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杀犬） 第28章 祭月节

Ch29：祭月节

初升的太阳透过薄薄的纸窗渐渐渗入寝殿，原本幽暗的寝殿开始染上了温和的明亮。

光线的脚步开始踩上了寝殿中央床榻的半透明垂幔上，映现出床褥间的身影，在那半纱垂幔之后，不时传来微弱却急促的呼吸，

犬夜叉闭着眼，眉头深锁，身体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猛然，他身体剧烈一震，从沉睡中醒来，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

额头上的冷汗打湿白色刘海，犬夜叉感觉十分压抑，不想待在这封闭的空间。

然而，虚弱的身体却跟不上主人的意志，这才半撑起身子，犬夜叉便开始气喘于于，随着自己意识苏醒过来的感知，也让他感觉到身上还没褪去的酸疼。

他低垂着头缓着气息，继续慢慢地从被褥中坐起来后，却再没有继续任何动作。

他定眼看着腹部那里，隔着单薄里衣微鼓起来的弧度，缄默不语。

一会儿，犬夜叉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变调的尖利刺耳。

他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快让他窒息的地方。

可他又能去哪里啊？

——两天前

城殿三丸有一处枫林里，犬夜叉正坐在最靠近城墙的枝桠上，看着城殿外不断涌入的，进来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妖怪，穿着上明显与城镇里的犬妖们名贵上许多。

这群妖怪里，犬夜叉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些身着华服的女妖怪们。

因为都这么远了，犬夜叉都能闻到那刺鼻的脂粉味，勾出胃里那熟悉的蠕动。

犬夜叉连忙掏出装着青梅干的陶瓶，往嘴里倒了几颗。

好酸！

那刺激到头皮发麻的滋味在口中蔓延，犬夜叉还是硬着头皮给吞下去。

恶心呕吐已经没发作好几天了，这才几天没吃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酸啊？

如果这才是青梅真正的味道，难怪杀生丸之前讨厌死了这东西。

还记得那次自己试着用青梅来恶心恶心杀生丸，竟然意外的成功了。

不过也只有一次，之后再试着给对方吃下青梅时，竟然都没用了。

杀生丸好像已经免疫似的，神情淡然直接就吞下了。

然后他不信邪再试了几次，结果恼火了杀生丸，被对方压制在床上时，犬夜叉在气势上瞬间弱上一节。

杀生丸嘴里的青梅干统统被他还了回来，塞到犬夜叉嘴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时，还不忘给犬夜叉输送妖力。

犬夜叉记得自己快被杀生丸弄得不能呼吸，嘴里每一处都几乎被杀生丸舔遍了。

想着想着，犬夜叉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双颊蓦然泛红，羞耻地把脸埋在掌心里。

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怎样？找到了吗？」

「没呢，犬夜叉大人会不会又跑到城东市集？」

听到这两把熟悉的声音，犬夜叉连忙把身体往枝桠里头缩，心里不禁咒骂

怎么这么快找到这里？！

这两个去哪里都跟着的跟屁虫!

在自己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杀生丸也正好也开始忙了起来。犬夜叉原本还想着出去溜达溜达，怎料却来了这俩小妮子,走到哪便跟到哪，无时无刻被紧迫盯人。

犬夜叉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在重重深红枫叶之中，屏息隐藏气息，心里叨念着，赶快给他滚到远远的。

他听见其中一个侍女开口说：

「急死人了，祭月礼都快开始了...阿言,你说今年的祭月节会有多少女妖过来...主上真的会从里头选出未来伴侣吗？」

「应该没有这个打算吧，毕竟主上都缺席了这么多年的祭月节...」

「可是这么多未婚女妖都来了，主上又刚继承领主的位置，作为西国国主如果不遵循祭月节的习俗，不是会招人诟病吗？真的选出来的话，那犬夜叉大人怎么办，两位不都已经有了...」

「嘘！别多嘴，你忘了主上的命令吗？不能让任何一件事传出本丸以外的地方，还有这里是三丸，不是本丸，小心隔墙有耳。」

「可是...」

「那是两位大人的事，轮不到我们去置喙，只要做好主子交待的事即可，走吧，我们再回去找找看，或许犬夜叉大人已经回去了。」

等到侍女俩疾步离去后，犬夜叉才从树上跳下来。

犬夜叉靠在树上，看似释然地呼出口气，眉间的惆怅却挥之不去。

他承认，在听懂了对话里的内容时，实际上心已经凉了一半，可这也让他认清部分现实。

最近他和杀生丸不知不觉的过于亲昵，这般和谐的朝夕相处倒让他忘了，原本会来到西国的真正原因。

是自己先动摇了，忘了自己真正的位置。除了这份因为孩子被迫形成的联系，不应该，也不会有再多的联系了。

这不早就已经决定了吗？

是自己贪心了...

天色晚了，犬夜叉也饿了，便决定回到本丸里，打算先把自己喂饱，再睡个觉，不去想这些糟心事。

一踏入本丸入口，犬夜叉便被侍女们团团围住。

侍女们神色焦虑，明显都急坏了，看到犬夜叉回来之后，皆松了口气，先前出去找他的其中一个侍女更是直接冲到他前面，劈头就问。

「犬夜叉大人您一整天到哪去了，祭月宴都已经开始好久了...」

「那关我什么事？」

「主上命属下请您过去。」

犬夜叉闻言，沉默一阵，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带路。」

也好，就去见证一下吧，亲眼见证后，应该就可以彻底浇灭心中的渴望。

自己也能死心了。

***

祭月节会存在是因为妖怪自古尊崇着月亮，在月亮力量最强的这一天，众妖怪会执行祭礼膜拜月亮，祈求更强大的力量。

渐渐的，祭月节却也成了妖怪求偶的日子，犹如人间的七夕。

在西国，有着一个不成文的传统：未婚的犬妖贵族雄性一旦出席了祭月礼，就必须在受到月亮祝福的出席者中选出自己未来伴侣。

凌月仙姬坐在右边的主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两旁宴席。

那里坐着的妖怪里，有西国贵族宗亲，有文官武将，还有其他领地的妖怪，其中最无法让人无视的便是来自女妖们要嘛含情脉脉，要嘛搔首弄姿的姿态，皆奋身解数地先要引起今日主角的注意。

她儿子还是这么受欢迎啊，这随她。

自成年以来，杀生丸就不曾出席过祭月礼，这次罕见的高调告知外界会出席，也难怪女妖们如此兴奋热情，不想错过这一个机会。

凌月仙姬把目光转向正聆听部下汇报的儿子，对底下的虎狼视线，由始至终的视若无睹。

「主上，已经找到了。」

「结束以前，继续盯着。」

杀生丸转头对上母亲带着一丝玩味的视线，也就料到接下来会收到来自对方的日常调侃。

「杀生丸，看中哪一位女妖了，这一次你可没得逃了哟，既然出席了祭月礼，就要做出选择...」

杀生丸心想果然如此，没打算做出任何回应。

对于儿子的沉默，凌月仙姬也习惯了，眼里带着嫌弃，呵笑几声道，

「嘁，没意思。」

在边上侍候的邪见额头不停冒冷汗，只要凌月夫人一见到杀生丸大人便要当面调侃的坏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凌月夫人是实力强大的妖怪，当然不畏惧杀生丸的气势，可是每次受难的可是邪见自己啊！

而且人选不是已经定下了吗，凌月夫人还明知过问，就为了好玩。

「开始吧。」

邪见一听到主人的声音，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拿起手中挂着铃铛的双头杖。

凌月仙姬也注意到了那气息，向一旁的邪见点头示意。

叮铃...

一声响铃,唤起了宴席的妖怪们的注意，在座的宴客纷纷看向主座，凌月仙姬站了起来。

「感谢各位远道而来出席我儿继任西国之后的祭月礼，根据祭月传统，我儿将会选出未来伴侣的人选，于今日订下婚契，择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