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温柔又慈爱的给三只小团子添了饭菜,却见三个小家伙都不动筷,只定定的盯着她看,她夹上一筷子小白菜添到她家夫君碗里,抬眼看向三只团子,好笑的问,“做什么?”
三只团子转头看向爹爹,又转回来看向娘亲,再转回去看向爹爹,似是有些挣扎~
“爹爹~娘亲下回再要罚跪,便由孩儿代娘亲受罚吧~”
“爹爹~娘亲下回再要罚跪,便由哥哥代娘亲受罚吧~”
三道整齐的小奶音多了差样儿的,两个哥哥无言的转回看向小叛徒……
墨渊挑了挑眉……
白浅噗呲一下被逗笑了,她又欣慰又好笑的瞧着三只小团子,软着嗓子有趣的问,“你们爹爹何时罚娘亲跪了?”
三只团子默默的看娘亲几瞬,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叹,小白狐小大人儿似的语重心长道,“昨日不是还罚了?你走路都走不稳了!唉,娘亲你不用不好意思,被罚跪又没什么~”
白浅怔怔的眨眨眼,恍然想起什么,腾地一下红了脸,恨恨的睨她家夫君一眼,讪讪的清一清嗓子,干巴巴的扯着嘴角对三只团子瞎掰道,“娘亲不是被罚跪了,是睡觉不小心滚到床下摔的,呵~摔的~”
三只团子惊讶得张圆了小嘴儿,娘亲都这般大的人了,睡觉还会摔下床?他们两百岁的时候都不会往床下滚了!
白浅被三只小的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夹起一快红豆酥塞进闺女的小圆嘴儿里,唬着脸凶道,“吃饭!”
三只团子眨巴眨巴眼睛,暗暗的松了口气,摔下床总比罚跪好,不用罚跪就不用他们代了~
白浅也暗暗的松了口气,恍然想到什么,又紧忙嘱咐道,“娘亲摔下床的事不可同外人讲,尤其是你们四舅舅同老凤凰!记住了么?”
三只团子乖巧的点点头,这么大的人睡觉还往床下摔,他们都懂,娘亲怕羞!看,娘亲害羞的脸都红了!他们又是心疼又是同情又是觉得娘亲有趣,齐齐转头看向爹爹,又操心的道了一句,“爹爹~你睡觉的时候抱着点娘亲~别再让她摔了~”
白浅的脸更红了……
墨渊夹起自己碗里去好了刺的糖醋鱼添到小娘子碗里,再一一添到三只小碗里,一本正经的应,“好。”
白浅一筷子鱼肉正添进嘴里,听着她家夫君这声“好”险些给呛了,抬眼睨向憋着坏笑的小白脸,忍不住也跟着偷偷的笑了~
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用过早膳后,白浅贤惠的收了碗筷往厨房去,墨渊抬手抚上闺女的小脑袋,柔声的嘱咐,“去帮你娘亲。”
小金龙乖巧的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喊着娘亲,倒腾着小短腿去追娘亲了~
小白狐偷偷瞄了爹爹一眼,隐隐觉着有些不妙,蹑手蹑脚的猫着腰想溜,这脚下才堪堪挪出了一步,身后他爹爹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他猛地僵住身子,干巴巴的咧开小嘴儿转回身,还未来得及讨好两句,他爹爹便先道了一句,“跪下。”
他有气无力的跪好,蔫头耷脑的叹了一叹,昨日爹爹没有提罚他们的事,他还以为能逃过这一劫,看来还是躲不过了~
爹爹又是他回回犯错的那句,“错在何处?”
他抬起头看爹爹,卖力的做出一副乖巧又可怜的模样,老老实实的答,“没有保护好娘亲和妹妹~”
喝着茶水的爹爹抬眼朝他看过来,他眨巴眨巴眼睛,紧忙又补上一句,“娘亲和妹妹想出去玩,孩儿应该阻拦,不该同她们这些小女子一般胡闹!”
墨渊暗暗抽了抽嘴角,搁下手中茶盏,无言的瞧着这个处处都像极了司音神君的小儿子……
小白狐定定的与爹爹对望几瞬,泄气的闷闷交代道,“昨日是孩儿拐了妹妹同娘亲,不关妹妹同娘亲的事~”虽说昨日是他同妹妹一道拐了娘亲,但若是爹爹当真要罚,还是罚他一个好了~
他可怜巴巴的瞅着爹爹等候发落,爹爹却突然又道了一句,“还有呢?”他迷茫的再眨巴眨巴眼睛,还有?努力的琢磨一番也未琢磨出所以然,突然想起什么,试探的伸着小脖子问,“没有给爹爹和二哥带桂花酥和莲叶球儿?”
墨渊眉心跳了一跳……
小墨倾看不下去了,“遇到不讲理之人不必与其争辩,躲了便是。”
小白狐立时瞪圆了眼睛,小身板也跪直了,“我堂堂神族小战神怎么可以躲?!”
墨渊淡淡的瞥一眼小儿子脸上的那几道,似笑非笑的揶揄,“堂堂神族小战神,被个凡间的小娃娃抓的破了相,还真是本事。”
小白狐猝然一僵,慌忙拿爪子捂住脸,直溜溜的小身板也垮了下来,爹爹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墨倾儿偷偷的笑了笑,又板正了小脸蛋耐心的给弟弟讲解道,“对方即是不讲理之人,你自然也与她辩不出道理,这种的躲便是识时务,随缘而为,方为上善之选。”
小白狐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认同,什么叫辩不出道理便躲?!讲不通道理的就该用拳头与他说理才是!
突然想起昨日的事,又有些犯难的皱了点小眉头,倘若遇上不讲理的女子,这拳头便不大方便,他向来是不屑于同弱女子动手的!但娘亲也给他们讲过爹爹与瑶光上神大战苍梧之巅的雄武英姿!
再想到二哥方才说的随缘而为方为上善之选……唔,有些犯困,迷糊的抬眼看看二哥,再看向爹爹,却见爹爹竟是在笑?他登时来了精神,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就在他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他爹爹突然慢悠悠的道,“新学的剑术,三百遍。”
他陡然腿一软,方跪得挺拔的小脊背又垮了……可怜巴巴的抬起爪子,两个小指头捏成个小缝隙,正想同爹爹商量一下能不能减少一点点,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爹爹却先回了他一句,“不能。”
他长长的仰天一叹,踉跄着爬起身,认命的耷拉着脑袋去练武场了,练剑便练剑吧,还好大哥同大姐不在家,不然就不只是练剑这么简单了!
小墨倾瞧着弟弟弱小又孤单的背影,不忍心的起身与爹爹揖上一礼,板板正正的道,“孩儿去陪弟弟。”
墨渊欣慰的微微额首,也正有此意,抬手拍拍儿子的小肩头,含笑应声,“嗯,去吧。”
一阵清爽的风吹得落花簌簌,两道素白的小身影拐出了院子,他才含笑收回目光,又好笑的摇了摇头,他们家的小慕儿那懒懒散散的走路形容,与从前他的小十七被罚后的小模样,一般无二……
白浅牵着小金龙回来的时候,桃树下已只有她家夫君一人,她接过温热适宜的茶水抿上一口,笑盈盈的问,“两个团子呢?”
墨渊拈着另一盏备好的温茶送到闺女的小手里,“慕儿要练剑,倾儿去陪着了。”
白浅新奇的挑了挑眉,又不禁了然而笑,想来他们家的臭小子是昨日被人家小姑娘给抓的伤了小面子,如今想要发奋图强了~
小金龙若有所思的抱着茶盏,她可不觉得她那好吃懒做的三哥会勤奋的想要自己练剑,十有**是被爹爹罚去练剑的!三哥被罚了练剑,那她……
她努力的琢磨着一会儿爹爹要罚她时,她要如何装得更可怜,爹爹的大手突然把她抱了过去,可温柔可温柔的问了她一句,“爹爹带你同娘亲去凡间玩,可好?”
她傻愣的眨巴一下眼睛,脑袋里还有些转不过弯,动作却是快的紧,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撅起小嘴儿猛地亲上爹爹的脸,又觉着这般不足以表达出她的欢喜和对爹爹的爱,于是卖力的伸着小爪子拉上娘亲的手往爹爹跟前拽,撅着小嘴儿同娘亲无言的对话,娘亲也要亲亲爹爹才是!
白浅被自家闺女拽的又是红了脸,害羞的想起身躲一躲,却忽地被她家夫君一把带进了怀里……
……
练武场,两只小白团子坐在大石头上歇气儿~
小白狐苦大愁深的叹气道,“我觉得我可能不是爹爹同娘亲亲生的……”
小白狐他二哥转头看弟弟,“你觉得小妹也不是爹娘亲生的?”
小白狐转头看向二哥,“小妹自然是亲生的!”
小白狐他二哥挑了挑眉,“你同妹妹生得一模一样……”
小白狐转头望向远方,沉吟半刻总结道,“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
小白狐他二哥再挑一下眉,小小的人儿从容起身,抬手拍上弟弟的肩,“有没有隐情我不知晓,若是傍晚前你没有练完三百遍,后果会如何我倒是猜得出……”
小白狐猛地打了个哆嗦,忙不迭捞起小木剑又虎虎生风的练上了~
……
昆仑虚出山门的千级石阶上,挺拔颀长的靛蓝背影一手抱着奶娃娃,一手牵着娇妻……
他偏头看向身侧的人儿,醇厚的嗓音比漫天星汉还要温柔,“想吃什么?”
她笑眯眯的歪头看着他,狡黠的眨眨眼,眼里是璀璨的痴痴恋慕,“桂花酥~”
小金龙拿小手捂着小嘴儿偷笑,也跟着娘亲笑眯眯的答话,“莲叶球儿~”
他哑然失笑,畅怀的笑出声,情不自禁握紧掌心里的小手,又轻轻亲一下闺女的小脸蛋。
山间松风卷起浅青的裙摆绊着靛蓝的衣摆,低低沉沉的笑声裹挟着甜软娇笑,裹挟小娃娃奶声奶气的清脆笑声,迤逦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