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晚自习很长。
恰逢春夏之交,窗下的蝉鸣声降了又降,风中已经带有夏天的味道,教室里的风扇吱呀吱呀的响。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我不禁走了神。
她为什么要说那么无厘头的话?
为什么要学芭蕾舞?
我无从得知,我并没有拥有上帝视角,我甚至都不了解她结束生命的原因是什么。
我是个攻略者,但我的系统又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我好像只有这一个身份是特别的,其他什么也算不上。
也许是我的发呆时间太长,徐洋看出了我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这是?”
我摇摇头“没事。”
“哟哟哟,你不会是因为班里别人磕咱俩的cp兴奋过头了吧?”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
嗯?cp?
“你搞什么东西?”我疑惑。
“知道咱俩的CP名吗?叫—”他卖了个关子。
“寻枫组合”
我哭笑不得。
“土不拉几的名字”我恨恨地吐槽道。
听到我的话,徐洋立即将我怼回来了。
“哪里土了,听没听过白居易的《琵琶行》啊。”
他得意的挑了挑眉。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末了,他还加了句“土鳖。”
这段插曲很快过去,却也打断了我的思维。
我笑了笑。
算了,顺其自然。
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后,我发现时间更难捱了。
高中生太苦,我不禁发出感叹。
“老师上厕所”
没有犹豫,我溜出教室。
我不知道我想去哪,但好歹不是坐在教室里。
就这么想着,我出了教学楼。
学校小路上也有路灯,但校方为了省钱,一般不开。
一句话,当摆设。
我本来想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逛逛,脚却不自主地把我往一个地方带去。
看了眼目的地,我愣了愣。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
这里有个小花园,也许我想找找春天残留的最后一点气息。
风吹过我的发丝,周边的绿化植物郁郁葱葱,月亮被厚厚的乌云遮挡着。
园子中心有个凉亭,不少同学上晚自习前都会在此处逗留逗留。
现在是晚自习时间,凉亭里本应空无一人才对。
但我却看到了凉亭里有灯光传来。
是谁呢?
好奇心驱使我往凉亭靠近,理智却让我在里凉亭不远处停下脚步。
会被人当做变态的。
我笑了笑,抬眼望向凉亭。
这个位置很好,被树挡住了视野。
人家看不到我,但我也只能看到人家的背影。
亭子里是个女生,此刻在翩翩起舞。
我看出她跳的是芭蕾。
这么巧吗,女孩子都跳芭蕾。
想到心中的苦闷,我笑了下。
马尾在她身后甩来甩去,地板被踩的咯吱咯吱响,宽大的校服袖也不断从她手中滑落。
少女的舞姿就是我这种不懂舞蹈的人看都觉得很绝的水平。
我望着她的背影
越看越熟悉。
是谁呢。
风再次吹过,好像把乌云吹走了,露出了皎白的月光。
亭中少女此时的动作正好背过来。
被汗水打湿的发丝,一双无欲无求的眸以及平平淡淡的五官。
那是许诺。
她抬手擦汗,宽大的校服袖再次从她手中滑落。
我看清了她一直隐藏着的。
疤。
我在原地仿佛被雷炸了几遭,一动不动。脚下像生了钉子样的,怎么也不肯挪动半分。
“同学们,下课了…”下晚一的铃声在我耳旁传来。
我给自己来了一拳,强迫自己快速离去。
不能被许诺看见。
这是我内心的第一想法。
回到位上后,我承认我脑子很乱。
她不是女主吗,为什么会有自残现象?
是家庭原因吗?
还是其他因素。
我绞尽脑汁在脑海中寻找许诺的形象。
“每次不开心了,我都会悄悄的买一串糖葫芦,然后告诉自己生活就是酸酸甜甜的。”
“其实我不喜欢春天。”
“我妈妈是一名芭蕾舞家,她从小就让我学芭蕾舞。”
很多无厘头的话,却好像有点关联。
乱。
我觉得我快要接近真相了,好像又没有。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攻略者,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我脑中的记忆太少了,我与她接触太少了。
短暂出现的月亮又偷偷藏起来自己,风将不亮的路灯吹得吱吱作响。
在极度怀疑自己中,我成功的发烧了。
“妈,38.5度。”我哑着嗓子对杨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