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女快穿之长街雪不歇 第7章 第 6 章

在犹豫不决良久后，徐长清却仍是只敢说些含糊的话

“再等我几日…就几日好吗？几日后定会…”

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一句承诺为何令你如此为难，是恐日后变心，此诺言会给你那辉煌的生平抹黑？不然，就是本就并无迎娶我的打算，眼下竟连诓诈我都不愿？”

听即此言，徐长清慌忙抬头，还未等解释什么，就看到了了魏娘通红带泪的双眸。

霎时间，一向冷静的人失了理智。自乱阵脚下，承诺脱口而出。

“魏娘，能否等我把一切安置妥当？届时定会迎娶你…”

不是说他没有这种决心，而是出于恰恰相反的理由，他畏惧的正是伴随决心而来的汹涌情感，以及无法再逃避的无时无刻不笼罩在心头的担忧。

“好，我等你。”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魏娘的回话，斩钉截铁般利落，似是早已准备好了答复，一直以来都只是在等候着他开口询问。

理智渐渐回笼，喜悦的心潮层层还未来得及涌动便被滔天巨浪的忧虑盖过。

长风翻涌，细雪飘凌冬。

春讯，尚早。

少年人多舛命运下冲动的诺言并不惶恐无兑现的那天，反而，是怕答复的那一方反悔后不再等候着兑现那天的到来，更怕轻率的诺言或将给魏娘带来灾祸。

发梢的水珠早已凝成冰渣。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鼓吹宣阗，花天锦地，庙会在夜色临近时愈发热闹。

雪尽愁云散，玉树琼枝密如霜。

一团点缀着红色的白绒绒身影动如脱兔般穿梭在一片红飞翠舞的人群中，一个白色高挑的身影提一盏红色灯笼大步流星地紧跟其后，灯笼随匆忙步履盈盈地飘于身尾。

魏琳珠在前方眼明脚快地绕过一个又一个人，回首催促徐长清

“快些，要快些，早些到才能占个看烟火的佳座”

徐长清无奈叹气，加快脚步跟上 ，拉住魏娘的手道

“时辰尚早，当心足下。”

在两人紧赶慢赶下终于抢到了离河近的位置。

河中画舫载雪，漫溯在如墨的夜色中，长竿撑着穿梭在桥下，舫中传出阵阵琵琶声。

魏琳珠拉着徐长清的手，看那繁弦急管的热闹景象，不时地侧头和他评论着眼前的新鲜事物。

徐长清却把目光落在了如水的月色上，看着光华如洗流淌在树影婆娑中，穿梭在河中层层波纹间，最后撞在青石板路上，碎了一地的清辉。

夜深露重，月白霜冷。

徐长清替魏娘拢了拢狐裘，看着她顺着自己的目光也注视着朦胧月色下的万物，不知此刻他的注意全然被她的一举一动吸引着，早已不在月色上了。

他看着灯笼暖黄的光落在她乌溜发亮的眼珠里，生生不息地跳动

看着魏娘用纤细的指尖勾勒着水中月亮

看着她忽然笑起来

看着她朗声说

“水中有明月，岁岁圆圆。”

像是小儿念书般正经又可爱的紧。

这一幕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

对他来说，这一夜，天上的月亮不过一抹亮银，魏娘才是那个拨云破雾的皎洁白月。

他多希望像眼前的水一样，能伴他的白月，岁岁圆圆。

在后来身处波诡云谲的朝堂，不得不日夜周旋的日子中，他一次又一次站在长街上，抬首看月魄上寒空。

长街黑漆漆的石板上，有霜华雪粉映月明。

眼中是一派美景，可他心中回想的却是此夜和他的白月。

蓦地，伴随着几声沉闷的爆鸣声，一个个烟花带着金色的火星窜上长空。

一声脆响，硕然绽放。

漫天华彩好似给黑夜烫了一个洞，流光溢彩的烟火点亮了魏琳珠的俏脸和双眼。

“好大一片烟火！好漂亮！”

魏琳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目不暇接的烟火，恨不得自己像二郎神般多长出来一只眼

“据说，今年的烟火是数十年来最大、最盛的！”

皎洁的月光映射出幽暗的灯笼影，在灯影旁，一双影子交织在一起，一片光影斑驳。

徐长清看到了烟火，但不知道有多大片。

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魏娘

但他确确实实看到了那璀璨夺目的烟火

在他目光停留在魏娘双眼的时候，看到了葳蕤烟火揉皱了她的眼眉。

“嗯，很漂亮。”

确实漂亮，不止烟火。

“很大一片吗？这样啊。”

他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是很大一片啊。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且以喜乐，且以永日，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庙会散场，徐长清送魏琳珠到门前，徐长清拒绝了宿在魏宅的邀请，告诉魏娘他次日要上门找魏公谈论婚事，因而今日还需回宅备礼。

月亮提了一盏青灯，随魏琳珠上着层层石阶，而后不动声色地跃上屋顶，偷偷看着一对情人依依不舍地分别。

苏沽忙了一天，在红灯笼的轻轻摇晃下睡的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