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毓朝在府内听着探子们汇报今天的消息,他轻揉额头,一旁的锦之轻声道: “主子,您最近太操劳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谢毓朝缓缓睁开眼, “无碍,”他安排盯着济王的人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济王自从在奇香居见过南蛮使者后,便一直未出府,也无任何奏折进宫,谢毓朝隐约觉得不对劲,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子,宫里出事了,”寄风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赶来, “刚刚收到宫里的消息,圣上午后休息,便一直没有醒来,现已传了御医,诊断不出原因。皇后已命人来请您,李公公应该在路上了。”
谢毓朝冷静的听着寄风的消息,重新安排了府内的暗卫以及探子的分布,加派了人手盯住济王府,吩咐锦之和寄风准备东西准备进宫。
刚做好布置,便听到李公公进府的声音“摄政大人不好了,快随老奴进宫吧。”
“李公公,这是怎么了?”谢毓朝装作不知道的模样问道。
“您快随老奴走吧,路上跟您说。”李公公擦了擦头上的汗,赶忙把谢毓朝往屋外马车上带。
路上,李公公详细说了圣上昏迷的事。今日用完午膳,圣上便回了寝宫休息,每日最多半个时辰圣上一定会起身,但今日内管去寝殿的时候未见圣上起身,本以为是圣上操劳多睡了一会儿,直到皇后娘娘来才发现,圣上怎么也叫不醒。随即叫了太医来把脉,可圣上脉象平稳,并无不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可半个时辰前,圣上突然醒了,开始说胡话,接着一刻后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谢毓朝在马车内听着李公公的描述,对大致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先进宫看看情况再说。
进宫后,刚到圣上寝殿外便看到跪了一地的太医,以及站在门外的重臣们,云相也在其中,而站在庭下的还有一人,便是几日足不出户的济王殿下。皇后以防万一竟把济王和重臣们都请来了,庭下的人见到谢毓朝纷纷行礼。
“摄政大人来的真是快啊,”济王看着走近的谢毓朝冷嘲热讽道。
“济王殿下,”谢毓朝只是行了臣礼并不接话。
“你来了,进来吧,”皇后拖着疲惫的声音从寝殿内出来,她见谢毓朝要行礼,摆了摆手打断,谢毓朝也没有推脱,跟着李内管进了圣上寝殿。他看到躺在榻上的人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看起来就是睡着的模样,外人看来一点问题没有。
不过,谢毓朝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走出寝殿,请李公公把御膳房的人请来问话。
“御膳房?大人这是何意?”李公公不解的问道。
“在下觉得或许从圣上的饮食起居中能找到病因所在,”谢毓朝回答道。
片刻后,李公公带着御膳房的掌声来回话,将圣上近期所有膳食的菜单都呈了上来,谢毓朝看了后并未发现不妥。
“摄政大人,可有不妥之处?”云柏看到谢毓朝在一旁查点,走近询问道。
谢毓朝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并无不妥,云相怎么看?”
云柏没想到谢毓朝会问自己的看法,认真考虑了片刻, “在下一介武夫,只觉得圣上的症状很是奇怪,其他的并无头绪。”
谢毓朝看着云柏紧缩的眉头不像装的,想到这位云相家那个跟南蛮人做生意的丫头,心生一计, “云相,不知可否助我查情况?”
“但凭大人吩咐,”云柏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圣上的情况很是奇怪,自己闻所未闻,若能跟谢毓朝一起查明情况,便有办法让圣上醒来,这都城也能安稳些。
谢毓朝听到云柏的回答,点了点头,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试探一下云柏,看看这云家父女到底有何预谋,一个举荐自己当摄政大臣,一个跟南蛮商贩做生意,真是不简单。
云今见到云柏已是第二天清晨,她看到父亲疲惫的模样,很是心疼, “父亲,您为何才回来?”
云柏看到女儿的关心,宽慰的笑道: “宫里有些事,放心,”说罢便回房休息了。
父亲从身边走过之时,云今闻到一股清淡悠远的竹香,很是特别,她也并未在意,只当是母亲新给父亲换了熏衣服的香。
宫中有事?宫中能有何事需要处理一夜?云今很是不解,她也没有继续深究,今日约了陆衡在奇香居,且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消息吧。
奇香居内。
陆衡早已准备好菜肴美酒,等待心上人的到来。最近忙于帮父亲处理公事,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云今了,今日难得休沐,要找云今好好说说话。
“安安,你来了,快坐,”陆衡看到云今来了,连忙起身招呼道。
云今看着他,不禁有些好笑,打趣道: “陆公子自从领了公差,这办事很是得道啊,从前都是在大厅内与我喝酒,如今竟定了包厢,看来薪水是不少的。”
陆衡听到云今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反驳道: “你可别笑我了,从前你还小,旁人只会觉得我们是好的玩伴,如今我们已长大,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还是包厢更自在些,更重要的是,我难得请云大小姐,这点排面还是要有的。”
“那就恭谨不如从命了,”云今笑了笑,自然的入了席, “今日可是有事找我?”
“无事便不能找你了?”陆衡一边给云今布酒,一边装作生气的答道。
“无事也能找!”云今一贯知道陆衡的性格,有些哭笑不得。
“安安,我只是很久没见你,有些想你,”陆衡突然盯着云今,认真答道。
云今想到,上一世他也是如此,在云家满门被灭的时候,到处奔走,为了保下自己不惜与济王作交易,只是那时云今一心求死,并不知道陆衡拿什么去做了交易。她突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其实内心仗义细腻的人。
云今认真的看着陆衡, “不管我们多久未见,我们这么多年相伴长大的情谊都不会变,你是我云今在这天下最好的朋友,”说罢她举起酒杯与陆衡碰杯。
陆衡苦笑不说话,与云今碰杯后一杯接一杯,他不只是想跟云今做朋友。
“对了,昨日宫中发生何事?我爹今日清晨才回家,”云今问道。
陆衡先是一愣,没想到云今会关心这些朝中事,他随即屏退两侧,让云今附耳过来, “圣上昨日午后昏迷不醒,一直未查明原因,昨夜济王、谢毓朝还有各重臣在宫中侍疾,夜里还吐了血,皇后下令不允许走漏任何风声,今日也已免了早朝。”
竟是这样!难道是那次圣上中毒的事?可那时情况好像并不严重,云今记得上一世重阳狩猎会,圣上亲自下了猎场,并无大碍,自己也是后来听到父亲与母亲谈论圣上身子才知,圣上在狩猎会前中了毒,但有惊无险,不过此消息一直没有传出。自己那时根本不关心这些事,现在看来,这次毒很是凶险,但究竟如何解的毒她并不知道。
“安安,怎么了?”陆衡把刚剥好的虾放入云今的碟中,看到了想事入神的人。
云今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觉得此事很是蹊跷,”若是有人沾染此事,怕是万劫不复呢,不过,想到上一世,云家并未在此事中有所牵连,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酒足饭饱后,陆衡将云今安全送回了家,便返回宫中轮值。自从父亲身子欠佳后,刑部尚书的位置便一直被有心人虎视眈眈,圣上为了不使刑部成为利益交换的牺牲品,便有意培养陆衡,让他在刑部任职,希望他能有朝一日接替父亲的位置。此次圣上昏迷,在谢毓朝的安排下,由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最高级别的官员进宫轮值,协助太医院查明病因,陆衡便是代替父亲进宫当差。
“陆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查出病因了,”陆衡刚一到圣上寝殿外,就被李公公迎着往里走。
“病因是什么?”陆衡惊讶的问道。
李公公压低声音,回答道: “圣上中毒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