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墨枕洲唤道。
来了来了!
敖无乌跟在墨枕洲的裤腿后面。
他固定的就餐位置在位于二楼的猫咪房。
敖无乌和墨枕洲一起,乘电梯来到二楼,墨枕洲将他的猫碗放下,敖无乌过去埋头干饭。
墨枕洲在他身边。
墨枕洲昨天给他做饭,猫饭自然带上雪松的气味。敖无乌吃了一顿猫饭,习惯多了。
此时墨枕洲蹲下,在他旁边,敖无乌警惕了一会儿,就不管墨枕洲了。
敖无乌吃得专心,快速干掉半碗猫饭,感受到一只大手落到他脑袋上,摸摸他的猫耳和脑袋。
他本就喜欢粘人,又没那么怕墨枕洲了,所以墨枕洲突然摸他,他也只是顿了一下,然后脑袋蹭蹭墨枕洲的掌心作回应。
敖无乌吃完时,墨枕洲已经不在猫咪房了。中途他接了一个通讯,转身离开。
敖无乌吃完后回到猫窝,舔舔爪子再给自己舔了舔毛。
爪爪舔干净了,身上的毛毛也舔好了。
整齐、干净、雪白。
毛毛蓬松柔软,干干净净。
敖无乌内心全是满足,他真是一只漂亮干净还能干的小猫咪。
收拾好自己,敖无乌哒哒走出猫咪房。
既然不怎么怕了,猫猫他可就要去吸人了!
敖无乌想得很好,可当他哒哒走到墨枕洲,或是费酌的卧房门前,敖无乌立刻停下了。
害怕依然存在,像是一种看不到的小虫子,细细密密依附在他的骨骼血肉上,让他害怕。
喵?
怎么会这样啊?
似乎害怕墨枕洲和费酌,是他的本能。
敖无乌不开心,于是敖无乌跑走了,去猫抓板嘎吱嘎吱磨了一会儿爪子。
磨爪子对敖无乌来说非常解压,磨完他也将郁闷抛在脑后,愉快地开始晚间巡视。
随着时间推移,困意上涌,敖无乌打个哈欠。
该……该去睡觉了。
昨天在沙发睡的,今天他想回猫窝里,就这样愉快地决定啦。
决定好,敖无乌从他喜爱的秋千椅上跳下来,跑去二楼。
敖无乌没跑出两步,遇到来客厅的墨枕洲。
喵?
敖无乌虽然不敢主动靠近,可不会和醒来后第一次见面那样,吓得跑走了。
墨枕洲屈膝蹲下来,筋骨分明的明明十分有力,却以一种无害的姿态摊开。
“呜呜,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一起睡?
他因为害怕,从未去过墨枕洲的房间。
对他这样热衷巡视领地的猫咪来说,抓心挠肝地好奇。
敖无乌看了看墨枕洲,喵了一声。
你等小猫咪想一想,去不去你的房间和你一起睡。
没等敖无乌想明白,一道清越的嗓音道:“呜呜别和他一起,他这个人沉闷无趣,还不爱笑,很吓人的。”
费酌同样屈膝蹲下来,摊开手:“呜呜过来,我带你去睡觉。”
敖无乌看着蹲在不远处,等着他选择的两个男人,瞬间头皮发麻。
他只是一只小猫咪,为什么会出这种难题给他。
不如他一个也不选,自己睡!
对!
小猫咪都是自己睡的,才不和主人一起。
这么想着,敖无乌一双圆溜溜的鸳鸯眼往旁边一扫,心中计算好逃跑路线,还没行动——
费酌:“呜呜……”
墨枕洲:“呜呜。”
费酌注视着他,并不掩盖眼中的期待,看到敖无乌有逃跑的倾向,有点失落,仍然期待。墨枕洲的眼神与费酌相近,只是更内敛、克制。
敖无乌:“…………”
喵喵喵喵喵喵!
你们也太为难猫了。
哎。
谁让他是一个宠爱主人的小猫咪。
那就和他们其中一个睡吧。
要不要一起睡的问题被抛在后面,变成和谁睡。
这简直是送命题。
但没关系。
敖无乌冷静地想,他会端水。
对。
面对有很多主人的情况,学会端水是一只小猫咪的必修课。
敖无乌想好了。
今天是墨枕洲先来找他,先问的敖无乌这个问题,所以敖无乌准备和墨枕洲一起睡。
但端水,就要照顾好费酌的情绪,毕竟费酌也很期待。
敖无乌哒哒走到费酌旁边,忍着那种麻痒难安的害怕。
敖无乌背对着墨枕洲,没看到当他走向费酌,墨枕洲长眸中的神色,一寸一寸沉了下去,极为幽沉的目光,看向费酌。
费酌俊秀的脸上,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加深。
敖无乌看到费酌的笑了,他只当作是费酌因为他过来开心,内心心虚极了。
“喵。”
今天不和你睡,明天一定!
他把爪爪踩到费酌的手上,支起上半身后用蹭了蹭费酌的脸。
不要难过,明天小猫咪和你睡。
蹭完,敖无乌爪爪从费酌手上下来。
费酌一怔,笑容僵在唇角。
按理说人猫之间语言不通,费酌要尝试理解敖无乌的意思,可费酌却立刻懂了,反手握住了敖无乌的爪子。
“呜呜……”费酌垂下眼。
救救……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样失落的声音。
今天他和费酌一起睡?
那怎么可以!
敖无乌自己先把自己反驳了。
他要坐一直会端水的小猫咪,他应该蹭蹭费酌表示安抚,然后和墨枕洲一起睡,不然墨枕洲会比费酌更加失落。
正当敖无乌准备再蹭蹭费酌安抚,忽然身体一轻,整个猫被托着腋下,抱了起来。
费酌还握住敖无乌的爪子,抬头,金丝边框眼镜后锐利的眼微眯。
墨枕洲垂下眼皮,漠然看着费酌,语气冰冷:“他选了我。”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
敖无乌压根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
他现在脑子都要晕了。
前面是费酌,后面是墨枕洲,两个移动的害怕源都离他很近。
好在他习惯他们的气息了,最初的慌乱过后平静下来。
墨枕洲把他抱起来,敖无乌的视野一下拔高了很多。
费酌还屈膝蹲着,手腕搭在膝盖上,仰头看敖无乌,温和地笑了一下,问:“呜呜,明天会和我睡,对吗?”
敖无乌:“喵。”
对!
费酌会懂吧?
敖无乌好奇地看着费酌。
费酌:“好。”
没等他继续和费酌交流,他看到的景象开始向后移动,敖无乌立刻被吸引注意力。
哇——
好高。
这个高度,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瞬间感觉他成为一只高大的小猫咪!
墨枕洲的手臂修长结实,抱着他很稳,胸膛也宽阔,敖无乌应该比较有安全感。
他往地面的方向看了眼。
这个高度,他跳下去也没太大问题?
想法还没有成型,敖无乌感觉托在腋下的大手紧了几分,将他按到了怀里。
敖无乌本来有些抗拒墨枕洲的怀抱,但这种力量之间悬殊的差距,让敖无乌明白,墨枕洲不想,他绝对跳不下去。
意识到这一点,敖无乌只好乖乖在墨枕洲怀里趴下来,体会被抱着这种截然不同的视野。
怕还是怕,但怕也走不了,只好慢慢适应下来。
并且,敖无乌也想试着靠近,他是一只立志要吸人的小猫咪。
墨枕洲抱着他,从一楼来到二楼的卧室,单手抱他,手压在门把手上,打开门——
一个近似于酒店房间的清冷卧室,映入敖无乌眼帘,屋内的一切都非常的简洁、冷淡。
墨枕洲的房间很大,是一个套间,客厅、书房、卫浴间等一应俱全。
墨枕洲抱他走到卧室,再打开门,走进去,松开怀抱,敖无乌跳到墨枕洲的床上。
卧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暗。这种氛围,最适合睡觉。
这时,敖无乌感受到猫耳和脑袋被大手摸了一下,他抬头,听到墨枕洲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墨枕洲注视他,道:“呜呜能选择我,我很开心。”
墨枕洲冷淡,强硬,很少笑。
正因如此,他狭长的眼眸冷淡褪去,浮现出这种带有温度的光,更加动人。
敖无乌跟着开心。
可他是一只臭屁的小猫,冲墨枕洲喵了一声,想的是:我也很开心,我战胜了自己,没那么害怕你了。
虽然是墨枕洲抱他,他被迫战胜的!但他也战胜了好嘛!
“睡吧。”墨枕洲再次揉了一把敖无乌的猫头,拿了睡衣转身进去卫浴间。
敖无乌刚才有点困,可来到一个他好奇的环境,反而兴奋占上风,不想睡觉了。
同时,敖无乌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是墨枕洲的卧室,相较于公馆其他地方,墨枕洲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长,因此,卧室中雪松的味道也比别的地方更加浓郁。
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大部分地方都是昏暗的,隐没在阴影里面。以敖无乌的视力,足以看清阴影只是阴影,阴影之中什么都没有,可他竟然产生了阴影里藏有什么蠕动的东西的想法。
被浓郁的雪松气息包裹着,敖无乌不放松,反而有点怕,开始怀念墨枕洲的怀抱。
他的爪子踩在手臂上,踩着手臂上的青筋、肌肉,可以只管感受到手臂拥有的力量,这让他感到安心。
真是矛盾啊喵。
敖无乌把自己钻到被子里面。
被子里软和,舒适,可同样雪松气息也很浓郁,敖无乌又钻出来。
他折腾的时间,墨枕洲洗完澡了,卫浴间内的水声停了。
敖无乌猫眼一亮,跳下床,蹲到了卫浴间门前。
墨枕洲打开门,长眸微怔——他看到一只等在门口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