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明月照积雪 > 第14章 第十四章 显山

明月照积雪 第14章 第十四章 显山

作者:降甘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6 12:36:43 来源:文学城

夏霁感受着顾寒的按揉,对方的指尖甚至有汤婆子残留的暖意,但很快又凉了下来。他攒住那些指尖放在自己两手心里细细捂着。

“你中的是巫毒,南柯告诉我了。”

夏霁的手抚上顾寒的脸,又滑向他的头发,捏了几缕在手指间摩挲。

“你前几日毒发时,发色忽然变为白色,再加上你平时的症状,据我所知,是黑巫一族的“越冬”是吧,锥心刺骨的寒意食欲日渐消退,尤其在夏日,看似是苦夏的症状,但其实是天气过热与体内的毒性对冲,对吧。”

“嘘,别说了。”顾寒突然抱住夏霁,双臂环绕在对方的脖颈,他们鼻尖相抵:“看破不说破,云彻,你该明白的。”

夏霁却捏住了顾寒的下巴亲了上去,凶猛但毫无章法的吻技让顾寒感觉到对方的愤怒但又无技可施,只好松开脖颈的手,从腋下穿了过去,轻轻地,有节奏的拍打爱抚着夏霁的后背,又一心二用的在背上引导着夏霁,半睁的眼看向夏霁,他两下情投意旎。

结束时顾寒轻轻地微喘气,小声哄到:“好啦,好啦,别气啦。”

但夏霁不依不饶地接着说:“惠明大师来了,但他治不好你,他只能将毒性区制,没办法很除。"他不说了,又定定地看着顾寒,看着让他心疼他的崽崽。

“药可以喝多久。”夏霁突然问道。

顾寒摇头:“我也不确定,惠明大师没说,药效这种事总是因人而异的不是吗。”

他向后一靠,又回到了他的软垫上,放松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觉得吧,按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喝个五、六年是没问题的。对了,大师还托我爹嘱托我寻一个清静地休养,可我独有下江南的心,奈何局势不许我离开上都,“将在外亲属不得离都”的规矩就是麻烦,就是不知,在下可否去殿下的明云居小住以避寒呢?”

顾寒是笑着问的,而夏霁在这种时候向来是有求必应,更何况还是要到自己这里住。

于是,他拖起顾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让对方感觉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跳,郑重地说:“你就算想入住主屋,我也是欢迎的。就看你是要八抬大轿还是十里红妆了。”这让顾寒罕见的红了脸。

他支支吾吾地说:“就,八抬大轿吧。”

驿馆内,夏容听完底下人的汇报,不怒反笑:“哈哈哈,我这六弟真是人不可貌相,不声不吭地将顾斐的宝贝儿子给拐到自己手上。这样,既然本皇子出不去,就请我那个弟弟来一趟。”

汇报的人却问:“可是,殿下您之前害那位顾小公子又是落了水,又是生了重病。您确定六殿下会答应吗?”

“这你就不懂了,露水情缘而已,能有多长久。”夏容把玩着桌上的杯子:“而且,他为了回到祁靖能让父皇另眼相待,他就不得不来。”

汇报的人去报信,而夏容起身向后头的厚帘走去,他掀开帘子,看着一具被红线缠绕吊起的白花花的**。

夏容兴致缺缺地挑起那具身体的脸,身体却毫无挣扎的迹象,果然,人已经死了。

夏容厌恶地甩开手,抬手让人将尸体清理出去,然后自己又在这个室内站了许久,想像着自己得到顾寒后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兴奋地笑了出来。

顾寒真的被夏霁用八抬大桥抬回了明云居,还命人将主屋的偏厅收拾了出来让顾寒住进去,美其名曰:可以更好的亲自照顾顾小公子。

当然,顾寒欣欣然地受了。

接下来的这一整日,夏霁都在陪着顾寒,画画写字都让顾寒围观,甚至吃饭喝水之类的都不假以他手,必须亲自一口一口喂进顾寒的嘴里。

虽然跟过来的行止觉得有些过分,但是自家小公子很喜欢,并且很受用。

他站在屋子外头守夜,看着天上飘下的雪,听着屋里头夏霁给顾寒念话本以及顾寒时不时问的一些幼稚问题,惹得两人一起低声笑了起来,行止突然觉得时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就在他感慨的同时,一名男子从屋顶探出头,欠欠的往行止头上扔了一捧雪。

“厉,你个闷葫芦什么时候和清学坏了。”行止拍掉头上的雪,翻身上了屋顶:“有什么事,你不是在盯着宫里头吗?小主子现在在和六殿下读话本,我觉得你没事最好不要去讨打。”

厉白了他一眼:“我听得见,还有,我要见主子。”

“为什么?”行止觉得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宫里出事了?”

“没有,但差不多了。”厉摇了摇头:“夏容进宫了,而且有个送信人正在往这里赶。”

厉歪头想了会,就得眼前正在思考的行止不会放自己进去,于是乎:“算了,我直接进去。”并且不等行止阻挡,真的翻了进去。

行止扶额,完了。

但事实证明行止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屋内的两人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对话,所以并未被吓到。

厉跪地行礼,抬头看着顾寒说:“夏容派人来邀六殿下明日于驿馆见面,送信的人已经上山了,还有,夏容进宫了。”

如果说顾寒刚听到第一句时还会让夏霁想办法推了,但夏容的入宫就意味了他们又有了新的动作,那夏霁就不得不见了。

顾寒点头刚想让厉回去就听见他的:“唔,主子我该称呼六殿下为什么比较贴切?”

顾寒因为这句话而明显的停顿一下,随即转头咳了一声掩饰道:“就叫殿下,不然应该叫什么?”

厉歪头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下顾寒摆手让他回去,结果窗户一开一合,又来了一个人,外头还隐约传来行止恼羞成怒的声音:“清,你跟厉都是什么毛病,如果是南柯在你们会敢往他衣襟灌雪!”

刚翻进来的清没理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下床上的二人,莞尔一笑道:“那自然是少夫人啦。”

顾寒的眉头跳动了一下。

但清赶在顾寒骂人的前一秒,将他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属下奉将军之命护小公子身侧左右。”

“我不是让你去盯着大房那一家吗?你奉我爹的命令,不用,我有行止跟南柯就好了,你快回去。”顾寒想着老头是不是故意坏他的事。

“不行啊小公子,因为您上次落水的事将军就把我们五个都骂了一顿,还降了我们几个的军职。”清跟顾寒抱怨道:“南柯就算了,他还有军功压着,但我不一样,等哪天回到军营里,我难道要从一个士卒做起吗?”

顾寒却觉得清说的半真半假,一时没说话,这让独自闹腾的清有些尴尬。

他揉了下自己的鼻子,不太敢看自家小主子的脸色:“其实啊,今日白天的时候长治帝召见过顾怀意一次,然后人在宫里没得多久就离开,属下觉得,长治帝不一定是安排他做什么对付我们的事。”

顾寒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分析的挺好,这样吧,你去自立门户吧。”

清听了顾寒的这句话,尤其是“自立门户”四个字,膝盖一软,马上就跪下了:“主子,属下错了。”

这下连带着一旁的厉也跟着跪了,窗外窥视的行止也悄悄地指窗子关上。

室内静悄悄地,连夏霁都不敢出声,只是看着顾寒掀开被褥下了床,踩上扔在踏板上的木屐,这才跟着顾寒下了床,拿着一件外袍给他披上。

正巧罗景敲门,说是有一名自称是祁靖二皇子手底下的人,来给六殿下带句话,要请六殿下亲自去一趟。

夏霁听了这话就面露讥色,一个小小的送信人都敢要他一个皇子亲自迎见,那他的主子夏容,在祁靖时该有多器张。

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看到了顾寒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清的肩膀,指尖都捏白了,清也只是白着张脸一声不吭。

于是他离开屋子,给主仆几人留下处理矛盾的空间,也不好让清他们几个在自己面前失了面子。

等到夏霁离开,顾寒放开搭在清的肩膀上的手,清闷哼一声往前倾倒,幸亏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这才没有在顾寒面前丢脸,细细地喘着气。

顾寒等清稳住身形,才回到榻上坐着,踢掉了木屐露出温柔地笑容说道:“你既然是我爹给我的暗卫,那你该忠心的人是我。当然,我也清楚你作为军中数一数二的斥候,却要来伺候我这么一个纨绔,挺不服气的吧。”

“小公子冤枉。”清将头低了下去,接着说:“虽说一开始是有这样的想法……”

“冤枉?这是实话吧。”顾寒打断他的话。

清赶紧为自己辩白:“不是主子,属下的话还未说完,属下后来是真心实意的感到小公的厉害之处,不然说真的,我可能会跑回燕州的。”

顾寒听到这儿,大发慈悲地给了他俩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那是我错怪你了,是我该向你赔罪。只不过,清你要记住一件事,我才是你的主子。”说完还将清和厉扶了起来。

外厅中,夏霁听着送信人的话,总觉得夏容似乎还没察觉他和顾寒是真的相互心悦于对方,还打着“弟弟玩完了再送给哥哥”的想法,一时将手中的杯子捏得咔咔作响。

但好歹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将送信人强行留了下来住进了柴房,还怕那人大声喊叫吵到顾寒休息,还命人将送信人绑了堵了嘴。

等他忙完前厅的事回到偏厅时,却发现屋里只有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而屋顶上的三人在给他打手势:人睡下了,给你留了灯。

这让夏霁的心中涌动着一般暖意,热意攀上了他的脸,他却借着夜晚的昏暗逃进屋内。

进了屋才发现顾寒确实睡熟了。

果然,巫毒的带来的损伤还是较大。夏霁这样想着,走向另一个小榻坐下。

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去主动招惹顾寒的,毕竟顾斐在顾寒昏谜时找自己谈过话,那架势差点没吓死他,但好在自己的表现很是让顾斐满意,不然顾斐真的会动用搭在刀柄上的那只手让自己身首异处。

想到这儿,夏霁就觉得屋内无生起了一阵阴风,让他不由得害怕。

算了,还是睡觉吧。

但刚躺下的夏霁并没有什么睡意,他在想着夏容会与长治帝一向看上哪块地方,其实也不用想的,因为那个答案呼之欲出,近在眼前。

燕州。

夏霁又想着,长治帝不会真的把燕州让出去,所以,只有顾寒能接替那个位子,可这样的话,顾斐呢?

他的疑问随着顾斐的几句话而解开——

“我家这小兔崽子就看上了你,我也没办法,他向来是个自己拿主意的主。至于你,你但凡敢对他有一点不好,我就……算了那小兔崽子肯定会亲手教训你的,他太狠了,都不用我出手。”

顾斐想了一下,又说:“但凡我能再待得久点,也便宜不了你这小子。”

夏霁当时只听出了顾斐语气中有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意味,没有反应到顾斐话中的决别之意。夏霁突然坐直了身子,梳理着刚刚灵光一闪带来的一团乱的线索。

看来顾斐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知道自己死了,顾寒就能保全下来

因为长治帝只想让将军府留下一人,而顾寒这次的落水就是明白告诉长治帝,顾寒身子不好,可以拿捏得住。

而只要再给顾斐的死亡定下一个冠冕堂的理由,从而借此重燃战火,长治帝就可以继续做他的盛世明君。

夏霁转头看向榻上的顾寒,发现对方的被褥随着呼吸起伏均称,睡得正香。但夏霁心里却是晦暗不明的,他不清楚顾寒是否知道长治帝的计划,顾斐心甘情愿的赴死。

但他清楚的是,他从来真正了解过顾寒,他所认识的顾寒,是对方想让他看见的假像,而今晚教训人时,那个浑身都是血腥气的,才是真正的顾寒。

夏霁想到这儿又躺了回去,他却不知怎的兴奋了,虽然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他在批判自己是个变态的同时,翻了个身后压住体内的那股火气睡了过去,却没想到顾寒并没有睡。

顾寒睁开眼,盯着面前昏暗的空间,悄悄地说:“是时候形同陌路了。”

他在和一个人告别。

羿日清晨,穿戴好的夏霁用过早饭,又返回顾寒的住处看了一眼,人还没醒。

夏霁盯着那张熟睡的脸,因为屋里的地龙烧得太过,导致顾寒的脸微微泛红,几缕头发被汗浸在脸颊,嘴微张着,可爱极了。

他鬼使神差的让手指轻触那张脸,又撩开脸颊的头发,俯下身去亲吻顾寒的额头,神情珍重。

然后又帮顾寒整理了一下被子,才离开屋子去见夏容。

等夏霁走后,窗子突然自动一开一关,屋内突然多了一个人。顾寒翻身坐起,其实他早就醒了,自己动手拿了一个软枕垫着背,对着突然闯人的那个人伸手,语气是刚起床的懒散:“玉,把信给我。”

玉是顾寒身边的暗卫统领,一个人管着另外两个,很是轻松。

他将信放在顾寒手上,趁着顾寒拆火漆的空档说:“昨晚的事我听说了,清我也教训过,主子也不要生气,您现在的身子真的经不住折腾。”

“嗯,你有心了。”顾寒将信拿出来看,随口安抚一下自己的暗卫统领,看了几眼就发现这是顾斐给自己的家书。

信上写着:“明朔,自你落水后见面一别,为父已有所感,你我父子二人恐无法再相见,其中缘由,你我二人皆心知肚明。许是人之将死,父亦念起汝幼时之事,自你母亲过世,你总是同为父说你想打破这天下之纷乱,为父却说你异想天开。如今看来你是对的,故为父一直在暗中相助。

“此次一别,不复相见,望吾儿珍贵自身,亦切记所服之药效力只余六年,年限将及之时务必找至解药。接手燕狼军时不必担心,诸多事宜我已安排。再者,燕州将军府内留我赠与你的生辰礼,前些年为父忙着公事未准备,这次就一并给了。

“此去经年,葬礼从简,不必伤春悲秋,恐劳神伤身。”

————

这是封家书,落款却是“燕狼军统帅顾斐留”几个字,信上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家孩子的身体。

顾寒盯着这几个字一言不发,手指用力的将信纸捏皱,这让玉不安起来,因为他看不见顾寒那被头发挡住的脸。

“主子?”他小心地问:“可还有吩咐。”

顾寒将脸别了过去,肩膀微微颤动,不时还有啜泣的声音漏出。

顾寒哭了。

就连屋顶上的行止都惊动了,他进屋看了一眼,就看见玉眨着眼睛不知所措,他咬了一下牙,决定去给夏霁和南柯报信。

可就当行止离开后,顾寒慢慢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玉,开口问道:“虎符在你这里,对吗?”声音却沙哑不已。

玉点点头,将虎符掏出来给顾寒看:“主子,我是现在给你还是?”

“你交给南柯,现下给我不行,这里不是将军府,不安全。”顾寒仰头深呼吸,他疲惫不堪:“玉,你先出去吧。”

“是。”

行止去给夏霁报信时,夏容正在和他商定后面计划,虽说是商定,实际上就是通知他一下。

夏容把玩着杯子,语气懒散的说:“你呢,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你只用保证顾寒不会往燕州向通风报信,到时我定会为你在父皇面前美言的。”

夏霁笑着应他:“那就多谢皇兄了。”

“对了,说到顾寒,本皇兄需得提醒你一下。”夏容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夏霁说:“你最近跟那小子好的,对吧。皇兄此时想起那日落水的情形,那家伙是自己将自己弄下水的,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练家子。”

“扮猪吃老虎?”大概知道些许的夏霁故作疑惑:“皇兄细说。”

夏容盯着他,夏霁却仍是一副求知的表情,才转过头说:“顾寒应是在他的那帮子护卫来时,反擒住我的手又踹了我一脚,才自个掉进湖中。你可知,他下坠时同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你完了。哈哈哈,可真是个妙人啊!”

夏容大笑起来,对夏霁说:“你说,这种美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啧,你不会还没碰他吧。”

夏霁却是的不在焉地应着:“嗯,小公子,身边的侍卫总是盯得紧。而且顾斐之前不是回都过一次吗,特地将我叫去谈了次话,可没吓死我。”说完又自己笑了下,好教夏容放心。

“啊,我听说了。不过往后你就不用担心了,因为顾斐会死,而我们将会在燕北将军死前离开大元。”夏容拍着夏霁的肩膀,目光粘腻湿滑恶得很。

他说:“你要不趁现这大好时机,把人睡了?”

但夏霁没有回答,因为罗景从外头进来在夏霁耳边说了些什么。

夏霁等罗景说完才对夏容说:“皇兄不是说皇弟与他二人之间不过玩玩。那既是玩玩,又何必当真。”

语中的咄咄逼人之意让夏容皱起眉,但未来得及开口,就又听夏霁说:“刚刚下人来报,明云居中出了些棘手的事,皇弟还需回去处理,就先告辞。”

未等夏容开口,夏霁就先起身离开,而在那转身的一瞬,夏霁就在心中下了定论,夏容留不得了。

顾寒独自一人在房中捏着信纸,暗自神伤。忽又觉得眼睛酸涩,耳鸣得很,就闭眼缓了缓,再睁眼时,夏霁就如同变法术般突然出现在门口,快步走向自己。

就在那一刻,顾寒的脸上滑过一颗断了线的珍珠,然后就再也忍不住,一股脑的全滑下来了。

夏霁心疼的抱住他,轻声哄道:“不哭了,不哭了,我的崽崽不应哭的。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顾寒泣不成声,却哭得没动响,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说道:“一切皆是定数,我不该,我不该如此伤心的。你别问,你不要问的。”

他忽得抬头看着夏霁,抓住那衣襟就往下拉,堵上了夏霁的嘴,是用自己的唇。

夏霁突然明白了,从顾寒刚刚的话中明白了,但他既不愿说,那,自己也不欲问了,只是逐渐加深这个悲伤的吻。

顾寒在夏霁眼中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他总是这么让他捉摸不透,就像现在的哭泣,是否就如同落水,是做了一场局,只不过对象不同,而同样让自己心疼罢了。

那时的夏霁觉得,顾寒确是一个玩弄人心的好手,因为他将自己的心牢牢抓住了。

行止将消息告诉罗景,看着罗景进去通报后夏霁走出来,才放下一半的的去找南柯。

在将军府看家的南柯正在擦他的刀,听到行止来的动静也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擦他的刀。

行止凑近他,像分享什么秘密一样悄声说:“小公子哭了,真的我不骗你,我们俩从小公子八岁起就跟着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哭,天可怜见的。”

南柯停下了擦刀的动作,观察起泛着寒光的刀锋:“小公子会哭仍人之常情,因为将军恐怕回不来了。”

“你是说,皇帝动手了。”行止的脸上没了平时混不吝的样子,皱着眉说:“那将军是下定决心要保小公子了,这难道真的没有两全法吗?”

行止有些不平。

南柯看到自己倒映在刀片上的脸,没什么表情,又皱起眉来将刀收了回去:“此事安有两全法,将军府在失去顾院判之后就只能藏锋,我们没有可与皇帝和世家一较高下的能力,他们树大根深,太过庞大。”

行止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也就转过头不说话。

南柯也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刀鞘上简练的花纹,他仍记得这把刀是第一次立军功时,顾斐给他的奖励。

他和行止虽是顾将军从战场废墟捡回来给顾寒作近卫的,但顾将军也将他们二人当作亲子看待,而自己同顾寒的关系不似主仆,更似兄弟。

南柯握紧刀柄,沉声说道:“该将小公子接回来了。”

夜晚,刚将顾寒哄睡的夏霁从床榻边捡起一张纸,这正是顾斐给顾寒留下的书信。

他大概的扫了一眼,明白了顾寒今天情绪如剧烈波动的原因。

顾寒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想起自己那个皇兄交给自己的任务,不由得讥笑一下,顾斐这个局中人都已将杀招看得明了,夏容这个设局人仍在沾沾自喜,如果顾斐没有顾寒这个软肋在,那么十个夏容都不够顾斐玩的。

夏霁又着向床上的顾寒,心中默念着两个字:还好,还好。

还好他已经知道了,这样的话自己需要背负的罪恶感就会少一些,既然是欠他的,那这几日就好好陪他吧。

他再次吻上床上人的眉间。

可让夏霁没想到的是,第二日的顾寒收起了他的悲怆和脆弱,他穿戴整齐,手捧一杯热茶,站在门口静候夏霁的到来,如果不是脸上的冷漠中掺杂着些许疲色,在夏霁眼里,他就跟平时的顾小公子一般无二。

他看着夏霁走到面前,也只是淡定地喝了一口用来暖手的茶,开口道:“进来细说吧。”

顾寒对于马上要发生的谈话做过很多设问,也做好被夏霁质问的准备,毕竟自己也确实瞒了他不少事,尤其是在确认自己与对方的心意后。

“你的汤婆子呢?”这是夏霁进屋后的第一句话,他又自己拉了张椅坐下,显然是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

顾寒愣了一下,没想到听到的还是关系的话,但随后走到床边人被褥的掏出酒婆子掂量一下,说道:“凉了。”

夏霁点头,问道:“燕州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毕竟我爹给我写了封遗书。”顾寒装模作样的嘲讽了一下,看到夏霁皱眉才将话风一转:“你要回去了吧,能帮我做件事吗?”

“你说。”夏霁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我还是那句话,我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

顾寒对他笑了一下,这是这么多天唯数不多的笑容,他说:“我要夏容死在回祁靖的路上,我知道你能办到,对吧,因为你的合作者并不是那个蠢货二皇子,而是刚被封为太子的大皇子,至于你没有母家扶佐,但你有你的靠山,是祁靖当朝的大权宦,司礼监大太监,文禄公公。”

“你,是怎么知道的?”夏霁有种被扒了衣服的危机感:“你的要求,我能办到。”

顾寒觉得问那个问题的夏霁很可爱。

“因为我在祁靖有眼线。”

夏霁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你的要求可以换一个的,因为我本就打算解决他,这就冲突了。”

“好。”顾寒也不跟他客气,结果一开口就让夏霁哑口无言,因为顾寒认真地说:“你送我的那把琴,你先带回去。”

这个要求打了夏霁个措手不及,他好久才找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为什么?”

逗弄夏霁使顾寒的心情很愉悦,他本来是不打算将还琴的缘由告诉夏霁,但现在又莫名的想了。

于是他说:“放宽心,琴给你是为了教你帮我保管,没过几日我就要去燕州了,要有个人帮我养护它。而且,我保证,我们会有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夏霁对于顾寒最后的保证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自然,而且再次见面之时,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我一定知、无、不、言。”

顾寒这四个字是他站起来走到夏霁身边轻声说的,然后他就很满意地看到夏霁的耳朵光红了一片。

然后顾寒这个始作俑者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不过,你接下来要陪我演场戏给那疑心病重的皇帝看,不然的话,我去燕州后的日子就有点不好过了。”

回忆篇倒计时……

说真的,其实作者在安排这里的情节的时候是考虑过误会的,但是想到后面的破镜重圆就觉得这个不符合作者对这个作品的定义,所以可以说这里也为后面的合作埋线。

当然,在作者眼里,小情侣谈恋爱就要甜甜的。

毕竟这是作者的第一对儿子们。

鞠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十四章 显山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