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如果郑栾不是凶手,那谁会是凶手?”琴心盯着滚在卧房角落里郑栾的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根据我的判断,你应该没有推断错。”景琛在琴心身旁坐下,蜷起了无处可放的大长腿。
“可惜你说了不算?系统说,我推断错了。”琴心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景琛。
“这能说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连我也没有想出答案,我通常认为自己的智商高出平均水平。”景琛耸了耸肩膀道。
“……”
琴心十分无语,伸脚踹了景琛一脚。
“嗷!”景琛捂住脚,竟然开始在地上打滚,“你真的想要谋害老公啊!”
“切,你这种演技是怎么让你进入到影帝行业的?”琴心撇了撇嘴。
琴心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很清楚景琛只是想要宽慰自己,心中竟然有些感动。
可是,到底哪里弄错了呢?
橱柜、出轨、法庭传票、日记本、照片……
照片……
琴心瞳孔瞬间缩成针芒。
“等一下,我记得照片里郑栾的左边脖颈上似乎有一个胎记?”琴心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吗?”景琛也站直了身体,在看见琴心对自己投来一个白眼之后,立刻举手投降,“知道,你过目不忘嘛!”
“那张照片!”琴心边说,边冲出了卧室。
她很快来到餐厅,拿起了那张贺家的全家福,指着郑栾左边的脖颈道:“你看,这里有一块胎记。”
景琛凑近一瞧,摩挲着下巴道:“还真是!我记得这个公寓里的‘郑栾’脖子上好像没有这个胎记。也就是说,卧室里的那具科学怪人不是郑栾?还是,照片上的这位不是?”
琴心思考了片刻,拿着照片冲进了小男孩之前所在的卧房。
她指着墙上的一幅画,道:“你看,这幅画的母亲脖子上有一块斑点。”
景琛眯起狭长的眸子,望向墙上的那幅画:“这……是一幅儿童画?你确定这个女人脖子上的斑点不是一块污渍?”
话还没有说完,他看见琴心投来了眼刀,立刻改口:“哈!你说得都对。”
“无论如何,如果我们假设卧室里的那具……呃,科学怪人不是郑栾,那她会是谁呢?分明长得十分相似,而真的郑栾又是谁?”
闻言,景琛立刻露出一个你傻呀的表情:“我曾经演过一个悬疑电影,电影的凶手是双胞胎之一……”
“对!有道理!”琴心在卧室里来回踱步,“我知道了,郑栾和郑燕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郑栾嫁给了贺邵峰,而妹妹郑燕至今单身。”
“……”
琴心继续说道:“我推测,姐姐郑栾就是我们从衣橱里跑出来时遇到的那只无脸的鬼怪,躲在床下的长腿鬼怪正是贺邵峰出轨的对象。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景琛顺着琴心的思路想了想后,道:“也就是说,你……不对宋刚本想潜进贺家公寓找寻贺邵峰撞死田佩佩,就是你梦中看见的那只女鬼的证据,结果刚巧遇到了贺邵峰的出轨对象来到。于是,躲进了衣橱里,发现了死者俞安。俞安其实早就被郑燕杀害扔进了衣橱中……可是,不对啊!郑燕那个时候应该还不在贺家吧?”
“不不不……”琴心摇头,“我们之前猜测的顺序错了。”
“错了?”景琛疑惑。
“不错。”琴心点头,“宋刚潜入贺家,看见贺邵峰的出轨对象到来,躲进了衣橱中。然后,郑栾回家,这位小三害怕,便躲在了床铺下。紧接着,郑燕来到贺家,将贺家人全部杀害,原因不明,或许只是心里扭曲,也有可能嫉妒郑栾。就在她处理尸体的时候,那个倒霉的俞安被‘我’,就是宋刚叫来公寓,然后被郑燕一起杀死,拿到了他的手机,将其塞进了衣橱。”
一片寂静。
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还不对?”琴心挠头,叹了一口气,“这可比修BUG难太多了!”
“或许,我们弄错了阁楼上的那位?”景琛歪头试探地问道。
“阁楼上的那位?”琴心眼中一亮,“如果楼下卧室里的小男孩是贺家的小儿子,那么阁楼上的那位应该就是贺家的大儿子。他很有可能不是被郑燕杀死的,因为阁楼被封,又没有人给他送食物,所以他是饿死的。”
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
“好吧!我投降。”琴心双手托腮,目中无神,“你确定这个该死的游戏系统不是耍我们?它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让我们困死在这个鬼地方。”
“抱歉,请不要误解我!”系统的声音就这么突兀地在琴心的脑内响起,“遵循契约精神是我们系统的重要守则。”
得!你们还挺有原则。
琴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准备开始当咸鱼,将考虑如何完成游戏任务的事情交给眼前这个帅气的混蛋。
毕竟,他才是更有经验的那一位,不是吗?
她视线再次扫过公寓布局图,心中忽然一动。
公寓一楼楼梯附近的走廊连接着三间卧室,他们到目前为止只去过两间卧室。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还有线索藏在最后那间卧室里。
思及此,她又开始变得振奋了起来。
景琛顺着琴心的视线也发现了问题:“所以,福尔摩斯女士,我们的确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于是,两人来到一楼第三间卧室的门前。这一次,琴心没有立刻推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卧室内的动静。
卧房内发出一阵“沙沙”声,就像磨刀的声音一般,但十分轻微,如果不将耳朵贴在门上,根本就听不见门内的声音。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直接冲上了琴心的脑门。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而门内的那东西——无论是什么,就是那个正在磨刀的屠夫。
沙沙沙——
卧房内的声音越来越大。
琴心和景琛对视一眼,同时后退几步。
砰——
卧室的大门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
门后的阴影里传来一股呛鼻的铁锈味与腐朽气息。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几乎要顶到公寓天花板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刀。
他的四肢极不协调地扭曲着,脸苍白得近乎透明,脸上的皮肤坑坑洼洼,像是被硫酸腐蚀过,双眼深陷,犹如两个黑洞。
每迈出一步,他脚下的地面就会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脚印中渗出的黑色液体迅速蔓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他是……贺邵峰?!”
琴心和景琛同时出声。
贺邵峰走到琴心和景琛面前,浑浊的双眼转动,低头俯视了两人一阵,又站直身体,迈着沉重的步子转向了一直安静站在公寓内的小男孩。
他一把拎起了小男孩的衣领,口中发出低呜声。然后,他又似乎对小男孩失去了兴趣,随手将小男孩扔到一旁。
趁着这个空档,琴心和景琛迅速冲入卧室内,然后将大门反锁。
“呼——”
琴心后背靠在卧室门上,心一阵狂跳。
“这扇门也不知道能够拦住贺邵峰多久,我们得赶紧找线索!”景琛抵着房门,朝琴心递去了一个眼神。
“你……”琴心有些担心,这个贺邵峰看起来可不太好对付。
“放心,我没事!”景琛拍了拍腰间的麻布口袋,“我还有法宝。”
“好吧。”琴心开始观察卧室。
这间卧室其实是一间书房,能够兼顾卧室的功能。房间的侧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柜,外加一张宽大的书桌。
琴心的视线快速扫过书桌,发现上面除了一个笔筒、一盏台灯和一沓白纸之外什么也没有。
于是,她又将视线转向书柜,书柜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种精装本的名著,看来只是普通的装饰品。
书桌的旁边是一张可以展开的沙发床,床上随意散落着几本杂志。
琴心走近沙发,开始翻看沙发床上的杂志。
咚咚咚——
巨大的敲门声响起,门板随着敲门声开始不断震动,门锁已经摇摇欲坠。
景琛靠着大门,语气却依旧透露着懒散和轻松:“我说福尔摩斯女士,你能不能快一点,我觉得这扇大门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知道!”琴心这次没有回嘴,一目十行地快速翻动着手中的杂志。
“吼!”巨大的吼声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一柄锋利的长刀从景琛肩膀上方伸了出来,长刀的刀刃擦在景琛的肩膀上,鲜血迅速染红了景琛的衣服。
长刀被抽回,景琛立刻飞身往前扑倒,长刀在景琛之前靠在门上心脏的位置再次探出。
“好险!”景琛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咚——
卧室的大门重重地倒在地上,在公寓里扬起一阵灰尘。
贺邵峰巨大的身体穿过门洞,走进了卧室。
景琛掏出那只握着匕首的断臂,划向贺邵峰的胸口,但在利刃划到贺邵峰胸口的那一刻,断臂被一只巨大、骨节突出的手抓住。
“你这是找死……”贺邵峰的声音沙哑而含混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