉便把手中饭团解决了，手还伸向了第二个饭团。

还再想吃第三个时，凌月仙姬制止了犬夜叉，让他先缓缓。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外表就是普通的饭团，没什么特别的，之前不是没吃过，可结果全都吐了出来。

凌月仙姬被犬夜叉这副饥渴不满，却又不明所以的茫然模样逗乐了，笑着给犬夜叉说明：

「这饭里头掺进了捣碎的青梅。

虽然犬妖族在孕期都普遍偏爱甜度较高的红梅，可当初我怀杀生丸的时候，红梅对我不起任何作用，唯有这钰山的青梅镇住了我，想着可能对你有效，便给你带过来了。」

犬夜叉听了，往刚刚凌月仙姬给他递过来的饭团里仔细一瞧，确实是掺杂了许多细碎的青绿之物。

看犬夜叉吃的欢快，凌月仙姬把目光转向由始至终的一直默不作声的杀生丸，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杀生丸，你怎么不吃，这可是你母亲我的爱心，难道是怕我下毒？你看这孩子不是吃得挺欢快的吗？」

犬夜叉好奇的目光看向杀生丸，用眼神询问对方怎么不吃，嘴里依旧不停地吃着。然后他看着杀生丸莫名地给他回了一记眼刀，拿起其中一个饭团，以平时用餐更快的速度吃下去，有别以往的迅速，让他有些愣住了。

杀生丸冷峻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诡异悲壮，吃完后还一连喝下了三杯茶。

凌月仙姬全程笑盈盈的嗤笑，带着诡计得逞的胜利感，小声在犬夜叉耳边解释：

「小时候我曾哄着他吃下新鲜摘下的青梅，结果就跟我闹脾气，再也不吃我给的东西，这青梅可是杀生丸最讨厌的食物之一哟。」

凌月仙姬无视杀生丸不停传来的犀利眼刀，向犬夜叉俏皮地眨眨眼。

「我让厨娘把我带来的青梅都制成青梅干，不舒服时就多吃些，吃完了再跟我说。」

有了青梅作为食物的调剂后，犬夜叉的情况是好了些，但只要胎儿还没完全成型的一天，这种反胃呕吐的反应还是会持续着。

犬夜叉往嘴里又丢进一颗青梅干来缓解刚刚泛起的干呕反应，百般无聊地枕在杀生丸腿上。

他抬起头看着正翻阅公文的杀生丸，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与自己的虚弱狼狈形成强烈的对比。

一想到这段日子里，因为怀孕所承受的折腾，犬夜叉便觉得有些不忿。

凭什么就只有自己难受，杀生丸就什么事都没有？

这不公平！

犬夜叉突然坐起来，却又弯下了身子，双手捧着肚子。

杀生丸见状，凑近犬夜叉问道

「怎么了？」

「肚子难受...」

闻言，杀生丸没多作他想，只是放下手中的卷轴，把犬夜叉拉近自己,贴上犬夜叉的双唇，如常地往里头输送妖力。

怎料，犬夜叉在下一瞬突然一反虚弱姿态，双手猛然紧扣着杀生丸的后脑，舌头伸进了杀生丸的口中，把事先偷塞到嘴里的几颗青梅干，强硬的推送到杀生丸嘴里。舌头不停地与对方交缠，一副杀生丸不把青梅干给吃掉便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事发突然，再加上犬夜叉的坚持不懈，最终还是成功地让杀生丸吞下所有青梅干。

杀生丸皱着眉紧咬着牙槽，再次尝到让他头皮发麻的味道，目光不悦地盯着这狡猾的半妖。

犬夜叉满脸得逞后的得意洋洋，与之前妊娠反应的病恹恹相比，显然精神了不少。

杀生丸突然觉得蔓延在口中的酸味，似乎没像记忆中那般酸涩得牙酸,极酸到最后带出了一丝甜意？

为了确认心中所想，杀生丸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犬夜叉的唇瓣上残余的碎末。

怀中的身躯因为自己的突发行为猛然一震，杀生丸十分确定的想着。

嗯，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