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新来的作家 第7章 人生老师

地下室阴暗潮湿，老旧的壁灯有些线路接触不良，昏黄暗淡的灯光时不时快速闪烁，明暗交错间给这里增添了更加可怖的氛围。

清水清衣没有让另外两个女孩子进来，因为一般人乍一看这样的画面，说不定会留下一生的阴影。接着她把目光投向了江户川柯南。

“你……”

江户川柯南看出了她的想法，连忙举手证明自己，无比认真地说：”我一点都不害怕，真的。我还想检查一下尸体，看看是尸体上有没有留下和凶手有关的线索。”

尽管他们心知刚刚上门的男人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和这起变态的凶杀案脱不了关系，但是他们的主观推测并不能当成切实的证据。如果他们能在尸体上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这就能帮助他们锁定凶手的范围甚至是具体身份、

清水清衣轻易就信了江户川柯南的说辞，竟然就这样放任他靠近尸体，就像昨天相信少年侦探团真的是帮助警方破案的天才少年侦探一样。

江户川柯南很少遇到这样不把他当小孩的大人，欣慰之余轻手轻脚地走到被害者的尸体旁，有模有样地对尸体做初步检查。

“好奇怪，凶手之前是把尸体放在冰柜里了吗？”江户川柯南感受到一股潮湿的水汽，习惯性自言自语，“这样一来死者的死亡时间就不好判断了。”

他凑近了打算再仔细观察，结果又被刺鼻的香味呛到，连打了三个喷嚏。

“呜哇，这香水喷的也太多了吧，是打算掩盖尸臭吗？”

清水清衣没有江户川柯南那样敏锐的嗅觉，进来没多久就适应了这股味道。她见江户川柯南打喷嚏打的鼻头通红，眼睛也开始不自觉的溢出生理性盐水，便拉住他的衣领轻轻把人往外移。

“我来吧。”清水清衣说。

江户川柯南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竟然真的听话的让出了位置。不过他没有走远，而是亦步亦趋地紧贴着清水清衣身侧，想看看她是怎么推理的。

如清水清衣一直以来所说的那样，她确实不如那些专业的侦探擅长推理，但是她曾跟着另一个好友——与谢野晶子学过一点点简单的医学知识，也在对方的建议下读过几本专业的书籍。

她跟江户川柯南要了一张纸巾，隔着纸巾在尸体的头发上轻轻捻了几下；而后她拿起纸巾一看，看着还有些潮湿的头发实际上无法在纸巾上留下水迹。

如果是刚刚江户川柯南猜测的那样，尸体之前是保存在冰柜里的，那接触到常温后，冷气吸热应该会在尸体表面凝华形成一层湿润的水汽，并且在一段时间内水汽会越来越多，再之后才会蒸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水汽”的蒸发有些过于迅速了。

“清水姐姐，你发现了什么？”江户川柯南踮着脚尖去看清水清衣手里的纸巾，好奇心一点也不隐藏。

清水清衣看了他一眼，把纸巾递到他手上，说：“可能是福尔马林，香味是为了掩盖福尔马林的刺激性气味。”

而且福尔马林也具有挥发性，较为符合她发现的“蒸发过快”现象。

江户川柯南脑海里响起一声惊雷，瞬间联想到更多。他脱口而出：“福尔马林需要密闭低温保存。”

而在这个房子里，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并且足够一个成年人全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只有一个地方——

“是浴室！”

江户川柯南想到这一点后，就如同一颗炮弹一样发射出去，打开门往距离最近的浴室跑去。他突然的行为吓了待在外面的毛利兰等人一跳，毛利兰原本想问情况怎么样，见状下意识跟着跑起来。

毛利兰一动，铃木园子和中介井上原也跟着移动。他们茫然地跟着江户川柯南来到浴室门口，看着江户川柯南用力推开浴室门。

下一秒，一股熟悉的香味再次袭击了众人的嗅觉神经。

“啊，再这样我真的要嗅觉失灵了。”铃木园子掏出一张纸巾撕成两半，卷吧卷吧塞进鼻子里。

江户川柯南带上手套和鞋套走在最前面，示意其他人不要跟着进来，自己一个人在浴室里调查就好。他知道福尔马林易挥发且有毒性，于是拿出手帕沾了水捂住自己的鼻子。

这样不能保证完全不会吸入气体，但是在这种临时的条件下，也算是聊胜于无的防护手段。

“香味最浓的地方是浴缸。”随后上来的清水清衣提醒道，“通风系统被打开了。”

江户川柯南一惊，赶紧去关闭通风系统。他刚进来的时候感觉这里的气味浓度和地下室差不多，没有想到浴室作为长期保存尸体的地方，气味应该会重很多才对。再加上他更关注寻找凶手的线索，因此没有注意到正在工作的通风系统。

他暗自懊恼，不满意自己只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案件，就犯下了粗心和经验主义的错误。不过现在不是检讨反思的时候，先把案子破了再说。

江户川柯南屏息凝神，集中注意力。这一回神却让他发现，清水清衣虽然没进来，但是已经把大半个身子探进来了！

“清水姐姐！”江户川柯南被吓得差点岔气，赶紧说，“你快回去，福尔马林挥发气体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清水清衣思考了几秒，赞同道：“你说得对。”

不等江户川柯南为清水清衣的听劝松完一口气，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逐渐离地。

“咦？？？”

清水清衣两只手把江户川柯南掐腰抱起来，移动到浴室外再放下。她顶着江户川柯南错愕的表情拿走他身上的装备给自己戴上，然后一脸认真地说：“你会呼吸，对身体不好。”

江户川柯南的表情彻底失控：你在说什么鬼话！难道你不会呼吸吗！

事实上，清水清衣真的可以一段时间内不呼吸。

她在横滨的朋友太宰治可以在水下长时间屏息，她曾向这位友人请教过这项技能的技巧，只是她在这方面好像没有多大的天分，学起来不如学开锁顺利，过了很久才有一点成果。

好了，言归正传。

清水清衣仔细检查浴室内部，发现这里特别干净：除了浴室里该有的一系列硬件设施，其他诸如牙刷、毛巾、护肤品一类的日常用品一件都没有，很符合房子主人打算搬家、把房子出租出去的设定。

另外，把浴室门关上后，这里就成了一个密闭性很强的空间：通风管道可以合上，窗户被锁住，窗子也被用好几层白色磨砂膜糊住。

清水清衣试了一下，窗子已经被卡死了，以她的力气根本没有办法打开。

调查完走出去，江户川柯南连忙问：“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清水清衣摇头回答：“是个很干净的密室，没找到任何血迹、毛发组织相关的线索。”

换而言之，暂时只能确定浴室是凶手保存尸体的地方，但是肉眼无法确定这里是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江户川柯南不甘心，蠢蠢欲动想要自己亲自进去再调查一遍，却被清水清衣按住头顶阻止了。

清水清衣说：“需要警察来做更专业的调查。”

话音刚落，熟悉的警笛声在门口响起，中介井上原主动去给警察带路。一分钟后，目暮警官带着其他警察走进来。

见面第一句话，目暮警官看着江户川柯南等人说：“我就猜到犯罪现场八成又是你们发现的。”

第二句话：“佐藤警官在这附近抓到一个行迹鬼鬼祟祟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本案的嫌疑人之一。”

清水清衣和江户川柯南立刻就想到那个自称是房东男朋友的青年。他们出去一看，发现果然是他。

“是你！”

“你竟然还没有走！”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互相抓着对方的手对警察说：“我们见过这个人，他说自己是这座房子主人的男朋友，过来收拾东西，十几分钟就离开了。”

江户川柯南接着说：“这个人离开后，我和清水姐姐发现他的状态很不对劲，于是在房子里检查了一圈，结果就发现了一具……女尸。”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人偶”这个残忍的形容说出来。

他不说，但警察会自己发现。毋庸置疑，所有看到受害者现在的样子的警察都出离愤怒了。

这是对一个人极致的残忍，是对生命的亵渎！

在愤怒的驱动下，警方的调查效率倍速提高。

佐藤美和子压抑着怒火说：“受害者名叫藤原爱子，是这座房子的主人。我们抓到的这个家伙确实是受害者的男朋友，名叫山本一郎。”

一旁的高木涉拿起两只证物袋说：“我们在山本一郎身上发现了两只手机，碎掉没有办法使用的这只手机是受害者的，另一只是山本一郎自己的。”

“另外，我们还在山本一郎车子的后备箱里发现了一个纸箱，经过清水小姐确认，应该就是山本一郎从房子里带走的那个箱子无疑。”

说到这里，高木涉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接着说：“我们在箱子里发现了医用输液管和针筒，里面的液体被送去化验了。不过，刚刚法医说，里面可能是福尔马林和可以软化骨头的药物。”

众人沉默，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山本一郎就算不是案件的元凶，也一定是帮凶！

就在所有人觉得，接下来应该会警局审问山本一郎的时候，证物袋里属于山本一郎的手机忽然亮起来。

——一个被署名为“人生老师”的电话打进来，五秒后就自己挂断。

在场的无论是警察还是侦探，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电话不对劲。

“人生老师”？

山本一郎毕业多年，还会和什么老师保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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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