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之交 第3章 03

苏眠乘着出租车，到了美家小园坐电梯回家。等她家的灯亮起时，蹲在路边抽烟的男人，狠吸了几口，起身把手里的烟头摁在了垃圾桶的盖子上，转了几圈，直到火光彻底熄灭才肯罢手丢掉。

他戴着连衣帽，双手插兜，走到几米外巷子里，只有微弱的光在巷子里若隐若现。

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喂？”

“苏眠回家了，除了今天进了趟警局，其余的一切正常。”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洛基亚的后壳被他扒了下来，扣出电话卡转瞬间就折弯了，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大跨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市的人群中。

苏眠就像副没有骨架的躯壳，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咕～”她听到肚子里的呐喊。

心想着：让我再躺会儿，就一会儿！

“咕～”“咕～”

忍不住饥饿，她还是去厨房下了碗面，最后连汤都喝光了。

穿着拖鞋，走进卧室躺了一两分钟，觉得身上不舒服。

又进卫生间洗澡，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清醒不少，于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相册。

翻着翻着，手指从最后一张又往前翻了两张，苏眠放大了照片，虽然有点糊，但还是能看清楚照片里的人就是李敏。

照片里的李敏，跪在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基本上都遮不住身体原本的肤色，胸前有抓痕，嘴角似乎还有红色的东西。

站在李敏对面的三个人，一人耳朵上红彤彤的，就像血一样。

而且还揪着李敏的头发，一人拿着手机对着李敏，还有一人扭过头，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告诉苏眠：我知道你在看我！

这种眼神让她毛骨悚然，心跳加速，不一会儿就出了汗。苏眠退出相册把手机放在台灯下的桌子上，去卫生间冲澡。

半个小时左右，她坐在床边把最后一顿药扔进嘴里，嚼几下就跟杯子里的凉水一起吞了下去，掀开被子钻进去。她睡觉的模样就像个小绵羊，呼吸平稳面容安静。

姜毅坐在车里，一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拿着烟往嘴里送，吸了几口又伸出车窗外，弹掉烟灰。

他看着车前的马路，叼着烟又开了几十公里。

“砰”

“妈，我回来了。”

姜毅妈妈从客厅走出来，对他说：“饿不饿啊？我再去把菜给你热热！”

姜毅拉着她的手，顺势坐在沙发上：“别忙活了妈，我在外面跟林宇他们吃过了。”

“真吃了？”

“真的！”

姜毅妈妈拍了几下他的手，说：“那你洗完早点儿睡，我先去睡了。”姜毅笑着说：“好。”

姜毅手里拿毛巾擦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额前头发稍的水珠不小心滑进了衣服里。

他坐在电脑桌前，手里拿着一个优盘摩挲着上面磕磕巴巴的纹路，像是走过很多路才到了他手里。盯着优盘出了神，擦头发的动作也就停止了。

姜毅又回想起那个神色紧张，却又假装镇定自若的女孩儿。

她左侧脸有巴掌印，额头有个创可贴，校服裤子下侧像是被人剪了一个洞。

说话也唯唯诺诺的：“我知道你是警察，所以我把这个交给叔叔，叔叔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是我给你的，也不要说我们见过。”

姜毅还未开口，那个女孩儿就把东西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跑了。

在学校里，姜毅放弃追着她跑的念头，即使在学校偏角里，也不能这么做。不是自己不想，而是他不确定自己追出去了，会给那位满身伤痕的学生带来什么结果。一想到这儿，姜毅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他把毛巾搭在椅背上，优盘插在刚开机的电脑左侧孔里，一个文件弹了出来，没点开之前姜毅就戴着耳机。

此时的画面让他感觉翻山倒海，忍不住反胃。

视频里的环境比较昏暗，烟雾缭绕的，像是在一个出租屋里。勉强能看清五个人的脸，三名男生两名女生。

一名女生跪坐在木床上被其中一名男生扯着头发，迫使她仰起头，右侧的脸上有巴掌印。

她抬头的一瞬间，姜毅觉得很不可思议。“啪，啪”扯着李敏头发的那个男生又扇了她两巴掌，松开了手。

心里得不到满足，便开始爆粗口：“李敏，你TM到底是从哪个□□儿里蹦出来的？还是你妈跟哪个狗崽子私混，不小心把你从屁股底下溜出来的，啊？”说完还用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畜生爸爸，连猪狗都不如？”

举着手机拍照的人说：“哎，这么说多不礼貌！”他又走了几步说：“她有妈妈吗？没有，只有个猪狗不如的爸爸！”

站在一旁抽烟的女孩儿，朝李敏的脸上吐烟圈，吐完就说了句：“跟小蝌蚪找妈妈一样：‘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啊？’”“噗哈哈哈哈。”“卧槽卧槽，雏吖！你要笑死我了，哈哈哈！”

楚雅抬腿踹了一脚笑软在椅子上的人：“滚！你他妈才是个雏！”“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举着拍照的那个人把手机揣进兜里，干咳了两声。

李敏害怕的身体都抖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你……你们……要干嘛？”

扯着她头发的黄毛男生松开了手，摸着她的脸：“哎呀，脸都肿了。哥哥们可心疼了。”

李敏紧张的吞口水：“你们到底要干嘛？”另外两个男生，一个人拿着绳子把她的手绑起来。

一个人用布捂住她的眼睛，还有一个用破抹布把嘴堵住了：“你们松……唔，唔……”

其中一个人扭过头对着镜头说：“要开始了哟！”笑容阴森森的，充满着坏心思。他们三个把李敏的衣服撕的大小不一，散落在木床上，有些随着动作掉在地上，被他们踩在脚下。

刚准备下一步就被楚雅打断了：“等一下，让我多拍几张，啧啧啧，这雪白白的身体，一张能买不少钱吧？”“咔嚓，咔嚓，咔嚓……”“楚雅，你快点儿啊！”

她不耐烦的回了句：“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出去。”楚雅拍完最后一张，走的时候不小心被相机支架绊了一脚：“我艹你妈，半截子！你怎么摆的相机？绊了劳资一脚！”“楚雅，你他妈还出不出去？要出去就赶紧滚！”“切！”楚雅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剩下三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李敏，有人说：“利哥先来！”黄毛回答说：“行，你们两个可得把这小丫头的腿按死了，别让他踹到我小弟弟了，我才能好好享受一番。”

李敏紧闭的双腿，被他们强行分开，一人摁着一条腿。

绿毛挑染的人说：“那绝对的，我们肯定让利哥舒舒服服的吃到‘肉’”“唔，唔，唔……”

“啪。”又一巴掌甩在李敏的脸上。“给劳资安静点儿，别他妈不知好歹。”另一个摸着她的腿，仿佛爱不释手。“乖宝宝，你安静了，我们才能快点儿结束，是不是？”

她从最开始的抵抗，渐渐的变成了无力挣扎，身体的痛感已经不足以让她去思考别的什么了。

三个人站在木床前，各自都在拉裤子扣腰带，躺在床上的李敏身体礻果 露，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心跳停止了。

下半部分的床单皱皱巴巴，一小部分还被染成了其他颜色。

看到这里，视频就断了。姜毅取下耳机，手指握着拳，毫不客气的砸在桌子上，刚从卫生间出来，路过房间的姜毅妈妈听见“咚”一声，二话不说就推开门按下了电灯开关：“怎么了？”“没什么，我在看资料呢。”

姜毅妈妈又问：“这么晚，还不睡啊！”姜毅赶紧拔了优盘，把电脑关了：“这就睡了，妈，你也赶紧去睡吧。”

姜毅把妈妈送回房间，伸手关了灯。他躺在床上，迫使自己进入了睡眠状态。

凌晨五点，德立高中的学生陆陆续续的往教室走。

楚雅刚把书包放下，就听见有人叫她：“楚雅，有人找你！”楚雅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地上：“谁啊？”“我不认识”

那个人说完就低着头，楚雅靠近低着头的女生，问了句：“在哪儿？”“在，在教学楼后面的公共厕所。”

楚雅边走边说：“神他娘的有毛病？脑袋被驴踢了吧？”“选这鬼地方，靠！不会是他妈的个人癖好吧？”

一个多小时以后，男厕所进了人：“哎哟我去，你俩干嘛呢？”“没，没干嘛。”“那走吧，老师还以为你们出啥事儿了。”

两个男生抬起手背擦额头上的汗，结果前面那人突然扭了过来：“哎，对了！你们两个来厕所的途中，有没有碰到楚雅？”两人异口同声说：“没有！”

过了没多久，三人就进了教室继续上课，而楚雅的失踪也无人过问，可能是见怪不怪了，又或者是没人敢问吧。

像这种锈迹斑斑的人，即使死了，估计也无人知晓。父母赋予他们生命，他们回馈的是叛逆、狂躁、不学无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