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知道汉高祖吗?”
“我虽不如先生书读得多,汉高祖也是知道的。”
“汉高祖也是同大人一样,布衣出身,豁达大度,知人善任,仅仅五年就打平了天下,将军若能学汉高祖,平定天下也就不远了。”
朱元璋笑道:“我如今只是小明王麾下小小一个总官,统领几千人马,先生却让我学汉高祖。若真能平定天下,那也是小明王,而不是我朱元璋。”
“大人赤胆忠心,是善长多嘴了。”两人对视一眼,朱元璋转了个话头:“先生,你听,晚上多安静啊,怕是都睡了吧。”
“这个时辰,自然是睡了。”
第二天一早,朱元璋召徐达汤和:“告诉弟兄们,今日不必操练了,都给我在房里睡觉,养足精神。”
徐达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说道:“大哥,咱们得练兵啊,元军还驻扎在城外呢,咱们不练兵,万一元军打进来咋办啊。”
汤和拉着徐达道:“我看咱大哥早就想好咋打元军了。”
朱元璋看了他们一眼,边踱步边说道:“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半夜里溜达,却看到山下一片安静,我就想啊,我睡不着,难不成元军也睡不着吗?”
徐达和汤和反应过来:“大哥是要夜袭元军。”
“既然知道了还不让弟兄们去准备,养精蓄锐,半夜打仗的时候我可不准听见一声哈欠。”
“是!”
当天晚上,朱元璋突袭元军,大获全胜,从中精挑细选两万人编入自己队伍,其他人放归务农。
朱元璋带领几十人到定远,如今队伍猛然扩大到近三万人,他深知这样一个队伍没有纪律如同一盘散沙,更易生变故,一方面令李善制定相应的军律,另一方面要求徐达汤和加紧军队的训练,让他们尽快从民兵变成真正训练有素的队伍。
训练场上,一个个头戴红巾、手持长矛的士兵随着朱元璋的一声令下,迅速按照既定的阵型排列开来,日常的军队训练主要是武器操练,以长矛为主;阵型训练,以方阵、雁形、疏阵为主以及最为基础的负重训练。
朱重六来到训练场,看到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训练,朱元璋在台上威风凛凛地指挥,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重八,如今你可威风了。”
朱元璋突然听到二哥如此夸奖,笑道:“如果没有二哥的几千人马,此次夜袭还不一定能成呢。只是二哥,你的人我已编入队伍,你若是需要人马,知会我一声即可。”
朱重六早知道他的几千民兵给了朱元璋算是有去无回了,还好他没有另起炉灶的心思,否则非得闹得兄弟反目不可。他顺着朱元璋说道:“二哥的就是你的,我养着他们本就是为了守着定远盐场,如今定远有你的军队驻扎,再无后顾之忧了,我倒省了笔钱了。”
朱元璋这才露出几分动容神色:“二哥不如就留在定远吧,别再东奔西走地劳碌了。”
“重八,我此来正是向你辞行的,二哥已将定远盐场交给张掌柜,他为人忠厚强干,你若是粮草不足或是需要银子了就派人找张掌柜支取,他不会不应。”
“二哥,你又要去哪?”
“定远盐场一直以来靠着商队陆运贩盐,成本高不说还时常碰到土匪强盗,我此次南下预备打通漕运。”
朱元璋震惊道:“二哥,你不要命了。官府对漕运把控何其严格。”
“重八,你应该知道,我若是能控制漕运,哪怕只是一小段,对你的帮助有多大吧。”
朱元璋定定的看着二哥,他哪里会不明白,漕运一直以来如同国家命脉,粮草运输若是能够走漕运必定是行军一大助力:“可我不能让你如此冒险。”
“你看看这台下的弟兄,咱们还有得选吗?哥知道你想干什么,哥不拦着你,重八,你也别拦着哥。”
看着朱重六渐行渐远的背影,朱元璋此时才明白他的二哥一直以来如何费心为自己筹谋,而他却因为那几千民兵怀疑二哥。
季晨带着几个护卫日夜兼程到了和洲,下了马,寻了处酒楼住下。待到天黑下来了,换了身绫罗绸缎,进了一处青楼。
“宿主,你进青楼干嘛啊!”
季晨邪魅一笑:“老子日夜兼程赶到这里,不得松快松快。”
季晨被一群姑娘拥着进了青楼,青楼之内,轻纱帷幔之间,若隐若无的脂粉味如同墨一般丝丝缕缕浸入人的身体,让人不由得意乱情迷,心猿意马。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季晨,隔绝了披星戴月而来的寒气。往上看去,雕梁画栋间挂满了精致的灯笼,红色的烛光,彩色的纱幔使得整个青楼里映出一股奇异的流光溢彩的美好。
四周宾客满座,他们身着绫罗绸缎,在身侧姑娘们的陪伴下或举杯畅饮,或高谈阔论。忽然一阵丝竹管弦之音,只见舞台中央,花魁扯着从二楼降下的帷幔缓缓下落,身着轻薄的彩色纱裙,头戴珠翠,妆容精致,随着乐曲翩翩起舞,身姿婀娜,莲步轻移间尽显妩媚,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无尽的风情与韵味,引得在场宾客如痴如醉。
季晨呆呆的看着,他自从来到这里不是跟着朱元璋在军队里,就是跟着盐户在盐场里,或是跟着商队走南闯北,成天跟着一群糙汉打招呼,已经许久不见这般温香软玉了。
老鸨看见季晨穿着华贵,一脸痴汉相盯着台上的姑娘,脸上堆满了笑凑过来问道:“公子可是看上如烟姑娘了?”
季晨利落地掏出银票:“开个雅间,让如烟姑娘陪我一晚。”
老鸨收下银票,低声对着旁边一个姑娘吩咐一声,立马便有两个姑娘笼着季晨朝二楼走去。
“爷,如烟在温玉阁等着呢。”
“先生!”如烟见到季晨深深行了一礼。
她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常服,虽不比舞裙显得妩媚,却带了几分温婉动人,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