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火种 第7章 第七章

“如果我做不到呢?”伊瓦凝视他,声音低而轻，像风暴来临前最后一缕拂面而过的微风。

由亚里安垂着眼眸：“如果我输了，我会跟地走，然后不惜一切手段和你作对，直到你死去。”

“可你至少活着。”伊瓦去吻他的眉心。

“……我不希望这样,我是她唯一能威胁你的筹码。”由亚里安捧着他脸颊的手微微发着颤，目光慌乱，嗓音似乎也有些紧，“我累了,你能让我自私一下,把我的灵魂还给我吗?”

屋内一时安静,狂风卷着雨水在天地间呜咽着,像世界在哭号。

“你说她让我爱上你，那你爱过我吗?”伊瓦忽然问,他凝视人类的眼睛,轻声说,“如果**和爱画等,我爱你爱的要疯了。”

“可你呢，你爱过我吗？”

他的目光太过凌厉,仿佛能从无数不知真假的言语中辨认出最怯懦的实话。

不，那也许不是凌厉，只是直白而又深刻的**，是他对他压抑到极致的爱恋。

由亚里安张开口,被他伸出食指抵住。

“嘘……不要欺骗我，我来告诉你答案，”吸血鬼微笑着,脸上浮现出某种陷入绝境中绝望而又疯狂的无助，“从来没有。我只是你和她对峙中最重要的棋子。你想摆脱她的控制，所以你不惜一切代价地扶持我，对我好，把我对你的渴望作为放手一搏的最后砝码，一次次和她对弈——爱丽丝需要我，而我需要你。”

“由亚里安，我爱你，可我不蠢。”

说到最后，他笑出声。

然后笑声越来越大，直至歇斯底里，笑得他几乎站不住脚，将头埋在由亚里安肩膀，身子发着抖，像是冷极了，又像是怕极了。

由亚里安僵硬地站着，双手无处安放，任由他依着抱着，素来戴着各色伪装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瞬间真实的慌乱。

慌乱这份荒诞不羁的爱，也慌乱自己胸膛内不受控制跳动失衡的心脏。

到最后，他才迟疑着将手搭在他的肩膀。

许久，伊瓦才抬起头，面上依旧挂着笑，可笑得千疮百孔，仿佛在哭。

他笑着说：“这是我爱你的最后一晚，斯里卡安那格。”

他拂去由亚里安落在肩膀上的手，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放在对方掌心里，双手包裹住他的手，带着他攥紧这枚小巧冰冷的金属。

那是他赠他的生日礼物，里面封着一个灵魂。

只要一用力，戒指裂开，灵魂就自由了，一切都结束了。

很简单的，很简单的。

“伊瓦。”由亚里安忽然看着他，“你不只是棋子。”

“我对你的好，不仅仅是处心积虑，也是习以为常。”

吸血鬼抬眸看他，死寂的眸中，似乎落入一星火种，玫瑰于此间疯长。

“可是我不相信你了。”他轻声说。

掌心用力，银戒破裂。

“我把你的灵魂还给你，你会死前的最后一秒爱上我吗？”

人类只看他最后一眼,随着涌入的风化为了尘埃。

你会的吧，在我最后爱着你的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