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患者只想安眠 第3章 美丽校园（3）

距离学校大约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穿过一条荒凉的街道，在街道的尽头就是樊雨居住的小区——嘉裕小区。樊雨最喜欢走这条安静的街道，这条街道即使在上下班放学的高峰期也只有两三人走在路上，这附近的建筑大多是些低矮的楼房，二十几年的老房子了。零星的行人都是步履匆匆，着急赶回家去。

独自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会让樊雨感受到自己喜欢的平静、自在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氛围。

“樊雨同学。”

不速之客的声音将樊雨从平静中拽了出来，看来他先前太早放宽心，才导致自己如此松懈。樊雨慢慢转身，他完全没有发现，华云竟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那人今天穿着一套休闲西服，脖颈处的纹身被衣领遮住，配上那出色的外表，十分显眼，然而他给人的存在感却意外薄弱，稍不注意就会将其忽略掉。

“老师，”樊雨礼貌地喊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也住这边吗？”

华云否认道：“我不住在这里。”

“哦。”

华云反问道：“你不想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

樊雨不再回话，两人站在路上互相对视着。零星有路过的人看见他们，投去了奇怪的眼神后又匆匆离开。

“你有事？”最终，樊雨还是败下阵来，语气变得十分冷硬。

“对啊，”不在意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华云脸上挂起温和的微笑，道：“我正要去家访，这个学生是谁你应该清楚吧，爱逃课的樊雨同学。”

“……”

不妙的预感。

华云又说道：“放学前，我已经致电令尊，今晚会到访。”

“……”

樊雨眼神凶狠了一瞬，又重新归于平静。华云并没有错过少年脸上短暂的变化，笑意反而更深了。

“你想干什么？”

对方这几天并没有动静，今天突然家访肯定目的不纯，樊雨警惕地看着他。

华云答道：“当然是做一个老师该做的事情，樊雨同学，你知道你在开学短短两个月内缺勤了多少次吗？”

“……”

“另外，上课睡觉开小差，作业完成情况以及上个月月考成绩，这些都是我要和你的父母聊的内容。”

樊雨的警惕心在对方略带笑意如同连珠炮一样的语言攻击下消失殆尽，这些都是他无法反驳的事情。

“这些是班主任的工作，”樊雨干巴巴地回道：“跟你没关系。”

“这是你们班主任交给我的重要任务，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上我的课。”华云看上去认真又温和，让人都忍不住为他的敬业精神鼓掌。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樊雨僵硬转身，沉默地往前走。

片刻后，华云听见他说：“天黑危险，老师还是早点回家为好。”

还在挣扎，看着他的背影华云忍住笑意。

“你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啊，樊雨同学。”华云跟上他，语气无辜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的人身安全问题。”

这段时间，樊雨除了上课基本上没有再与华云接触过，他知道对方进入学校另有目的，虽然保持了警惕，但没想到这人对于做老师这么热衷，他甚至还获得了一次家访，看来这个家伙打定主意要缠上自己了。

华云：“请带路吧。”

樊雨能说什么？十八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反抗不了就躺平吧。

“好的，老师。”

对方别有企图，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樊雨完全不想知道，他现在脑子里有些混乱，他心里清楚和对方纠缠只会让自己的生活遭到破坏。原来也是因为这种事情，让他的校园生活变得十分复杂，樊雨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转学而来的平静生活正在远离自己。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走到街道中段的时候，华云突然停了下来。樊雨往前走了一段后发现他没有跟上，回头看时，那个男人站在那里端详着面前的墙壁，这一段路两边的墙壁上很干净，雪白的墙皮是新刷上去的，和周围老旧荒凉的建筑格格不入。

樊雨只是瞥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也不知道自己偷偷跑掉，对方会不会有其他后招等着自己，胡思乱想着樊雨思绪逐渐飘远。

墙壁的一角似乎被磕撞过，一块脏迹与雪白的墙面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华云瞥了一眼樊雨，靠近那痕迹仔细看了看，是什么东西擦撞的痕迹，“这附近好像没有人居住。”

对方的搭话没有引起樊雨的注意，他的思绪已经飞向遥远的地方。

华云走到樊雨身边说道：“樊雨同学住在这里，应该很熟悉这一片吧。”

“啊，我最近才回来这边住，”樊雨收回思绪，敷衍道：“不太清楚。”

“是吗？”

“是啊。”

“旧校舍的事情你也不了解？”

“……”

来了！

樊雨提高警惕，戒备心拉满，“我刚刚转学过来，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你不知道啊。”华云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樊雨被那个语气惊得汗毛竖起，为什么那么看他？旧校舍的什么事情？难道说的是小木的事情？许多疑问从脑海里飘过，最终只能总结出华云就是个奇怪的家伙，故作神秘。

樊雨在心中腹诽着，两人沉默地往目的地走去。

这一片是住宅区，大小新旧各不相同的小区分布在周围。刚才的地方过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樊雨居住的小区，进入大门后走上几分钟，就到了樊雨的家。

樊雨居住的这个小区里房子比较老旧，居民稀少，沿路没有遇到什么人，很多人在十年前就陆陆续续地搬走了。现在这一片都很少有人往来，如今还住在这里的居民基本上除了一些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搬走的老住户以外，剩下的都是些胆子大或不了解情况的外地租户，毕竟这里租金便宜。

小区外围是楼房，往里走是独栋区，樊雨家就在那里。

樊雨住的房子是一幢两层楼的独栋小洋房，已经有些年月，外表的墙皮因为没有维护，有部分开裂。门前的院子里种着各种绿植，看上去是新买回来的，主人打理的也十分随意，一些植物生长旺盛，一些植物则叶子枯黄，看着乱糟糟的。

樊雨看见家里亮起的灯，抿了抿嘴。大门打开，站在门口迎接的是一位中年女性，身着套装，气质优雅，保养得十分好，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样子。

女性先开口向华云自我介绍：“老师你好，我是樊雨的妈妈，真是麻烦你……樊雨，你干什么去？”

樊雨没有回答，径自上楼去了。

樊妈妈脸带歉意：“真是抱歉，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

华云温和应道：“没关系，我今天来只是想简单了解一下樊雨的情况。”

楼下与老师交谈的家长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正坐在二楼的楼梯口，静静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三人围绕着樊雨近段时间的表现开始话题，华云化身成一位温柔亲切、尽职尽责的老师为家长答疑解惑，听到一半，樊雨默默起身回到房间。

以前父母每天都是来去匆匆，一家人的交流都十分简洁明了。后来有了弟弟，他们也没那么忙了，可以陪伴在自己的孩子身边时，樊雨已经长大，看上去没有那么需要他们。

樊雨第一次梦游是他十二岁生日那天，也是弟弟的四岁生日，当晚樊雨在家里游荡，碰撞出的声响吓醒了家人。当他再次醒来时，自己赤脚站在院子里，家人站在自己身后。

万籁俱静的深夜，他的家里灯火通明。

樊雨梦游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每晚都会在家里、院子里四处游荡，终于有一天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弟弟床前，房间内空无一人。从那以后，樊雨便主动搬出去独自居住，与家人交流逐渐变少。

去年发生的事情让父母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一直想加倍补偿给樊雨。然而转学之后，一家人见面的机会更加少，这还是开学以来第一次见面。

秒针一圈一圈地转动，柔软的床铺带着自己最喜欢的清香，樊雨的意识逐渐模糊。

尖叫声和恐慌的脚步在耳畔响起，看着面前熟悉的建筑，樊雨知道他梦到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他的班级在这栋教学楼的二楼，那本来是个很平常的午后，却发生了谁都没想到的事情。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黑沉，最初谁都没有特别在意，但当一群学生在走廊上打闹时，有一个同学一不留神跌倒在窗台附近，在他扶着窗沿站起来的瞬间竟被一只黑手扯了出去。在场目击到这一幕的几人顿时惊恐地大叫，引来附近同学的围观，有人也凑到窗边，毫不意外地被黑手一把拖拽出去。

这时他们才发现窗外竟然的天空漆黑得如同夜晚一般，在场的学生们尖叫着四处乱窜。有人躲进教室后将门反锁起来，走廊上死寂一片，只剩樊雨一人站立其中。突然有间教室内传来尖叫与惨嚎，惨叫声停止后，门缓缓打开，鲜血缓缓穿过门框，蔓延到走廊。

一时间，这里竟没有安全的空间。

樊雨踩着鲜血慢慢走进那间教室，在讲台下还蹲着两个人，面容模糊，他们看着樊雨，嘴里念叨着模糊的字句。

如当初一样，樊雨蹲下来，试图听清两人嘴中残缺的字句。

“怪……你……”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妈妈的声音响起，“樊雨，下来吃饭了。”

樊雨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向床头的闹钟，也没有过去很久，半个小时左右。大概是因为梦到了不愉快的事情，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樊雨按着额头走下楼去，那人已经离开。饭桌上的菜肴很丰盛，大部分都是樊雨喜欢吃的，难得回到这边，樊妈妈来到这里就着手准备了晚餐。

餐桌上，三个人都十分沉默，静静地吃饭。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往常都是安静地吃完饭后各自离开餐桌做自己的事情，但是今天显然不会就那么简单就结束了。

“逃课是怎么回事？”

果然，樊爸爸还是放下手中的碗，眉头紧锁，表情十分严肃：“我们当初商量好了，不插手你在这边的事情，现在倒好，搞得老师来家访，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不好好上学，打算浪费高三最后的时间，然后混日子吗？”

樊雨也放下手中的碗，回道：“没有。”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之前在学校的事情就不提了，现在这个学校，老袁也管不住你，你打算以后就这么混着吗！”樊爸爸的越说越生气，看见樊雨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总是看不出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一时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你想什么就说出来，总是那副鬼……”

“樊希扬！”

樊爸爸的话还未完全说出来，樊妈妈皱着眉堵回去，“闭嘴！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吗？”

“又这样，每次我要教育他，你就拦着！叶然你看看你把他给惯的，你不管孩子还不能让我管吗？”

“吃饭就吃饭，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两人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吵得热火朝天，你来我往，饭也不吃了，到最后甚至开始翻旧账。

樊雨看着这两人，叹了口气：“别吵了。”

樊爸樊妈立马住了嘴，齐齐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刚刚老师说了什么，但是我也是有好好学习的。”樊雨看着他们，说得话跟真的一样，“之前逃课是有特殊原因的。”

“特殊原因？什么……”饭桌下传来一声闷响，樊爸不满地看向樊妈，被她瞪了一眼后这才想起原因，便轻咳一声，说道：“你要明白，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学习，逃课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嗯。”

樊妈白了樊爸一眼，夹了个鸡腿放进樊雨的碗里，“吃饭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不要学某些人的坏习惯。”

樊爸眼睛一瞪，刚要发作，发觉樊雨看向自己，便忍了下来，默默往嘴里扒饭。

最终，这场因华云家访而造成的家庭纷争告一段落。用不再逃课的承诺应付了父母，樊雨有些开心地啃着鸡腿，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至少让他安静吃完这顿饭。

这栋房子是十多年前樊雨家的旧居，樊雨临近高考突然转学，也顺便搬到了这里。父母带着弟弟住在北城区，这边是南城区，两边距离太远，旧宅没有放多少他们的生活物品，吃过晚饭，两人又匆忙驾车赶回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樊雨站在窗边看着父母的车慢慢从门口驶离。

送走父母后，樊雨瘫倒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父母一直对他十分愧疚，每次见面不是加倍的关心就是严厉的说教，两人截然不同的弥补方式总是会引起争吵，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晚上好啊。”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传来。

早就离开的华云突然出现在樊雨家的客厅。

“……”

华云：“是不是度过了一段愉快的家庭时光？”

今天可以说是樊雨最累的一天，“你怎么又来了……”

华云顺势坐到单人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自然是来关心自己的学生。”

樊雨倒在沙发上，他想明白了，与其和这个人虚与委蛇，不如直接挑明，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直接说吧，为什么缠着我？”

“怎么能叫缠着你，我只是比较关心你这个问题学生而已。”

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你说不说？”

华云撑着下巴，看着这个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小孩，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变得鲜活不少，不再是白天学校里那种死气沉沉，拒人千里的模样。

“不躲着我了？”

“……又躲不掉。”樊雨在心里叹气，该来的总是要来，他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缠着我？”

华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梦游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樊雨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华云，乌黑的眼眸映着对面的身影，眼睛下的青黑十分明显，这显然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踩雷的当事人却仿佛没有察觉，反而饶有兴致地坐到他身边，鼓励一般说道：“说说看，我听着呢。”

“……”

樊雨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说了你就会离开吗？”

“当然。”对方欣然答应，丝毫没有被人排斥的尴尬感。

“夜晚入睡后，有时我会模糊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擅自行动，”樊雨想尽快赶走这人，便长话短说：“那不是什么愉快的感觉。”

“这样啊。”华云若有所思，靠坐在沙发上不再言语。

等了几分钟，樊雨有些不满，这人怎么还不离开。刚想开口驱赶，却正好对上一双冰冷与狂气交融的眼眸，一股恐怖的杀意从华云身上喷涌而出，直逼樊雨。华云咧嘴无声地笑着，与以往温柔的笑容不同，充满了疯狂，恐怖的气场压得樊雨低下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像是突然被人强行按进冰寒的水中，动弹不得。

这个人，想杀了他……

客厅的电灯也在这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中忽闪忽闪的，樊雨能够感受到对方向他伸出的手，杀意浓烈而且缓慢。无力反抗的感觉并不好受，窒息感快要淹没樊雨，他感觉到四肢变得僵冷，汗珠从额边滚下。

这时，樊雨好像瞥见了一缕如同薄纱的黑色烟雾，幻觉吗？

不，不是幻觉。黑色雾气越来越多，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在周身形成一个蛋壳一样的灰黑色的半透明保护罩，上面的黑雾缓慢流动，将华云那冰冷刺骨的杀意挡在外面，樊雨感觉身体在逐渐恢复知觉。

“啪。”华云的手轻轻拍在壳上，发出腐蚀的细微响声。

有黑雾遮挡，樊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轻笑一声，说了句：“这不是控制的挺好吗。”

樊雨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保护罩如同被敲烂的蛋壳，碎了一地，重新化为黑雾没入樊雨体内。

樊雨摊开手掌，看着最后一缕黑雾没入掌心，内心一片凌乱。

这是什么东西？

杀意消失，他听见华云用遗憾的语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需努力啊。”

樊雨猛地抬起头，盯着华云，心中生出一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浓烈情感，久到他自己都快忘记愤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你耍我？”

有时候，愤怒确实会让人冲昏头脑，樊雨的冷静被这股怒火燃烧殆尽，他直接抓住华云的衣领，质问他。

“做个实验而已。”

华云笑着任由少年抓着自己的衣领，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看，是不是发现你并没有那么了解自己的身体。”

说得像你很了解似的，樊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盯着男人的眼睛，对方和最初见到时一样，那双冷漠的赤瞳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脸上仍带着温和的笑容，却让樊雨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樊雨扔开男人的衣领，拉开距离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不想知道那是什么？跟你梦游有没有关系？自己能不能控制？”华云理了一下衣领，诱惑似的说道。

樊雨冷静下来，闭上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当然想知道，天知道他有多想在夜晚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樊雨还是明白的，“说你的条件。”

见他这么干脆，华云挑眉道：“本来打算直接告诉你，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

他故意在这里停顿，樊雨的心也吊了起来，希望不是很过分的要求。

“那就明晚的这个时间，你正常上床睡觉，这个条件如何？”

华云笑眯眯地看着愣住的少年，邀功一般说道：“我是不是很体贴？”

这是何等少见的厚脸皮，樊雨偏过头，不去看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还不走？”

言下之意很明显，快滚！

“不是很想走啊，看到了比较有意思的东西。”华云心满意足，逗小孩儿确实蛮开心的，又道：“我刚刚没吓到你吧。”

“这个不劳烦您操心，我很好。”樊雨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此时已经恢复到那心如止水的模样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华云看见他这个样子，笑得更加开心了：“既然如此，那就提前祝你好梦，明天见。”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消失在原地。

樊雨盯着人消失的位置愣了一会儿神，片刻后，他向后一倒，四肢瘫软，浑身无力，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但他不想起身去换衣服，整个瘫在沙发上。

今天，真的要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