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回报的爱是最奢侈的东西,因此爱常常是不能达到平衡的。就好比“我爱你”,我也希望“我爱你”这件事有个结果,我也希望用我的爱能从你那里获取一些东西,其中包含的贪欲不言而喻。
在我的认知中是如此。
我希望父母爱我,那在爱我之前必须加个前提,或许是我必须是个男孩,或许我成为女孩必须漂亮到光彩照人,又或许我必须优秀到让他们哑口无言。如果没有这个前提,那么“爱”的存在就是空口无凭。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在作祟。若是我想要获得爱,那我就必须承受这些前提带来的压力。每每我降低自己**的时候,那些浮现出来的爱又让我觉得飘渺无比,于是常常不自知。
我以为我是没有爱的人,但奶奶的存在又是那么有迹可循,在我尚未形成自己意识的时候,“爱”的出现使我无法察觉,以致于我在十多岁的年纪常陷入“没有人爱我”、“我也不会爱人”的怪圈。
我很喜欢周幻和何禾,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她们也是如此喜欢我,也许喜欢我的古怪,也许喜欢我的纠结,但这距离“爱”依旧有着天差之别,一旦加上关于“爱”的砝码,我们之间就会发生质的裂变。
所以我们才会形成稳定的三角结构,在各自的**中互不干涉。
周幻说我不开窍,其实我懂得人类之间的情感表达,有时候就是会被某一细节戳中内心从而多巴胺得到释放,爱意便会显现。我只是将感官自我封闭了起来,我的封闭是没有时间可以作为钥匙解开的,钥匙试错的成本很大,我不能保证每一把钥匙都能精准地扭开那道阀门。
但人是情感动物,理性的封闭并不能长久得到安宁,我压抑自己的**,却不知**已经向我的血管发展,融入我的神经,穿过我的心脏。
在安秋拥抱我的那一刻,又或者更早,我拥住她的那一刻,**已经滋生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抱着我问:“这样会好点吗?”
我没有回答。
双手攀附上她的后背,紧紧的,也拥抱着她。
我从未与人有过这样亲密的行为,但我的大脑已经无从下发指令,**牵扯着我,告诉我:“抱住她,用力一点。”
她将头靠在我的颈窝,呼出的热气仿佛能调动我所有的神经,毛孔开始不受控地调节温度,隔着薄薄的衣物,我们向对方打开胸膛,安秋瘦弱的骨骼与我的骨骼碰撞,我的多巴胺开始作祟,它大胆又放肆地操控我放在安秋后背的双手,从上至下,甚至想要钻入安秋的衣服里,用手指触碰真实的的肌肤,妄图向她索取更多的力量。
我一下回过神来,将安秋推开。
安秋也一下愣了神,满脸通红。
我们又沉默下来,对着这片无边际的海。我的思绪再次混乱,我不明白我到底把安秋当做什么,我的行为又哪是一个正常朋友能做出的,我恼怒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又害怕安秋被我的行为吓到,以为我是套着正经外壳的流氓。
“那个……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终于开口说道。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们爬上台阶,海水不再追随而来。远离了粗糙的沙粒,脚也没有了负担。
路灯下我们并肩而行,影子把我们拉得好长好长,她走得稍慢一些,像是在踩着我的影子前行。我们的双手垂放着,随着步伐自由摆动,前前后后,我的右小臂擦过她的左臂,手指碰在一起又分开。
我假装看向远方回学校的路,心却一直在手与手的触碰中上上下下。我不知道安秋的心是怎样的,我的余光只看到她羞涩又想敛起的嘴角,上下嘴唇互相咬着又放开。
我把她送到宿舍楼下,看着她转身走进大门中。不知为何我的心有些失落,我原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我背着吉他准备回自己宿舍的时候,三楼突然探出一颗头,风把她的头发吹得糊了满脸,她喊住我:“夏夏!”
我转身,抬头。
她说:“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就这周,早上十点,我们去港口!”
那一刻,我满腹的蝴蝶已经从我嘴里飞出。
我大声地回答道:“好!”
她笑着向我挥手,我背着吉他像是跳跃,又像是欢呼地离开,原本重重的吉他变得好轻好轻,像只装了一两本书的双肩包。
越是临近周末我就越无法吸纳课堂上的知识,好几次走神都被周幻叫了回来,我畅想着周末的岛屿约会,不自觉间笑出了声。周幻问我发生了什么好事,走神时都在傻笑,我一脸神秘地说:“你猜。”
周幻狐疑地看着我,过一会儿又像是明白了什么,说:“周末我不管你门禁了,你自己给我报平安。”
停顿了一会儿,她的视线转向了我的因弹吉他而布满老茧的手指,提醒般地说道:“保养一下你的手吧,还有,右手的指甲该剪了。”
我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提到我的手,但我还是听话的晚上回到宿舍用起了护手霜,顺便剪了剪右手的指甲。我的左手一向不会留指甲,指甲会影响按弦,发出的琴音会不准,所以左手手指基本都是老茧在作用我弹琴。
其实右手留指甲对吉他扫弦是有便利的,不用完全依赖指腹的皮肤,可以减少练琴的疼痛程度。
可我一向觉得周幻说的都没有错,还是将右手的指甲剪得紧贴皮肤。剪完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一摸琴弦总感觉空荡荡的少些什么。
我给安秋发消息说:“你朋友会突然让你剪指甲吗?”
安秋那边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我:“何禾让你剪指甲了?”
我说:“不是,是周幻。”
她还没回我的间隙我又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何禾啊?”
她说:“没有,我乱猜的。”
我放下手机仔细端详被剪得光秃秃的右手,周幻正好从楼下洗完衣服回来,路过我桌边说:“你可以开始习惯用拨片了。”
我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哀嚎一声,我一直不怎么用拨片,原因在于我不好控制力度,拨片比人的指甲坚硬,用拨片弹出来的声音更清脆利落,但我始终认为每一首曲子都有相应的情感表达,铿锵与柔和的表达可以用指尖调试,而拨片硬邦邦的,对于温柔的曲目我一旦控制不好,相应的情感就不能得到很好的表达,像套模板一样,直接而僵硬。
我的抽屉里静静躺着我刚买吉他时送的几枚拨片,它们被装在透明的小塑料袋中,我一次也没打开过。
那座岛屿是这个城市有名的旅游景点,何禾上次与小绿想去无果后就再也没去过了,她们大吵一架又冷战,听说和好之后没过多久就分手了。何禾为此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好在年轻总是能将悲伤迅速转化,她也清醒地明白她所谓的喜欢其实是喜欢别人展现出来的东西,她们无法深入交流,因此分道扬镳是一件必然的事。
当然她从来没有停下寻找新的情感寄托,她的身边总是围着各式各样的女生,或许喜欢她的直爽,或许喜欢她的幽默,又或许只喜欢她的样子。
毕竟说真的何禾如果是男生的话,那一定会是帅哥。她把自己放置在与男生相同的赛道,以为这就是所谓的男女平等。
平等是永远不可能平等的。
神在创造人的时候刻意区分出男女就意味着从物理形态上就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而她不信神,非要与神一较高下。
那座岛屿很大,大到也许游客两天都无法完全游完,岛屿上覆盖着茂密的植被,经时间冲刷又在上面留下历史的痕迹,特色的岛屿风情和岛上人民的生活像是与城市隔绝出来的,城市永远高楼大厦,而岛屿依旧。
去岛屿的船每天都有很多趟,但最后一趟是下午的五点,如果不能在下午五点之前出岛,那么就必须在岛上住上一晚。
我和安秋约的是早上十点,去到港口大概要花四十分钟的车程,到达港口的话估计也中午了,所以我提前订好了十一点半的船票,我让安秋把她的身份证号码发过来,因为登船需要实名制。
她将一长串数字发过来,我看着和我同样的年份却又不同的月份有些出神。
原来安秋是夏天出生的。
还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的生日。同一届的学生没有长幼之分,无论年龄大小都是同样的,就算安秋比我大几个月,我也没法将她看成姐姐。
我订好票后给安秋发了一个多啦A梦击掌的表情包。
那还是我偷的她的。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习惯,安秋总有许多有趣的表情包,这些表情包能淡化我语言的笨拙,所以我总是在她发出新表情的下一刻就自己偷偷保存起来。她好像也不在意我这样偷摸的行为,每次我发出偷的她的图时,她只会玩笑地说一声“夏小偷”。
结果我真的像小偷一样,总是背后悄悄进行,偷走她的欢笑,偷走她的心事,偷走她。
周六的时候我起了个早,其他室友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只有周幻笑而不语。她嘱咐我不能像何禾一样丢三落四,检查好自己需要带的东西,如果下午五点赶不上最后一趟船的话就带好换洗的衣物。说着还把自己的防晒霜塞进了我包里。
她说:“岛上的沙滩更晒,就算你不需要防晒,万一别人需要呢?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
周幻真的面面俱到,我感动不已,一副离了周幻我就不行了的模样说:“好周幻,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事实证明后来的几年如果没有周幻的话,我也许真的在泥塘中越陷越深,我越往下陷,她拉住我的手就越用力。
我带了一顶遮阳帽背着包就出门了,这次我没有骑车,我走着安秋常走的路,这条路是那么漫长,太阳又是那么热烈。
我在十点准时到达安秋的宿舍楼,她早已经收拾好在楼下等我。我向她招招手,她就边走边跳地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在学校大门门口等公交,一起上车,一起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窗户是打开的,我靠着窗,风就这样吹过来,发丝飘扬在空中,安秋的眼神是看向我的,我的内心又激动又紧张,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路过某个路标的时候她会告诉我她大一的时候在那里迷过路,又或者在路过某座建筑的时候告诉我她曾在里面做过兼职。一路的行程安秋仿佛在将自己的东西交给我,我接在手上,手心滚烫。
一路的摇晃,车里放着我们听不懂的客家话,我们蹩脚地学着广播里的方言,笑得前仰后倒,安秋时不时会被颠簸惯性地靠在我的左肩。
那时候真的好美好,美好到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个梦。
抵达港口后我们在附近的小吃店草草结束了午餐,登船前安秋把我叫过去,她说:“帮我拍一张照吧。”
我拿过她的手机,她的壁纸上是我喜欢的国外摇滚乐队,我来不及多想,点开了相机,对着安秋拍了一张。照片里她靠在围栏上,背着斜挎包,头发被风吹起,狭长的双眼皮有些眯起,嘴角上扬,露出整齐又干净的牙齿。
船开动了,浪花在后面拥簇着,推着我们往前走,推着我们登上岛屿。
其实我大一的时候已经去过一次了,那时我刚在这边军训完就自己一个人去了,但由于赶时间,在岛上没有逛太多地方,下午还是坐船回了学校。那时我和周幻还不熟,军训完放了好几天的长假,舍友基本都回家了,周幻比我们提早半个月到学校,早就找好了兼职。我对这个城市是陌生的,为了更加融入一些,我常常一个人到处游玩。
这是我第二次上岛。
但却不是我一个人了。
我们下了船,旁边就是一片金黄的沙滩,我们顺着大路往里面走去,毕竟海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足够吸引。越往里走,道路两旁的植物就基本盖住了烈日,只有些许光亮透过树叶的摇晃照射进来。
岛上许多特色的小店,游客亭会有志愿者发放打卡本,本上有很多称为“必须打卡的几个地方”,游客们会拿着打卡本在岛屿上寻找,去到相应的小店就可以获取一个印章,集满所有的印章可以换取一些小礼品。
我和安秋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我们没有做任何的攻略,也没有安排既定的路线,更没有策划我们的时间。我们在这座岛屿上是自由的,我们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在哪里落脚就在哪里落脚。
我不同于周幻,若是周幻的话一定会计划好所有的安排,时间精确到每分钟。我问过她:“不累吗?”
她说:“只有把我的时间充满,我才不会是一个空虚的人。”
那么相对来说,我就是一个空虚的人。
安秋喜欢一些可爱的事物,岛上的小店有各种风格,她会在店中慢慢地挑选自己喜欢的冰箱贴,尽管我们学校的宿舍里根本没有冰箱。她还会买一些可爱的记事本,她说要把平常感到有趣的事记录下来。遇到被涂上彩色涂鸦的外墙,她还会让我给她拍照。
我拍照的水平其实是拿不出手的,我很少给别人拍照,更少于拍自己。但很奇怪,我所拍出来的安秋好像怎样都是好看的,不管她在镜头前有意无意的表情,或是突然搞怪的行为,呈现在我所拍出的照片中都不是突兀的。
她像是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的。
岛上有一颗很大的树,几个人拉起手都不一定能环绕住,我感叹于大自然的创造,几亿年的冰川融化为海洋,海洋降落生成陆地,而岛屿又是如此神奇地从海中屹立而出,形成自己的生活圈。我不知道这个岛屿是什么时候浮现出来的,也不知道它将什么时候被海水再次淹没。
他们说在树下留影的情侣一定会白头到老。
人们排着队在树下留影,对于这种人多的场合我常常是不乐于参与其中的。正准备转身去新的地方时,安秋拉住我的手,她对我说:“我们也合个影吧,好吗?”
她眼神里闪着光,直视我。
在我没有作出到底是同意还是拒绝的反应时,她已经拉着我在人群的末端排起了队。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我没有松开,我的目光跟随两只相交的手掌亦步亦趋。不同于我们认识的那天她我向我的手,那次是正式的,是严谨的,是握完之后需要放开的。
掌心的交合是湿润的,我不知道到底是我的手在出汗,还是安秋的。
我们跟着人群慢慢排到了前方,她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她将手机交给我们身后的陌生人,我木然地被她牵着,定定地站在树下。
站在树下的时候我才感受到树的盛大,长而粗的树枝向四处外扩,茂密的树叶厚厚地遮盖强紫外线的攻击,低矮一点的树枝上还挂着一些许愿牌。我不知道那些人的愿望实现没有,是否和爱人分离,又是否真的白头到老。那些木牌飘扬在空中,像一个个人为编织的梦。
陌生人让我们靠近一些,我朝安秋的身侧挪了挪,低头看见她正对上我的双眼。
“咔擦”一声,我们被定格在了一张方方正正的照片里。
没有人过问我们的关系,就好像我们是被世界默认了的一对。
路过水果摊,我们一人抱了一个椰子,椰子的清凉瞬间赶走部分的炎热,我早就口渴难耐,几乎没有停顿地喝完了椰子水,然后仰着头打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嗝。安秋适时地笑出声,问我:“你每次喝完水都会这样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是,就是口渴的时候一口气喝完会这样。”
她的笑声回荡在这个岛屿的林荫下,夏日对安秋来说仿佛并不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她所展现出的一切如此贴合这个季节。
噢,我忘了,她就是夏季出生的,饱含着含蓄的火热。
和安秋呆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快到我感觉我仅仅只是路过几条巷子就已经能看到月亮的升起。尽管我们朝着港口的方向用力狂奔,船还是离开了港口,只留给我们白色的,翻腾的浪花。
我们被互相奔跑狼狈的样子笑到,两个人在沙滩上丝毫不觉得没赶上船对我们来说是一件糟糕的事。
我们在海边听着海浪打开手机,研究着晚上该去住哪个民宿。
不得不说周幻真的料事如神,还好早上提醒我带了换洗的衣物,不至于第二天臭汗淋漓。
也许是真的走累了,又或许这个岛本身就有太多我们有再多时间也无法到达的地方,我们定了一间离港口最近的民宿,就算第二天睡到再晚起来,只要在下午五点之前,我们都能赶上回去的船只。
唯一有点尴尬的是那家民宿的标准间已经订完了,只剩下一间窗户朝海的双人间大床房。我们不敢犹豫,因为越临近黑夜,越难以订到合适的房间。
房间是最简约的装修,看起来又干净又整洁,落地的窗户正对着大海,潮汐声此起彼伏。我想没有人愿意住是因为难以承受夜间海的低鸣吧。安秋跑过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海风蜂拥进这个狭小的空间。我们将包等一些不必要带在身上的物品随意地丢在桌上,然后出门去觅食。
夜间的小岛没有白日那般喧嚣,特色的手作小店慢慢关上了门,而一些酒吧却在这种寂静中悄悄亮起了灯,五颜六色的。
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小吃店点了些食物填充叫嚣了很久的胃,安秋是爱吃海鲜的,她说海鲜吃了不会长胖,我调笑她:“你看你瘦成那样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她冲我翻了个白眼说:“你不懂,女孩很注重这些的。”
我确实不懂,因为我从来不会为体重而感到焦虑,我好像无论吃多少,我的肉也不会往身上长,我甚至不知道我吃进胃里的都消化到哪里去了,所以何禾才会说我浪费粮食,吃了当没吃。
吃完饭我们打算慢慢散步回民宿,正好路过一家小酒吧,里面放着张悬的歌,沙哑又质感,我们都被吸引从而停下了脚步。
安秋说:“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我点点头,推开了酒吧的门。
我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服务员递上了菜单,安秋看着上面取着五花八门名字的鸡尾酒眉头紧促,我见状拿过了菜单,问她:“你酒量行不行?”
她犹豫着我便知道了答案。
我指着菜单点了两杯酒,服务员没过一会儿就将酒端了上来。安秋那杯红红黄黄的颜色,杯边夹着半片柠檬,我的那杯蓝蓝绿绿的,碎冰飘在面上。
“我们的酒组合在一起好像彩虹的颜色啊。”她说。
我笑她:“彩虹可有七种颜色。”
她沉默了半晌,然后告诉我:“也可以是六种颜色的。”
我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一边听着张悬的音乐,一边慢慢品尝手中的酒。透过窗能看到外面的行人已经没什么了,只有一些岛住民在来往搬着也许第二天开店需要用的东西。
喝了酒的世界是朦朦胧胧的,我不知道安秋是否是和我一样的感受。
离开酒吧前安秋的脚步有些许的悬浮,我自然的搂过她,她看着我傻笑,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
回到民宿后安秋先去洗澡了,我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有些出神。上次我也是在酒店听着安秋在卫生间发出的声音。自从安秋走进了我的生活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重合而有迹可循。
安秋出来时换上了自己带的睡衣,她头发吹得半干,说:“等你洗完澡出来就会干完了。”
我愣愣地抱起换洗衣物走进了浴室,这次空间里不再是柠檬味,而是清新的茉莉花。淋浴喷洒出来的水从我头上开始滑落,我无法设想这个夜晚会发生什么,仅仅是由于白天安秋拉着我的手就已经让我难以消化,从而思绪乱成一团糟。
我洗完澡出去的时候看着安秋已经躺在床上的一角闭上了眼睛。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吵到她,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拉开被子的一角,缓慢地蜷缩了进去。
关灯的时候还是吵醒了她。
她迷迷糊糊地说:“你要睡了吗?”
我应了一声,沉寂归于黑暗。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又或者在梦与现实的交替中混乱,我躺在她的旁边怎么也不能入睡。我侧过身,想着如果不压住心脏也许睡眠会来得更快。结果侧过身后正对着安秋的脸。她的呼吸喷薄在我的脸上,一冷一热。她像是为了寻找更舒适的方式,往我的怀中蜷了蜷,脸也随着更加贴近我的脸。
那一刻我脑中的一切思想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冲动,刹那间,没有任何犹豫地,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安秋的。
她像是有点醒过来,震惊之余微微张开了嘴,柔和而又缓慢地回应着。
我的手再也不受控制地攀向她的后背,轻柔地抚摸着,穿过了衣物的隔阂,我抚上了她的皮肤,柔软而滚烫。
终于!亲上了!呜呜呜我的夏暮春你真的是个木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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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岛屿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