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患者只想安眠 第8章 美丽校园（8）

两人猝不及防被扑到在地，胸前一阵闷疼，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右边传来物体撞击墙壁以及玻璃的碎裂的声音。

“砰！哗啦啦……”

他们还趴在地上，偏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右边的墙壁上嵌着一个带着铁索的成年人脑袋大小的铁球，刚刚的冲击震碎了旁边的窗户，地面上散落着玻璃碎片，铁球从凹陷的墙壁上缓缓落下，沉闷的声音砸在了他们的心上。

再抬头，便看见樊雨站在他俩身边，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他将两人压倒在地，躲开了铁球的袭击。

那个铁球穿过门上乌黑的玻璃窗砸过来，两人根本没发现，他们趴在地上看见了散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不知道玻璃的一侧粘了什么，黏糊糊的带着腥臭味，有些碎片还黏在他俩身上。

樊雨身上也沾到一点，那味道熏得他难受。

“哒...哒...哒...”

规律的脚步声从左边传来，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地从走廊的尽头朝着他们靠近。

“快起来。”樊雨提醒还趴在地上愣神的两人。

两人如梦初醒，赶紧爬了起来。向蝶连忙拽着他们躲到门后。

那道瘦小的身影慢慢逼近，他们小心地探头看去，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将其面庞照亮，竟是一个女生！她脸上带着狞笑，头发散乱，衣衫褴褛，还有血迹残留在衣服上面。

“她不是那个失踪的高一学生之一吗，好像是叫倪……倪小珍！”向蝶认出那人，她专门去找过和柳玉一起失踪的学生，见过这些人的照片，这个女生一出现她马上就认出来了。

“刚刚是她把这个丢过来的？这么远的距离？”黎阳看了看倪小珍，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铁球，不禁咋舌，这女生不会是链球运动员吧。

对方还在靠近，四人躲在门后慢慢后退，他们的动作很轻，生怕太过激烈惊动了对方。

那边似乎也对自己的速度也不是很满意，发觉到双方距离并没有拉近后，她抬起手，樊雨他们身后的那个大铁球仿佛有意识一般飞到了她的手中。几人蹲下来躲过了从背后飞过去的铁球，看着倪小珍又要甩起来的时候。

李亚奇喊道：“跑！”

四人朝着另一边走廊跑去。

李亚奇打头，向蝶跟着身侧，黎阳正警惕着女生的铁球。

正跑过转角处，樊雨突然伸手拽住了最前方的李亚奇和向蝶，“唰！”一道寒光正好擦过两人，钉到了墙上。

插在墙壁上的是一把巨大的剪刀，那是园艺工用来修剪教学楼墙下的灌木丛时才用的剪刀。

要不是被拉住，剪刀就会插进他的脖子里，向蝶就在自己身旁，就算他躲开了，向蝶也……李亚奇被自己的想象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边的走廊同样有一道身影，缓缓靠近他们。这是个健壮的男人，三人并不认识，他身上的衣服是工装，也是勉强能蔽体的状态，血迹却没多少，行动速度也快很多，没一会儿就快到他们面前了。

“上楼。”

樊雨拉了一把傻站在原地的黎阳，三人组立马反应过来，十分听话地往楼上冲去。

樊雨上楼前往后瞥了一眼，原本在窗外树枝一样张牙舞爪的黑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窗台往走廊里蔓延，那延伸的方向，正是冲着他们来的！

来不及多想，为了拉开距离，几人一直爬到四楼才停下来。四楼和下面的楼层不同，十分安静。这是教学楼的最高层，再往上的楼梯被铁栅栏门给拦住了，上方就是天台。

这层的布局与楼下不太一样，下面三层楼主要是教室。而四楼主要是功能教室和主任办公室，科任老师的办公室分散在下面三个楼层中。

虽然这里十分平静，但三人惊魂未定，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一直盯着他们。

樊雨站在窗前查看了一下，刚刚看见的树影没有出现这里。它们只能在下面活动？

窗外的月亮温柔注视着这里的一切，樊雨觉得奇怪，这里太过分热闹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鬼魂聚到这个老旧的教学楼里？来开派对吗？看来小木之前不让他夜晚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避开这些奇怪的东西。他们上楼后的左手边是几个功能教室，里面摆着器材，门自然也是上锁的状态。

几人转了一圈，来到教学楼的正面，窗外的景色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黎阳不确定地询问道：“那栋实验楼是不是变近了？”

原本隔着一个操场的实验楼变得近在咫尺，与旧校舍只隔了一个小树林的距离。两者之间的空间仿佛被劈砍去掉一样，如此巨大的变化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三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将目光求助般地聚集在樊雨身上，樊雨当做没看见，他也没搞懂。

这一晚上，尽是遇到些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樊雨离开了窗户，三人组仍然在讨论实验楼。

年级主任办公室就在附近，樊雨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到了一个有用的东西。不过这间办公室的门是防盗门，还上锁了。

樊雨举起手中的撬棍插进门缝里开始撬门，三人组在距离他七八米的位置展开各种想象。撬门的动静儿不小，李亚奇一回头，赶忙跑过去帮忙。

黎阳也打算帮忙，经过楼梯口想看看楼下的情况，便拿着手电凑在楼梯扶手往下看，底下静悄悄，手电的光勉强带亮了二楼的扶手，一楼漆黑一片。

没等他收回自己的手电，二楼的扶手转角处突然伸出一个脑袋，脖子一下的部分被黑暗笼罩着，像是只有一个脑袋似的，他的嘴角被什么吊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五官都挤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笑容，这张脸咧开嘴似乎是在向他打招呼。

黎阳被突然出现的脑袋吓得手一抖，手电筒脱手掉了了下去，在下层楼的扶手上磕了一下，掉在了三楼的走廊上。

这个人是……他后撤一步，一个没站稳坐在了地上，连下一层楼去捡手电筒的勇气也没有。

向蝶跟在他身后，黎阳这一动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李亚奇也抬头看了一眼他们，随后又低下头和樊雨交流着什么。

向蝶走回去扶起他：“黎阳，你怎么了？”

黎阳回神，恍惚地说：“手电掉下去了。”

“手电没了还有手机，你慌什么？”向蝶没好气地帮他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看到一个脑袋。”他还是那副恍惚的模样。

“什么脑袋……”向蝶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正想叫他别吓人。

“那张脸我见过，”黎阳双眼失神，没有理会她，反而抓住她的手继续说：“见过好多次了……那、那是我的脸。”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向蝶干笑着，手腕隐隐作痛。

黎阳喃喃自语，另一只手在脸上搓揉着：“我的脸……”

“黎阳？！”向蝶被他那奇怪的模样吓得尖声叫出来，“你……”

“那是我的脸啊……”

抓着自己一半的脸，指甲在脸上划出几道细小的伤口，黎阳僵硬地低下头，看着向蝶，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语气越发生硬：“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啪！”

清脆的耳光扇在黎阳的脸上，李亚奇皱着眉，还保持着挥手的动作。

向蝶和黎阳愣愣地看着他。

“阿奇，你搞什么？！”

片刻后，黎阳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脸喊道：“我的脸肿起来了，卧槽，另一边怎么也这么疼！”

向蝶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她刚刚眼泪都吓出来了。

李亚奇也松了口气，刚刚看他们俩行为实在有些古怪，赶紧过来看看，就听见黎阳后面的那句话，顿时火冒三丈，先打了再说。好巧不巧，正好把他打醒了。

“你怎么回事？小蝶快被你吓哭了。”

“啊？”黎阳捂着脸迷茫地看了看他，又看向跪坐在地上的向蝶：“我怎么了？”

向蝶抹掉眼泪，站了起来，轻轻踢了一下黎阳的小腿，“傻大个儿，你刚刚说看见了自己的脸，还说自己死了！”

“啊？”

他刚刚只是看了一眼楼下，然后就被阿奇莫名其妙扇了一巴掌，他还没发火呢！

樊雨拎着撬棍，朝他们说道：“撬开了，进去吧。”

黎阳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李亚奇和向蝶恨铁不成钢似的拽着他跟上樊雨。

进来之后，三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樊雨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撬开这间办公室。

在办公室的右手边，有张佛像挂在墙上。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出奇的有安全感。一直跟随着他们的窥视目光在门关上的瞬间被完全隔绝掉了。

因为办公室的门是用非正常的方式打开的，没法上锁，只能勉强合上，外面稍微一推就能打开。几人在办公室里四处找了找，在门旁边的工具柜里找到了一卷宽胶带，他们在门上那块被损坏部分的空隙粘了一层又一层，还将门口待客用的沙发挪到门前抵住。

忙完这一切，三人如释重负地坐在了佛像下面，总觉得靠这里近一点更安全。

一般来说，学校里不会出现佛像这类物品，在他们刚刚遭遇危险之后出现的这间办公室像是特意制造出来给他们避险用的。

从进入这栋教学楼开始，三人一直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在佛像的笼罩下，他们放松了不少，同时疲劳感也瞬间席卷而来，为了不睡过去，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樊雨就坐在旁边大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双脚点地，椅子吱悠悠地转，椅子转动的声音并不大，规律而又缓慢。

旁边三人说话的声音很轻，讲着前面遇到的那些琐碎事情。听着这些声音，樊雨慢慢阖上眼睛。

三人一直在争论黎阳刚刚发生的事情，黎阳虽然坚持自己只是看了眼楼下回头就被扇了一巴掌，另外二人为他详细叙述了之前的过程，可是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在场应该有人知道。

三人将视线一起转向坐在旁边的樊雨，刚刚还在转椅子的樊雨此时已经靠在老板椅上睡着了。

“我们要现在怎么办？”

向蝶压低声音询问身旁的两人，三人一边比划一边低声商量着。樊雨睡着了，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去，几人干脆拿出柳玉的笔记本继续翻看。

樊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又是这个梦。举目望去周围皆是荒芜，脚下是一片黑色的海洋，樊雨如今才注意到海面上的黑色烟雾与自己体内的十分相似。

在这个梦里他总是坐在一块巨大的石柱上，石柱倾斜着没入黑雾海之中，周围还有数根不形状不一的石柱。这片雾海看不见边际，而在这之下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每当这个梦境出现，他的睡眠质量就会变得十分好，也不会出现梦游的情况。但他从来没有在家以外的地方做过这个梦，处于梦境中的樊雨还在思考着。

在这里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意义，看着血红色的天空与漆黑的雾海交汇之处，樊雨的精神放松了不少。

“柳玉！”

一声惊叫把樊雨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惊醒，他坐直身体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原本坐在佛像下的三人突然全都挤到办公室门旁边的窗户处，黎阳还在冲着窗外大喊，刚刚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向蝶本想打开窗户，被理智尚存的李亚奇拦住了，谨慎一点为好。樊雨看着三人贴在窗户处往右边张望，外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吸引着三人。

黎阳见那个身影没有回头，将门前的沙发挪开，慌乱地撕着门上的胶带想要开门出去时，樊雨一只手按在了门上。

“找死？”

被打断了好梦的樊雨心情十分糟糕，语气自然不会有多平和。

黎阳焦急地说道：“不是，你先让开，我看见柳玉了！”

“嗯，然后呢？”樊雨却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态度十分淡然。

向蝶也在一旁解释：“是真的，她刚从窗户前经过！”

黎阳反复地拉了拉门，纹丝不动，樊雨的劲儿这么大啊……这个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向蝶催他开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黎阳回神正想让对方放手时，就听见樊雨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真的想出去追她？”

“那肯定啊，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她。”黎阳想也不想就回答。

“嗯，你去吧。”

樊雨松开手，重新窝回了老板椅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进入了深夜，气温明显降低许多，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取暖。

胶带撕了一半的黎阳握住门把手的犹豫地停下，他的脸因为之前的那一耳光隐隐作痛，这疼痛感让他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他们喊了那么久，为什么柳玉不理他们？

那真的是柳玉吗？

向蝶在窗户处张望，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了，侧过头发现黎阳捂着脸愣在门口没动。

“黎阳，人都看不见了，想什么呢？快开门！”她怕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伸手就抓向门把手。

结果被一直站在窗边的李亚奇一把拉住，他也察觉到其中的异样，阻止道：“等等！不太对，我们观察再观察一下。”

“快把门打开，这有什么不太对？”向蝶焦躁地扭了扭手腕，要快点开门才行，不然柳玉又要消失不见了。

李亚奇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抓不住向蝶，“向蝶，你冷静点！”

“放开我，小玉又要消失了！”向蝶挣开李亚奇的束缚，撞开门口的黎阳，按下门把就要冲出去，只是门刚打开一条缝向蝶就被黎阳一把抱了回来。李亚奇连忙关上了门。

被黎阳抓住的向蝶还在挣扎，不停地往门的方向抓挠着，双眼赤红，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李亚奇都有些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阿、阿奇，快想想办法！”黎阳憋红了脸，他着实没想到向蝶的劲儿有这么大，有些控制不住了。

想办法？要怎么做？李亚奇这时看见黎阳红肿的脸颊，刚刚的方法会不会有用？他的手臂高高举起，却始终挥不下去。

“快！我抓不住了！”

李亚奇犹豫片刻，余光扫到了旁边的工具柜，他记得里面似乎有一根坏掉的跳绳。有办法了！他连忙冲过去打开柜子，拿着跳绳捆住了向蝶乱抓的双手。

见状黎阳默契地带着向蝶倒坐在地上，李亚奇拿着之前没有用完的胶带，按住向蝶乱踹的双脚，一层一层将她捆了起来。

双手双脚被制住的向蝶仍然不放弃，在地上喘着粗气缓慢地往门的方向挣扎前进，但好歹让两人压力没那么大。

究竟发生了什么？向蝶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你们不出去了？”

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一系列的操作，樊雨被吵醒的怒火总算降下去了一些。

两人愣愣地看着樊雨，没说话。

樊雨这才走到窗边，检查了一番，终于在玻璃窗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孔洞，看来是因为这个这几人才会被乘虚而入。

樊雨将最后的胶带拿出来封上那个小孔。没多久，在地上挣扎喘气的少女渐渐安静了下来。

两人连忙凑过去解开绳子，检查向蝶的状况，还好只是昏睡过去，脸色苍白，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人搬到沙发上。

“樊雨，刚刚究竟是……？”

两人担心之后再出什么岔子，便守在向蝶身边。一直表现活跃的黎阳此时表情十分沉郁，坐在地上一直盯着向蝶没说话。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在自责，李亚奇只好问出了他们共同的疑问。

樊雨将老板椅拖到门口抵住门，随后便盘腿坐在椅子上，听见对方的疑问，沉吟片刻后不太确定地回答：“大概是被控制了？”

“……”

樊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了解的不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刚刚的异常行为肯定跟外面的厉鬼有关系。

外面的东西想进却进不来，只能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法驱使里面的人开门，说明外面的东西并不是很强，这也算是比较好的消息。樊雨拿起进来后就放在门边的撬棍，横放在身前。

两人都是一副低落的样子，樊雨沉默片刻后问道：“现在几点了？”

他的手机电量岌岌可危，为了避免关机，樊雨不打算拿出来使用。

李亚奇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了。”

他们趁着宿管不注意跑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没想到从进入教学楼开始竟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

这一夜的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了，危险一个接着一个到来，他们甚至来不及思考。

过去他们对于柳玉的爱好一直是不理解的，虽然会和她聊一点相关话题，却从来不会深入了解，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完全没有解决途径，现在的状况更是让他们一筹莫展。

如今向蝶昏迷，黎阳也因此受到打击，李亚奇揉了揉脸，他必须振作起来才行。

回想之前那混乱的场面，李亚奇想到向蝶刚才异常大的力气和袭击他们的高一女孩有点类似，问道：“向蝶的样子和之前黎阳的样子有点像，这是怎么回事？”

“被鬼的阴气入侵了，阳气下降更好操控了。”樊雨简单解释了一下。

他在以前遇到过这个情况，那时候可太麻烦了，阴气入体的人类心中所有的负面情感会放大，加上自己的执念影响，暴躁、易怒、多疑等负面情绪喷涌而出，人变得不像自己。

时间久了，人的身体就会被鬼乘虚而入。

操控？这个词让李亚奇莫名的想起了之前袭击他们的女生，她也是被操控了吗？向蝶的身体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吧？柳玉现在还好吗？一系列的疑问萦绕在脑海里。

“之前我们遇到的高一女生，也是被操控了吗？”

“不太一样，她已经被附身了。”樊雨虚搂着撬棍，懒散地说道：“刚刚如果开门，这个女生说不定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的视线落在了躺在两人身后沙发上的向蝶身上，这个女生在进入这里之后身上的阳气就减弱了许多，再加上各种惊吓危险，这个时候正是上身的好时机。

“什……！”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两人同时看向樊雨，心中又惊又怕，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黎阳心里更是后悔，都怪自己一意孤行，把两个好友都拖下水。现在向蝶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

“你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既然樊雨对这些如此熟悉，李亚奇猜测对方应该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嗯，差不多。”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樊雨无所谓地承认道。

“那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李亚奇略有些激动，他心里其实有一个猜测，“如果一直躲在这里我们会不会像小玉那样也失踪了吧……”

而且他总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樊雨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等着。”

“等什么？”

“等天亮。”

“……”

就这么简单？

“你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樊雨淡淡地说道。

难道天亮之后他们就能离开这里了吗？可是柳玉不就没能回去？李亚奇有些颓然，不过也是，从刚刚的状况看，他们除了等待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了。

“一般情况下，天亮就能离开了。”樊雨看他那么失望，补充了一句。

他以前遇到这情况都是这么度过的。

这时坐在李亚奇身旁一直异常沉默的黎阳这时突然用力扇了自己两巴掌，把正在交流的两人吓了一跳。

那响亮的巴掌声看的樊雨一愣一愣的，这是在干什么？

“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黎阳像是在和李亚奇说话，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李亚奇了解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精神，开玩笑地说：“黎阳，你又被控制了？”

“去你的，我肯定不会再被控制了！”黎阳握紧拳头,“我现在感觉自己十分有劲儿！”

“这么自信，你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没有！”

“……”

“你好吵啊……”有些沙哑虚弱的女声响起，黎阳和李亚奇两人一起回头，刚刚还在昏睡的向蝶正捂着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来。

“向蝶！”两人激动地喊道。

“别喊了，头好痛，胳膊手腕都好痛……”向蝶按了按太阳穴说道：“你俩竟然把我像猪一样捆起来。”

这么一说，两人想起先前向蝶的样子，还真有点像捆猪。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樊雨坐在门口，看着那边的三人从沮丧到积极这一连串的态度转变，心里有些许疑惑，现状并没有改变，他们为什么态度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樊雨看了一眼贴在窗户上的胶带，看来没有了那些东西的影响，他们情绪稳定多了。

大约是因为同伴的支持，黎阳的嗓门又再次响亮起来，“樊雨，你刚刚说我们在这里等到天亮就行了是吗？”

“嗯。”樊雨轻轻点点头。

“那我们就听你的！”黎阳笑了笑，他看着窗户外面漆黑的天空，天亮之后再行动也能看清很多东西。

他们刚刚似乎达成一致了，樊雨看着他们三人围坐在一起互相打气，放下了之前的思索，只要他们不乱跑就行。

向蝶刚刚一直在昏睡，想到他们要等到天亮便问了句：“已经几点了？”

李亚奇看了眼手表：“十二点，怎么了？”

“距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啊……”黎阳靠在沙发上，哀叹道。

“十二点啊……”听见这个时间，樊雨蹲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感叹似的说道。

他这样的语气让三人顿时有些紧张，不会又会发生一些他们控制不住的事情吧。

“十二点有什么问题吗？”

看他们那副样子，樊雨停顿一下说道：“没什么。”

三人不太相信这话，就算他们再迟钝也察觉到窗户那边异常的震动声和刺耳的呼啸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风吹动的声音，可是外面走廊上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哪里来的阴风不停地往这间办公室刮。

樊雨移开视线，避开了三人疑惑的目光。这时，他无意间瞥到了一个东西。

办公室墙壁上的那副佛像似乎有点奇怪，樊雨走了过去，佛像的边沿已经变得焦黑，仔细看污黑的痕迹在逐渐变大，蔓延速度一点一点变快。

樊雨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他们也跟过来查看，便看见佛像上奇怪的污渍。

“这是什么？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向蝶刚进门的时候就来仔细看过这张保护他们的佛像，那时这幅画还是完整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樊雨伸手抚摸那副画像，这幅画撑不了多久。

嗯？

樊雨察觉到手掌有些异样，凑近一看，掌心一缕黑雾没入画中。

污迹朝外的扩张停下了，三人围过来，他们没有发现这痕迹会扩散，但对这突然出现的痕迹，他们可太在意了。

樊雨却不想为他们解答，他回到门口，刚刚还被阴风持续不断地攻击的窗户此时已经停了下来。

可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樊雨已经看到蔓延至门口的鬼影正攀附在门上寻找缝隙进入。

夜半时分，阴阳交会之际，它们已经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