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乔楚生迷迷糊糊中被人吵醒,昨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儿正头疼呢,艰难地爬起来按按眉心,这才下地去开门。
阿斗叫苦不堪,他知道自家探长有起床气啊,可他们都不敢来叫人,只能靠猜拳来决定,这运气忒不好了!
乔楚生扶着门,头疼的厉害,连嗓音都透着一股疲惫,“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今天是幼宁的生日,老爷子老早就筹办了,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女儿面前,他作为哥哥也不能迟到不是?
关上门之后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好清醒一下,又赶回家换套衬衫,今儿外面有点比较凉,本想穿个夹克就行,可视线落到一旁的皮大衣,还是算了,得多穿点儿,要不然那家伙要生气的。
白幼宁作为主人公,不在里面招待着朋友,反倒是在门口垫起个脚尖看看人来没来,阿斗去他家里叫人结果不在,除了他家里,他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在喝酒了,满心无奈,三年过去了,她哥还是这副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哥,你总算来了!”小姑娘千盼万盼才把人盼来,瞅着他不好的脸色担心的问道:“没事吧?没睡好?”
这话一出,白幼宁就发现自己问了个废话,每次去秘密基地都这样,怎么可能睡好呢?
“没事,喏,生日礼物,又长大了一岁。”乔楚生温柔的揉揉她头发,把礼物递给她。
白幼宁看了看,是最新款的包包,她想要好久了,就是有点小贵,本来收到想要的礼物应该是开心才对,可在触及乔楚生淡淡的面容时,那一抹微不足道的开心也随之散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
说什么呢?
说一切会好起来,都会过去的么?
三年里,这些话说太多了,每说一次,她哥的心里就会多一道伤痕。
因为,没人能告诉他路垚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人告诉他这难熬的日子什么时候会过去?
乔楚生移开视线没说话,只是进了大厅,和白启礼寒暄几句就坐到一旁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一点都不喜欢,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回家多学几道饭菜呢。
小姑娘怕他孤单特地端了点糕点去陪他,想让他笑笑,却也知道,她哥笑不出来,路垚不在了,他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呢?
白幼宁的生日路焱也受邀而来,还是老样子,和乔楚生坐在一块儿,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敢去打扰,两瓶酒各自喝着,这么长时间,但凡两个人同屏的场合都是这样,也因此,除了路焱以外,没人敢再去敬酒,只有知情的几个人知道,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的无助。
而这次……
路焱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扭头问道:“就打算一直这样么?”
这几年,乔楚生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他再清楚不过,虽不像当初那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但也好不到哪去,行尸走肉的活着,面部表情,喜怒哀乐似乎离他远去,可只有他知道,他的心死了,死在了路垚离开的那天。
“不然呢?”乔楚生灌了一口酒,把玩着桌上的核桃,“你也想像路垚一样劝我?”
“别了,我做不到。”
那个坏家伙劝他喜欢别人,他才做不到呢,就要喜欢他,喜欢他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他又不是滥情的人!
路焱不再开口,他本就没打算劝他,不是自私,只是如果乔楚生但凡能轻易的就喜欢上别人,当初,也不会放心地把路垚交给他。
等人差不多都到齐,白启礼象征的说两句就开饭了,乔楚生昨晚酒喝多了,到现在头还有些疼,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了,想离开了,这种场合他实在不喜欢,白幼宁见他没怎么动筷子问道:“不合胃口?要不再给你单做几个菜?”
“不用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就先回去了。”
白幼宁没再挽留,自从路垚走后,她哥越来越不喜欢这些场合了,只说了句“路上慢点”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自神伤,她再也不要过生日了,等路垚回来她再过,这样两个人都能开开心心的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了。
回去的路上乔楚生没开车,许是今晚是白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会,上海不少人都受过白家的恩惠,一时间饶是大街小巷都泛着一丝热闹。
乔楚生双手插兜,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该去哪,回家呢空荡荡呢,除了想他还是想他,可是不回家呢,偌大的上海滩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忽然,视线定格在一处摊贩,怔愣了一瞬,抬脚走近。
“糖葫芦怎么卖?”
“三文钱一串”
“我要两串。”
“好嘞,您拿好,”摊主取下两串糖葫芦递给他。
乔楚生接过,道谢后就离开了,边走边尝了一口,酸的牙都快倒了,有些不理解这玩意儿是怎么觉得好吃的呢?
为什么那个家伙每次出去玩儿总要磨着他买糖葫芦呢?
酸不拉几的有什么好吃的呀?
还是算了,勉强能吃吧……
乔楚生忍着酸都把山楂一个不落地吃了,小声嘟囔着,“我把糖葫芦都吃了。”
“我就先帮你尝尝酸甜,等你回来,我给你买更好吃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