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乔安 第5章 第 5 章

六年后。

“哥哥，我的毕业典礼你会来吗？”

“乔乔的毕业典礼，我当然要来。”

“我想要最漂亮的粉色玫瑰花。”

“好。”

“我想要最大的拥抱。”

“好。”

“我想要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四年的洋娃娃。”

“好。”

“我还要一个愿望。”

“好。”

毕业典礼上，所有人都在欢声笑语，唯独沈梦乔，目不转睛地盯着入口的方向，她在等待自己期盼的身影，等待想念了四年的人。

“哥哥！”沈梦乔兴奋地朝他挥手。

沈乔安看到了他，向小兔子一样又蹦又跳，很活泼，很快乐。他也举起手，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毕业快乐！”沈乔安的怀里，粉色玫瑰和陪着沈梦乔长大的洋娃娃。

沈梦乔抱在怀里，“还有大大的拥抱。”

沈乔安笑着张开双臂，却被沈梦乔叫停，“等等。”

她朝着他灿烂地笑，一直笑到他心底，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沈梦乔一下丢开怀里所有的东西，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搂住沈乔安的脖子，狠狠地亲吻他的唇。她用尽全力地吮吸着，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沈乔安想要拉开她，可所有的努力根本无济于事，他越是挣扎，她越是纠缠，直到最后，分不清泥和水，只剩下一滩泥泞。

沈梦乔终于放开他，调皮地望着他，“这是现代学生表达想念的方式，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乔乔，”看着她殷切的眼神，沈乔安有些无奈，“我当然有想你。”

“我也有想你，想到这里都疼了，”沈梦乔笑着指了指心口，“我们果然是兄妹，是不是？”

“乔乔——”

“对了，忘了跟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我也是到大学才发现的。还记得我们在孤儿院的时候，总是欺负我的大强吗？他后来和我上同一所大学，我们还选过同一门课，你看，他就在那里。”沈梦乔回头想要找向宇强，没有注意身后的沈乔安正默默地把被她丢弃在地上的玫瑰花和洋娃娃重新捡起来。

“宇强，”看着向宇强走过来，沈梦乔很热情地介绍，“我哥哥，沈乔安。”

“你好。”向宇强礼貌从容地伸出右手。

“你好。”沈乔安腾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四年不见，沈梦乔才猛然发现，哥哥瘦了很多，明明合身的西装却显得单薄。只是，他的眼神里的光还是那样明亮，他的笑容还是温暖。只要在他身边，就算天塌下来，沈梦乔都可以安心的在他怀里休憩。

她接过沈乔安怀里的玫瑰花和洋娃娃，“快些落座吧，毕业典礼马上开始了。”

学生和亲友分开入座，沈梦乔远远望着被安排坐在嘉宾席的沈乔安，不时被邻近同学的笑语打断。

“接下来，有请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沈梦乔整理了一下衣服，抱着沈乔安的礼物走上台，无视校长和主持人疑惑的目光，坚定地走到发言台。

“校长、老师、同学、各位嘉宾们，大家好，我是沈梦乔，很荣幸能够作为这一届的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大家可能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抱着这么多的东西上台，因为这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是他的爱和呵护支持着我走到了今天。我们在座每一位学生，走到这一步，除了自己的勤奋努力之外，还有很多周围人的支持与关怀，我在此谨代表所有学生，对一直以来用心栽培我们的老师致以最衷心的感谢，对一直照顾我们的亲人致以最真诚的谢意，对一直陪伴我们成长的同学和伙伴致以最美好的祝福。”沈梦乔在掌声中努力寻找着沈乔安的方向，看到他的微笑才觉得安心，“在这里，我也想作为个人表白一下自己的感情。和很多朋友一样，我很幸运，在旅途中遇到了对的人，不管我遇到挫折或失败，他都不离不弃陪伴在我身边，帮我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他用心体贴呵护我，可惜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应该也伤了他不少。可是，我不想我们在一直这么错过了，我喜欢他，真的真的很喜欢，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可是止不住的思念，时时刻刻的牵挂，应该就是吧。我不是一个美好的女孩儿，很多时候，连好都谈不上，我任性，无理取闹，我一意孤行。可是，从今往后，我想把我的固执和倔强全部用来爱你，我想要不顾一切，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愿意让我当你的女朋友么，向宇强？”

“愿意、愿意、愿意……”在一片欢呼声中，向宇强走上台，一步一步地靠近沈梦乔，深情的拥抱，甜蜜的亲吻。

“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了，恭喜了。”沈乔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谢谢，”沈梦乔报以相同的微笑，“哥哥，你也要抓紧，快点找到一个好嫂子。”

“好。”沈乔安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对了，我和宇强晚上要参加一个同学会，你也一起来吧。”

“不了，我还有事，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好，反正过段时间我们也会回去，到时候再去看你。”

“好。”

车上。

“你们真的越来越像了。”向宇强望着她，眼底一片深沉。

“可是你还是喜欢我。”

“不，我爱你，不止这四年的感情。”

“你真是勇敢。”

事实上，沈梦乔回去的时间比承诺的还要早一点，回到四年前住过的地方，回忆裹挟着笑容和泪水，扑面而来。

熟悉的开门声，沈梦乔在厨房里淡淡微笑。

“你回来啦。”沈梦乔穿着围裙，朝门口打招呼。

“嗯。”沈乔安不知道她会回来，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她的家，永远都是。孩子回家，从来不需要预先打招呼。

“看，我给你煲了鲫鱼汤，”沈梦乔端着砂锅往餐桌走。

“小心烫。”明知道自己的话毫无意义，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提醒，这么多年的习惯，一时怎么改的掉。

“等一下，我来拿碗。”

沈梦乔准备回厨房，却被沈乔安握住双手，紧紧握住。

“我来拿。”

“好。”沈梦乔乖乖坐回位子上，看着沈乔安给自己盛汤。

“你尝尝看，”沈梦乔看着沈乔安喝了一口汤，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喝？”

“好喝。”

“这回真的是我自己煲的汤，你说不好喝都不行。”

“乔乔变得越来越贤惠了。”沈乔安又喝了几口，“对了，你现在是回来工作了？”

“对，在一家外企做翻译。”

“真好，哥哥很为你开心。”

“哥哥，我还是想住在这里。”

“向宇强，”沈乔安有些犹豫，“他不会介意吗？”

“你不是说过这是我的家么，现在是嫌弃我了，想赶我走了是吗？”

“傻瓜，我们怎么会，这永远是你的家，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住。只不过，向宇强是你的男朋友，他可能会介意你和另一个男人，住在一起。”

“他不会的，我知道他。”沈梦乔无比肯定。

“是么？好。”

“不过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也可以问问他，他刚才说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沈梦乔话音刚落，就听到门铃的声音，“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沈梦乔快步跑过去开门，一脸喜悦。

“宇强，我等了你好久——”嘴边的思念被生生刹住，因为沈梦乔打开门，见到的不是向宇强，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哥哥，这位是？”沈梦乔转身询问坐在餐厅的沈乔安。

“哦，您好，我是乔安的——”

“她是我的女朋友，秦可昕。”沈乔安打断了她的自我介绍，平静地开口。

女，朋友？沈梦乔转身看着她，高挑、温婉，的确和沈乔安很登对。

“你好，”沈梦乔爽朗地打招呼，笑着说，“亏我之前还跟哥哥说让他早点给我找个好嫂子，原来已经找到了。”

“你好。”秦可昕也温柔地微笑，握了握沈梦乔伸出的右手，大方从容。

“你们，认识很久了？”

“嗯，”秦可昕思索着，看向沈乔安，“很久了吧。”

“三年零十个月，一千三百八十二天。”沈乔安看着沈梦乔的眼睛，眼底没有波澜，可为什么像是一把倒刺扎进沈梦乔的心里。

“呵呵，哥哥总是很细心，厨艺好，会照顾人，可昕姐和哥哥在一起一定很幸福。”

“他确实很体贴。”

“叮咚”，沈梦乔听到门铃，连忙站起来，“我去开门。”

“亲爱的。”向宇强左手揽过沈梦乔的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迟到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粉色玫瑰，所以想买给你，可是路上一直有没遇到花店，我只有绕了点路，”向宇强从身后拿出玫瑰花，送给沈梦乔。

“所以，今天正好，人都齐了。”向宇强高兴地说。

沈梦乔也给他盛了一碗鱼汤，“时间有点紧，我只煲了鱼汤，你尝尝看？”

“你知道，我最爱喝你煲的鱼汤。”

“从小哥哥疼我，从没让我下过厨，要不是你嘴馋，我才不学呢。”

“是是是，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嫂子一定厨艺也很高明吧？”

“简单的家常菜。”

“可昕厨艺很好。”

“小时候哥哥总是做菜给我吃，现在有人可以做菜给哥哥吃了，我也很为他开心。可昕姐，你会照顾好哥哥的，对吧？”沈梦乔期盼地望着秦可昕。

“放心，我会的。”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