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式自我存在证明 第17章 第五幕 月亮湾（一）

那一晚结束得很美妙，但之后的日子过得可就不那么像回事了。

诗安的行程照旧，白天照样去西山外礼仪堂进行培训。

变的是晚上，叶家似乎对她昨晚和黎羽共处一室很是不满，所以采取了一些手段，将她的培训时长延长至一整天。

所以当诗安看见陈滟在她上车后也跟着上来时脑子一时转不太过来：

"老师，你上错车了。"

后者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叶家将你的培训时长延长了，之后几天的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去，同时负责帮你解决好衣着打扮问题。"

闻言，诗安没再搭理她，将脸转向窗外。

她算是知道了，金钱的力量。

但同时，她也不排除陈滟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报复自己。

毕竟当时诗安在更衣室被浇成落汤鸡后，让他们给个结果他们又实在不给力，没办法，她只好"大发慈悲"不再追究。当然，这个前提是西山外赔了好大一笔赔偿款给诗安。

钱不是问题，但多少也会给西山外响当当的名声打上污点。

陈滟当时几乎是笑不出来了。

风水轮流转。

现在倒是轮到她了。

至于黎羽。

他被禁足了，方式和前期诗安在叶家的情况相似。

只是问起不同人说法不一。

问李叔："这是夫人给的指令。"

问小文："都怪小姐乱跑，如果不是因为小姐礼仪课程还不合格，或许她也会......啊，小姐原来您在啊，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问黎羽他自己："毕竟破相了，不太方便见人。"

其实最该问的是那两个掌权的，但白天一个人影也不见。

加之诗安对二人都有些阴影，实在不太想和他们独处。

总之便是如此，导致林若小姐多次打来电话试图将黎羽约出都以失败告终。

"林小姐，您不如去同夫人说说？这些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诗安看着坐在前排的李叔，打太极一套一套的，莫名可以联想到林若欲哭无泪的脸了，蓦地心疼起了那姑娘。

说到底，还是执念太深。

不过这样的好处便是，诗安能够欣赏到林若扭捏了整整一个早上，以同手同脚的姿势向她走来，最后开口时脸红得滴血，说出来的话却每一个字都如豆粒坠地，需要诗安自己贴近才能听清。

"真的不是我做的。但没有及时放你出来，我很抱歉。"

最后几个字她没听清，但诗安被她的窘态逗笑了："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不过，本小姐原谅你啦！"

殊不知，这笑惹得她更加想逃跑。

这落在诗安眼里，便是又一次，以同手同脚的方式僵硬地离开。

——很可爱的姑娘。

—

时间过得飞快，就这样来到了月亮湾晚宴的前一晚。

科学纪年152年5月19日。

只是这回陈滟却提前和李叔打好了招呼。

诗安看着远去的黑色车辆，瞥了眼陈滟，满脸狐疑。

陈滟则是轻轻将手搭在诗安肩上，同她解释："晚些时候，李叔会过来接你。"

诗安将她的手拍开，没有看她，径自往回走，只是却被陈滟拉住。

后者笑得友善："只是现在，您得先同我去一个地方。"

诗安听从了。

只是她有些想不到，明明礼服装扮什么的大都定下了，今天早上也已经做了最后确认，晚上照理应该没什么事了。

她用余光看了眼一旁的陈滟，回想起最近在她的培训下自己如何半死不活，兴致就不是很高。

——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打好的车上下来，陈滟在旁应付着司机，做支付的同时将她那一套贯彻到底。

诗安则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所谓目的地的外观：

店面不大，装修风格很独特。

三角形屋顶，像是由木板拼接制成的墙，上边爬满了不知是真是假的爬山虎，底座是货真价实的花岗岩或是其他石头，同道路色系一致，只不过这家店较为特殊，搬了几块大鹅卵石铺放在它门前。

整条路一眼望去，就这里最格格不入。

高楼林立的大厦里凭空出现一座林间木屋即视感。

陈滟倒是轻车熟路，越过诗安先一步开门，风铃声响：

"请进吧，我和李叔说的是想和你一起喝个美美的下午茶。"

诗安看着远处日落西山，没有犹豫转身伸手便要招车："你好，我要打车......"

话音未落，便有一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整个人被凌空抱起。

"虽然有点冒犯，但还是请小姐听一下我的话。"

于是诗安就这样被陈滟抱着，听着她一路上跟店里的人互相客套问好，走上楼梯再打开好几扇门后，腾空的身体得以落座。

只是，坐在对面的人是——林佑箬。

此刻她褪去了初见时那股妖娆劲，穿的也不像那会的华贵。

最普通的白衬衫......诗安视线下移，还有黑西裤。

就好像脱掉了那层和顾岑妍类似的妩媚的皮后，现在所见的这个才是她们的本真。

极简，干练。

诗安看了眼转身就要离开的陈滟，出声制止她："你不解释一下吗，老师？"

"有句老话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陈滟推了推她脸上的眼镜，露出一副"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吧"的表情。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老板，老样子。"

"好咧，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

诗安收回视线，看向坐在她对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搅拌着咖啡，用似笑非笑表情看着她的林佑箬，开口道："找本小姐什么事？你说说看，我决定要不要听。"

"诗安小姐倒是个直脾气。"

"你费尽手段叫她带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么一句话？"

诗安将身子往后靠，有些惋惜，"下次你直接把钱给本小姐，你想说多少句，本小姐都洗耳恭听。"

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一系列动作磨蹭了许久，才幽幽开口："黎羽之前在我这里拿走了的东西，看小姐的样子是毫不知情。难道你不好奇吗？"

"没必要的事情，自然就没必要多说。就像你绕了很多弯子，仍旧讲不到重点一样，浪费时间。"

"那小姐要不要听听林若没有第一时间放你出来的原因？"

林佑箬这句问话，无疑给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添上更浓重的火药味。

诗安是自到这里来便没什么好脸色，听到这个时确实惊诧了片刻，只是未在面上流露，转而反问："陈滟告诉你的？"

—

坐在吧台前与店长聊得畅快的陈滟忽的打了个喷嚏。

"这还没入夏呢，小滟，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好。"

—

"不是。"

林佑箬回得干脆。

诗安便知道了她的话外之音。

没人说，那就是自己有渠道知道这件事。

"无功不受禄。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林佑箬和诗安刚碰面时她就感觉对方不简单了，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偏差。

她当即便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份密封好的文件，并拿出了一个u盘，放在桌面上，递给诗安。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当是我给黎羽的赔礼吧。"

这话里有话的。

——难不成上次见面他们闹掰了？

黎羽没和诗安谈起过，她自然不懂。

故而没有立刻收下，而是直直看向她："你先说说，林若的事。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转交。"

听上去，局势对诗安极其有利。

如果诗安没有猜错，她作为一个商人，应该更注重权衡利弊。

和她应该再在这个场合斡旋一番。

但发展不尽人意。

诗安暗地里咂舌。

这种迹象，不是藏着大招就是留有后手。

"其实很简单。小若以前就是因为善心大发，被绑架了。"

这件事在黎羽给的资料上没有。

黎羽不知道，要么就是林家把这件事压下来了，要么就是林若本人觉得讲出来不好便没开口。

两者都有是最正常的。

"小若6岁那时，同爸妈去C区旅游......"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诗安打断了林佑箬的话。

忽的又想起陈滟在西山外礼仪堂的要求："诗安小姐，如果您要是再让我发现打断别人说话，给您的惩罚可就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

那时的她头上顶着一本书，肩上各放了一个苹果，不知占了多久。

恶寒来袭。

她开始将场面圆过去："我对她过去遭遇这些事的具体细节不感兴趣，你不用再讲给我听了。虽然我觉得你这样擅自将这种事当成一种交易来......"

诗安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眼神开始看向别处，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谢谢你。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

重新抬眼，就撞上了林佑箬吃惊的神情。

诗安有些不愈，正要发难，林佑箬却先笑了起来。

肆无忌惮，听得诗安觉得这屋里热气全往自己身上跑来。

"抱歉，我是没想到小姐你是这样，实在太可爱了。"

林佑箬故作抹掉笑出的眼泪，"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就对你特别了。"

她后面那句话，诗安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有。诗安，你不如先看看下面的文件？这份文件其实是给你的。"

她伸手拿起上边的u盘，"这个，才是给黎羽的。"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诗安还是没动，她总有些预感，自己会被她套着带进什么不得了的圈子。

"我多方面'考察'了一番，发现小姐你似乎一直都没有一个可以联系其他人的设备。"

"那又如何？"

"你难道不好奇叶小姐最近在做些什么吗？"

林佑箬压低了声音，"为什么突然将你放到这里，自己去往了别处，甚至没留一点音讯？"

"你说这些话，难道都不会打个草稿吗？"

"你先别着急，不如先看看这文件里有什么。"

"谁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

诗安如此说着，但手已经触碰到了文件袋。

打开不过就是几秒的事。

"不如我和您说一下我的猜测？"

林佑箬的目光落在了诗安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手上，"你可能要重新回到福利院里了。"

"啪嗒"

文件袋滑落在地的声音。

林佑箬看着对方弯下腰捡起前那一刻的表情。

该怎么形容呢？

听到天方夜谭时的不可思议吧。

但依旧会流露些许恐慌。

诗安将文件重新递给她，手微微打颤。

林佑箬注意到了，她没有接，而是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的人。

很突然的，上一秒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一下子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是叶南月的主意？"

"这只是一个猜测。小姐，我这边所掌握到的信息就是几天前，她和如今的A区福利院院长取得联系。"

"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佑箬盯着她那双眼睛，勾起嘴角，将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推向她：

"你，和我做个交易，如何？"

—

陈滟陪着诗安站在店外不远处的接车点，等着李叔到来。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市区内却一派流光溢彩，身边来来往往的路人不断，街上车辆川流不息。

但路灯幽幽，给诗安添了些冷意。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面前，陈滟为她打开了车门。

许是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别处，她自己在上车后无意识地向她道了声谢。

陈滟站在原处，看着车影渐渐消失，便向身旁刚走近的那人似有若无地调侃；

"你同她见了一面，她就变得魂不守舍了。"

"没办法，人家的魅力太大了，分别总是会让人难过的。"

陈滟望向远处，叹了口气："可惜，如果当时也是我辅导她的礼仪，或许我还能多拿一份。"

微风渐起，吹起她耳边的发丝，也吹乱了林佑箬散下的长发。

后者将头发用指梳好，简单扎了个丸子，回了声："你倒是从一而终的财迷。是嫌拿得还不够多吗？"

—

李叔注意到了诗安手中多出的东西，却是没有开口询问。

车内沉寂无声，两人各藏心思。

诗安则是回想起林佑箬说的那些话：

"你，和我做个交易，如何？"

她笑了笑，补充道，"长期交易。"

诗安其实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拒绝，但在那时，她动摇了。

虽然还不知道她说的那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是，她需要给自己考虑退路。

林佑箬估计就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接近她的，目的就是从她身上获取利益。

她已经算好了，诗安不会拒绝。

"......怎么做？"

诗安咽了口口水，迟疑了许久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请和我保持长久的联系。毕竟，我也需要向其他区域里注入一些新鲜血液。相对的，我会时刻向你提供你所感兴趣的信息，叶南月，或是黎羽，都可以喔。"

"你......和黎羽谈崩了，所以转移对象来了？"

"嗯......有这种想法，也算吧。不过，说句实话，我觉得你们都挺重要的。"

诗安咂嘴，烦躁涌上心头。

——对她来说，我身上更让她感兴趣的是信息空白的背后吧。

只不过......

她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盒子上，忽然觉得有些嘲讽。

原来那道代表信任的墙，他人的三言两语，便可以轻易击破了。

—

叶家。

手机接收到了讯息。

黎羽点开查看，屏幕的幽幽蓝光，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连带着映得黎羽的面庞都显得几分阴森。

A:除了你姐，其他查不到。信息就是本人，和你之前让我查的一样。（烦躁脸）

黎羽看着Aric发来的讯息，松了口气。

这样，他都没办法查到，林佑箬或许也是相应的情况。

"叩叩"

像是有什么东西敲玻璃的声音。

规律，且富有节奏。

黎羽从沙发上起身，走向自个儿房间里的那扇落地窗前。

隔着窗帘，仔细聆听。

"叩叩"

又响起了。

黎羽心中有个猜测，于是他拉开窗帘，便看到站在外边的诗安。

猫着身子，身上粘着些许绿叶，被园丁特意种满围着住宅本身的花簇拥着。

她的眼睛明亮，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是有话想说。

黎羽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讨厌这些花了。

——会受伤吗？

他这样想着。

便看到诗安说着：我能进去吗？

几个字，似乎为了让黎羽看清她在说什么，特意做的夸张些。

黎羽点了点头，环顾了一番四周，指了指前方，示意诗安再往前走些。

他记得前面有扇窗。

—

窗帘被打开时。

诗安发觉，他似乎是不太喜欢开灯，客厅，包括他身后的卧室全都漆黑一片。

但好在进来的这一会儿，够她眼睛适应黑暗了。

"诗安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呢？"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看来叶家也确实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和她当时一模一样的禁足。

她听不清他的话，但是通过唇语，猜出了他所说的那句话。

诗安将视线收回，借着月光，不经意扫过房间的墙上，意外的发觉之前她贴的那些便利贴还在。

本来还因潜入困难一事颇有些烦躁，顷刻全被那些甜头占据了。

诗安提出要求后，便顺着黎羽的指示往前。

后者打开了窗，身子趴在窗栏上，伸手示意诗安将手搭上去。

诗安也这么做了。

于是他顺势用力一拉，诗安踩着墙沿稍一发力，她再一跨腿便站到了窗台边上，同黎羽四目相对。

黎羽愣了片刻，视线忙移到别处。

诗安抓着他的手，纵身一跃，便进到了房间里。

抬头就发现黎羽有些不太对劲，一副不敢看她的模样。

诗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即刻笑着同他解释道："不必担心，我穿的是裙裤。"

黎羽难得地陷入了较为尴尬的境地，一时之间竟也说不上话来回答她。

只轻轻摩挲着她的手。

恍然回过神，忙松开，方才未见面时的自然全然消失不见。

此刻他的慌乱被诗安尽收眼底。

好在诗安也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没说什么。

昏暗的房间里，红晕看不见，或许也不为是一件好事。

"这个，是林佑箬托我给你的。"

诗安松了松自己手上缠着的绷带，将u盘拿出递给他。

黎羽却是将注意力放到了其它方面："你们见面了？"

黎羽敛了笑意。

气氛急转直下。

"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黎羽一问，诗安方才的踌躇在此刻加上了倒计时。

她在犹豫要不要和盘托出。

片刻，黎羽开口："你不必......"

"她说要同我做个交易。但更多的，在没有确认之前，我不会说。"

诗安开口做了回复，随后试探地补了一句，"你可以相信我吗？"

错愕出现了几秒，很快就被充实的信任给填满。

"嗯，我信你。"

诗安自觉任务完成，便重新翻上窗栏："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一个小小的身子，就这样坠入了花海中。

——明天准备一点药吧。

黎羽收回了思绪，即刻便到书房里用电脑打开查看u盘里的内容。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笔记，和两张照片，笔记点开后展现的是一串电话号码。

黎羽毕竟和林佑箬合作了许久，自然已经清楚这些没有任何提示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当时黎羽的估计是没错的，她所贩售的关于叶南月的那条信息价值不高。

之前他所获得的那一份，记录的都是叶南月所销毁设备的型号。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监控设备。

理由很简单，是为了逃开母亲的监控。

只有少部分设备型号有些奇怪，但联系Aric往下查依旧毫无收获。

排除掉林佑箬有意忽悠他的可能，一无所获的可能只能是时间上的偏差。

黎羽的动作太慢了。

叶南月抹干净表面所有痕迹的动作，凯利来交易所也只抓住了最后那点尾声。

勉强有用，却不多。

而这次的信息，黎羽能猜到是林佑箬上次打算给他的另一份信息。

只是现在过去了蛮久，估计也早已失去了时效性。

打过去，多半是空号。

黎羽这样估计着，但还是拿出手机进行了拨号。

但结果一如预料，"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黎羽将注意力放到了另外两张照片上，分别点开：

一张是某家咖啡厅某个餐桌旁，一个褐色长卷发女人的背影；

一张则是这个女人进入一家酒店的画面。

酒店名和黎羽所了解到的叶南月所住酒店不同。

虽然这两个女人都未露脸，但放在与叶南月有关的信息里面，只能说明这个人是叶南月乔装打扮的。

而照片中的她，好像在等着某个人或事要和某人会面。

在等谁？

这是个疑问。

但黎羽突然想起之前叶南月发给他的那条秘密讯息。

关于她要将诗安重新送回福利院的打算。

他脑海中不由得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他不敢确定。

于是拨打了Aric的电话：

"Aric，你可以帮我查一下......"

对面传来熟睡时特有的沙哑嗓音，带着不耐烦："你怎么不自己去做？"

"我现在，可出不去。"

"你最好想想之后用什么来弥补我这少得可怜的睡眠时间！"

"我会的。"

黎羽的视线透过落地窗，望向那片花海。

那片他曾经带着企盼的心情一步步种下的地方。

月光很亮，花蕊相拥，在微风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他往前走，手抓住了刚被拉开的窗帘，呢绒摸索着掌心。

很美的画面。

但他脑海里浮现的却不是这些。

轻轻一拉，房间又重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有颗种子在阴暗的角落里，悄悄出了芽。

（过渡场 结束）

—小剧场—

陈滟：诗安小姐，今天我们就从站姿开始新的一天吧，您想选哪种类型的书放在头上呢？

诗安：（嘟囔）我想把你的头放脚下……

（os：真的好烦！距离结束还有好多好多个小时…）

作者：采访一下我们的男主角，以前你是怎么度过的？

黎羽：嗯…做不好是不给吃饭的

作者：？（看向李叔）

李叔：少爷同你开玩笑呢。其实少爷看一眼就会了。

作者：（看着两个笑容很相似的人陷入了沉默）

叶南月：喂！我什么时候出场？我是只配活在别人记忆里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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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五幕 月亮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