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禁书目录SS0: 命运的交错 第10章 交错 Meet_and_miss（4）

那个时候的木山，尚且是一名年轻的新晋研究员，被分配到某一位木原的研究所实习。

但是，木原先生没有给她分配工作，而是让她到专门管理学园都市的弃儿（Child Error）的机构当老师。

“他们是实验体，你去教他们的话，就能更加方便地收取情报。”木原这样说着。

于是木山成为了一名老师。

当老师的第一天，她就发觉，自己讨厌小孩子。

总是吵吵闹闹的。

上课都不认真。

没有礼貌。

总是戏弄老师。

一点都不能让人省心。

那天，她带了一个女孩回家，把自己家的浴缸借给女孩洗澡。

女孩清脆的声音穿透哗哗的水声传出来：“如果我努力的话，是不是也能成为一名大能力者甚至超能力者呢？”

“这个不好说。不仅要看天生的资质，更要看后天的努力……你想成为高阶能力者？”

“嗯，当然是想的——毕竟是学园都市让我们能够生存下来，我喜欢这座城市，所以，希望成为一个更加有用的人。”

水声停下了，只剩下女孩的话语，清晰地在木山心中萦绕。

实验当天很快就到来了。经过大量计算，这一次的实验，也一如既往，不会出任何问题。

过完这一天，就再也不用继续老师的工作了。

木山一个个将孩子们送上实验台。

“害怕吗？”她站在实验台旁，为孩子们戴上实验所需的仪器。

“不会啊，因为这是木山老师的实验嘛！”

“我相信老师。”

孩子们的笑容点亮了昏暗的实验区。

木山退到实验区域之外。机器，逐渐开始运转。

很快，警报声就响彻整个实验室。

“实验体的生命体征急剧降低！！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死掉的！”

“快点中止实验，马上联系医院啊！！”

木山愣在了原地。

这次的实验，明明经过了大量的预运算，明明“一如既往，不会出任何问题”。

冷汗，逐渐浸湿了衬衫。

“别急啊，我们已经看到成果了。”一片混乱里，那位木原的声音显得极为冷静，“这次实验，本来就是为了探索能力暴走的诱爆条件的，我所要的数据都到手了。”他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拍上木山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们牺牲也是为了科学的发展，算是死有所值，不要太在意。”

木原转身离开，只剩下木山一个人还站在实验区内，看着一个个昏迷的孩子被推离实验区。

触目所及，都是鲜血的颜色。

木山的语气，一开始还是很冷淡。

但是说着说着，上条就越发能感受到她声音里的怨恨与痛苦。

“把实验者像小白鼠一样用完就直接扔掉……你们接受的这些看似安全的超能力开发课程，就是这样一次次残酷的实验得到的成果……”

“为什么不让警备员来处理……？”

“没有上级的命令，警备员是不会出动的……”木山咬牙切齿地说着，“二十三次。我整整向上级申请了二十三次使用树状图设计者来计算能够让那些孩子从昏迷中恢复的方法，但是，每一次，我都被拒绝了。”

“但是你现在做的这种事……”

“你明白什么！”木山抬起头，血红的双目直直逼视着上条，“为了救那些孩子，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突然，木山的身体僵住了。

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她用手捂住头部，身体也向下弯曲。

上条看见，烟雾一般的东西逐渐从木山头部处升起，在半空中汇聚……

上条呆住了。

那一团烟雾，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形似胎儿的，巨大怪物。

“网络，失控了……”木山痛苦地跌坐在地上，“那是……AIM扩散力场的集合体……”

——幻想猛兽。

警备员的增援已经抵达。但是，沐浴着枪林弹雨的猛兽，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从受到攻击的部位开始增殖。

上条运用的电击和尚未用熟的铁砂之剑也没有办法伤它分毫。他陷入了苦战。

木山已经无法再控制网络了，幻想猛兽是具有自我意识的东西——并且，汇聚了那一万名学生的意识。

和虚数学区是相同类型的东西吗。

这样一来，自己的暴走不仅让调查彻底失败，更没有办法把那一万名学生救回来了。

她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就在这时，那个头上戴满鲜花的风纪委员一把将她扑倒在地。

“不行，木山老师！不要送死啊！”

恍然间，木山觉得，自己忽然又回到了当年的课堂上。

“木山老师。”孩子般稚嫩的声线牵动了她的神经……

“木山老师，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那个怪物呢？”

“那是AIM扩散力场的一个集合体，本质上和虚数学区是一样的东西……用我之前交给你的那个资料，用它让网络瓦解的话，说不定能够有点作用……”

初春立刻行动起来。

在上条引开幻想猛兽的情况下，初春钻进警备员的车中，直接连通了全市的网络。

包含着治愈作用的歌曲被播放出来……

“真是不幸啊……”上条不禁又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口头禅。

那个怪物还在一直往一旁的原子炉反应堆行进。

他只能再次放出电击，切断它增生出来的肉芽。

但是，他突然感觉到，这一次和之前的攻击不同。

原本，那个怪物只要受到伤害，就会立刻从伤口处开始疯狂增生。但是这一次上条的攻击结束以后，不再有新的肉芽长出来了。

“成功了。”木山的声音传来，“使用了治疗程序以后就不会再生……但是，如果只是攻击它的表面是不行的。”

“所以要怎么办啊？！”说话间，上条已经用铁砂之剑粉碎了它的又一条肢体。

“力场中央应该有一个类似核心的东西来使它凝聚并获得意识，只要粉碎它，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上条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df45th曾经无论如何dj34uki……”

“ry57hj也想要dgj39ke成为……”

“fgtf83r一名dr2tjy能力者f49hy……”

曾经，这也是他自己的心声。

无能力者——这是上条本人最熟悉的称谓。

不管怎么努力，接受怎样的脑部开发，拼到几乎爆掉脑血管的程度，都无法折弯哪怕一根汤匙。

遇到三个以上的不良少年，他只能调头就跑。

但是，他也有着他的正义，他心中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无能力者又怎么样？！”他冲着那怪物喊道，“原本的我，也是一名无能力者啊！”

“不管怎么努力，拼到几乎爆掉脑血管的程度，都无法折弯哪怕一根汤匙；在小巷里打架的时候遇到三个以上的不良少年，只能调头就跑……”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依然在努力啊！”

“努力地活出自己的价值，努力地践行自己心中认为的正义……”

他按照美琴留给他的能力使用指南，掏出了一枚游戏币。

右手向前伸去。

“就让我用我的右手，杀掉你那无聊的幻想！！”

骇人的猛烈电光迸溅而出。电流产生的高温，逐渐让那怪物的体表溶解。

与此同时，上条弹出了那一枚游戏币。

没有三倍音速，也远远没有美琴本人所拥有的破坏力。

但是，橙色的光线划破空气，准确地击碎了怪物的核心。

警备员为木山铐上手铐。

“我可以理解你希望救助孩子们的心情。”被自己发出的超电磁炮波及的上条虽然伤痕累累，但还是追了上去，“但是，为了救他们而去牺牲其他的学生，是不对的。”

上条的声音很坚定：“他们，也是别人的孩子，也是别人的学生，也是别人的朋友啊。”

“……某种程度上，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啊……都背负着那样黑暗的命运。”木山没有回应上条的话，而是这样说。

如果让美琴听到，说不定可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上条完全无法理解。

比起这些，今天的他似乎把美琴的身体弄得全都是伤……

猛然想起他答应某魔法师的话，上条不寒而栗。

“所以，你今天还是拒绝让我们为茵蒂克丝消除记忆吗？”

无风之夜，魔法师、圣人神裂火织站在空无一人的天桥上，俯瞰着美琴。

这一带早已被布下“驱逐闲人”的术式，除了神裂、史提尔和美琴以外空无一人。

“你们似乎说过，茵蒂克丝因为有着完全记忆能力，又记忆了十万三千本书，仅剩的脑容量都被其余的不必要的信息塞满了……”美琴慢慢说着，“但是，我还是希望从脑科学的角度来讲这件事。”

对科学一无所知的神裂神色有点茫然。

“记忆‘知识’的脑区和记忆‘经历’的脑区，还有记忆其他各类信息的脑区都是不同的，二者并不会互相影响。因此，就算那个修女记忆了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内容，并且在日常生活中记住了过量的信息，也远远不会造成大脑因负荷过大而衰竭的情况。”美琴回忆着脑科学课上所学过的内容，“一个正常的人类大脑可以储存近一百四十年的记忆。但是你们却说，那位修女每年都必须清楚一次记忆。”

神裂和史提尔的神色微微变化了。

“这十万三千册书，对你们的组织来说是不是很重要？”美琴问道，“虽然我不懂魔法啦，但是有书都不能储存，而是得储存在一个人的记忆里，想必是些机密的东西。”

“不仅仅是机密。”史提尔开口，“魔道书本身就会对人造成极大的伤害，但还是不断有人想要接近魔道书。如果能够完全理解并将那十万三千册加以运用……”他没有把后半句说完。

“所以，会不会是你们的组织为了防止那位修女背叛而必须定期清除她的记忆呢？教会隐瞒了你们这一点，并且欺骗你们说她的大脑会不堪记忆的负荷。但是事实上，他们很有可能用了别的手段让这位修女一旦不清除记忆就会出现问题……”

“但是，即使是这样，又能怎么办？”

“……能不能再给我两天时间，我想想办法……”

……

幻想杀手。

消除魔法。

自动书记。

龙王之息。

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