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喧嚣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残局与一颗颗被搅乱的心。陀络唯亲满心悲戚,仿若一只受伤的孤雁,匆匆躲回自己的闺房,将房门紧紧闭锁。那扇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内是她独自舔舐伤口的孤寂,门外是众人的担忧与无奈。
陀络雪呈心急如焚,在门外踱步徘徊,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他的焦灼与不安。他轻声呼唤着:“唯亲,你开开门,莫要独自伤心,有我在呢。”然而,门内寂静无声,唯亲像是被黑暗吞噬,不愿回应这外界的一切。
陀络唯亲的父母亲与弟弟围坐在一起,眉头紧锁,满脸皆是忧虑之色。陀络稳鹰轻叹了口气,说道:“这离面,平日里嫉妒心重也就罢了,今日竟如此当众羞辱唯亲,实在是太过分了。”
陀络小轩眨着他那双清澈却透着愤怒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娘,那个叔叔好坏哦,他为什么要对姐姐说那些话呀?姐姐和雪呈哥哥那么好,他们在一起明明很开心的,那个叔叔凭什么要捣乱嘛。”
小轩的小脸蛋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小手紧紧地攥成小小的拳头,在他单纯的世界里,还无法理解陀络离面那复杂而丑恶的嫉妒心,只知道姐姐被人欺负了,他很生气,很想保护姐姐。
陀络稳鹰轻轻摸了摸小轩的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轩乖,这世间有些人就是会被不好的情绪蒙蔽了心智,做出让人讨厌的事情。”
陀络稳鹰无奈地摇了摇头:“虽说是家族亲族,可他这行为实在难以容忍,只是这事儿,处理起来也颇为棘手。”
一旁的陀络雪呈听着他们的话,脸色微微涨红,胸膛也在微微起伏,显然心中已是怒浪翻涌,可他自幼所受的教养又让他极力克制着这份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仍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却沉稳地对陀络稳鹰和陀络属真说道:“伯父伯母,您二位且宽心。我断不会容忍离面叔如此诋毁唯亲,只是我行事定当遵循家族规矩与道义。他这般恶行,家族定有惩处之法,我会促请家族公正裁断,让他明白,尊严不容践踏,恶行必有代价,定会还唯亲一个公道,也还家族一个清明。”
昏黄的烛光在室内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晃荡着,似是也在为这凝重的氛围而不安地颤抖。羁永心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眉头微微皱起,内心犹如被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他望着陀络唯亲紧闭的房门,想起她往日那温婉的笑容,如今却被悲伤所笼罩……
然而,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与立场,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着,不能肆意地踏入这情感的漩涡中心。他只能默默地伫立在这角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纠结而变得凝重,唯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和那不断思索的心跳声在耳畔回响。
他暗自思忖着:“我与唯亲之间,仿若隔着一层朦胧的纱,虽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我不能公然地卷入这场纷争,可我又怎能忍心看她在痛苦中沉沦?定要在这狭缝里,寻觅出一条能为她排忧解难的小径来。”
陀络雪呈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而坚定,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愤怒与忧虑,那紧咬的牙关和微微握紧的双拳,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沉默了片刻,似是在脑海中精心梳理着应对之策,随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屋内令人压抑的寂静:“诸位,此刻唯亲满心悲戚,我们先给予她足够的时间与宁静,让她能在这独处之中慢慢抚平内心的伤痛。待她心绪稍宁,我自会依照家族的规矩与礼仪,前去与陀络离面当面对质。我定要让他知晓,他的一言一行皆需担当后果,绝不能纵容他在这家族的净土上肆意胡为,恶意诋毁他人的声誉与尊严。”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陀络雪呈的父亲陀络荣沙,身姿挺拔,面容严肃而庄重,他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定的家族荣誉感。听到儿子的话,他微微点头,向前迈了一小步,那沉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对儿子决心的有力回应。
他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陀络雪呈,语气庄重地说道:“孩子,你所言极是。我们陀络家族,向来以尊严和道义为立族之本,绝不容许有宵小之徒在家族中肆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你只管依循家族的规章与公正之道行事,家族上下都会是你坚实的后盾,全力支持你去捍卫家族的荣誉与亲人的尊严。”
陀络唯亲的母亲陀络属真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饱含着无奈与忧虑,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陀络雪呈身上,眼中带着一丝感激与期许:“雪呈啊,唯亲能有你在身边,是她的福气。我们相信你有足够的智慧与担当去妥善处理此事,只是唯亲这孩子,心思细腻又敏感,这一番羞辱,怕是让她伤透了心。”
陀络小轩在一旁眨着他那双明亮而又充满疑惑的眼睛,小手紧紧地拽着母亲的衣角,小声嘟囔道:“娘,雪呈哥哥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对不对?那个坏叔叔会不会还来欺负姐姐呀?”他那稚嫩的童声,在这凝重的氛围里,似是一缕别样的清风,带着纯真与无邪,也让众人在这紧张的局势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慰藉。
而此时,躲在房内的陀络唯亲,蜷缩在床榻之上,泪水浸湿了她的枕头。她满心的委屈与难过,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陀络离面那恶毒的话语。她想:“为何他要如此对我?难道仅仅是因为嫉妒吗?可这无端的羞辱,让我如何面对家族众人,又如何与雪呈坦然相处?”
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唯亲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而门外的众人则在为她谋划着未来的应对之策,一场关乎家族尊严、爱情守护与个人恩怨的纠葛,才刚刚拉开帷幕,后续的发展,如同迷雾中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变数,只待众人一步步去探寻、去化解。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洒下的清辉似一层薄纱,轻柔地笼罩着陀络家族的庭院。
陀络唯亲在自己的房间里,卧榻之上,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那锦被被她翻弄得凌乱不堪,恰似她此刻纠结紊乱的心境。她的眼眸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望着那透过窗棂洒在地上的月影,心中五味杂陈。晚宴上陀络离面的恶语相向,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既为自己遭受这般无端羞辱而委屈难过,又担心这会影响到家族的和睦以及与陀络雪呈的感情。她时而轻轻叹息,那声息在寂静的房间里幽幽回荡,如泣如诉;时而又紧紧揪住锦被,仿佛在与内心的痛苦与不安做着无声的抗争。
陀络雪呈就静静地坐在陀络唯亲的房门外,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棵苍松,坚韧而又执着地守护着屋内之人。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地上投下一片坚毅的暗影。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疼惜,耳朵时刻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哪怕是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牵动他的心弦。他在心中默默祈祷,愿唯亲能尽快从这伤痛中走出来,他愿为她遮风挡雨,抵挡一切恶意与伤害。此时的他,忘却了自身的疲惫,心中唯有对唯亲的牵挂与守护的决心,那清冷的夜风吹拂而过,他却仿若未觉,只是坚定地守在那里,仿佛一座永恒的雕像。
在庭院的另一角,羁永心独处幽室,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樽圆润的埙。那埙在月光下散发着古朴而沉静的光泽,似在诉说着千年的寂寞。羁永心轻轻将它捧起,手指缓缓抚过埙身上的孔洞,微启双唇,气息轻吐。那乐音便如幽泉般从埙中缓缓流出,低低地呜咽着,如泣如诉。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乐音仿若被囚于这狭小空间的精灵,只能在他的耳畔萦绕盘旋,无法逸散至外界。他吹奏着,思绪却飘向了陀络唯亲,心中满是对她的怜惜与无奈,这埙音里,也便藏进了他难以言说的情愫,在这寂静的夜里,成为他独自品味的苦涩与温柔。
夜,愈发深沉了,明月依旧高悬在空中,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它将那温柔的光辉平等地洒在陀络唯亲、陀络雪呈和羁永心的身上,仿佛在陪伴着他们度过这漫长而又充满情感波澜的夜晚。那清冷的银辉,像是一种无声的慰藉,也像是一个默默的见证者,见证着他们之间复杂而真挚的情感纠葛,在这夜的深处,缓缓流淌,绵延不绝。
在这寂静的长夜里,陀络唯亲于屋内辗转难眠,她知晓门外有人在默默守护,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这夜的风透着丝丝凉意,她怕守在门外的陀络雪呈受了寒。
于是,她轻轻起身,那柔滑的睡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她从床边取过一件披风,素手轻轻搭在肩上,系好系带。随后,她缓缓走向房门,那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当她轻轻推开房门,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回荡。陀络雪呈听到声响,转头望去,目光与陀络唯亲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唯有彼此眼中的深情在流淌。
陀络唯亲看着陀络雪呈,眼中满是怜惜。她轻轻解下披风,那动作轻柔而又自然,然后将披风递向陀络雪呈,轻声说道:“雪呈,这夜凉如水,莫要着凉了。”她的声音轻柔,如同这夜里的微风,却带着无尽的关怀。
陀络雪呈望着眼前的陀络唯亲,她发丝微乱,却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韵味。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他向前一步,伸出双臂,紧紧地将陀络唯亲拥入怀中。
陀络唯亲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放松下来,靠在陀络雪呈的怀中。陀络雪呈的怀抱温暖而有力,仿佛能为她抵挡这世间的一切风雨与寒冷。他在她耳畔低语:“唯亲,有我在,别怕,那些伤害你的人,我定不会轻饶。”
陀络唯亲微微点头,轻声回应:“雪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心安。”此时,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勾勒出一幅唯美的画面,仿佛这世间唯有他们二人,沉浸在这温情的时刻,将外界的纷扰与烦恼都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