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何安平踩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就出门了,伴着秋意的凉爽送走夏末的最后一丝炎热。
何安平刚踏进鞋厂就搜寻王家乐的身影,他在厂房里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没回。
何安平心里隐约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惦念中,直到下午临了下班门口才悠悠晃晃出那抹熟悉的身影。
王家乐蓬头垢面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前两天穿的,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很几岁,脸色惨白猩红的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眉宇间是紧锁的川字。
一看就知道事情处理的并不顺利,何安平迎面走去把王家乐拉倒厂门口的树下。
刚下班没多久厂里的人不是吃饭就是回家,原本就僻静的小路变得更加的寂寥,这到更加便于聊天。
王家乐把自己在老家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何安平稍作整理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刚到老家就去前女友那边要聘礼和五金,结果对方的父母不仅不还反而搬出那个渣男富二代的名头来恐吓他,说他要是再无理取闹就要让他失业,让他的父母天天过的不安生。
王家乐自然是不肯。
为了这笔彩礼钱他几乎是掏空了家底,现在钱钱没了,人跟渣男跑了。
第二天一早王家乐带着父母去他家要钱不给就赖在他家,结果倒好对方直接拿棍棒驱逐,在驱逐的过程中连拉带拽,最后一个棍棒砸在了他父亲的脑袋上,当场晕了过去。
王家乐叫了救护车把他爸送到医院,又报了警,结果当地的民警只让赔医药费其余的是家事,以不便过问为由给拒了。
气的王家乐差点跳河最后还是他妈连哭带闹的把他拦下来。
好好一个家,就因为这桩婚事给闹得鸡飞狗跳。
何安平听完胸口像被压了块大石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很难想象在法治社会的今天仍然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心里那股正义之气缓缓燃烧,最后气的他的当场把树边的大石头一脚踹到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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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儿。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一家人,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女儿也不足为奇,只是害苦了王家乐这样的老实人。
一心只盼着过踏实日子的人却经历如此狗血又动荡的事情。
何安平在心里叹了口气,“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并无大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何安平看着王家乐目光死寂,整个人身上都透着颓靡的气息,他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彩礼钱你打算怎么办?”
“找我前女友要,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何安平的直觉告诉他这笔钱要是能要回来也无疑是大海捞针,纯属运气。
何安平还想跟王家乐多聊几句纾解他内心的郁结,做决定之前要多想想家中鬓角发白的双亲,结果话还没到嘴边手机就响了。
何安平沉着脸接完电话那表情臭的可以甩十几家臭豆腐,他跟王家乐打声招呼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一到家就看见穆景和裹着个浴巾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也只看的到一个脑袋,还有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神——委屈。
“说,这回又犯什么事儿了?”
何安平拧拧眉心将脱下的鞋子整齐的摆放在鞋架上,连带着地上烂糟糟的拖鞋也一块儿给收拾了。
穆景和没有说话,他明显感觉到何安平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头,估摸着又是因为王家乐的事情。
他就想不通了他怎么就对王家乐的事情这么上心。
那个叫王家乐的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让他一天到晚净想着他的事情。
何安平见穆景和没有说话先去厨房检查了一圈并没有异常,再去浴室里看了一眼拖地的工具摆放整齐连位置都不曾挪动过。
悬了一路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
“说吧,这么着急的把我叫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穆景和看着他在厨房和浴室溜达了一圈后,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逐渐变得柔和。
“家里只有一条花裤......内裤,我想问问是你穿还是我穿。”
“一条?”何安平吃惊的看着他,他前前后后统共买了五条内裤,虽说穿的年限有些悠久但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洗了干干了洗,怎么他一来就只剩下一件了?
何安平镇镇神色:“昨天换下来的那几件呢?”
今天日照充足,昨天洗了脱个水凉一天也就干了,就算是今早洗的也没有理由晒不干。
穆景和:“被我洗坏了。”
何安平深吸一口气:“......”
没事,洗坏一点还能穿。
穆景和:“我就拿着板刷刷了两下,真的只有两下”
何安平压压心头的怒火:“......”
出息了,还知道用板刷。
穆景和:“结果太用力给扯成了两半。”
何安平:“......”
艹,我TMD忍不了了。
这个瓜娃子一天到晚的不干正事尽给人拖后腿,今天要是不把你打的嗷嗷叫我就跟你姓。
何安平抄起沙发边上的拖鞋揪着穆景和的浴巾结结实实的往他手臂上抽了两下。
穆景和吃痛拉着浴巾就往前跑,拉了半天不仅没拉动浴巾反而又被揍了好几下,痛的他干脆甩掉浴巾满屋乱窜。
何安平一手拿着浴巾一手拿着拖鞋追着穆景和往死里打,穆景和捂着他家小的往死里跑。
他们在狭窄的客厅里上蹿下跳,颇有种老子揍儿子的意思。
何安平拿着拖鞋插着腰看着跑到沙发靠背上的穆景和,怒意更盛,一直拖鞋直接飞了出去。
“穆景和,你TMD怎么又不穿裤子。”何安平被眼前白花花的身体晃晕了眼,从门后抄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揍。
穆景和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堪堪躲过这一棍棒,“何安平,你TMD来真的?”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的人。
“不跟你来真的还跟你闹着玩儿吗?”
何安平抡起棍棒又是一挥,咻的一声从穆景和的脚边擦过。
穆景和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把抓住何安平手里的扫帚,满脸委屈的看着他,“我错了,要不我去找针线缝缝说不定还能穿。”
何安平一听这话鼎盛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大半。他可不想再收拾烂摊子,只希望他能少造作一点让他过安生日子。
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上到大夜班回来还要加班加点的干家务活,想想就让人感觉精疲力尽。
“别,你可别……大哥算我求你,您老高抬贵手少制造混乱。”他双手合十放在眼前拜了拜。
这话说的穆景和觉得自己越发的委屈,他不是诚心捣乱只是想帮个忙而已。
他一早看见阳台上有几件衣服没有洗就想着帮他洗洗掉。
结果,等他把衣服放在水槽里放好水之后呆愣愣站在那里半天还是无从下手。
他担心自己会把衣服洗坏掉干脆全部丢在洗衣机里一起给洗了,至于洗衣台上剩下的几条内裤,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留下来决定手洗。
他还把自己昨天藏起来的内裤也拿出来扔进水槽,倒入洗衣粉泡了五分钟之后就开始刷。
一切都尽然有序的进行着,这也不枉费他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在网上找了清洗内裤的视频学习了一下。
穆景和按照视频上的步骤,一手死死的拽住内裤等我边缘一手拿着刷子。生怕洗不干净似的死命的刷。
由于业务太过生疏甚至可以说不在他的接触范围之内,他一下子没掌控好力度就把原本就松松垮垮的内裤撕开一大口子。
最终,万分气馁的他经过自己努力成功将两条内裤洗成了四条。
穆景和不敢告诉何安平一直拖到暮色降临,自己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才敢告诉他实情,本以为靠着委屈的表情和关心的话语就能搪塞过去。
没想到何安平的反应竟然出乎他的意料。
他抄起地上的拖鞋来打他,拖鞋打完了还不够还要用扫帚棍来打,打的他顾不得自己寸缕未穿四处乱窜,狼狈至极。
穆景和双手一前一后的遮着,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我知道,大哥,我叫你祖宗好吧,麻烦你以后做事情之前先评估一下自己的能力,做不到的事情不用勉强更不用逞强,放那儿,我来,成不?”
穆景和不听还想要继续辩解:“不是,我……”
“我来,成不?”何安平咬牙切齿的将手上的扫帚棍换了一个方向对准他。
“成……成。”
穆景和看到何安平手里的扫帚松了松,连带着自己紧揪的心在这一刻也放松了不少。
何安平重新打量了他一眼,肩宽腰窄胸肌腹肌人鱼线成一个流线完美的呈现在眼前,腹部凸起的青筋盘旋而下隐匿在杂草丛生的密林里,缠绕在参天大树之上。
何安平吞咽了下口水,显然是被眼前的巨物震撼到,上次只是一晃眼这次却是看的真真切切。
这要是怼进去,会被撑爆吧。
“家里还有一条干净的花裤……内裤,你穿还是我穿。”穆景和看着何安平的震惊的眼神嘴角一勾坏笑着晃了几下。
何安平收回视线,淡定的说了句“随意”就走了。
这下不淡定的就是穆景和了。
就……就这???
没了???
何安平透过窗户看见他懵逼的表情。
嘴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