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向阳花 第13章 进退维谷

古晓琳没有惊慌失措，茫然若迷，相反，她看到验孕棒的结果时就已经心里有决定了。

也许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犹豫，她想找个人谈谈，毕竟之后去做手术也没办法一个人去。

赵希婷到的时候，古晓琳正在网上找哪个医院好。赵希婷看到古晓琳如此冷静，迅速做了决定，问：“你不打算跟Eric的家人说吗？”

古晓琳回答：“为什么要跟他们说，那不是增加麻烦吗？”

她说得确实没错，是会增加不少麻烦。

“更何况，Eric前女友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了，他们家也觉得有这个孩子的出现会让情况变得更复杂吧。”古赵琳选定了医院，开始浏览医生信息。

“他结过婚？”赵希婷惊讶地问。

“没有，是他初恋女友生的。”古晓琳说，“你也知道鬼佬那一套。不过他初恋女友是华人，给他生了孩子，也跟他父母住在一起，共同抚养孩子。其实他们家也已经把她看成儿媳妇了。”

“Eric无法说服他父母接受他已经和初恋女友分手的事，加上那个女孩子因为经济原因没有搬走，他才跑回国的，所以在他们家，也许我就是他们眼里是见不得光的小三，我想去Eric的葬礼，都被他们拒绝了。”

赵希婷觉得这事还真的够荒谬的，无论从哪一方的角度来看。

“所以，这事没有跟他们说的必要，反正我是不打算留下来的。”古晓琳语气很平静，跟那个在Eric过世后，蓬头盖面地为他哭了几天的女人无法联想到一起。

“周六上午你有空陪我去一趟医院吗？”古晓琳问，“又要麻烦你了。”

“说什么傻话，”赵希婷双手搭在她肩上，“起码给你姐说一声吧，让她来照顾你坐小月子。”

“哒咩。”古晓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姐肯定不让我打，她宁愿自己帮我带也不会让我打的。到时候我找个阿姨帮我煮饭就好了。”

“你姐知道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她说，她非要气死不可。”

古晓琳也能想象出姐姐肯定将她大骂一顿，然后上演一场流泪哭喊的戏码，最后两三个月冷着她不搭理她，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那也就是两三个月就能过去了，可生下来就是一辈子了，划得来！”

古晓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无情？孩子说不要就不要。”

赵希婷摇摇头，说：“我哪里有评论你的资格，针不刺到肉就不知道有多痛。”

“如果阳跃突然死掉了，你会生下来吗？”

她的问题像针一样刺了一下赵希婷的心，她有点不高兴古晓琳莫名其妙地把阳跃说死了，不过还是回答：“不知道，不过他没有孩子，家庭条件不错，我生下来，他的父母应该也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至少我不会在他们家那里遇到什么问题。”

“所以你是会生下来的。”古晓琳喃喃自语，“看起来我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狠，我从来就没有有过留下它的想法。”

“别这么说自己。”赵希婷说，“生下来之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要对他负责的，难道生下来就一定好吗？”

“留下来陪我吧。”古晓琳在沙发上依偎着赵希婷，“我们看一场电影消磨消磨时间。”

赵希婷将她搂入怀里，古晓琳顺势侧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看什么电影呢？那么郁闷，看快乐一点的吧。”古晓琳快速地摁着遥控，屏幕飞快地闪过画面。

赵希婷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想抚平她焦躁的情绪，即便她再洒脱，这种事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毫无芥蒂地丢掉的。

古晓琳选了一部有点年代的电影，由艾米·亚当斯和马修·古迪主演的爱情电影，《闰年》。

这部电影的拍摄地在爱尔兰，辽阔的乡间田野、宁静阴郁的小镇、残破而唯美的古堡，冷峻连绵的群山，清晨黄昏，晴天雨天，都为男女主那悄悄萌芽的爱情增添了令人心动的气氛。

“我因为这个片跟他去了一趟爱尔兰。”古晓琳说，“那座城堡叫做Ballycarbery Castle，其实很小，不过城堡的外墙都被绿植缠绕，比起马修古迪说的那个故事的男女主圆满他们爱情的地方，我觉得更像困住睡美人的阴森城堡。”

古晓琳轻轻笑了，“那个傻瓜还想亲我，被我一巴掌呼走了，冷得要命，完全没有浪漫的感觉。”

电影里男主在悬崖上向女主求婚时，古晓琳说：“如果，我更爱他一点就好了。我以为我能为他哭一个礼拜，可是没想到就三天，再难过也哭不出来了，连孩子也不为他生。”

电影开始出演员名单时，古晓琳说：“我眯一会。”，将遥控器塞到赵希婷手里，“你看会电视。”说完，古晓琳枕在了赵希婷大腿上闭起眼睛，不一会儿就听见她深沉绵长的呼吸，她双手环抱自己，睡得不安稳，时不时的颤动一下身体。

赵希婷调低音量，任由电影重新播放。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阳跃发来信息。

‘今晚不过去了，明天再见。’

阳跃发了一个被压扁的苦瓜的表情。

赵希婷在昏暗不明的环境里露出无声的笑容。

‘后天周六，我们能去看日出吗？’

等了一会，阳跃发，‘能视频吗？’

‘晓琳睡了，不方便。’

‘不说话，我想看看你。’

几秒后，阳跃打来视频，赵希婷立马就接了。

阳跃在外面，他在了一个橘黄色的路灯下，面目轮廓模糊，但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古晓琳家客厅只开了一盏台灯，并不十分明亮，赵希婷不知怎的，看到阳跃时，心里那股堵着的难受瞬间便越过筑起的堤坝，蔓延开来。

‘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他发来。

赵希婷摇摇头，阳跃紧盯着屏幕，眉头皱起来了。

‘你看起来不开心。’

赵希婷眼里起了雾气，朦朦胧胧间看到他开始走动。

阳跃上了车，先给她发了‘我带你们出去吃饭’，之后固定手机，两人一直没说话。

赵希婷看着屏幕里阳跃的侧脸，以及他时不时看向屏幕的目光，觉得心脏承受着不堪重负的幸福，强烈的震颤让它似乎要爆炸了。

她一直觉得爱是蜿蜒绵亘在心脏这个山坡的溪流，曲曲折折，也许使你快乐，也许使你痛苦，但阳跃汹涌强势的爱意像能摧毁一切的惊涛骇浪，让她的整颗心淹没其中，她几乎沉溺，无法自控。

赵希婷害怕失去掌控自己心的能力。

阳跃选了附近一家吃鱼火锅的餐馆，他甚至点了五指毛桃清补锅底，主打一个清淡滋补。阳跃愣头愣脑的耿直，让赵希婷对着古晓琳有些不好意思。

古晓琳却并不在意，她好像饿了几天一样，敞开了吃，尤其对店家的砂锅鱼粥赞不绝口。

“奇怪了，以前没觉得鱼粥这么好吃的。”古晓琳说，“这阵子都没什么胃口，这顿吃得很痛快。”

阳跃往锅里下鱼肉，开背虾和鲍鱼片等等，生鲜食材不能久烫，他伺候着两位女士，忙得不可开交。

“哈喽。”有人在阳跃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怎么你们两个人今天下午都不在公司？去哪儿玩了？”

古晓琳说：“干嘛坐下来影响我们吃饭。”

孟一褚装出受伤的样子，摸着胸口说：“你这话说得真难听，我来请你们吃饭来了，哪里影响你们了。”

他露出礼貌热情却并不十分突兀的笑容，对阳跃说：“阳先生，这赛季成绩真不错！好几场比赛都赢得十分漂亮！”

阳跃认出他是之前坐在赵希婷身旁的男人，只是冷淡的点点头，说：“谢谢。”

孟一褚好像没注意到他的态度，继续说：“你上次送给赵希婷的打火机，哎呀，她宝贝得不行，有一次我抽烟碰到她，向她借火，她都不肯，明明就一直放在包包里。”

阳跃看向本来就吃火锅吃得脸颊红扑扑的赵希婷，说：“哦，是吗？我都不知道。”

赵希婷无法直视阳跃的眼神，横了孟一褚一眼，说：“瞎说，你又不知道我的包包里有什么。”

孟一褚抱胸哈哈笑道：“现在看一下不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咯。”

赵希婷窘得说不出话来，阳跃乐得呲了个大白牙，他手下动作越发殷勤，不断往赵希婷的碗里夹东西，招呼着服务员给孟一褚加副碗筷。

“不了，我刚陪客户吃过了。”孟一褚拦下服务员，说：“看到你们就过来打声招呼。”

随后他看着古晓琳，问：“你是怎么回事？”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古晓琳瞥了他一眼，心下一惊，忘记这个人眼神毒辣得很，能一眼看穿别人，说：“咋啦，我吃我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我认识你这么久，没见过你晚上这样哐哐吃饭的。”

“那是你见得少！”古晓琳辩驳，“女人的身材焦虑就是你这种人引起的。”

孟一褚没有说话，盯着她看了三四秒，才一如常态地笑道：“诶呀，那我就不打扰几位享受美味的晚餐啦。”

短短几秒，古晓琳感觉自己她被孟一褚用如同X射线的目光做了一次**裸的透视扫描了几个来回一般。

孟一褚光是用看的，就发现她的不正常。

他还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很快就能知道。孟一褚向来都是不会轻易被击退的人，他观察，收集，再出击，很少有漏网之鱼。

古晓琳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她知道是瞒不过他的。赵希婷和阳跃完全没注意到古晓琳被孟一褚被抓个正着，你来我往得腻歪得很。

她翻翻白眼，说：“再见，不送。”

虽然吃了很多，古晓琳还是觉得不满足，以前她总觉得鱼有一股子腥味，不太爱吃，可是今天却觉得它甚至能称之为天下第一美食。

她下意识地摸摸肚子，也许是个聪明的宝宝呢，知道吃什么对自己有益。

吃完饭后，阳跃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赵希婷和古晓琳下了车。

“你走吧，今晚真不用陪我。”古晓琳说，“再不放人，我看他想剥了我的皮。”

赵希婷说：“不好意思，晓琳，我看你信息的时候他刚好在旁边……”

古晓琳摆摆手，说：“诶，这不是什么事，他是你枕边人，情人之间，尤其像你们这种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热恋期的情侣根本就藏不了事，让他闭紧嘴巴就好了。”说完，她搂住赵希婷的肩膀，感谢道：“你陪了我一下午，谢谢你，之后还得要麻烦你陪呢，今晚就先放过你！”

古晓琳轻轻拍拍她的背，说：“去吧，不用担心我。再不去，他脖子都要伸到我们跟前来了。”

赵希婷扑哧一笑，说：“有什么事要给我电话。”

古晓琳点头，目送赵希婷上车，二人驱车离开。

“她看上去有点不一样了。”阳跃说。

“有吗？”赵希婷疑惑，“我怎么没感觉。”

“她以前很有攻击性，”阳跃说，“她的野心写在脸上，是属于有攻击性的美女，今天看起来柔和了好多。”

“所以，她在你眼里很漂亮？”赵希婷瞅他。

阳跃被她冷不防地问了这一句，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她是美女，这个大家应该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赵希婷乍然意识到阳跃口中的“有攻击性的美女”，对他来说是谢敬不敏的。他尊重那些野心勃勃的女性，他母亲也是一位很成功的商人，但充满野心这点对他来说，作为伴侣的话，会是个减分项，即使对方很漂亮，他也会不为所动。

赵希婷不禁思考，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虽然阳跃一直说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注意到自己，之后就忍不住一直留意自己，但总有个地方能让他注意到自己才对。

阳跃并不知道她的思绪已经跨了好几个领域，还以为她在生闷气不说话，红灯时他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说：“你很漂亮，古晓琳虽然好看，但一点也比不上你。”

阳跃突如其来的赞美，赵希婷显得很开心，果然好听的话都很悦耳，难怪皇帝们都爱亲小人远贤臣，忠言逆耳。

赵希婷深知自己的容貌顶多算不丑，比起浓颜系美女的古晓琳，甜美系的沈蔓莹，自己简直不值一提。

“虽然很开心，但你也不用昧着良心说话，我其实算不上很漂亮。”

赵希婷笑着拉下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

阳跃顺势反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说：“你真的很美丽，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眼睛又黑又圆，鼻子小小的，嘴巴又软又甜，耳朵也软软小小，还有……”

后面的车喇叭声接连响了起来，阳跃把注意力转回开车，赵希婷面红耳赤，赶紧阻止他说下去。

回到住处的阳跃迫不及待地抱住赵希婷，已经在停车场经历过一场超长时间热吻的赵希婷浑身还发着热，她回抱着阳跃，却阻止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服里。

“不可以吗？”他可怜兮兮的，说话时热气喷在她脖子上，又热又痒。

“不是……”

阳跃的手一下子就冲破了障碍，去到想去的地方。

“我想问问你跟你爸谈得怎样。”

阳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还有余力想这些，他密集的吻落在了赵希婷身上，哑着嗓子，缓慢有力地说：“姐姐，那个迟点聊，我已经等很久了。”

“可是……要先洗洗……”

阳跃一把脱掉自己的上衣，丢在地上，抱住赵希婷，推着她进浴室，“姐姐，我们一起洗。”

情事过后，阳跃搂紧赵希婷，脸埋在她怀里，舒服得像大型猫科动物一样不断蹭着赵希婷。赵希婷抚摸着他硬硬粗粗的短发。

“我爸问我考虑清楚没有，”阳跃说，“任何事参杂入政治都会变得很复杂，一旦进去了，就必须在无数的时刻狠下心来。”

“那你考虑清楚没有？”

赵希婷原本涨得满满的心裂开了一个小口子，她听到‘嘶嘶’漏气的声音。

“我想让这项运动在正确的制度下发展起来，挖掘更多的人才，让这些人才不受任何形式的限制，公平竞争，追求更快、更高、更强。”阳跃说得铿锵有力，他想到了自己过去被陷害，被耽误的时光，内心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赵希婷亲了亲他的头顶。

“真的？”阳跃抬头看她。

“除了你，我觉得没有别人可以做到。”赵希婷笑着回应。

阳跃心满意足地又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首先肯定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说话，奥运会冠军是肯定要有的。”阳跃说，“按照我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参加两届，每一届我都必须要得到至少两个冠军，才能让别人对我的实力挑不出毛病来。”

要取到这样的成绩，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努力。

“队长在下一届比赛之后应该就会退了，如果我顺利完成计划的话，到时我会竞选队长。”阳跃说。

阳跃长长舒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好像只要我想做的都能做到。”

“亲爱的，”赵希婷轻轻地揉着他红软的耳朵，“那是你本来就很强，无论我在不在，你都能做到的。”

“不一样，”阳跃搂她楼的更紧了，“有你在就是不一样。”

“我把这次发下来的奖金都借给了山楂。”他说，“他要不是因为被家里的事逼急了，也不至于闹得那么大。”

阳跃揪着赵希婷的衣角，闷声闷气地说：“山楂在队里，虽然一直没冒尖，但他的实力很强，他耐力杠杠的，在比赛时常给我们挡人，做后盾。”

“比赛的时候，为了出成绩，不得不使用一些方法，换做我，抿心自问，要我做永远给人铺路的人，我做不到。”阳跃说，“可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总是接下队里安排给他的任务，站在旁边，看别人拿第一。”

“我把钱借给他你不生气吧？”阳跃又抬头看她。

赵希婷明白他的意思，他在邀请她进入他的生活。

这是阳跃一直在做，而她一直在躲避的事。赵希婷想把两个人的关系维持在他和她之间，而阳跃则迫不及待地想把她融入自己的生活圈里，也积极想走进她的。

阳跃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要跟她的朋友见面，那些交往十几年的朋友。

赵希婷总是推迟着计划，她感到害怕。

对他来说，应该感到很委屈吧。

“不生气啊，那是你的钱。”赵希婷说，阳跃哼了一声，嘟嘟喃喃的说了几句话，赵希婷没听清，不过他还贴在她的肚子上，应该没有生气。

两个人之间钱的方面，赵希婷总是分得很清，她不愿意阳跃给她的零花钱，也不愿意让阳跃给自己另租房子，即使大部分时间都在阳跃这里，也保留着自己的租房。

两人因为这个事起过争执，最终还是阳跃妥协了，作为退让，赵希婷接受了阳跃提出的每次出去的花销都由他出。

两人相互依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赵希婷快要睡着时，阳跃忽然摸着她肚子，说：“我不会让你怀孕的。”

“我们必须要结婚之后才能怀孕。”他说。

结婚、怀孕，这些字眼把赵希婷一下子惊醒了。

“你想象过以后有几个孩子吗？”赵希婷问。

“三个。”阳跃很快就回答出来了，似乎早就想过这些问题，“一个女孩，两个男孩。”

三个？还要指定一个女孩？两个男孩？谁给他脸了。

“要是连着三个都是女孩怎么办？”赵希婷问。

“那也没办法了。”

阳跃嘿嘿笑了。

“想到除了你，还有三个小的你陪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疯了。

赵希婷想起古晓琳说起他们两个时的表情，她现在明白她脸上那嫌弃的表情。

“为什么想要两个男孩？”

“我觉得有兄弟是很件很好的事。”阳跃回答。

阳跃的哥哥对他很好，所以阳跃也想自己的孩子也能拥有这种兄弟之间同根同心，互相扶持的感情。

阳跃决定投身政治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他看起来是个诚实直接的傻瓜蛋。

所以在浴室的时候，他没有进去，赵希婷想，明明已经急得不行，却控制着自己，直到回到房里，做了安全措施才做足全套。

“那你呢？想要几个孩子？”阳跃说，“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零个。

赵希婷不忍打破他的美梦，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阳跃隔着衣服咬了咬她，说：“现在想。”

“如果……我生了一个孩子就不想生了怎么办？生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怕我做不来。”

如果，如果两个人真的能走得下去，生一个也许不是那么可怕的事。

“如果你生了之后不想再生，那就不生。”阳跃说得很认真，“孩子又不是多多益善的东西，想象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

“拿到冠军之后，我就娶你。”

他说。

赵希婷只觉得茫然。

阳跃目标明确，循序渐进，有清晰可见的未来，有宏远而坚定的计划。

而赵希婷则自由散漫，随遇而安，并不在乎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她甚至不在意明天自己会不会活着。

她有点儿恐慌，对自己走到这一步感到不可思议，她甚至想推开身上这个几秒前还觉得温暖可靠的男人，将自己蜷缩起来。她想躲回自己的舒适圈里，继续只需要考虑自己的生活。

阳跃说完后，迷迷糊糊即将睡着时，又问：“我们马上要进入特训期了，周六日你能不能来训练场陪我？”

“哈？什么？”

“特训期的训练时间很满，我想见你，周六日见不到你，我没办法专心练习，你能来陪我吗？”他跟瞌睡虫在打架，极力睁开眼皮。

“嗯。”

赵希婷吐出这个字后，阳跃一下子就睡着了。

剩下惴惴不安的赵希婷抱着温暖的他在胡思乱想，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