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患者只想安眠 第6章 美丽校园（6）

突然的变故让下面支撑的两人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伸手接住就被砸下来向蝶一起带到地上，幸好倒下时扔在地上的书包做了缓冲，三人没有受伤。

黎阳被砸得晕晕乎乎，从地上坐起来惊慌道：“怎么回事！”

李亚奇还趴在地上，显然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砸蒙了。向蝶出声，抱住双臂跪坐在地上。

两人缓过来后捡起滚到一边的手电筒后才发现她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她在微弱的灯光下还能看见少女惨败的脸庞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黎阳担心她受伤，抓着她的胳膊看。

向蝶咽了咽口水，艰涩地说道：“我没受伤。”

“你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啊。”

李亚奇站在墙边，用手电筒照着那扇小窗户，听见两人的对话，突然问道：“你在里面看见什么了？”

向蝶干笑道：“刚刚……我在窗户上检查了一下里面，正想跳下去，突然发现门口有个人。”

“怎么可能？！”

两人下意识地反驳，搜查在下午就结束了，随后学校直接将教学楼给封起来了。按理说，到了这个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人还在旧校舍里。

“我就是看见了，黑色长发，像这样对着门坐着！”

向蝶学着刚刚看到的动作，盘腿低着头对着墙坐下。她也是长发，为了晚上方便行动扎了起来，为求真实，她甚至散开头发。

于是两人便看见，一个头几乎要贴在墙上，勾腰驼背地坐着的人。长发垂在肩膀前，将整个脑袋都包住，女孩低着头一动不动。

大晚上，俩男生举着手电筒，站在一米外照射着墙下，墙壁前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看不见脸的身影，黑暗仍然笼罩在女孩的身上，仿佛生气也被一同带走一般。

黎阳咽了下口水，干笑道：“向蝶，你演得真绝。”

向蝶像是演上瘾了似的，仍然坐在地上不动。

两人心中一紧，跨步走上去刚要扯她起来，就听见女孩询问的声音。

“这下你们信了吧。”

“信了信了。”黎阳忙不迭地回道。

向蝶头发一甩，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李亚奇看着她，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不害怕了？

注意到一旁的目光，向蝶轻轻笑了声：“大晚上的这样做还挺刺激哈。”

“……”

怎么还变兴奋了？李亚奇张张嘴，正要说话。身旁的黎阳像是醒悟过来一样，“你是故意吓我们的吧！”

向蝶笑容一僵，有些气愤地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黎阳连忙摆手否认。

向蝶将视线移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亚奇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见她不得到回答不罢休的样子，李亚奇想了想：“会不会是那几个失踪的学生之一？”

有没有和他们一样偷偷来到旧校舍的学生？李亚奇心里想了想，随即摇摇头，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不是。”向蝶否认道。

“你这么肯定吗？”见她这么笃定，李亚奇有点疑惑，“虽然可能性很低，但不是没有啊，离家出走也是可能性之一。”

“因为，那个人没有影子！”向蝶颤抖着抱着胳膊，压低声音，刚刚那一幕还在眼前，光打在那个人身上，有种怪异感缠绕在心头，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反应过来才发现那个女生没有影子！

两人悚然一惊，半晌，黎阳才哈哈笑着说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影子什么的一时紧张看岔了也有可能啊。”

向蝶抬头看他，僵硬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得也是，大概是我太着急看花眼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干笑几声，然后慢慢沉默下来。他俩平时动不动就拌嘴，两人经常因为想法不同吵架，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统一了观点。

只是很快，沉默被一声抽泣打破。向蝶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想离开这里。”

黎阳下意识想安慰她，想让她再坚持一下，可是看见女孩的哭脸又说不出口。

李亚奇盯着向蝶，看她眼泪不止，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不行！”黎阳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提案，“我要进去看看，不然我不会死心的。”

“死心？”李亚奇嗤笑一声，“柳玉她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遇到了就能解决了？”

柳玉的爱好他们三人都知道，但是并不感兴趣，也尽量不去干涉。像这样偷偷跑到危险的地点这种事情以前她经常做，每次都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向他们讲述探险中遇到的故事，或是吐槽那些夸大奇谈的都市传说。

每一次都是如此，只有这次出了意外。

他们早上到教室的时候，还在谈论这次可以久违的听见小柳讲故事了，当事人却一直没来。直到同学告诉他们有设施的人来到了学校搜查。

“他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我们进去试试，万一呢！”黎阳故作镇定地说道：“小柳肯定会为我们留下线索。”

“找什么线索？你哪来的自信?”李亚奇语气里多少带有些不耐，白天他会同意来这里是因为人多，而且周围都是搜查人员，十分安全。

可是现在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好他们也没有进入教学楼的方法，趁着什么都没发生，赶紧离开是最好的。

“我们最了解小柳了，她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黎阳看着向蝶，“你感觉好点没？”

向蝶点点头，抹了抹眼泪，“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永远一根筋的黎阳下意识地摇摇头，他还是想进去看看。

李亚奇压不住内心的焦躁，质问道：“难道你想让她再爬一次？”

“不……”黎阳否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好友充满火气的声音打断。

“你说要找人，白天我们都来了，你找到了什么？”李亚奇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继续说：“什么都没有吧，这样你还是不打算放弃，晚上这么危险，我们在来之前是不是约定好一旦发生什么情况，我们要以自身安全为主，放弃计划，现在就给我放弃。”

“阿奇……”

“出尔反尔不是你最讨厌的事情吗？”

“……”

黎阳哑口无言，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进去。

其实李亚奇心里也在后悔，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这个离谱的计划，不知道黎阳怎么回事，竟然突发奇想要夜里来这里。

他不想再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发小失踪的消息了，只能跟过来见机行事。而且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只是向蝶可能会听他的劝告，黎阳却不是这样的人。

“阿奇，”黎阳吸了吸鼻子，态度坚定地道：“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附近再看看。”

这个一根筋还是不打算放弃！

“黎阳！”李亚奇的理智尚存，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音量。

“不用说了，你们先回去。”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会小心的。”

“这不是小不小心的问题。”

“不用管我，你们先回去！”

“不行，你也一起回去！”

两人声音逐渐变大，向蝶在旁边劝了两句，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加剧了两人的矛盾。

“哎……”

轻飘飘的叹息声在空气中散去，也为争吵的两人按下了暂停键，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向蝶抱紧自己的书包，黎阳和李亚奇关掉手电，三人迅速收拢在一起，僵硬地把视线移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在杂物间右边的窗户，那是一楼的男厕。刚刚几人查看时还从里面锁上的窗户此时已经打开，黑暗的环境中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不是害怕引来保安，他们此时恐怕已经叫出了声。

“你是谁！”

黎阳立刻跨了一步挡在两人面前，提起手中的手电筒照向那边。刺目的白光晃得对方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几人看着光芒下那人的影子，稍微松了口气。

“很刺眼。”

对方冷淡的语气有些耳熟，黎阳也没多想，将手电移到旁边。

没有了灯光的直射，那人放下了手，三人这才认出了他的身份，不禁喊了一声。

“樊雨？！”

“谁在那边！”

他们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惊怒交加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糟了！被发现了……

周围没有躲的地方，左右两边都有脚步声在接近，速度十分迅速。三人惊慌地四处看了看，周围只有稀疏的小树林，于是放弃了躲避，消极地想到这次被抓住了估计要背上处分了。

樊雨看见他们站在原地不动，提醒道：“这个时间学校的夜班保安都集中在宿舍区巡逻。”

他们这才想起来，学校的保安队在夜里基本上只会巡视主要楼栋，这种已经废弃的教学楼根本不可能过来。

那现在朝着他们这边跑来的是什么？

三人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他们还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窃笑。几人顿时不寒而栗，一时之间更加慌乱了。

“他们”过来了！

刺眼的手电筒从左右两边同时照射过来，除了泥土上散乱的脚印，这个地方空无一人。

来者几人都身着制服，在教学楼的两边遥遥相望，片刻后他们才走到三人组刚才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片刻后开始搜寻周围的树林。

他们出现之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拿着手电机械地巡视着。

旧校舍，一楼男厕。

三人关上了手电，蹲在窗户底下，仰着头看着头顶投射进来的那些晃来晃去的光束，他们屏住呼吸，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

千钧一发之际，他们在那群人过来之前匆忙翻进厕所，刚把窗户关上，外面的人就已经赶到。

衣服摩擦的声音、脚与泥地摩擦的声音、拨开草丛的声音都分外清晰地传进他们的耳朵里，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说话？

连呼吸声都没有。

在外面的真的是人吗？

他们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窗户还没锁上，万一外面的某个“保安”打开了窗户……恐惧笼罩着三人。

外面的动静持续了一段时间，安静下来后，光束也一一离开，三人如释重负地坐在了地上。

缓了一阵子，在确定外面没有人后，李亚奇打开手电，扫了一圈，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旧校舍一楼的男厕里，已经废弃多年的厕所里积满了灰尘，因为白天的搜查，地上全是脚印。

那四个厕所隔间关闭着，从底部的缝隙来看似乎并没有人在里面。可经过刚刚的骚乱后，他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手电光再次划过那几个门虚掩的隔间，李亚奇压低声音问：“樊雨呢？”

他们刚刚慌乱地翻进厕所，都处于惊慌失措之中，一时间谁也没注意到樊雨是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

黎阳扫了一眼那边紧闭的厕所隔间，说道：“他应该是出去了，我们先去找他吧。”

李亚奇皱着眉没有说话，显然他并不像继续前进。

三人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向蝶恍惚了一阵，看着眼前漆黑的场景，他们进来了？

向蝶突然问道：“我们怎么进来了？”

“你在说啥啊，我们不是一起翻进来的吗？”黎阳觉得向蝶可能被吓傻了。

她问出声的时候，李亚奇就转头盯着她瞧了又瞧，见向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俩，便肃着一张脸，没做声。

他仍然想尽快离开这里，李亚奇走到窗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外面，转头看着黎阳。

“反正也已经进来了，转一会儿再走。”黎阳憨笑一声，见李亚奇不赞同的表情，又赶紧说：“总不能把樊雨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怎么回事？向蝶回想进入旧校舍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这个时候说出来可能会造成不安，她想到自己先前看见的东西，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旧校舍，会不会……不敢继续往下想了，现在不是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向蝶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坚定起来。

她拉了拉两人的衣服，说道：“我们先去找樊雨，现在出去也不安全。”

见她也打算继续，李亚奇只好妥协，少数服从多数是他们意见不一时最常采用的做法。

黎阳探头查看厕所外面的情况，厕所旁边就是一楼的走廊，从外面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教学楼里面，他担心外面那群“人”还在附近。

今晚的月光十分充足，从窗外洒进来能够能够看清这一片的环境。静悄悄的，周围没有人，刚刚还在附近晃荡的那些“保安”消失不见了。

黎阳率先走出厕所，两人跟在他身后。突然，打头阵的人停了下来，拦住身后的人，还没等他们询问，黎阳缓慢地往左边看去，刚刚他的余光似乎扫到了什么东西。

正好在那个杂物间门口的位置，借助着微弱的光芒，似乎是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面朝着他站立着，毫无声息。

什么东西？！黎阳打开手电照了过去。

被照到的只有空荡荡的走廊，难道刚刚看错了？黎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在看什么？”李亚奇跟着他一起看向那边，问道。

黎阳揉了揉眼睛，无所谓地回答道：“没啥，看错了。”

向蝶走出来，指着右边的走廊说道：“我们先去那边找吧。”

他们面前是上二楼的楼梯，厕所在一楼走廊的尽头，左右都是走廊，但是从左边的走廊走会经过那个诡异的杂物间，三人一致决定先绕开这个位置，先去一楼大厅看看。

夜色已深，整栋教学楼都十分安静，校园的嘈杂声并不会影响到这里，一点点轻微的动静在这都会显得十分刺耳，为了不引起注意，三人蹑手蹑脚地远离了这个地方。

三人走远后，此处再次恢复了平静。

“吱呀……”

杂物间那扇紧闭的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

樊雨很无奈，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比起做个好人，他更想做个好梦。

他按照华云的说的，九点就上床睡觉，然后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旧校舍。

外面的三人是自己的同学，他们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吵架。樊雨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好歹睡了两个小时。

正安慰着自己，远处出现一股让樊雨不太舒服的气息，有什么东西在往这里靠近。外面的三人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樊雨只能自己出声提醒一下。

这种情况樊雨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从十二岁开始梦游，一开始只是在家里游荡，之后范围慢慢扩大，尤其是最近这两年他夜晚睡着后经常会在陌生的地方醒来。

夜晚的旧校舍确实与白天不同，黑暗中多了不少窥视的视线，樊雨走出厕所，试着开了下旁边的杂物间，门打不开，门内似乎有种力量将门紧紧扣住。

樊雨尝试了一会儿便放弃了。

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停下，樊雨特意绕开那一片，走到距离那个厕所最远的教学楼大门口处，打开门旁的窗户往外跳。在落地的瞬间，他又重新回到了旧校舍里。

果然出不去，樊雨站起来，仔细观察着附近的环境。这时他才察觉到，一直萦绕在心底的那种异样感是从哪里来的了。这楼里的摆设……

这栋教学楼的走廊是相通的，从俯视图看就是一个口字型，厕所在左边走廊尽头的转角处，与大门相对的就是通告栏。整栋教学楼的走廊是封闭式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窗外的景色与平时没有不同，大门外的小径两旁立着路灯，那刺目的灯光晃得樊雨眼睛有些难受。大门处的绿植精神抖擞地立着，门上的铁链将门把手牢牢圈住。

从这扇窗户可以看见距离操场最近的综合实验楼侧面的楼梯间窗户，那是学校今年刚建好的楼。

闲来无事，樊雨从下往上数了一遍，从上往下有七层。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动静。

三人组蹲在墙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发现樊雨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后，黎阳兴奋地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他身后的两人拉都没拉住。

“樊雨！终于找到你了！”

樊雨侧身躲开了他伸过来的双手，对方也不在意，顺势趴在那扇被樊雨打开的窗户前左右看了看，回头对自己的好友说道：“那群保安好像没过来。”

另外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站直身子走了过来。

樊雨问道：“找我做什么？”

“额，人多力量大吧……”黎阳一时语塞，他刚刚为了留在这里才把樊雨扯出来，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向蝶一定要优先找到樊雨。

“我听小玉说过，你是个奇特的人。”向蝶此时走上来，有些扭捏地说道。提起柳玉，他们就想到白天的冲突，顿时有些不太自在。

顿了顿，樊雨问：“什么意思？”

“她说你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这句话一出口，樊雨脸色微微一变，他似乎在不经意间又犯了以前犯过的错误。

周围很暗，樊雨背光站着看不清表情，向蝶没有发现他的变化，见他半天不说话，便试探性地问道：“这个旧校舍里是不是真的有……那些东西？”

樊雨沉默片刻，转身再次看向窗外，问他们：“你们看看外面。”

三人聚到窗边，按照他所说看着旧校舍外面，向蝶和黎阳两人观察了许久都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正要问樊雨时，发现李亚奇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阿奇？”黎阳扯了一下他，“你怎么了？”

李亚奇没理他，反而开始数起了数。

两人不明所以，窗外的白炽灯正常工作，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见的教学楼，他们甚至还闻到了空气中泛起的泥土腥味，如果不是进入旧校舍前的那一段经历，他们甚至不会对眼前的场景感到害怕。

“我们学校没有超过七层的教学楼！”见他们还是茫然不知的模样，李亚奇只能解释给他们听。

两人再次看着窗外，仔细数了数那栋综合楼的层数，黎阳还是不太相信，说道：“你会不会记错了？这个实验楼是我们也没怎么去过。”

李亚奇也不反驳，确实有可能是自己的记忆错误，但是周围异常的不止那一处。

“你再看看旁边的绿植。”

这个旧校舍李亚奇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是大门口的情况他还是记得的，明明门口摆放的两盆绿植早已经枯死了，可是现在的它们却仍然散发着生机。

不仅如此，外面的小径、路灯、树木乍一眼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景色像是纸片一样贴在平面上，宛如一副写实画一样。

“怎么可……”黎阳不信邪地伸手出去，他想拽住那盆绿植的叶子，手却摸了个空。

那株绿植的叶子明明就在伸手就能够着的位置，却怎么也摸不到。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不信邪的黎阳趴在窗台上不停伸手朝着绿植的方向靠近，一个重心不稳翻了出去。向蝶和李亚奇两人惊呼一声，扒到窗台边看。

没想到黎阳的声音却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他们回头看见黎阳揉着肩膀坐了起来。

“黎阳，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不在这……在那里？”黎阳抬头才发现不对，他不是摔到外面了吗？

“这就是鬼打墙吗？”向蝶颤抖着声音说出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黎阳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觉得刚刚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又一次翻过窗户跳出去。

结局很明显，他明明是往外跳，却在两人的面前又从窗户处跳了进来。黎阳抬头发现自己的两个发小儿就站在自己身边，面色苍白，于是一个冲刺又重新往外跳，这跳进跳出的模样像是在做什么迷惑行为似的。

黎阳的行为十分清楚的表明他们被困在这栋古怪的教学楼里无法离开，甚至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就连樊雨都没有办法……

向蝶四处看了看，发现樊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这个地方，她连忙拉住黎阳，“樊雨去哪了？”

这问题正好制止了黎阳无意义的举动，他跟着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樊雨果然不在附近。

李亚奇提议道：“我们先去找他吧，现在落单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他心里不好的预感成了真，总觉得这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向蝶与黎阳两人也觉得有道理，三人暂时压住心中的不安，往教学楼深处走去。

从大门口往里穿过门廊，便是旧校舍的大厅，这里张贴着校训以及各种名言警句，正对着门廊的那堵墙上有一块长约三米的黑板，这是学校用来张贴红白榜和各种通知的通告栏。

樊雨就站在那块通告栏前面，拿着手机为自己照明。大厅的面积并不大，最显眼的就是中间墙面上的榜单。

长长的通告栏分成了三个部分，最右边是过去学校发布的通知，中间是高三前一百的成绩排行榜，文理科的前一百都在上面，名字密密麻麻的，黑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清楚。左边是一些学生活动张贴的宣传海报，还有一些社团招新广告。

留下来的这些文件上显示的时间是八年前，中间的学生成绩排行榜上的日期也是八年前的，最值得注意的是理科排行榜第二名的学生姓名被划掉了，那个位置像是用尖锐的东西恶狠狠地反复刮磨过一样，甚至穿透了纸张刮坏了下面的黑板。

三人找过来的时候，樊雨正在研究那个被刮掉的名字，还没研究出所以然来，手机电量开始发出警告。

樊雨收回电量告急的手机，身后投射过来一道光，回头就看见三人组拿着手电筒站在自己身后。

“樊雨，你在看什么？”他们没走多远就发现樊雨一直在看那块黑板，黎阳好奇地问道。

“看名字。”樊雨稍微挪动一下，给他们让出位置来。

四人一起站在通告栏前，他们看着上面张贴的东西。

“这是八年前的通知和成绩排行榜。”向蝶惊讶地说道：“都废弃这么久了竟然还能看清？”

通告栏上的纸没有因为时间发黄褪色，反而跟新贴上去的一样。

“这些东西怎么会留这么久？”黎阳也是一头雾水。

“这里不对劲，”李亚奇注意到通告栏上的时间，便拿着手电环顾四周，“这个大厅和白天不一样。”

白天这里灰尘遍布，地上到处是垃圾，大厅两旁摆放的绿植早已被搬走，这块通告栏上也被不知名的学生画了些涂鸦，根本不是现在的样子。

李亚奇终于发现自己一直感觉到奇怪的点在哪里，他们在寻找樊雨时路过的那些教室，里面桌椅整齐，桌面上满满当当的书本和他们自己的教室没有什么区别，俨然一副正在使用中的高中教学楼。

因为当时的注意力放在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的保安身上，他竟然忽略了这些奇怪的地方。

另外两人在他的提醒下自然也发现了，向蝶有些不敢置信，他们难道来到了八年前的世界里？

可是这也不对，如果是穿越，为什么他们没办法离开教学楼，而且教学楼外看似平静实则隐藏了怪异，这个世界还是自己原来所在的那个吗？

种种疑问萦绕在心头，三人一直压抑在心里的不安开始浮于表面，樊雨一眼就看出来三人是故作镇定，虽然现在的情况他也没有遇到过，可以肯定的是，旧校舍的异样和之前小木说的事情肯定有一些关系。

想到这里，保险起见樊雨还是要问问这三人的想法：“你们准备怎么办？”

三人的脑子乱糟糟的，樊雨的话在这时提醒了他们，对啊！他们到这里来是有正事的，现在不是沮丧恐惧的时候，他们还要找到柳玉留下的线索。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刚刚的慌乱已经渐渐褪去。

“樊雨说得对，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们会想到办法的。”向蝶与其他两人一起加油鼓气。

“？”

他刚刚说什么了？脑补不要太过分。

三人振作起来，黎阳拉着李亚奇和向蝶的手，两人勉强配合，他们举起双手高过头顶，他们这一刻仿佛力量之神加身，身上长满了胆。

姿势真奇怪，樊雨抬手捂住嘴，不过现在这个状态总比刚刚好。

时间拖得越久，这里就越危险。

樊雨看着窗外，细长的树影在地上延伸，微微颤动着探到旧校舍的窗沿上，窥伺的目光又增加了许多。当天空中的圆月爬到最高点时，它们一定会到来。

捉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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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美丽校园（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