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旅 第2章 第二章 开学

9月1日，报道当天。

两人一早就出发了，来到机场办好托运，正拿着登机牌排队安检。

沈泊宇的胳膊挂在祁时之肩上，哀怨道：“两个月怎么这么快，还没怎么体验呢暑假就结束了，不想回学校...”

“求一键延迟开学教程”

沈泊宇在祁时之周围转来转去，嘴似乎停不下来，说说这个聊聊那个，祁时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一个浓人一个淡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也挺和谐。

来到安检口，两人身份证登机牌核对通过，正等着安检扫描。

“先生，您包里有超过100毫升的液体，不能带上飞机，需要办理托运”祁时之听见工作人员对着前面一位男生说。

那个男生的包刚过安检机，正被他拿在手里。

男生个子很高，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不清面容，但仅从眉眼间就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和别人保持距离的气息，看起来和其他人不在一个图层。

男生盯着包愣了几秒，嘴角牵了一下，看上去心情不错，片刻后又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拉开拉链，他拿出一瓶东西，看了几眼后递给工作人员。

“不托运，你们处理了吧”

随后背上包往候机厅走去。

祁时之很少这样盯着别人看，也许是男生的气质太过突出，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视线就这样跟随着男生的背影直至消失。

“到我们了，到我们了”

沈泊宇的一声催促让祁时之回过神来往前走。

-

航站楼内

楠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M19，你说他刚刚看见我了吗，应该看见了吧？”

M19：“看见了也认不出，我只给他提供了乐队资料，人家没见过你本人，你这又是口罩又是帽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面对M19的吐槽楠爻也不恼：“不遮掩的话，说不定他一眼就认出我了，万一我还没怎么体验情感的变化，任务就结束了”

第一次被攻略，有点激动。

M19：“是他攻略你...任务结不结束不是你决定吗，有点定力行吗”

“哦对，坐等攻略”

呸，恋爱脑。

-

楠爻是系统设定好的数据，常年任由系统支配，一直在虚拟世界里循环，但某天却突然产生了自我意识，并且企图脱离系统，想要去到现实世界。

几天前，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某些泛着荧光的数据正在跟系统和谐商量：“让我出去，或者我开启自毁程序，大家一起毁灭”

“二选一”

...行行好，别这么疯行吗。

M19：“我是自救系统...不是毁灭系统”随后妥协：“要去到现世也可以，完成一次任务，引导一位已经死亡的宿主完成自救”

楠爻检索了一遍自身，自觉在情感方面有空缺。

就这样，生前和数据有羁绊的祁时之被系统（准确地说是系统里的数据——楠爻）选定，得到了一次自救机会。

-

圣林大学

校门的人流和车辆不算多，由于分批开学，大一新生已经开始军训了，大二大三和大四的学生才开始陆续报道。

中午的太阳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聒噪的虫鸣充斥在校园主干道，祁时之和沈泊宇正推着行李箱往宿舍楼走去。

顶着盛夏的太阳走了一会，两人额头都开始冒汗，沈泊宇热得实在受不了，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正好瞥见6号教学楼大厅里有自动贩卖机。

沈泊宇用手臂推了一下身边的人：“时之，我去买饮料，你等我一会”

“嗯”祁时之回应。

沈泊宇走向6号教学楼的自动贩卖机买饮料，祁时之站在门口通风处等他。

两人也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这一路上看见的画面就不停勾起祁时之的记忆，同样的地点，不同时空，眼前的画面和记忆中的画面隐隐重叠，又似乎有些不同。

推着行李箱来报道的人群、不知是社团还是校园组织的群体正架着摄像机在做随机采访、空旷树荫下滑滑板的学生、皮肤被晒得层层分明的大一新生...

行李箱滚轮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滑板翻转后又落到地面上的声音，随机采访的问答声，操场上隐隐传来的军训口号声...

记忆是由画面、声音和气味组成的，这一幕幕独属于校园的画面和声音不停地撞进祁时之的眼睛和耳朵里，让他再一次确认他回到了大二，在这个所谓的虚拟世界。

气味是记忆的锚点，除了这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和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气味，夏天的汽水味。

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贴在脖子上的冰凉易拉罐让毫无防备的祁时之颤了一下。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会被吓到”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反应，沈泊宇在一旁笑开。

祁时之有些无奈地瞥了沈泊宇一眼，他抬手摸了一下脖子上被冰过的地方，接过沈泊宇递来的汽水，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冒着泡的冰凉液体滑过喉咙，这瓶三块钱的饮料，第一口值两块五。

“想学滑板？”沈泊宇顺着祁时之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了几个不知道是大几的学生正踩着滑板翻转。

“没，走了”祁时之收回视线，将喝完的易拉罐随手扔在路边垃圾桶里，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就往前走。

“那还看得这么入迷...哎，等我一起啊，跑这么快”沈泊宇刚说完就注意到祁时之已经走了，迅速拉着行李箱追了上去。

-

13号楼203宿舍

两人奔波一路后终于到了宿舍，沈泊宇在开门的瞬间就开始喊：“宝贝们我好想你们，两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刚刚在机场说不想回学校的人是谁。

沈泊宇边喊着边张开双手去抱顾风齐和陆嘉昀，看见扑过来的人，原本站在一起说话的顾风齐和陆嘉昀同时往两边避开，沈泊宇扑了个空，正准备控诉时又被顾风齐和陆嘉昀架着开始拉扯，边拉扯边喊祁时之加入。

沈泊宇惊恐：“时之！救命！！”

打闹声瞬间充斥着整个宿舍...

祁时之看着这幅画面哑然失笑，就像是记忆中细碎的画面在眼前活了过来。

祁时之在脑海中开启对话：“M19，如果我回到了现实世界，这里的记忆可以保留吗？”

M19：“可以，你可以自由选择保留或删除”

-

打闹累了，休战，他们开始分各自带来的特产和零食，沈泊宇嘴里塞满了食物，边吃边说：“对了，这周末我和时之要去看乐队演出，你们俩去吗？人多热闹点，好玩”

顾风齐摇头：“不去，周末和我女朋友约好了，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暑假没见”

陆嘉昀把行李箱打开，蹲在行李箱旁，正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我也是，就不奉陪了”

沈泊宇嚎叫着：“见色忘友啊~”

...

宿舍四人里，目前的情感状况是两位单身两位非单身，顾风齐和陆嘉昀都有对象，都是大一时参加各种校园活动认识的。

而校园活动跟那两位非单身人士基本没什么关系。

祁时之除了班里几个关系好的，很少和其他人交流，大一结束了班里的人和名字还对不上号，校园活动也不感兴趣。

沈泊宇虽然喜欢凑热闹，但不喜欢被人管着，所以他们各类校园活动、社团和组织也基本不参加，除了必要的时候——修学分。

现在宿舍另外两人不去，沈泊宇和祁时之还是按原计划和杜墨年、李源一起去看演出。

杜墨年、李源和他们在一个班，喜欢各种组队活动，例如看演出和开黑，还是两个酒量不行的酒鬼。

祁时之很喜欢看现场的演出，在演出现场所体验到的音乐氛围远超耳机和屏幕里传来的，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乌托邦的存在。在场馆里看演出的时刻，也是他短暂地从生活里越狱的时刻。

时间长了，四人在这方面也算志同道合，渐渐成为演出搭子和游戏搭子。

-

开学第一周

这学期的课程不算多，刚开学的前几节课也相对轻松，大家都陆续从假期状态脱离，逐渐适应早八。

转眼就到了周末。风筝Livehouse门外站着几位等着检票的工作人员。

场馆门口旁边插着一杆旗帜，旗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来自曾经在这看演出的观众，不知累积了多久，层层叠叠覆盖着。

祁时之和沈泊宇先到了，正在门口等杜墨年和李源，他们并排站着，看着门口陆续入场的年轻男女们，这两人要是脖子上再挂个牌，估计就能混到工作人员那列了。

这时，祁时之闻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沈泊宇：“这么兴奋？身上信息素的味道都要溢出来了”

沈泊宇是Omega，祁时之虽然还没摸透这些性别，但两人闲聊间他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特殊气味，一股甜果香，石榴味，似乎不该是这个地方会出现的味道。

“是有点，第一次听这个乐队的现场，之前都是在手机上听”沈泊宇有些期待：“对了，等会有签售，记得多和你的吉他手搭话”

沈泊宇说完就拿着阻隔喷雾往身上喷，还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片阻隔贴贴在腺体处，以确保自己的信息素不外溢。

“...怎么就‘我的’吉他手了”

没等沈泊宇回答，两人就看见杜墨年和李源从不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