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跃边限 第20章 第四章 重组者（一）回归

回宿舍时，大玩了一场的陈暮云和宋小汶已经睡下了。这俩家伙的心也是真大。伍妍无奈，但也只能蹑手蹑脚地收起自己拾东西，动手洗漱，准备入睡。

上床后，十一点十分，蒋月涵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到宿舍了吗，小妍？”

“嗯，刚打车回来。不用担心。”

“那就好，本来还说你如果十一点还回不来，就让我把大家都叫醒出去找你的。你可记得早点休息哦，不早了。”

“没必要闹那么大动静啦……不过，我见到队长了，在地铁站那边。”

她斟酌了许久后才敲出这段话。

而后，伍妍灭屏放下手机，在一片黑暗中长长叹了口气，轻轻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小巧的银黑色蛇吊坠。

9月28日，上午九点半，伍妍渐渐从睡梦中苏醒。

昨夜她辗转反侧，迟迟未眠，因而醒的又晚了不少。起床后，她在自己的书桌上看到了宋小汶留下的小纸条:

“今天队里的训练十点才开始。如果你睡过头了也没关系，我帮你和孟教练解释了一下昨天的事，请了个小小的假。但你记得还是尽量早点儿来！”

十点啊，现在赶过去估计也是迟到了。

好吧，又睡过头了一天。

上大学以来，我的生活规律就开始变乱了，这不是一件好事。伍妍在洗手间里边收拾着自己边想着。她梳头洗脸，往脸上随便糊了点精华水，然后就关好门，匆匆赶往了第二体育馆。

不知道蒋月涵会有什么反应，毕竟昨晚伍妍和她提了地铁站遇到谷瑶的那件事情。

嗯……早知道就晚点再说了。这有点让人头疼，到了第二体育后估计会有无数的问题朝她袭来吧。如果昨晚的事情只是场梦就好了！

可昨天买来的那条蛇型项链，还真真实实地在她的脖子上挂着呢。

她一路小跑，从微风中穿梭而过。

伍妍推门推得很小心。她从自己推出的一条门缝里偷瞄着馆内的情况，过了会儿确认没人发现自己后才把门推开，闪身一溜烟似地钻进馆中。

“——早上好！”

王江晴就像往常一样寻常又热情的向进门的伍妍挥挥手，仿佛无事发生。

“好久不见呐，妍妍，昨天玩的开心吗？”

“哎，她只有昨天下午训练时不在吧。好了，江晴，球场上可别乱分心呀，看招！”

“不能偷袭不能偷袭啊，如如，我正和人家打招呼呢，哎呀！”

王江晴一个闪扑过去，却还是让网对面的汪梦如发来的球落了地。前者又鲤鱼似地猛蹬跃站起，颇有气势的叉起腰，不服气地喊对面再公公正正地发一球。

军训结束后，基本每个周末都会有社员来参加社团活动，现在时候还早，馆里也就只有球队的成员。可闲着也是闲着，居然没人趁这时候问伍妍和队长有关的事情。连一向爱操心的张初雯都只是说了一句“来啦？生日快乐，先去换上衣服准备训练吧！”，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怎么回事？

队员里似乎只有刘可瑾有些阴郁地在角落里沉默着，不过她平时也总是这样，伍妍没办法确定是不是与队长有关。

如往常一样走进换衣间后，伍妍小心地摘下脖子上的蛇形项链，放在了一旁的小挂钩上。

“小妍？”

“哇啊啊啊……？！干什么干什么！！”

衣服都脱了一半的伍妍立刻拿自己上衣盖住了身体，“别往有人的帘子里钻啊，月涵！”

突然从地上升起来的蒋月涵一脸严肃。而同时一起升起来的还有刘若瑜，她的表情像是来凑热闹的。

“这个，虽然时间和地点都有点不对，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你昨天晚上的话。小妍，你说你在地铁站碰到了——”

“先给我出去……！旁边那个凑热闹的也给我出去！”

一番叮铃咣啷的闹腾过后，伍妍总算是换上了队服和专用的护膝，满脸怨恨地拨开隔间的帘子。换衣室现在里没有人，她们估计是出去了吧。

等伍妍回到第二体育馆内，准备走时上场地时，蒋月涵就又一次一脸严肃地从旁边出现了。

“现在可以问了吗？”这次她十分坚决地拉住伍妍的胳膊。

“好吧，可以了。你要问什么？”

伍妍四顾一周。队友们都在场地一角做着训练前的热身运动，似乎没几个人注意到她们这里的情况，这才让人放下心来。

“昨天你和我说的见到了那位队长的事，是真的吗？我还没有和大家说。虽然你是不太会开玩笑的人，但是……”

“是真的。她说她改天有空会回来。别的，我也就不知道了，我们总共聊了不超10分钟。”

“好。我知道了。”蒋月涵应声道，“昨天，就在昨天晚上，若瑜去见了她姐姐。可瑾学姐说，和畅学姐下午在你宿舍里找到了一支和她手里的羽毛型钢笔，几乎一模一样的笔，好像因此有点心情沉重。我在想，这件事会不会和队长有关系？”

“快过来了。”

孟季深的呼唤打断了她们的交流，她吹响集合小哨，招呼两人过来站队。

“伍妍，月涵，准备热身运动。”

“那我们先过去吧。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最好告诉大家，小妍，一起想办法总会更好。”

“……好吧。”伍妍跟着拉起她的手的蒋月涵往集合的队伍处走近，踉跄几步，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反正总要说清楚这件事的。组织过语言后再和队友们说清总要让人更放松一些，也更能集中力量去解决事情。

毕竟信任是队伍内最重要的纽带，也是朋友间最关键的因素。

“哎呀，小妍你看，我能像这样把你的手完全包住呢。”

“别攥着我的拳头。”

伍妍的手被蒋月涵紧紧地暖乎乎地捏在手心里，这种感觉她有点说不上来。必须要形容的话，大概是……有点痒吧。

“今天我们就正常训练。国庆假期也别在家里躺着不动，七天都休息下来可是会生锈的。”

孟季深翻着手里小小的笔记本。

“特别是月涵和若瑜，你们两个的基础不算差，但是都有些缺陷，速度问题和稳定度问题会影响你们的整体发挥，所以我是建议你们每天针对自身情况多练一会儿的。伍妍，练好核心力量。可以试着锻炼手臂肌肉，等今天训练结束之后我给你做个特训示范，在不让自己受伤的情况下，把托球和垫球的力度抬大些，有条件可以按这种方法做训练。”

话毕，她又沉默了片刻，翻了翻笔记本的后几页，看样子大概是在想事情。

这应该是个插话的时机。

“那个，孟教练。”

“嗯？”

她抬起头，对上举手发言的伍妍的视线。

“怎么了，有什么事？”

“啊，我有件事——”

突然，伍妍感觉背后凉凉的。刘可瑾正用比平日里更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即使不回头，敏锐无比的伍妍也能清晰的察觉到这视线。

是因为那支笔的事情吗？

“想说什么？”

“昨晚我回山河之前在地铁站里稍停了会儿，然后……”

发觉所有人都正看着她时，伍妍自己反而有些说不清话了。

该说吗？这么说会导致什么？

仿佛有很多双手从无数个角落里涌着挤出，包裹着她，威胁着她。

啊……这又让人回忆起来了。

被什么无形而威压的东西操纵着，控制着。这种，让人痛恨的感觉。

不对，这里是山河。

是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担心这个的。

“队长。”刘可瑾反而是先开口的那个。

她的肩膀正微弱但不止地颤抖着，站在她身边的张初雯能看的很清楚:

“你很少会有这种比我更敏感的时候呢。”

“她回来了？”汪梦如闻言一挑眉，“还是说，有更不好的消息？比如永远也回不来了？那可不太……不过啊，伍妍，你果然在调查和瑶有关的事情嘛。”

“等等，不要说这种话啦……相信她，而且先让小妍说完吧。”周和畅安抚性地左右各顾，尽量照顾着各方的情绪。

“好了好了，我是说——”伍妍有些烦乱地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甩甩脑袋叫停了乱哄哄的局面。

“昨天我在地铁站碰到了我们的队长，那个你们一直隐瞒着不说的谷瑶。她确实是回来了，我说的。千真万确，而且就在石家庄这里。”

“这么快就把我抖出来了，喂？还好我来得及时啊，不然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念叨我呢。”

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狠狠撞入了第二体育馆内。

金色卷发的高挑女性颊色微红，气喘吁吁，紫眸却照旧锐利如刃。一身与众人无异的天蓝色队服胸口的大字“山河”与号码“1”分外显眼，与代表队长的下标短线赫然于胸——当然还有一双标志性的纯白色护膝，与换衣间内的那双别无二致。

如果说伍妍昨天在地铁站所见的只是谷瑶而已，那现在出现的……大概要称之为“队长”。

这会是真正的领导者。

上挑的眼尾，骄傲的笑。无论走在何处都令人生畏的、高高在上般的气场，能在任何场合死死钉住所有人的视线。

现在也不例外。

“瑶瑶！”

王江晴在揉揉眼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后立刻飞了出去。刘可瑾虽然慢她一步，但动作也很迅速，即刻做出了反应。两人一道出马，虽然她们各自的体型都不及谷瑶，但还是在合力之下把后者成功按倒到了第二体育馆场地周围的地面上。

“嘿？嘿！干什么？幸亏这儿的地板是半软包的，不然今天中午我就得去挂号了。”

“说的好，要是摔不进医院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打进去，反正结果都一样。”

刘可瑾葱青色的眼睛中盈着微妙的轻蔑与愤怒。她压在对方之上，手里还紧扯着谷瑶的队服衣领，以一种质问的态度开口:

“亏你还记得我，真不容易。”

“哈……我承认我来晚了，但终究是来了。”谷瑶从容不迫地娓娓应道，顺手推开了在她肩膀和胸口上乱蹭的王江晴。

“你可以先让你自己冷静下来，而不是打扰我们久别重逢的机会，对吧？好，先放我起来吧，两个家伙！我得探望探望老朋友们，再看看我们的新家伙。”

刘可瑾沉默片刻。

她叹口气，拖上王江晴起身，也松开了谷瑶，没再多说什么。被拖走的王江晴欲言，但也发觉出来气氛不对，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这时，一只手递向了谷瑶。她顺着手的方向瞄去，是陆思影。

谷瑶上下打量后者一周，而后搭上对方借力起身，咧嘴爽快一笑:

“谢咯。”

————————

“回来了？”

朱丽在电话这一头有些惊诧地再次询问道。

“队长吗？你们确定？那么这次你是打算问什么呢，最近的联赛吗？”

“什么回来了？”另一个浅紫色的脑袋钻了过来，可劲儿往朱丽身前凑。

“千华，你先回去。”朱丽挥挥手打发走了穿着青蓝色4号队服的韩千华，“我有点事儿，先让明组织好队伍，准备训练。”

“朱丽教练，明一大早就出门了吧！说是要买东西什么的，然后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是吗？那先让孟绮整队。待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

“好，那我先走啦——不过到底是什么回来了嘛？我很好奇的，拜托了！”

韩千华刚迈开腿准备走开又绕回来，恳求地向朱丽不依不饶询问着。

“山河的队长。我们的友谊赛要从10月中旬开始准备了，敬请期待吧。”朱丽在回应过电话那头的孟季深后向韩千华笑道。

“明会开心的，过几天要麻烦她去山河访问一趟。不过……不知道我们的老朋友是会依旧深陷泥潭，还是东山再起呢？”

9月28日，上午10:30，山河大学的第二体育馆内。

“瑶，发个好球！”

“对我这么有信心？可我四个月没来过这儿了。”谷瑶向鼓舞着她的汪梦如自嘲般地开口来了这么两句，但脸上的神情照旧泰然自若，不见有丝毫畏惧退缩的意思。

不自信，大概也只是口头上的玩笑话而已了。

对面场上的新生队内，所有人都紧接着这位刚刚回归，一切皆是未知的队长。

“伍酱，有计划吗？”三号位上的陈暮云紧急右瞥，向二号位上的伍妍求助。

“我不能太确定，但对方发球手是强攻型。出球攻击性很大，后排一定要小心。其余人时刻盯好副队长，她可以配合好那个人，发挥出充足的力量。”

伍妍眉头紧蹙。

“我不擅长开局就上场……具体怎么来还得走一步看一步，但不能乱了阵脚。尽力打好配合，千万注意防守。”

“那拦网呢，拦网怎么办？”四号位上的陆思影有些紧张。

“尽力来，毕竟我们实力有限。若瑜和暮云，盯好中右侧，觉得自己能拦下就一定要试试看。别胡思乱想，也别分心。”

伍妍调动自己所有的语言细胞向队友交代着，同时也略显紧张地向孟季深暼去。

“准备好了？”

孟季深又问一遍确认道，手上还正拈着她的银色小哨子。

“好了，请开始吧。”

一哨令下，谷瑶在发球区准备就绪。她持球后深呼吸，拍球寻找手感，从对面场上的后排一号位外向空中前方掷出一个足够高的旋转球，向前上步，蓄力起跳，在高点击球而出。

果然是跳发球。虽然能明显看出来有些生疏，但不容小觑。伍妍紧盯来球，以自己最擅长的分析技术推演这一球的可能路径。

不行，攻速太快了……没办法立刻处理信息！就算及时理解了球的路径，也不能把对应的信息构与球场上的情况准确结合！

宋小汶在新人侧的六号位处，紧跟来球，向五号位猛地低身压低身体重心，吃力但尽量准确地将接下的发球传向二号位上的伍妍。后者迅速调整了状态，抬手托球以最保险的方法将球托给陈暮云扣下。

保险的方法固然也最受戒备，刘可瑾和周和畅的双人拦网还是及时拦下了进攻。

刘若瑜准备已久，从后排插进网前，反应迅速，及时侧身抵臂救下即将落到己方场地的这一球——

“快，机会球！”

刘若瑜连忙开口提醒道，起身重新回到便于她进行防守与进攻的区域内。

“你妹妹？”谷瑶向身边的刘可瑾一瞥。后者没有开口给出明确回应，但也简单点头做出了示意。

伍妍托出宋小汶垫来的球，将球向网前托出，由蒋月涵进行扣球进攻。王江晴和刘可瑾的拦网在这时失利，汪梦如在后方及时救起扣球距较远的来球，传到了张初雯的身前——

“阿瑶！”

她向再熟悉不过的攻手托出一球，冥冥中坚信着必然的配合。

“明白！”

谷瑶前倾上身，在三米线上起跳预备扣球。一头抓起低马尾的如影金发在迅疾的动作之下甩得模糊。

她的起跳高度几乎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从相当高的一点扣下了迅疾而有力的直线球，直接无视了刘若瑜和陈暮云的起跳拦网，直直落在场地内。

“……！”

刘若瑜在拦网失败落地后惊诧地向后望去。

“嘁！这个速度和高度……再来！”

与此同时，孟季深吹响手中的小哨，在记分牌上翻出了1:0的成绩。

谷瑶的回归让旧队员一方势不可挡。

不妙，小妍应该是不擅长应对这种一边实际参战消耗体力，一边要紧急处理战术的局面的。蒋月涵在这时候意识到伍妍的情况，开始注意伍妍的一举一动。直到比分来到7:3，伍妍才终于从两方不得不兼顾的状况下找到了一点应对对方的战术规律。

她左右环顾，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妍今天是怎么了？因为瑶回来了吗？”

汪梦如是率先发现伍妍的异样的前辈，她摸着下巴，在轮换位置的间隙凑到谷瑶边儿上，“难道你们两个认识？”

“你说那个小不点儿9号吗？”谷瑶往对面瞄过去，“算是有点儿关系吧～认识一点。今天她不在状态吧，我看出来了。”

“伍妍这些天一直都在调查你，尽管说我们谁也没打算让她们这些新人直到你的事情。”

刘可瑾冷冷地做着补充解释。

“等训练结束之后要问你点东西，自己做好准备。”

“哟哟，放狠话了？一见面就挠人不好吧，这可是第二下了。”谷瑶尴尬一笑。

“别着急，我也要问。”张初雯很少有地威胁般地笑了起来，“做好准备吧，阿瑶，你要被审问了。”

“喂等等，初雯？我这也是没办法嘛。”

对方聊天的间隙给了伍妍思考的时间。她终于得势地扬起唇角，在此刻又观察了一周对方的站位。

这样的话……

“暮云，下一球能试试发飘球吗？思影现在先常态进攻，从下一球开始避免从正面的直线进攻。然后，尤其是暮云和若瑜，你们两个跟着我的节奏，配合加强防守。月涵小汶，保持状态……然后…”

说到这里，她怔了怔。

“思影你也准备拦网。能集中力量就尽量集中。其余人和我以后翼防守为主，注意配合。”

“三人拦网？那会不会……”陆思影的语气里搀着一丝焦急。

“相信后方防守，然后去全力将拦网和进攻发挥到最好。总之先听我的，不管是什么战术，最起码要试试看。训练不是比赛，决定不了什么，这也就意味着这里是最好的试验场。”

“……明白。”

蒋月涵的神经正紧绷着。她在战术中被伍妍安排到了以防守配合为主的位置上，但她自己并不太相信自己的防守能力，只能尽力做出当下最合理的选择。

伍妍在注意到她眼神中的犹豫时，“别担心，像你平时一样就好。”——便如此说到。

“啊，真的吗？”

“真的。按着你最好的感觉来就好。”

熟悉的鼓励和相信让她找回了一丝属于球场的自信与热情。

曾经也有人像这样，不太温柔，但可靠，引领着底气不足又初出茅庐的她，勇敢地走上了球场。那就放宽心吧，就像之前一样，像平时一样。

蒋月涵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重新将注意力返回到赛场上。

发球权来到陆思影手中。很稳的站发球，由周和畅在对面场地内敏捷地接下，惯例传向了二传手。陆思影迅速插进前排加入防御队伍，盯紧张初雯的二传动作。

她这一球托给了王江晴。

陈暮云的反应速度跟上了陆思影，刘若瑜却慢了一步。双人拦网并没能封住王江晴的高速斜线球，完全可以用恐怖形容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

落地了？

没有。

虽然江晴学姐的快攻球正是我不擅长应付的类型，但站在球场上要做的，绝不是量力而行。

蒋月涵瞄定攻向场地内的来球，扑跃赶救，及时地保护，救下了这千钧一发的一球。

伍妍见机会近在眼前，兴奋难抑。她立刻准备好手势，托球而出，将跨越了几乎半个场地的二传交给四号位前起跳的陈暮云，扣出快攻。

“好！”

蒋月涵刚从地面上翻滚一周找回重心站起身，便冲过去和陈暮云击了个掌。

“好嘞，找到感觉了！”陈暮云也笑呵呵的，“来吧，下一球！”

陈暮云的一发跳飘球成功打乱了汪梦如接球的节奏，这一次是罚球得分。没想到当初朱丽交给她的技巧确确实实能派上用场。谷瑶也意识到了对手的战术开始发生变化，在下一球发出前给了伍妍一个微妙地暗示着什么的眼神。

总感觉她有点骄傲过头啊，好讨厌！

伍妍心烦意乱地皱起眉毛来。什么意思？这个人在队里好像还不如不在队里让人安心一些！

最后，今天的内部训练以2:0告终，小局分分别为25:20和25:18。

还好只有两个回合。伍妍疲累地松了一口气，随便一仰到了身边不知道哪个人的身上。是陈暮云，她伸胳膊一把架住伍妍，在对方的脸上又揉又捏，肆意地来了几下。

周围观战的社员和其他学生一散而开——大多数是来和自己熟悉的队员聊天的。

谷瑶在这时刚想和新队员们打个招呼，就被张初雯一手从后面揪住了领子。

“……需要我帮忙吗？”

看见这一幕的孟季深估摸着凭张初雯的体力估计不太好制服谷瑶，便开口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当然！”张初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明朗朗地向孟季深一笑。

“我们还要和阿瑶讨个说法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