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杀犬） 第21章 继任大典

这市集在这几天莫名的闹腾起来，西国的妖怪们开始日日都笑意绵绵，还带着掩饰不了的激动。

渐渐的，每个妖怪手中都会拿着一个白色天灯，大小不一，统一印着淡紫色犬形图纹。

而往往也有一群犬妖们拿了不止一个天灯，从最大到中等大小皆有。

他们会先拿着那最大的天灯，然后想要从手心憋出什么似的，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憋到脸都涨红了。

极一小部分的犬妖手中的天灯渐渐的亮了起来，而这些成功犬妖会洋洋得意的向还未成功的其他犬妖炫耀。那些试了许久都没能让手中天灯亮起来的犬妖，会失落地放下那近乎一人高的天灯，拿起比之前小上一号的灯灯，继续努力憋。

那模样看着真蠢。

对于这不时上演的滑稽画面，犬夜叉看得冷汗直流，忍不住好奇，转头问了小吃店老板。

「他们这是在练习点燃妖火，越大的天灯需要更多的妖力来点燃，谁能点燃越大的灯，谁就最厉害，当然这天灯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小吃店老板懒洋洋地回答，然后吸了口烟，又抬头吐了出来，白烟屡屡。

「这样比有意义吗？直接打，不才是最直接的证明方法吗？况且，强弱又不是妖力强弱说了算。这灯还能有什么用？」

小吃店老板半叼着烟枪，用不可置信的视线看着犬夜叉，惊奇道：

「你不是一直和领主大人住在一起吗，这么大的盛事，就没和你提起过？就算没提过，你每次进城来到这里，沿途应该有不少告示板吧，这么多告示板，你一个都没看见？」

犬夜叉用手用力扇了扇，想散去从眼前老板口中传来的呛鼻烟味，却还是被那烟臭味呛着了，连咳了几声，恼怒地问：

「咳咳——咳！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板拿掉了烟枪，深深地叹了口气，颇有对犬夜叉恨铁不成钢的气馁道：

「今晚是杀生丸领主的继任大典。」

***

夜幕降临，越是离城池中央越近的位置，灯火越是辉煌，火树银花。人潮不断涌向了城池中央的巍峨城殿，不约而同默契地停驻在外围墙之外。

当月亮升至最高点，杀生丸出现在众妖面前，站在城殿最外围城墙的望台之上，身着月白色的华贵狩衣，金丝银绣交接拼织出的犬形与云形图纹，月光照映下，煦煦生辉。

大典庄严的奏乐扬起，众妖屏息地看着他们的未来领主开始一步一步踩着阶梯，往上攀登。那阶梯靠着城墙而建，从那最外围城墙望台，连接三丸、二丸，到最后的本丸之城墙，层层跌宕蜿蜒。

手中的天灯渐渐燃起了火光，众妖在虔诚等待着杀生丸登上那最高的天守御台之上。当杀生丸的身影出现在那最高处，他们纷纷放开了手中的天灯。

一盏盏大小不一的天灯冉冉上升，缓缓飞向漆黑的夜空，形成天际里点点明亮温暖的橙黄光晕。

杀生丸举起了右手，那盏盏天灯里的橘黄火焰猛然膨胀，烧毁了灯身，化作缕缕紫焰，如流星般快速地飞往的杀生丸的方向，聚集在杀生丸掌心之上。

一缕缕紫焰不断互相融合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在杀生丸手中犹如浩瀚神辉，城殿四周瞬间变为白昼。当全部紫焰已经完全聚集，杀生丸仰天一吼，巨球化作一束巨大紫色闪电，如矫捷的巨龙往上空直奔而去，划破那层层叠叠云海，气势磅礴达至云深不知处，白昼也变回了黑夜。

杀生丸低着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片静止不动的人海，忽然有一犬妖激动地大喊，随之一个接一个的声音，接二连三地高声呼喊：

「愿西国，愿杀生丸主上，武运昌隆！」

「愿西国，愿杀生丸主上，武运昌隆！」

「愿西国，愿杀生丸主上，武运昌隆！」

犬夜叉静静地站在遥远的一个楼台之上，遥望着这一切，心里阵阵悸动无法制止。

这已经是他可以找到的最高的楼台。

他看着杀生丸出现在西国权力中心的城殿时，众妖屏息沉寂。

——过段时间，我会接领西国。

两个月前，杀生丸曾经告诉他将接领西国的决定。

而在杀生丸身边跟着的邪见也确实前几天好像曾经给自己送来一套华贵的狩衣，还叮嘱自己今天要穿上，不过当时那绿皮小妖怪叽叽咋咋的烦人，所以便把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没去仔细去听。

他看着杀生丸拾级而上，欲登天守之时，众妖纷纷点燃的了手中的天灯。

——他们是为了这大典的最后仪式做准备，子民用自身妖力祈愿，借以点燃天灯，君主必须以自身接下全部的愿，以向子民表示作为君主的气魄和决心。

今早，小吃店老板跟他提了天灯的用处。

他看着杀生丸站在那唯有领主可登上的天守御台之上，背负起众妖所愿的决然，接下了整个西国。

他看着最后一刻的群潮涌动，激昂高呼。

他一直看着，只是看着。

犬夜叉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只知道回过神来时，那原本最为热闹的区域已经开始灯火阑珊，喧哗不在。

他拿出了小吃店老板今早硬塞到他手里的天灯，这天灯不大，刚好能让他捧在手心之上。

他看着这天灯许久，最后还是决定默默地点燃了手中的天灯，橘黄的天灯在手中慢慢晃动，就快要离开手心之际，犬夜叉开了口，却悄无声息，无声地说出三个字。

承载他的愿的小小天灯漂浮了起来，往无尽的夜空越飞越高，在他眼中，那火光越变越小，直至湮灭，被黑夜抹去了曾经存在的痕迹。

就如他不可能实现的愿，终究不会被承愿之人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