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杀犬） 第26章 结界

城殿本丸庭院中央有一棵高耸的樱树，原本翠路的叶子开始发黄，青黄参半，没了之前的绿意盎然。

偶尔路过的仆人总感到好像有一股奇怪的视线看着自己，转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不禁背脊一冷，加快脚步地离开。

「该死的！」

犬夜叉眼睁睁地看着第三个仆人就这样从自己眼前离开。

他发泄般的大力捶打眼前的透明墙面，拳头落下之处只是泛起一圈圈涟漪，又归于平静。

犬夜叉一直有试图去破开这透明墙面，可无论自己怎么弄，这面墙自刚才就纹丝不动，把自己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终于等到了平日送膳的侍女经过，犬夜叉双手高高举起挥动，大声呼唤，却没有把人叫住，对方依旧走向前方，好像没察觉自己的存在。

再次等到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的仆人时，他们都一样对自己的呼唤不作任何反应，犬夜叉这才确定自己的声音无法传出去，其他人没法看到被困在结界中的自己。

犬夜叉盘着脚坐下，揣着手大大叹了口气，现在他真的很饿，觉得自己是脑袋坏掉了才会在今早受到杀生丸的蛊惑，去练习什么破结界...

如果不是杀生丸，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还是呆在书房里，好好读着凌月仙姬给他的书籍，还可以好好吃饭了...

***

今早，书房中。

犬夜叉眉宇始终皱着，对于书中的内容十分怀疑。

如果他理解得没错，自己将会面临光是想象就觉得憋屈的妊娠反应。

嗜睡、作呕、晕眩，各种不良反应会陆续降临在自己身上，这样岂不是会让自己变得比现在更虚弱，那么自己要怎样跟杀生丸抗衡啊！

犬夜叉记得珊瑚怀孕时，明明都没这些妊娠反应，都揣着个大肚子了，依旧精神奕奕，还能到到河边挑个两大桶水，来回几次直到填满家里的水缸。

犬夜叉有些头疼地合上手中的书，凌月仙姬给的书籍，还有他没翻阅的。

目光转向脚边被他散开摆放的书，匆匆看过那些书目，大多应该是一些关于妖怪怀孕事项的书，还有些是有关西国的札记。当视线落在当中唯一的红色书上时，猛然地涨红了脸。

他想到之前第一本便是选择这本红书。怎知一翻开，便吓得他把书直接丢开，犬夜叉也没想到凌月仙姬会这么恶趣味，给他拿来这种书！

「看懂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犬夜叉被杀生丸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抬起头却看到杀生丸挑着眉，带着一丝揶揄的视线落在他脚边的书上，他转过头去，那本薄薄的书，比其他书更为鲜艳嫣红，显得特别显眼。

他有些慌张地拿着手中的书挡住。

看着犬夜叉掩耳盗铃般的慌乱，杀生丸眼底暗光流转，瞬间又归于平淡，开口说道。

「跟上来。」

听到这句话时，犬夜叉有些猝不及防地怔了一下，接着下意识地站起来，跟上了杀生丸的脚步，来到了庭院之中。

临近秋季，空气中开始带着干燥的冷意，落到了犬夜叉的脸上。

犬夜叉其实不喜欢寒冷，对这种冷怎样都喜欢不起来，有些不满的看着把他叫到外头的杀生丸。

「到底有什么事？」

「看清楚，注意妖力的动向。」

杀生丸只是站在他前面，没有任何动作，但他明确地看到了散布在四周，平日毫不起眼的气，那种蕴含小小力量的气，开始聚集到杀生丸四周，与杀生丸发出的微薄的苍色妖力凝聚成了一面透明的墙。

「结界？！」

「你需要学会结界的使用，每个妖怪都能以妖力形成保护自己的结界。

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完全以自身妖力形成结界，这种结界防御力最高，并附带反弹敌人攻击的效果，但很耗妖力...」

「杀生丸，这么羞辱我让你很高兴吗？我不是妖怪，只是妖力半吊子的半妖！而且...」

犬夜叉抚着肚子，朝杀生丸低吼。

「...你应该清楚现在我根本不可以随便消耗妖力!」

「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不知晓你的情况，就是因为这种状态，你更要学会结界，还是你想之后随便任何一个杂碎就把你撂倒？」

「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互相矛盾！」

无论直面攻击还是杀生丸此刻提起的结界，都不是他可以负荷的

「过来这里。」

犬夜叉面带怒意，不情愿的走近杀生丸。

「你要学的是第二种，就像现在你眼前借助自然的灵力形成的结界，用自身妖力去引导灵力在自身四周形成灵力墙，所需的妖力比完全使用妖力铸造的结界少上不少。」

听着杀生丸的说明，犬夜叉渐渐觉得这种方式的确可行。

犬夜叉不可能天真到以为在这西国，不会遇到比之前找他打架的犬妖更强大的妖怪。

对于不能过度使用妖力的自己，这种结界确实是另一种更适合的方式，能保护自己的方式。

比起去读那些让他头疼的书，还不如去学这新的招式。

思此，犬夜叉有些跃跃欲试，对杀生丸说道。

「这种结界的威力应该比第一种弱吧...」

「对。结界效果因妖而异，而且还会附带弱点，比如...」

杀生丸突然伸出手，穿过结界墙，捉住了犬夜叉的手腕。犬夜叉脚步踉跄地向前，身体竟然穿过了结界墙，被杀生丸拉入了结界内的范围，杀生丸的怀里。

「我的结界无法阻隔血亲。」

犬夜叉一下子豁然开朗，之前一直想不通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为什么那一夜在洞里，明明蜈蚣怪撞个几乎头破血流，也无法侵入结界，而自己却轻易地进入了洞穴，才会有后来的祸事。

让彼此做出俗世眼里背德般的行为，也不得不纠缠在一起的祸事。

真倒霉，不是吗？

犬夜叉不禁在心中冷笑，没有发现自己脸色因为想起这一切退去了血色，被杀生丸看在眼里。

杀生丸抬起犬夜叉的下颚，低头与犬夜叉唇齿相贴。

他们之前的亲吻都是在封闭的室内，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在外头曝露在其他人的目光之下。

犬夜叉顿时瞪大双眼，敏锐的听力让他可以听到在廊道侍候的仆人侍女，虽然已经尽量掩饰，却还是忍不住惊讶的抽气声。

犬夜叉慌乱地向后躲开，气愤地斥责着。

「杀生丸，你干什么！这是在外面！」

「所以呢？」

杀生丸皱着眉看着犬夜叉变得更苍白的脸，便想着再一次向犬夜叉输送妖力。

犬夜叉再一次地被吻住，陆续被传入口中的妖力，明确地让他认知到杀生丸只是在输送妖力而已。

他不再试着挣扎，安静地等待对方停止输送妖力后，便一把将杀生丸推开，转过身子背对着杀生丸。

「你走吧，让我自己一人试试看。」

对于犬夜叉带着怒意把自己重重推开的举动，杀生丸只当对方一贯不喜以这种方式输送妖力，没多说什么，便离开去了朝殿。

杀生丸对他还是如此的肆意妄为，对他做出这种亲密之举后，却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现在甚至不在乎外人会不会因此误会，就这样昭然若揭地与他一直鄙夷的半妖纠缠着。

他一直无法真正窥探到杀生丸的真实想法。

尤其是从杀生丸把自己带回来这座城殿开始。

犬夜叉原以为直到孩子降生那-天，他们将会这样保持着彼此都舒服的安全距离相处下去。

不料却被杀生丸突然带进了他的领域里朝夕相对，从识字到现在的结界，做出这些都以犬夜叉为考虑前提的行为。

仿佛如对待真正的亲人一般。

可犬夜叉知道这是怎样都不可能的，很早以前便知晓的事实。

犬夜叉不由觉得有些悲哀萎靡，自己是不是将会被对方任意地操控情绪，弄得身心俱疲后，却只能忍耐不能抗拒 ，因为自己心中那份不能说出口的歹念。

咕噜——

肚子发出抗议的声响，犬夜叉看着丝毫没有消散迹象，依然环绕着自己的结界，犬夜叉决定先把那些想不通的先抛诸脑后，现在他只想杀生丸赶紧回来这里，寄望于杀生丸可以发现自己的困境。

「好饿啊...」

当胃部开始有一丝绞痛，犬夜叉终于看到杀生丸回来了。

不清楚出于什么心态，犬夜叉并没有像其他仆侍经过时那般大声呼唤，反而默不作声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矗立的身影。

杀生丸眉宇皱起地环视四周，视线数次落在犬夜叉的所在后，又瞥向其他地方。

最后，杀生丸盯着犬夜叉所在的方向，感受那若有似无的气息后，毅然朝犬夜叉那里走去。

犬夜叉看着杀生丸越走越近，到结界一步之前停了下来，视线一直跟自己对视着，就好像对方能透过自己的结界看到自己，甚至看透自己一直想隐瞒的一切。

他有些胆怯地别开眼。

杀生丸伸出利爪，划破眼前的空气，下一瞬，透明的结界像玻璃碎片般碎开，犬夜叉垂头盘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犬夜叉，怎么回事？」

「我的结界应该是成功了。」

犬夜叉低落道。

犬夜叉的结界几乎完全隐匿了自身的踪迹，要不是这处残余的气息最重，杀生丸几乎无法发现犬夜叉的存在，可这结界似乎被限制，施术者根本没办法从里面解开。

以第二种方式形成的结界，主要效果和弱点虽然因妖而异，可他也没想到犬夜叉的结界会这么...奇葩。

杀生丸看向犬夜叉的眼神中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