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 第17章 第 17 章

夜幕初上，院子中的人早已散去，急匆匆将萧老爷送去医院，大夫人紧跟去了，唯萧少宸和他母亲二姨太慢悠悠吃着茶，竟然娶个男的进门，他还是真是不怕街坊邻居的笑话。

杨亦卿本就不愿意，穿戴着寻常的衣服，只是换了红色，更显得肤色白皙，身段魅惑。自己好歹是二十六的男人，遭到这种羞辱，都怪自己只知道读死书，死读书，这么些年，除了会教书赚些钱外，其余什么都没干过，这才导致了母亲病重，自己却处处受人限制，受此侮辱。

瘫坐在床上，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他太懦弱了，气愤捶床，呜咽着：“我怎么这么无用啊，呜呜……”头埋在双膝上，肩膀微微颤抖着。

萧少宸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个光景，心想着，就这么喜欢那个糟老头子？老头送医院就这么伤心吗？大步跨进去，生硬掰开肩膀，抓住手腕，强迫杨亦卿抬起头来。

那日看到的明亮的眸子，此刻哭成通红的兔子眼，一点都不好看！

“哭什么，别哭了，老头子还没死呢。”萧少宸缓缓开口。“怎么，还是怕老头子死了，猜想你那个快要病死的母亲，会从医院扔出去啊。”

杨亦卿闻言，被泪水半糊的眼睛突然睁大，瞳孔一缩，哭得久了鼻子都不通气了，微微张着嘴呼吸，声音沙哑：“这不行，不可以，不行。”说完，剧烈挣扎起来。

松开手，杨亦卿飞快跑到门口，萧少宸在身后缓缓说着：“你尽管走，我保证你和你娘离不开这清溪城一步。”

说着走到杨亦卿背后，“想来我的话，比那老头子的话有用多了，你说呢？”萧少宸问着，但语气不容置喙。冷硬的军装，红烛摇曳着，强硬地抵着他。

伸出手，将杨亦卿拉到自己怀里，掐住脖子，嘴唇离鼻尖只有一指的距离，眼睛紧紧盯着：“做我的人。”

杨亦卿嘴唇哆哆嗦嗦，半晌才从喉咙里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我……你父亲都娶了……我了。”

“怎么，你是想说，你是我小妈么？”萧少宸低低笑了声。

杨亦卿耳朵红得可以滴血了，嘴唇被萧少宸揉的发红，加上那双红通通的兔子眼，萧少宸忍耐着。

“没，我没有这么说。你别说了！”

“好啊，跟了我，保证你母亲活的活蹦乱跳，怎么样啊，小妈？”萧少宸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拉长了声调。

杨亦卿稀里糊涂就被带上了床，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爹房里，放着的镂雕丝绸刺绣水墨仙鹤四曲屏风后，庭院后无人的凉亭里……

好景不长，萧老爷，本就因中风导致了偏瘫，没撑过几个月，杨亦卿的母亲自知拖累了儿子，加上病痛的折磨，先后离开了人世，杨亦卿匆匆将母亲下葬后，萧家大办丧葬，连带着萧少宸都好几日没来见他，这就是他离开的好时间。

这一走，一声不吭，走了一年九个多月，萧少宸疯了般，将清溪城翻了底朝天，还是没找到他。

失而复得，直直撞到凶狠的饿狼嘴里，再过狡猾的猎物也不会轻易就逃脱了。

那种感觉，萧少宸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体会。解决完各种繁杂的事务，兴致冲冲去找心喜的人，却……

第二日一醒来，杨亦卿就发觉到脚腕上的东西，浑身是车碾过似的痛，累得连手都不想抬，只转了转眼珠，这一时半会怕是又逃不脱了，还不如省些力气。

窗外鸟儿叽叽喳喳叫着，贺书晏斜坐在椅子上，萧少宸在床边靠着，嘴里叼着根烟，缓缓吐着烟圈。

贺书晏皱着眉：“现在打算怎么办，叶谨川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屁孩怕是也管不来这事务，我抽不开身，你又闲着没事，打个报告上去吧，至于督军，要是上头的人不愿意你，那就多帮衬叶家吧，我们也争不过。”

萧少宸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事，贺书晏踹了他一脚，才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和那个杨生，到底怎么回事？”

萧少宸怔了一下，“没什么啊，我跟那个土包子能有什么事，想多了你。”

贺书晏斜睨一眼，挑着眉：“真的？骗自己可没什么意思。”

“只是，我想说，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但首先是要说出来让他知道。死鸭子嘴硬可吃不到什么好处。”

都不知道吃多少遍了，但好像说的也有道理？萧少宸心想。

叶谨川敲门进来，身后跟着许久不见的邵念安，虽然仅是几天没见，可两人都觉得像是隔了几年。

贺书晏一见到邵念安，速度快的近乎残影，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呢，冲上去一把抱住邵念安，眼看就要亲过来了，被邵念安撒开手，悻悻摸了摸鼻尖，手紧紧握着，将邵念安拉到沙发上坐下，倒了杯茶，往外头喊着：“初一，去看看外头有没有卖的桂花糖糕来，赶紧去。”

“你怎么来了啊，这一路上冻着了吧，手这样冰。”说罢就想将紧握的手放进自己块块分明的腹肌上暖暖，没等邵念安挣开手。

萧少宸悠悠的声音传来：“啧，这孩子还在场呢，可注意点影响吧，青天白日的。”

叶谨川闻言，脸微微红了，“你们慢慢聊。”跑了出去。

萧少宸随即坐在对面，“您可忒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看的美人哪里寻来的，也不和我介绍介绍。”

贺书晏瞪了他一眼，“怎么说呢，这是我爱人，邵念安。”本想说这是我媳妇来的，但觉得邵念安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临到口改了。

邵念安对着萧少宸点了点头，微笑着：“幸会。”

萧少宸笑得开怀，低了低头：“嫂子好，幸会，你长得真好看，是他有福气。”说完眨眨眼，“嫂子，要是他对你不好了，随时来找我啊。”

“哈哈哈。”邵念安笑着说“好啊。”

成功收获了一记眼刀，溜了。

房间里只剩下来两人，静静对视着，千言万语汇聚在难舍难分的亲吻里，无需多说什么，思念无声亦无息。

“怎么来找我了，若真是打起仗不怕么？”

额头相抵。

“我想你了。”我想你了，就来了，不需要过多的理由。

贺书晏抱起邵念安，困在沙发与他的方寸之间，“怪我，下次肯定是我先来。”贺书晏心底像是被人掏开了一个窟窿，里面全是邵念安，这辈子是不会再放手了。

贺书晏今日只穿着白衬衣，刚抱完，胸前衣服就渗出了点点血迹，邵念安推开他凑上来的肩膀，急切问：“你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眼泪控制不住掉了出来。

他小时候都不哭的，这会又矫情起来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流。

贺书晏抱着他，笑着吻他：“怎么变着爱哭了，多重的伤都受过，这点小伤罢了，不哭了，伤倒是不疼了，倒是哭得爷心疼了。”

悄悄在耳边说了句，邵念安吸了吸鼻子，红着脸打了他一下。

“你个流氓真是名不虚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邵念安面红耳赤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