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绒思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能得罪老板。
他鼓起勇气,正准备问问呢,可恰好劲爆金曲放完了,现在小花园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风呼呼吹过,草叶摇动的声音。
江泽绒的勇气就像一个松了口的气球,‘噗呲噗呲’地往外吐气,一撒手,‘嗖’一下飞得无影无踪。
他只能艰难地微笑:“谢谢老板宽宏大量。”
牙都咬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小花园里又播起一首欢快的小情歌,像是一个轻快甜软的女声正热情洋溢地分享自己的暗恋日常。
“噢。”玄野不知为何心里雀跃,但面上还要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没事。”
我真是大度,不过,人类很有可能借着猫的大度蹬鼻子上脸,是很有必要警告一下的。
于是他沉声补充道:“下次不要再犯了。”
犯啥了我到底?!江泽绒面上微笑肯定,心里跪地祈求——老天哇!再发一只能让我读心的猫猫吧!
他偷瞄老板一眼。说来也怪,老板的身形并不显山露水,没有显而易见的魁梧体魄,但笔直的脊背、鼓胀的小臂肌肉、冷淡的神色,却莫名很有压迫感。
真帅啊……江泽绒悄悄坐直了,也把脸板起来,赶紧偷学一下。
玄野脑袋不动,用余光蜻蜓点水地刮一眼——毛毛怎么突然长高了一截?
……高一点也可爱。
玄野的手忍不住虚空按了按。
甜美女生还在吟唱,【泥泥泥,是我心中的珍宝嗷嗷~】
什么鬼歌词,无所事事的江泽绒没憋住笑了,这得是多深的感情,才能把泥巴当作宝。
他没话找话道:“这个歌挺有意思的哈……老板平常听什么歌?”
不错的话题!到时候我就狂拍马屁,说他有品位。
这歌哪里有意思?玄野压根没在听歌,听见他笑了,干脆光明正大地转过头来盯着他看:“我不听歌。”
“哦哦,很呃……很简洁。”江泽绒眼神乱瞟,不小心与玄野目光相接,就迅速地移开,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嘶,跟一脸冰块的老板一起听这种小甜歌,好尴尬好尴尬……
【见到你的时候我眼神慌乱,粉色的脸颊诉说我的心意。】
嗯嗯?玄野警惕地竖起小猫耳朵,盯着江泽绒看——他脸颊的确粉粉的,而且,他都不看我。
毛毛的眼睛四处乱瞟,像是在抓空气小虫。
这是在暗示什么?
【躁动的心跳何时才能平息?你该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玄野思索半天,突然伸手,一把按住江泽绒的胸口。
江泽绒吓一大跳,心脏猛地一颤,往后想躲:“怎么啦?”
然而,一只大手伸过来,牢牢地攥着他的肩头,不容他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江泽绒只感觉屁屁一滑,身体不由自主的倾斜,瞬间堕入一个灼热的怀抱。
热意隔着衣服传来,驱散了早秋的微凉。
小江惊恐地怂起肩膀,想要人为地隔开点距离:“老板,怎、怎么了?”
哪知玄野反倒是抓得更紧,成年人的体面距离对于猫来说好似空话。
他只是把毛毛拉得更近,两人紧紧地挨着,不留一丝缝隙:“别动。”
玄野正忙着细细感受着手下的动静,嘴里默念:“六七**……数错了重来……一二三四……”
毛毛的气息近在咫尺,他手底下心脏的起勃是那么真切。
两道心跳声交织,声如鼓擂。
强烈、急促、鼓躁。
砰砰作响。
激起层层涟漪。
玄野快要不能呼吸了,他鼻尖晕出一点汗:“你不要激动。”
若他这时候是大猫,早就在人类怀里滚成一团了。
“这、这是要干什么?”江泽绒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复读机,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脸颊早就变得滚烫。
他完全不敢抬头看玄野的眼睛,只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游走——这不对劲!江泽绒在心里尖叫。
青年的嘴唇湿润,睫毛飞簌簌,一副惊慌失措的小鹿模样。
人类都是这么可爱的吗?
不,只有他,玄野在心里想,他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
即使没想起来,都、都这么喜欢我了呀?猫猫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玄野长久以来焦急期盼的心,此刻终于得以全然平复。他冷峻的眉眼蓦地变得柔和,绽放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霎那间,江泽绒觉得有风拂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满花园的绿意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润泽了一番。
绿意中钻出一些五彩的星点,江泽绒晃了晃神,发现那是些隐匿于绿叶间的小花苞。
那些花苞仿佛听到了春的密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然后纷纷盛开。
几乎就在几个呼吸间,满园的花都开了,花枝灿烂,芬香如同轻纱般温柔地拂过每一寸空间。
“老板……”江泽绒颤巍巍地问,“是我想的那样吗?”
这不像是人能做到的哇……
“嗯。”玄野完全误解了小江的问题,反倒是矜持地点点头。
破案了,毛毛喜欢我,玄野肯定地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像我这样的猫就是很值得被喜欢。
破案了,老板想潜规则我,江泽绒悲哀地想——这是很不正常的,他俩都是男的就算了,老板甚至还不是人。
……
正当两人各想各的时候,却又听见一声娇喝:
“早知他来了,我俩便不来了!”
原来是柏阳洋,抱孩子似的团着懂懂猫,此时做作地拿猫尾巴轻点眼角,一副暗自神伤地垂泪样:“你二人感情可好……”
江泽绒这才如梦方醒般挣脱了玄野的手臂,两条手摆成了风火轮:“不不不!”
玄野冷冷地看柏阳洋一眼,不予理会。
柏阳洋嘻嘻一笑:“绒绒,那懂懂念书的事,你就拜托玄总吧,他有门路。”
江泽绒很犹豫,懂懂念书的事情重要,但也不能搭上老父亲的清白呀……
他正想着,喇叭里适时播放起了二泉映月。
二胡的声音呜咽、沉重,既悲怆又坚韧,每一个滑音都像是一滴泪水滑过脸颊。
江泽绒仿佛已经看见不识字的懂懂猫在天桥拉二胡卖艺的可怜模样。它那么捣蛋,拉的肯定难听,路人要是听了还不肯给钱,懂懂怕是要拿着二胡追着人敲……
小江‘啪’地一下捂住嘴,凄凄哀哀地开口:“老板,帮帮我的孩子!为了孩子……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玄野吓得尾巴炸毛了,这是怎么了?
他甚至都没问具体事宜,就赶紧允诺:“帮!帮!”
玄野立刻拨电话给王助理:“三分钟!”
王助理本来在外头看猴戏,一接到电话,立刻训练有素地、手脚并用地狂奔过来,舌头不管不顾地甩在外面。
不美观,但是快。
不过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还是那个衣冠整齐、文质彬彬的好助理。
“这是怎么做到的?”江泽绒忍不住问,“这也没给定位啊?”
花园这么大,说三分钟就三分钟!
“一个好助理应该具备的素养罢了。”王助理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成功人士的微笑。
他听了需求,更是专业地跟老板报告:“玄总,申请一千块的安抚费用,专业人士出马。”
“批!”玄野豪爽买单。
无所不能的王助理潇洒转身,利索地冲进教室。
没一会儿,王助理就带着一条喜气洋洋的藤蔓过来,马不停蹄地把嗷嗷挣扎的懂懂猫卷进了教室。
如此神速!小江的下巴差点把地板砸了个坑。
懂懂就这样被录取了。
……
夜幕降临。
一只白狐狸甩着尾巴钻进灌木丛:“小王,小王,做什么突然请狐吃好吃的呀!”
“从老板那里捡到钱了。”王边边把油纸摊开,示意狐狸先选。
胡小白盯着两只油亮的烤鸡腿,眼睛都直了。
“待会狐帮你捉跳蚤好么?”它羞涩地叼走一只烤鸡腿,紧紧地跟边牧粘在一块儿,含含糊糊地说:“狐从不吃白食哩!”
“好。”
胡小白三两下把鸡腿吃光,咯吱咯吱地嚼完骨头,就直勾勾地盯着还在嚼嚼嚼的黑白狗看,依依不舍地舔舔嘴唇:“咱们是天下第一好的朋友——狐狗朋友哩!”
“不对。”王边边纠正,“是狐朋狗友。”
“一样,一样!”胡小白露出一个文盲的傻笑,又把尖尖嘴塞进油纸袋里,猛吸一口香气。
“等狐念大学了,也请小王吃烤鸡!”
“翻倍。”
“好,好。”
猫猫攻:爱上我,你无需自卑!
人人受:(惊恐)(但接受能力很强)也行?
虽然但是,玄野都已经接受他俩能成一对了,但绒绒对猫猫攻的定位还是:我的奇怪老板
绒绒变猫倒计时!宝宝快要正式入学啦~前面都是小打小闹!
本章最开心的是狐宝——吃一只鸡腿能傻乐好几天~做梦都是枕着鸡腿睡大觉!
推推狐狐的预收,麦浪招财猫摇手——客人快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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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间肆意生长一十八年的小狐妖要去念大学咯。
胡小白茫然地扣扣狐爪:“老大,老大,念大学是干什么呢?”
老大面不改色地忽悠道:“噢!就是去玩玩电脑、上上课,然后在食堂用烤鸡把肚子填饱饱。”
胡小白大喜过望:“这个好,这个好,狐要去念大学!狐喜欢念大学!”
于是背上小包袱去上学咯!
谁知,才念了两个月,胡小白就委屈巴巴地打电话回来:“老大,狐不想念书哩……”
“食堂确实好吃,但是学校里好多坏狗欺负狐!”
“功课也好难喔,还老是要狐维修那个什么……计算鸡!一根毛都没有,狐完全没见过哩!”
“还不许狐拿牙咬,不许狐拿爪子挠。好不容易掰开一看,全是线,狐脑袋晕晕哩……”
“而且!”胡小白可怜巴巴地诉苦道:“室友都不喜欢狐!”
“不许狐摸耗子,不许狐捉蟑螂,不许狐跳湖游泳,无聊的很。”
“他们还把狐当玩具哩!老是把狐抱过来抱过去,要狐帮忙暖床,还想摸狐尾巴、帮狐洗澡,羞死了……”
“狐的毛毛每天都乱蓬蓬的!”
胡小白气呼呼地抱怨道:“他们还老是啃狐嘴子,啃得好痛痛,莫不是要把狐吃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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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舍友是只蠢狐狸精怎么办?
他还以为我们不知道,我都不想说,但哪有人能长成那个样子?眼睛圆溜溜,脸颊软乎乎,手臂没有二两肉,还就知道伸手要别人抱!睡迷糊了耳朵都不收回去,半夜还偷偷爬起来梳尾巴,实在……实在是成何体统!
我真的很无语,就不小心贴了下嘴——事先声明啊!我完全是不小心的,虽然很软,但是我一点都不稀罕——再说一遍真的很不稀罕,我很认真,没什么好亲的——那狐狸精就很大反应,非说我把他嘴巴咬肿了。
各位好心网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狐狸精主动找我负责啊?没办法实在是从小的教养,不希望他吃亏罢了。
但其实我是无所谓的,真的!
不过在线等,急!
是分结局喔~狐宝暂定三个老公,xp狂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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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