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之后,司幕便像是逃避什么东西一般的速度离开了,而沈从自己在房间自闭长了会蘑菇之后,便出府去找妹妹了。
林非涯这边,骤然收到司幕的命令,他直接懵了,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将军怎么可能让我家公子去后院做洗衣服的活计,不可能的,我要去找将军亲自问!”鹅黄尖叫道,拉着侍卫的衣服不让人家走。
林非涯因为反应不过来,所以也没制止鹅黄,只呆呆地坐在原位上不可置信。
他来府中两年的时间了,司幕从来没有因为别人罚过他,当然,过去司幕身边也没真的出现过一些能威胁到他地位的美人,都是些空有美貌而无脑子的。
同时司幕对人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即便有短时间内受宠的,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被司幕忘在脑后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在那些人身上吃过亏,沈从,是第一个。
正想着,却见鹅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走了,估计是去找司幕问了。
可刚刚来的那侍卫他看的分明,的确是司幕身边亲近的人,所以消息应该不会错。
果然,没多久,就见鹅黄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可见着将军了?”他问,声音清清冷冷的,似乎和往日无异。
鹅黄点头,却又摇头:“只在房外和将军说了话,将军似乎接了什么命令要进宫,只说了让奴婢滚,就没多说了。”
林非涯面色苍白了几分,“许是你烦到将军了,所以将军那般说你。”
司幕脾气不好是众所周知的,说话做事向来也随心所欲,所以府中一旦有人真的做错什么事情,失宠几乎是立刻的。
林非涯突然开始忧心起来,其实这两年他说是府中最受宠的公子,可其实,他比其他人好不了多少。
司幕对他不过是觉着省事不烦心,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多来几次,可这般平平淡淡的,哪里说的上是喜欢呢?
所以,他会失宠吗?
林非涯眨了眨眼睛,可能以前司幕对他不错,所以他几乎很少想这个问题。
可其实,要说完全没想过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喜欢司幕,非常喜欢,所以即便失宠,他想,他也不愿意离开将军府,同时离了司幕,他确实也没有地方去。
他即便读过万卷书,即便会些武功,可对于在外面世界如何谋生是不太会的,也不想离开司幕单独去谋生,那样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人生又有什么乐趣?
“若是真的失宠了,就也在府中做个侍卫什么的吧,也许将军会念旧情容我留下来……”他道。
鹅黄一听就急了,“怎么可能失宠呢公子,这件事也不知怎么回事,难道将军知晓了您那日是故意……”
鹅黄说到这里就捂住了嘴巴,生怕惹林非涯生气。
“估摸着是猜出来了,或者是从哪里知道了,也可能是被沈从说服了。”林非涯淡淡道,这件事是他低估了沈从的本事,算他行棋差错。
敢作敢当,他认。
“走吧,不,是我一个人要去洗衣服。”林非涯淡淡道,朝着后院过去。
鹅黄心疼的看着林非涯,最终还是跟着林非涯一起到了后院。
“将军说了,只是让公子帮忙收这些晒晾干的衣服,然后折叠起来就可以了,一天或许只收一两次,简单的很。”一个老妈妈过来给林非涯指导。
……
商铺内,沈从将各式各样的香料都摆放好,店铺也整理好之后,便开始布置开业需要用到的一些东西。
他打算在开业那天做些小香包给人送,弄个猜字谜奖励香包的活动,毕竟后日就是帝都传统灯会节日,应该会很热闹才对!
时间一晃到了后日,沈从一大早就出了将军府,到了自己的香料店忙前忙后,开业活动是他和郑姨,还有迎春迎冬一起负责开始的。
他这两天找人做了很多个香囊,同时还有写着字谜的纸灯笼,现在全部装点在店铺外面,就等着天一黑正式点燃店铺周围的氛围。
“也不知将军这两日去哪里了,每天都是晚上才回来,回来也不见人影,我还以为那日将军和公子和好后,就会一直来公子这里休息呢!”迎春一边道,一边吃着兔子糖,是沈从买来给进店的客人们送的。
先前司幕给的赏钱到这里也算是基本花光了,所以沈从打算从现在开始好好赚钱,好好经营店铺,因此开业这一天他也格外用心,弄了不少小食吸引客人。
“来来来,香料店开业,各位走过路过的,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郑姨和迎冬在门口喊着,给过路的客人们讲解着不同香料的功效,忙的不亦乐乎。
沈从这边则是负责大白天就想要过来猜字谜的客人,每有一个客人猜对,他就将有特殊功效的香囊送给那个客人,同样是忙的团团转。
毕竟帝都的灯会可是人来人往,不少外地的,异族人也赶热闹,趁着这个功夫来帝都游玩,以及平日里埋在深宅大院的小姐公子们也一个个都出来了,整个大街上可谓人山人海,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很快天色也完全暗下来,四周都灯火明亮的,沈从这边也更加忙碌起来,他提前跟府中管家请了假,所以晚回去一会也没有关系。
“少爷,那不是沈从吗?”
沈乐之最近手腕刚好,正心情不错的出来晃悠,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沈从,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可不是他吗,这个该死的东西,他弄伤了我的手腕,凭什么还能过得这么好?还有,他是在经营店铺吗?”
“奴婢过去打听一下。”
沈乐之婢女过去打探的功夫,欧阳文也买好沈乐之喜欢的栗子过来,见沈乐之心情不好,他问道:“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沈乐之将手中栗子不屑的甩开,“还能是谁招惹我,还不是那个沈从?”
“沈从?”欧阳文不解,顺着沈乐之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瞧见了正在灯笼面前与人说笑的沈从。
沈从一身蓝色锦袍,打扮比过去艳丽贵气了很多,说话谈笑间也落落大方,明媚阳光,明显在将军府过的很不错的样子,简直和过去那个被欺负的胆小自卑的样子完全不同,以至于他差点都没认出来。
欧阳文顿时也有些气结,嫉妒的心情从胸膛升起。
过去他是真的喜欢过沈从的,几次三番想要得到对方,可沈从每次看他的表情却都跟看到什么垃圾一般,避他如蛇蝎。
一个卑贱庶子居然还敢瞧不起他,欧阳文自然大怒,本想直接弄死沈从解气,可后来想了想,倒不如让沈从活着被人欺负,这样日后若他后悔了,岂不很有趣?
若是到时候沈从痛哭流涕的前来求他,他刚好可以嘲弄他一番,之后再继续折磨人让人痛不欲生,让人知道拒绝他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这简直是太好玩了!
因此他就一直将沈从留了下来,同时和主动勾搭他的沈乐之搞在了一起。
沈乐之虽不比沈从好看,可胜在听他的话,反正也不用负责,还是送上门的东西,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再之后,就是他把沈从代替沈乐之送进了老将军府,本以为人会被弄的很惨,没成想人最后竟然被司幕给带走了,司幕似乎还挺宠他的,为他出头了好几次。
上次司幕过去沈家将沈从带走之后,大夫人和沈南裘就找到了他说要给沈乐之报仇,想让他去跟司幕对上,他碍于面子只得随便应了几句糊弄过去。
可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只要司幕一天坐在大将军的位置上,一天势力不衰竭,他就不敢真的去找司幕的麻烦。
也正是因为这份不敢,让他对司幕和沈从都充满了极其严重的嫉妒和厌恶心理。现在看到沈从出现在这里,他更是感觉浑身不畅,恨不得上去就将沈从掐死泄愤。
“光看沈从在这里了,怎么不见司幕?自己家里这么大个美人没有保护就出现在这里,司幕可真是放心呢!”欧阳文冷笑道。
“奴婢打听清楚了,那个沈从果真是在这里做生意,那家香料店就是他开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钱,听说他那个贱婢母亲曾经就开过香料店,所以入府之后就经常一身香味迷的老爷对她另眼相待,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打听的丫鬟回来后道。
这下沈乐之更加看不惯沈从了,拉着欧阳文的胳膊,“欧阳哥哥,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沈从那么快乐,什么也不做吗?凭什么他能过得那么好?而且你上次不是说,要教训沈从给我报仇的吗?”
欧阳文虽然玩沈乐之,但实际上不喜欢沈乐之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动手动脚的,总觉着丢人和上不了台面。
这会儿他紧张的朝着周围看了看,急忙道:“放心吧,沈从他既然招惹了我们,他就别想好过,等着,我要他的店铺开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