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杀犬） 第20章 西国朔夜

虽然犬夜叉在心中已经把两人如今的联系，定义成了类似各取所需的关系。

可无论如何，在这件事情上，犬夜叉都无法做到如杀生丸那般，平静几乎坦然地去对待这种明明是亲近之人之间相互依恋，情不自禁是才有的亲密行为。

所以，如非必要，犬夜叉都不会出现在杀生丸面前。

从回到西国的第二天起，每当晨曦微光初露，犬夜叉都会没告知一声便出门，大多都去城里游晃，或者到后山树林里呆着，每每临近黄昏后，才会在樱凝院的偏院里看到他的身影。

殊不知，他在外的行踪实际上却被对方掌控的一清二楚。

「犬夜叉阁下今日一早入了城，到了城东市集的巴野小吃店里，点了八份章鱼烧，五份特色饭团，两份糯米丸子。待了两个时辰，吃完东西离开时，以主上的名义赊账...总计...」

日复一日，诺大的四合院的一处书房外的廊侧，一名暗部侍卫正跪在那里，以一板一眼的声调，将每日跟在犬夜叉身后记录的一切行迹，一五一十地报告上去。

正坐在在书房里的杀生丸一边听着，一边目光专注的阅读着手中卷轴，留下了必要的批注，便递给在身边候着的邪见，让他分门别类地搁好，随后再从身后整齐堆叠的卷轴堆里抽出一份，继续批阅。

这般重复性的公务已经持续了一段时日，可在他身后堆叠的卷轴却一点都没有减少，一旦送走了一批，总会有新一批陆续运入这书房之中。

毕竟是累积了百年多的公文，杀生丸当然不会认为这些公务，可以在短短的几天内完成。

既然已经决定接领这片领土，即便枯燥，也不会有多余不满的情绪，准备在这上面花更多时间，借此一点一点深入了解西国现今的全貌，上至权力分布，城守布防，下至各个街道管理，法制民情。

「...同一批犬妖又当众挑衅了犬夜叉阁下，然后又再次被打败，犬夜叉阁下这次依旧没有用刀，只是以拳脚抗衡，没有受伤，之后便离开去了樱凝院后山，至今未归。」

「不过百年，西国的年轻一辈妖怪就如此不堪一击？连铁碎牙都没出鞘，就被打败？」

听出杀生丸言语中明显的冷意和不满，暗部侍卫在心里衡量分析了一会后，说出了他认为正确的原因。

「犬夜叉阁下有着出色的战斗意识，也比他们有更丰富的战斗经验，因此战败并不奇怪。」

「西国现今的安逸不是他们弱小的借口，把那些废物都提到部队里去,若是无用，西国也不需为其继续提供庇护。」杀生丸一句话便决定了那群犬妖少年日后的去向。

「...是，主上。」

「犬夜叉那里，今夜不必盯着。」正想继续往下报告，侍卫便听到杀生丸新的指令。

「..属下领命。」

随着暗部的离开，忽然变得冷寂的的四周，邪见看着他的主人四周仍未散去的迫人气压，巍巍抖抖地问道：

「杀生丸大人，需要先备膳吗？」

「继续。」

邪见自觉地闭上嘴，继续他主人身边侍候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看向屋外开始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如果他没记错，今夜无月。

***

「少主，您来了，这孩子似乎很痛苦。」

临近午夜，杀生丸来到后山树林深处，不意外的发现那倒在老树妖身旁，已经不省人事的犬夜叉。

犬夜叉卷缩成一团，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开，遮掩住了表情，瑟瑟发抖的躯体已表示着主人的难受。如果仔细一瞧的话，不难发现犬夜叉身上的火鼠裘变得更加紧贴，颜色也变得更深了些，被身上的汗水沾湿后变成更为深沉的红。

杀生丸居高临下的看着陷入煎熬之中的犬夜叉，不仅冷笑，嘲讽着他的不自量力。

「果然还是这么愚蠢。」

老树妖看着西国少主，不，现在应该是西国领主，在那半妖身旁蹲下来，伸手把那半妖翻向正面，更加清楚地听见那微弱的鼻息，带着微微因呼吸困难时的急促。半妖的双手紧紧地压在肚子上，不难让人看出其难受的源头，刘海被额头的冷汗沾湿，贴在额头。

人类模样的犬夜叉，脸上的轮廓其实看着更像他人类美丽温柔的母亲，显得温和秀气。而此时脸色苍白地皱着眉头，这般秀气也被蒙上了与犬夜叉平日不符的楚楚可怜。

无意识的犬夜叉退去了平日的桀骜和锐气，多了份温顺乖巧。

这不连杀生丸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老树要看着杀生丸把犬夜叉扶着坐起后，然后在他身边靠着树干席地而坐，曲起一只腿，把犬夜叉挪到自己两腿之间，白色绒毛在那之后慢慢覆盖着犬夜叉的双腿。靠坐杀生丸怀里的犬夜叉，背后感受着传来的温热，本能地摸索着更为舒服的姿势，更加依偎着对方。

在老树妖眼里，那抹火红就这样完全被嵌入那雪白之中。

还没来得及反应惊叹着杀生丸对犬夜叉的友好，接下来的一幕，刷新了他的认知，让他此生难忘。

杀生丸竟然捏起了那半妖的下巴，对准那失去血色的双唇吻了下去。

昏睡中的半妖竟然也给予回应，喉结不停的滚动，时而吞咽，时而吮吸的咕噜声响，伴随着意义不明的唔嗯轻吟声，让他这活了这般年岁的老头，也不禁浮想联翩。

当杀生丸再抬起头时，犬夜叉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得润红，急促的呼吸也变得缓和起来，沉睡变得安恬。

往犬夜叉变得红润的脸上瞥了一眼，杀生丸随之若无其事般闭目养神起来。

仲夏的夜晚并不静谧，枝叶窸窣，蝉鸣不息，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谐地融入其中。

这种情景在这后半夜的屡屡地上演，只要怀中之人稍有异动，便会看见杀生丸睁开眼，不厌其烦地低头吻住了犬夜叉。

亏他老树妖活到了这把年岁，也万万没想到，这对异母兄弟竟然是这种关系。

老树妖突然有点后悔生而为木，因为自身是块木头，便只能扎在同一个地方，硬生生的被被喂了整夜的狗粮。

在晨曦的光辉莅临的前一刻，老树妖看着杀生丸把犬夜叉留在了原地，自己独自安静地离开了，轻风微拂而过，一并带走了那清冽的气息，仿佛他不曾出现在此处。

老树妖对此感到莫名不已，却也隐约感觉多余的置喙，只会破坏了这两者之间相处的平衡。

所以当太阳升起，犬夜叉变化回半妖的姿态醒过来时，老树妖并没有对犬夜叉提起夜里的经历。

犬夜叉有点不舍得起身，想继续眷恋着梦境的余温。

模糊的思绪让他隐约记得，在梦里，自己被舒服的温热环绕着，只要睁开眼，便能看到一双金色的眼睛，平静地与他凝视。在这朔夜里，梦里的自己不是独自一人，心灵居然感到了安谧，本应极度不适的身体也奇迹般地得到了慰籍。

灼热的阳光始终任性地打在他脸上，犬夜叉有些不满地睁开眼，迎接那对初醒之人略微刺眼的光线。

犬夜叉抬起手遮住了一部分的光，嘴里对老树妖咕哝着

「那，老头，我好像做了个好梦。」

明明已经是夏天了，这梦却有着淡淡的樱花气息。

感觉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