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长风这几日沈府马场两头跑,修缮马场的事他亲力亲为,沈月林怕他累着,午膳后想留他睡一会儿,黎长风不听,吃完饭又跑去了马场,他为了能快点让沈月林拥有一个宽敞的场地跑马,如今正是一身的劲头。
他把马场里的两排木棚子全都扒了,木棚子被风吹雨淋好多年,如今只从最边上的柱子使劲一推,呼啦啦一整排棚子全都倒了,把周围杉树林里藏的动物惊得四下逃窜。马场周围的篱笆也被尽数拆掉,黎长风准备把场地向外扩大然后换上结实的木板重新围起来。
往杉树林外走一会儿才有一户农家,黎长风从那里借来了犁耙,他要把马场里的土翻一遍,挑出土层里的石块硬物,这样以后马儿跑起来不会硌蹄子。
黎长风没种过地,更没干过农活,他请教了那户农家里的老夫妇才知道怎么用犁耙,老夫妇也很热情,知道他要翻修马场,便牵来自家的老黄牛给黎长风使唤。
好在黎长风经常跟马打交道,如今用对待马的方法来对待牛,没想到还挺顺利,只用了半天就把场地翻了一遍。
傍晚回府的时候,黎长风赶着老黄牛把拆下来的木头全送去给那户农家当柴烧,那些木头能让他们夫妇俩一整月都不用砍柴了。老妇人见黎长风长得俊朗又能干,便问他有没有娶妻要给他说媒,黎长风最后以心有所属给拒绝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长风又想起那位老妇人的话,没忍住笑出来,沈月林问了半天他也不说,还以为是给累傻了。
沈月林担心长风用太多劲会伸着肩上的伤,沐浴时非要让他转过身给他检查,肩上的伤口已几乎愈合,留下的疤痕如蜘蛛般覆盖住整个左肩,沈月林看得心里堵得慌,他有些后怕。
黎长风见子安在身后不语,怕他又在心疼,便转身将他抱进怀里,浴池里荡开层层涟漪。
“当时疼吗?”沈月林小声问。
黎长风又抱得紧一些,“疼,所以一直在想你。”
水雾缭绕,沈月林目光流转,他吻上长风的肩,水下的腿环上他的腰。
“你真的要磨死我了。”黎长风把他圈在池边,手托住他的腿不让他滑下去。子安身上哪里都是软的,黎长风忍不住张嘴胡乱轻咬,雾气中水声哗啦,二人身影难舍难分。
黎长风如今已经习惯了抱着子安睡,这些日子他夜夜好梦。
天愈发冷了,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街上比冬至那时还要热闹,沈月林也愈发忙起来,他要处理从各处报上来的琐事。
六年前,胡贼占领了北境大片的草原,南下攻进中原后第一个打的就是云州。当时的云州州牧是萧霁明,他带领百姓死守云州北城门,胡贼继续攻向兵力薄弱的西城门,千钧一发之际,沈月林只带着数人便奔向西城门,自己以一当十,一直撑到皇都的都军到来。
云州转危为安,但沈月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云州百姓踏破了萧府的门槛都来看望沈月林,萧霁明自觉后生可畏,于是向圣上呈书,把云州州牧之位让给了沈月林。
如今,云州百姓仍爱戴着这位亲民又俊俏的州牧大人,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跑来让沈月林评评理,今日是谁占了谁的摊位,明日谁又给谁少称了称,沈月林都会耐下心给他们解决。
这日,沈月林刚处理完一桩偷鸡案,他坐在廊下看着天发呆,黎长风见他兴致不高,猜他是烦闷了,便走过去,说,“如今马场修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跑跑。”
**牵来府中的马,二人策马向西郊跑去。
马场修得平坦宽敞,沈月林在场子里撒开了跑起来,黎长风在一旁看着他,曾经想象了很多次的画面如今呈现在眼前,黎长风感到恍惚,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安宁,他想一直与子安过这样的日子。
沈月林今日着一身天青色外袍,在冬日一片萧条的景象中,他是如此的鲜活明亮,马儿跑得飞快,他衣诀翻飞从黎长风面前掠过,带起一阵风。
“屹川!你在看什么!”沈月林在马背上喊,他心情好了不少。
黎长风翻身上马,向前面的沈月林追过去,耳边风在呼啸,马儿追逐着,拉进他们的距离。
沈月林翻动的袖袍伸手就能抓住,黎长风逐渐与他齐平,马儿们默契地并排跑着。
前面要转弯了,黎长风不见有调头的动作,沈月林心一提,喊道,“屹川小心!”
黎长风突然探身揽过沈月林的腰,腰肢柔软,他借着调转马头的力道把沈月林从马背上抱起,顺势让他跨坐在自己面前,沈月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紧紧抱住黎长风,心扑通扑通地跳,他在他怀里大喊,“你疯了!”
沈月林的马儿失去了背上的重量,无助地在原地踏蹄。
黎长风笑着,朝怀里的人喊回去,“抱紧了!摔下去黎将军可不负责!”
沈月林抱得很紧,黎长风呼吸都有些困难,马儿逐渐跑得稳当,他撒开缰绳,扶住沈月林的肩膀把他推倒在马背上,手掌垫在他脑后,笑着问他,“就这样怕吗?”
沈月林觉得自己被嘲笑了,有些愠怒,“你这样疯,换谁都怕。”
“还想着我换人?”
黎长风说完狠狠吻了下去,这次毫不温柔,他发狠地咬着,从嘴唇到脖颈,不留余地,两人在马背上荡漾。
沈月林被咬疼了,喘息的间隙,他问,“屹川,何时能停?”
“没了缰绳,何时能停你得问它。”黎长风拍了拍身下的马。
树林围住跑马场,木栏围住奔跑的马儿,马背上黎长风围住沈月林,在这个被层层包围的空间里,沈月林被黎长风肆意餍足。
晚上,**发现主子的嗓子哑了,沈月林让他给马儿多喂些草料,他立马听出了不对,问道,“主子,你的嗓子怎么哑了?”
“没事,不小心喝了凉风。”沈月林脸发烫,快步向屋内走去。
黎长风在后面跟过来,他看着被蒙在鼓里的**,笑着说,“让厨房熬些姜汤,给子安驱驱寒。”
**应下,看着黎将军向主子屋里走,他跟着主子那么多年,能这么随意唤主子的还真只有黎将军一个人。之前给黎将军准备的厢房一次也没被住过,主子竟然也不恼,不愧是旧相识。
沈月林嗓子哑还真是因为受了寒,第二日就断断续续地咳起来,整个人也缺了精神,黎长风自知原因,寸步不离地陪在子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