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如初 第12章 才女做媒侍郎无德

千千吃了包子喝了粥，开始帮佟雪给病人抓药。

“今天不进宫？”佟雪问她。

“得缓缓，离天池雪芝那么近的距离，却触摸不到，我怕心疼到抽搐。”

佟雪撇撇嘴，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真不用担心。

千千正抓药呢，沐阳来了。

俊朗阳光活力满满的小伙，正是佟雪最喜欢的类型。但想到他是为什么而来，满满的喜欢顿时减了大半。

沐阳开门见山：“楚医师，昨夜太医院进了贼，陛下把这事交给我来查，因为贼人对太医院的守卫很熟悉，首先怀疑有内贼。”

千千震惊抬眼，无比浮夸道：“天啊？怎么回事？丢东西了吗？”

沐阳：“……没有，贼人把看守库房的两名守卫迷晕，却没来得及进去就被人发现。”

千千点点头：“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贼也忒……真是老天有眼。”

沐阳看不出来她有任何惋惜，愤怒的心情，例行公事道：“我要对太医院所有人进行排查，楚医师，昨夜亥时你在哪里？”

“在萱草堂。”

佟雪忙里抽闲：“她在这儿。”

“有没有觉得谁可疑？”

“沐少卿，我才刚进太医院，就算真是内贼，我谁也不了解，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库房里的药虽然珍贵，但也不是买不到，冒那么大风险去太医院盗窃，不值当，有闯皇宫的本事，还不如去找个富商家里偷一把钱去买药来得快。”

“所以，那贼人的目的是冰窖啊。”

千千赏了他一副看白痴眼神：“你意思，内贼是院正？”

沐阳一噎：“我可没说。”

“昨天我去库房看的时候，随行护卫告诉我，只有院正有钥匙，别人根本打不开，那贼人如果目标是冰窖，他怎么进去？”

佟雪听得想笑，给沐阳倒了一杯茶：“有道理啊！”

沐阳怀疑过昨夜那人是千机，凭借千机匙，很有可能打开冰窖，而且千机就喜欢盗药！可昨夜那个贼人还没开始就被一记烟花暴露了行踪，如此愚蠢做派又着实不符合千机的风格。

还有一种可能，如果贼人是个内力强劲的高手，凭借绝世神兵，也有可能斩断冰窖的锁。

这也是沐阳不能断定昨夜贼人就是千机的原因之一。

但这些，难道还能跟嫌疑人楚千千说？没错，在他眼里，楚千千就是头号嫌疑人。

毕竟按照他的思路，楚千千是千机，千机爱盗名贵药材，楚千千进了太医院，太医院就真的出事了！她就是贼人！

但办案嘛，得讲究证据，尤其楚千千如今是正经官身，是皇后面前的红人！

“沐少卿，还有要问的吗？没有就请早些走吧，我们还要看诊。”

这副急于送走瘟神的模样让沐阳不悦：“楚医师，你似乎一直不喜欢我？”

“可以把似乎两个字去掉。”

“……为什么？”

“你不记得？第一次见你就抓着我不放，不让我走，幸亏当时姜侍郎不在船上，否则被他误会可怎么办？”

这下是真的被噎到无话可说！沐阳拱手告辞。

佟雪赶到门口张望，依依不舍。

千千将她拉回来：“别看了！你不是说以后要嫁武功天下第一的男子，他小时候连我都打不过！”

“可他长得不错啊。”

千千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跟他长得像，武功比他高的，还真有！他大哥沐松，为人正直，武功高强，小时候教我们练武，耐心十足！你不是见过吗？那天带我们去长信宫那个人。”

“长得行，就是神色太严肃，不苟言笑的，我不喜欢，我就喜欢活力满满的。”

千千：“……随你。”

自从提高诊金后，来萱草堂看病的人已经很少，门口保持空荡宽敞，可这一上午，时刻保持着被三三两两来人塞满的状态。

佟雪福至心灵：“你又做了什么事？我看他们踮着脚，都在看你。”

想到今早酒楼老板娘传播谣言的架势，千千扶额：“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没让佟雪等太久，闻知棠付了诊金十两，光明正大地坐在千千面前神色不善！

“楚医师，你昨晚跟顾侍郎共处一室？喝酒谈天到半夜？”

佟雪磕起了瓜子，期待下文。

千千叹口气：“闻姑娘，我们不过是伤心人碰到伤心人，偶遇罢了。”

她可不想树些不必要的敌人。闻知棠是真正的名门贵女，被她盯上，徒增麻烦。

“什么？”闻大才女愕然。

“你肯定也听说了，那白侧妃昨晚也在那里喝得烂醉，要见顾侍郎！顾侍郎他……哎，不能见，又不忍心不去，就坐在隔壁喝闷酒。”对不起了顾明初，虽然添油加醋了一番，但也不算都是假话。

“白舒萦她怎么这么不守妇道啊！”不守妇道，这是闻知棠最常评价白舒萦的四个字。

“我也觉得白侧妃她不厚道。”

“那你呢？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这，就要说昨天白天发生的事了，我去长信宫里，碰到姜贵妃，她对我一通贬低看不上，说我这辈子不可能进姜家的门，让我别做梦了！我伤心啊，难过啊，就想去喝点酒。谁知就那么巧，碰到了顾侍郎。”

“原来是这样，可……顾侍郎平日里都对女子保持距离，怎么会和你，一起喝酒？”

“长信宫里，我们说过几句话，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也算点头之交，而且昨晚，实在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千千说得诚恳，闻知棠本就不信顾明初会喜欢上千千，毕竟他心里放不下白舒萦，千千虽然长得不错，可气质这块就……跟才华横溢的顾明初气质完全不搭。

“楚医师，顾侍郎天人之姿，你真的不喜欢他？”闻知棠再次确认。

“我心里有人，自然不会三心二意，原本想只要姜侍郎不拒绝我，我就不会另投他人。但，可是，姜贵妃她那样看不上我，或许，我真的该放弃了。”

“楚医师不可以，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轻言放弃？姜家是姜大人做主，只要他同意，贵妃也不能说什么！你放心吧，你如此痴情，姜侍郎一定会被你打动。”

被成功安抚的闻知棠匆匆走了，佟雪对着千千鄙夷道：“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胡言乱语，你竟然能让京都才女做你手里的刀，厉害啊！”

“她是有才不假，可都用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了，哪里真正见识过人心的弯弯绕绕？她心里一定觉得我是大傻子，看上姜游。不过就算她知道我在利用她，为了喜欢的那个人，她也乐意去做。”

不知道闻知棠是怎么给姜游洗脑的，反正京都第一才女去找了他之后，他马不停蹄地来了萱草堂。

在心里为闻知棠喝口大彩！千千面上的表情惊喜中含着丝丝的难过：“姜侍郎，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当上了医师，我带了礼物来恭贺。”

“多谢姜侍郎。”

“楚医师，你愿意嫁给我吗？”

还在磕瓜子的佟雪被壳皮卡住了。

千千惊呆了：“！”闻知棠到底说了什么啊？效果竟如此惊人！她还以为姜游顶多会继续上次没完成的约会，约她晚上出去吃喝玩乐！

“楚医师？”

“……可，你家里同意吗？姜贵妃似乎不喜欢我。”千千说着，顺便给佟雪倒了一杯水，帮她顺气。

“楚医师，只要我们真心相爱，身份地位都不是问题，对吗？”

千千：“……对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既然你我都不在乎身份，我娶你做贵妾，这样我们既能在一起，姑姑也不会再阻止。”

卡住的瓜子壳刚下去，佟雪又被水呛到。

千千怀疑自己听错了：“贵妾？”

姜游怕她生气，连忙解释：“我们先过了家里人这关，以后我肯定把你扶正！”

“……”

“楚医师，我们毕竟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你看白侧妃，她是县令之女，官宦之后，也只能做个世子侧妃。”

呆已经不足以形容千千此刻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傻了：“你觉得，你姜家比王府显赫？你姜侍郎，比敬王世子还尊贵？”

姜游心里这样想，可他不能承认啊：“当然没有。”

千千真诚道：“不过，姜大人位高权重，对朝廷忠心耿耿，多年来政绩斐然！被陛下亲封为一等公，姜家，确实是我朝极为显赫的一等世家，可与王府相比。”

“楚医师果然通透，不过这话，私下说说就好。”

“当然，我一直很敬佩姜大人呢，不知道什么时间能有幸去拜见他？”

姜游一听这话，以为千千是答应了：“我爹现在不在京城。”

“哦，何时能回来？成亲这等大事，必须他同意才作数。”

“你放心，只要你点头，我即刻写信给他，他在虎头泡温泉呢，快马来回，三天足够。”

姜坤，原来，你在虎头啊。目的达到，千千朝着佟雪使了个颜色，佟雪立刻拍桌子站起来：“楚千千，你不会真答应吧？”

千千迷惑地“啊”了一声：“佟雪姐？”

“你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太医院医师，正七品！跟县令差不多大了！人家只是县令女儿都能给亲王世子当侧妃，你堂堂医师给一个侍郎当妾？你是在打谁的脸啊？”

千千难过，姜游着急：“佟神医，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们是真心……”

“真心什么真心？姜侍郎，你把自己抬得那么高，你姜家真敢啊？”

“这，佟雪姐说得有道理，姜侍郎，你还是再想想吧，问问你姑姑和你爹的意思。”

一唱一和把姜游送走，千千心累，坚持着把姜坤的下落写信送走，千千才有空对着佟雪问：“佟雪姐，我看着那么好说话吗？他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甘愿做妾？”

“我猜，是闻才女在他面前，把你渲染得，过于喜欢他，过于卑微，过于情深，才让他如此自信！”

这边，姜游进宫找姜贵妃，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差点把姜贵妃气死。

“这话你给我烂在肚子里永远别提。”

“为什么？”以为能得到支持的姜游懵了。

“为什么？昨天陛下才说我把配不上你的人配给皇子，说你比皇子金贵，你倒好！还直接让她做妾！陛下如果知道，非得扒了你一层皮！”

“怎么可能？她只是个医师，哪个皇子能看上？”

“总之你别再跟她有牵扯。陛下昨日差点为你们赐婚，幸亏皇后瞧不上你！”姜贵妃头一次感谢皇后对姜游的瞧不上。

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