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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嗯,关于这件事目前尚且有很多一点存在,是的,我们还有许多需要调查确认的东西。”
“但是有一件事我们可以很确定,是的,您想的没错。”
“梦魇又一次出现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是的,一切都将遵循您的意志。”
身着白羽的报丧鸟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看向同样身披白羽的同伴们,他们此刻正寂静无声的注视着她。
而她则点了点头:“已经确认了发生了第一类直接接触,馆长授权我们对此事继续跟进,有必要时允许直接对馆长进行连接。”
“一切都将遵循馆长的意志。”
“截止目前为止,受梦魇事件影响者已知人数累计两千七百五十一人,其中一千五百三十三人受此事件影响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异变,根据目前各地上传的报告信息统计,约有三百余人因此事丧失了自主行为能力,此外确定受此事件影响的死亡人数为七百一十七,疑似案例约有三千余起,各地还在陆续确认之中。”
“伤亡人数竟然这么大······”
为首的女性摇摇头:“实际数字恐怕比我们目前所知的还要更多,我们对于梦境的了解到目前为止也仍旧太少了,除了当年留下来的信息之外,我们几乎无法得到任何有关梦魇的切实消息。”
“我们控制起来的那些怪谈难道也不了解他吗?就一个都没有吗?”
“如果有的话我们早就采取行动了,梦魇是相当古老的概念级别怪谈,他的根源是噩梦,无论是古老程度还是危险程度都丝毫不逊色于馆内十戒。”
“十戒中或许有同他打过交道的,但是就破坏性而言,梦魇的危害远不如十戒中的任何一位,这也是为什么梦魇没有被馆长处理掉的原因。”
有着同馆长极度相似白发的女性扎着高马尾,她的眼睛是纯正的金色,但是眉毛和嘴唇却都是有如霜雪般的白色:“我们不能冒着释放十戒的风险来询问关于梦魇的情报。”
“照这样来说的话,考虑到梦魇除了被追捕期间,过去都没有留下太多情报,听起来并不是喜欢张扬的类型,为何现在突然引发这种范围的事端?”
同样白发的短发青年皱着眉提问,和那名女性不同,他虽然有一头白发,但是无论眼睛还是眉毛嘴唇都是正常的颜色:“我们当年为什么会去追捕梦魇?”
女性的表情有点说不出的古怪,她皱了下眉,然后说道:“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当年的事,其实和今天很相似,但是和现在不同的是,那一次的事件要来的更急,规模更大,同样的,死亡人数也是如今的好几倍。”
“我们那时候已经几乎抓住他了,馆长甚至亲自追查此事,但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梦魇依然逃脱了。”
“不,与其说是逃脱了,不如说他是凭空消失了,而在他凭空消失之后,在各地发生的事件也一并迅速沉寂下来。”
“此后我们各地的人员继续跟进了此事一段时间,确认再无类似事件发生,搜捕完全无效后三个月,就暂时搁置了此事。”
“当时我们还不叫现在这个名字,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果不是梦魇的根源尚未消失,我们会认为它已经消亡了,所以馆内最终的结论是失踪。”
“而就在不久之前,伴随着噩梦事件卷土重来,它又一次出现了。”
雪一样的女性说话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句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虽然目前的危害性还不到馆长亲自出手的程度,但是如果事情继续像当年一样发展,我们就必须将这场灾难熄灭在摇篮之中。”
“刚刚提到的那几名同梦魇直接发生过接触的人看护好,尤其是梦魇另眼相待的那个,相关的物品必须经由我们的人进行处理,馆长说他想亲眼看一看那朵花。”
“我听说在我们收到情报之前馆长就已经先一步在梦里遇到了梦魇,是真的吗?”
“是真的。”
“但是。”女性的脸色严肃,目光之中却难掩关怀之意:“虽然目前没有人因为直接同梦魇接触死亡,我不希望你们之中有任何人死于不必要的意外。”
“梦魇绝非我们过去所接触过的异常中的任意一个。”
“没人能料到梦魇的行动。”
当然没人能料到。
因为假如他们知道叶宴现在正假装失忆的小可怜赖在他们敬爱的馆长大人身边装可怜的话,绝对会吓得当场能力暴走。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梦魇就是一个心机深重(到现在也没人了解他)、心狠手辣(受害者名单能印好几本书)、神秘莫测(能够逃脱馆长的亲自追捕)且图谋甚大(时隔多年还能卷土重来)的可怕怪物。
他们就算是做梦,都绝对梦不到梦魇在现实里竟然是这么一个胸无大志,见了美色就走不动路,装乖装的人畜无害的少年。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叶宴一直以来都很擅长装乖,虽然他本性乖张,但那是谁叫他打不过自己的亲姐姐呢,考虑到生存问题,所以从小到大也没少在她面前装过乖,演技好的就连馆长都能骗过去,更何况是这些和他素未谋面,全凭猜测的人呢。
事实上,有时候就连叶宴也搞不清楚他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他从来都不曾是过一个对生活很有计划的人,做事从来也都是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就连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要是被他姐姐知道了,恐怕要笑话上他好几年。
不过那也都是之后的事了,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在店长面前糊弄过去。
叶宴也没有料到他一口气把那个梦境吞掉的结果是消化不良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饿了太多年,所以一暴饮暴食就导致了恶果,他毫无芥蒂的把力量吞了下去,却因为太急了导致力量虽然回来是回来了,但是他也付出了点代价,导致现在他根本动都不想动一下,体现在人类躯壳上的,就是——
“怎么烧到这么高?”
钟亦书收回覆在叶宴额头上的手,虽然并不用伸出手去他也能精准的感知到对方额头上的温度,但那是想要作为人类在这个社会之中生存,就势必要做出人类的行为来才行。
他坐在叶宴的床边,低头看向这个闯入他的生活之中的少年人:有着小王子般样貌的少年皮肤白皙,因为发烧的缘故整片脸全都红了起来,连带着脖子也都是一片绯红,两只眼睛倒是睁着,但是也因为高温导致眼圈附近也红红的,看着就像是随时能流出泪水一样。
钟亦书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手指,他并不否认,在看到这副景象时他的心底产生了一点或许并不是太好的想法。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吧,钟亦书想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并不否认自己心底恶劣的一面,馆长从来都不是什么救世主,归根结底,早在他诞生之初,他的根源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好人。
时间过去那么多年,他能保持如今的样子都已经堪称是奇迹,没有人会对他的道德水平又太高的要求,只要大体上过得去,私底下他玩些什么,私生活又是否混乱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
也没人敢于异议。
恐怕甚至有人希望他能沉迷美色也不一定,毕竟以他的身份而言,有弱点总比没弱点要来的好得多,只是可惜这么多年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对谁表现出多余的兴趣。
钟亦书仔细打量叶宴的脸。
倒是这个突然之间硬是闯进他生活中的小店员更符合他的心意一些,因为某些并不算光明正大的私人爱好,他确实更喜欢这种看着就是个乖小孩的漂亮少年,但是一般来说这么乖的孩子,他是不愿意多沾染对方的。
钟亦书对于毁掉一个美丽的事物没有任何兴趣。
但是叶宴不同。
钟亦书到现在都没有确认对方的身份,警方没有任何线索,偏偏还这么巧合的失忆了被他捡了回去,很难说他会不会是人有意看准了自己的爱好派到自己身边来的。
但是偏偏对方一直以来的表现也不像是表演,表演是演不了这么真切的,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他其实是可以在发生直接接触的情况感知对方对于自己的真实情感的。
而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除了纯粹的喜爱之外,也就只有一点不安分的占有欲而已。
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乖巧小店员形象有所不符,但是却恰恰卡在了让他感兴趣而非厌恶的那条界限上,一切都刚刚好。
既然叶宴绝不可能是那种纯然无辜的人,那也就别怪他会对对方产生某些想法了。
于是钟亦书收回手之后露出一个有点担忧的表情来,他的表情并不夸张,但是却能让人感受到恰到好处的关心:“我送你去医院吧?”
日更好累,但是果然日更才能写的比较连贯,之前都快不知道自己在写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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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