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不足 第12章 国王

对吃货而言，除了闭门羹和鸿门宴，世上没有咽不下的美味，然而归家之后，这两样东西吃的比过去二十年多。

“不用紧张，只是总部对优秀员工的关心慰问。”郑山态度温和中透露着一股慈爱。

在刻意的叙旧与生硬的亲密下，鸿门宴吃得跟散伙饭似的。

常水恐她不信，特意补充：“这顿饭是我们自掏腰包，如果总部有意追究，咱们也不会坐在这里。”

“太客气了，多年同事，应该我请才是。”

“你也是一时冲动被蒙蔽挟持。”郑山笑道：“既然费尽周折逃出魔掌，以后还要并肩作战，你说是不是？”

“做生不如做熟，我明白的。除了死掉的，总部不会让世界上多出一个知道这种天大秘密的人。我和你们，我们未来的命运，都是这样。找到合适的人接替太难，同时更换两名守护者风险太大，想必那边也是这么想的。”姜辛面无表情：“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作为遭遇无情欺骗与背弃的人，先谢二位。”

常水突然明白过来：“上次就告诉你了，元家都不是好东西！”

在他们看来，自己铁定是玩弄抛弃的可怜女人。

就这么认为好了，人们本能地远离怨妇，正好重获清净。

现在最要紧的是迅速联络到那个可以救出元度的人，悲哀的是从他所提供的信息来看，没有一样对得上，压根无此一人。

隐约觉得被骗，比真的被骗还难受。

分明是被骗指数十之**，却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一二，女人靠此绝技存活至今，实属不易。

按照白阳的计划，现在该是收网的时候。

他已敏锐地察觉到元度并不在乎生死，那么如果一旦是假的，他问个鬼？

老大的紧急召回令犹如神来之笔，元度更加以为他们内部大乱，趁乱溜之大吉。让他逃脱，又让他觉得另有更靠谱的消息来源，他如何能够放心，必去察看。

最佳时机，眼看就要到了。

第二道召回令犹如当头浇屎。没人敢违背，否则被按在屎盆里都有可能。白家这碗饭看似香喷喷，不足为外人道。

“阳哥好大架子，只差三请四邀。”白令麾拱手相迎。

想着元度此时已是漏网之鱼，他实在笑不出来：“二少爷时时不忘抬举。”

步入白家大宅，外出多年，回来还是老样子，一件摆设都没变。即将面见白令丞，无论如何有些紧张。对白阳来说，他不仅是老大，还是老师。

生来是个放松的人，只有白令丞，让自己觉得应该努力变得更好，因为不够好，所以怕他失望。

回家的人，疲惫是一种生理反应。实在是恍惚了，来到白令其的书房才觉出不对。

“大哥不会召回你，他庇护你，纵容你，从来舍不得责备。”

上当了，有什么好说。难道问你假传圣旨，欲意何为？白阳索性欣赏起庭院美景。

“这么久才召集不到百人，第二通道计划需要更多炮灰作掩护，这些名媛、富商、艺术家、明星、慈善家，有社会影响力的人搅进来，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为切身利益，绝不会出卖我们，调查人员更不好入手，永远没有直接证据，陷入死局就够了。这些需要我告诉你吗？”

“无需。”

权利帝国建造不够迅速，国王不急，国王弟弟急。白老二这是急不可耐了，锅还没热，就要分一杯羹。

“活个明白太奢侈，我不比大哥可以给你很多，只能让你死个明白。”白令麾漠然一笑，冷酷面孔有了些许生动：“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两个精干的年轻人悄无声息进来，掩上房门。他们手中没有武器，但徒手杀人更难对付。

私下处决，显然另换亲信接任，白阳自知已在瓮中，只想拖延时间：“在来之前，元度已经中计，无论对我有什么看法，二少爷一向最懂轻重缓急。”

“杀你最急。”

白阳无奈地笑了笑，忽然暴起，他的目标是最为薄弱的白令麾。

反守为攻，要么挟为人质，要么玉石俱焚。

胜算不高，仍要一试。

“住手。”

熟悉的声音，令在场诸人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最先止住的是白阳。

白令丞环视众人，失望的目光锁定白令麾。未等开口，白令麾忽然沉声：“白阳要造反！”

于是白令丞更加失望：“大敌当前，自相残杀。白阳今日若是杀你，我只会说句活该。”

“他有什么资格姓白！”

“替我分忧的没有资格，难道无事生非的有？”

白令麾吵嚷完了，心知大哥忍耐力已达极限，错就错在下手晚了一步，真要杀了，也就杀了，盛怒之下的大哥不会轻易饶恕自己，也绝对不会一命抵一命，几乎没有后果，所以不计后果。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嘴上便宜也讨不到，溜之大吉。

一场闹剧，留下白令丞温和地注视白阳：“回来了。”

“任务未完，本不该回。”

元度为了扰乱视线，声东击西，欲意摧毁通道，开启永久休眠机制。

作为世代守护者，元旭已死，元旭年轻时被情伤折磨，已不成器。元家后继无人，彻底毁灭断了外头念想，对他来说是唯一的办法。

白令丞点头：“令麾永远不及你。”

白阳退下。

老大对自己有再造之恩，幼时收留，十分培养，称赞有加，时时流露欣赏之意，但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是继承人。白老二唯恐被人夺了位子，但他想多了。

发怒，责备，失望，都是对至亲之人的态度，就像这次白令麾得手，自己落得个枉死下场一样。

这些年看在老大面子上，可以打不还手，如今老二动了杀机，刀架脖上，他也绝不手软，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