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压根不放心这家伙一个人回去,路子夫对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他再清楚不过,当初他自己回去了,可结果呢?换来的就是被关在地下室,受伤昏迷,他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但路垚出奇的倔,说什么都不同意他跟他一起回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回去了他爹对乔乔下手,那他拿什么护住他?
不让他跟着,乔楚生根本就放心不下,只好另想办法,买了跟路垚同一天却不同时间的票,一前一后的跟着他回去。
下了船就赶往路家,生怕路垚受委屈,可结果紧赶慢赶的还是慢了一步,刚进门就听到小少爷委屈的话。
心都快疼碎了,就不能离开他一秒,只要一离开就会受委屈!
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什么叫没人愿意要他?
他要啊,想要的不得了,他就想把路垚绑在身边,半分也不能离开的那种!
路垚也没想到他会跟着自己回来,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下意识地挡在他前面,生怕他爹对他下手,乔楚生心一痛,这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把自己护在身后,还以为他是当年那个乔楚生?
笨蛋,他是比自己高,那也不用挡在他前面啊!
他拉过路垚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以示安抚,这才抬头看向路子夫,“路伯父,既然我来了,那不如就把话说开了吧。”
“既然你们都不想要路垚,那好,我要!”
路垚被他牵着,眼神茫然地看着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开口的嗓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哽咽和试探,“乔楚生,你别开玩笑了,我会当真的…”
一点都不好笑,他会当真的,一旦他当真了,日后他又食言不要自己,那他会伤心的,很伤心很伤心,伤心到不想再喜欢他了……
乔楚生握着他的手一颤,强忍着心痛,装作很轻松地笑着,“笨蛋,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说罢又扭过头看向路子夫,嗓音不轻不重的说道:“路伯父,过往这么多年,您对路垚是什么态度,大家心知肚明,我承认,过去的我没本事没地位,给不了他好的物质,而你们,确实给了他很好的生活,让他不愁吃穿。”
“可仅仅只有这些,从小到大您只会用钱来打发路垚,每到过年过节或是生日,您只会给我钱,让我去陪着路垚,虽然这是我求之不得的,可作为亲人的你们,这就是你们的做法吗?”
“你们给过他关心吗?你们可曾在他生病的时候守过吗?”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除却金钱方面,他是我带大的,衣食住行都是我一手照料的,说他是我养大的不为过。”
“今天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不妨也向您讨一个不情之请,既然你们不愿意要他,好,我要!”
站在他身旁的路垚眼眶没出息的红了,水雾遮住了他的视线,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他想开口叫他的名字,可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开口。
乔楚生抬手温柔的给他拂去眼泪,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这些年我在路家受路垚的照顾,无形当中也花了路家不少的钱,再加上从小到大您在路垚身上所花的每一分钱,如今我连本带利的一起还了,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路子夫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不是很好看,却也明白,今时今日的他已经阻止不了他了。
亲生父子闹到今天这个局面,谁也不想看到,路焱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试图劝道:“别这样,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不必了,”这次乔楚生连路焱的面子也不给,好好说?好好说就是再让他听到刚才那种混账话?
他的小少爷多好啊,却受了这么多委屈,听着父亲一口一个“病秧子”“没人愿意要你”的字眼,他心里该多难过啊?
“我只有一个要求,自今日起,路垚与你,与你们路家再无瓜葛,你们不要他,我要,从今以后,我乔楚生养他!”
或许过去,他很渺小,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傻傻的误会他,中了路子夫离间计,还平白无故的恨了他五年,可是路垚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他还是单纯地捧着一颗真心送给他。
他还是当年那个把他领回路家的路垚,可自己,却不再是那个被他领回去的乔楚生了!
但是没关系,他会把过去的自己找回来,会好好地保护他的小少爷,不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委屈!
乔楚生能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一直注视着他,扭头看去,唇角微微抿起,“你愿意跟我走吗?”
十多年前,在孤儿院,瘦小的少年站在他面前,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十多年后,在路家,那个曾经把他领回去的小少爷已经长大了,长大比自己都高,可他知道,他仍然是那个需要人呵护的路垚,既然没人愿意呵护他,那他来,他会把路垚缺失的一切统统补给他,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路垚眨了眨眼,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可握着他的手力气却不断加大,重重点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