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8章 第八章 心虚

云今默不作声的将一坛千里醉推到了阿巴扎的面前，自己随即举起另一坛，诚恳的说道：“阿巴扎，抱歉，绑你的人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你放心，你的酒我都要了。”

阿巴扎还没反应过来，云今就自顾自的举起酒坛灌酒，一旁的清瑶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姐！”阿巴扎看云今如此有诚意，又想到一个小丫头竟如此有气度，终于开口道：“姑娘。”

云今听到了阿巴扎的声音，心中有了一些成算，她缓缓放下酒坛，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液，静静地看着阿巴扎。

阿巴扎举起酒坛，喝了一口，清列的酒气顿时袭来，这是他第一次尝都城的酒，感觉与南蛮的酒有很大的差别，“这酒很不错，姑娘如此有气度，我阿巴扎很是佩服，此事便过去了。”

云今听完，露出了笑脸，“多谢，这是银票，多出来的部分是给你的补偿。”说着她便从钱袋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递了过去。

阿巴扎看着云今出手如此大方，且很是诚恳，便不再推脱，接过收下了。

云今满意的收回手，举起酒坛饮了一口，道：“既如此，我们的第一笔生意算是完成了，一会儿我便让人去你府中取酒。”

“第一笔？”阿巴扎心里有点打鼓，他总感觉被这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顿时警惕了起来。

云今看着他紧张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宽慰道：“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只是想请你帮我酿酒。”

“酿酒？”

“是的，我想做贵价酒的生意，我有钱有地方，只是缺个会酿酒的好手艺人，你愿意帮我吗？”云今顺着他的回答说道。

阿巴扎从没想过云今是这样的打算，他一时有些发懵，“你为何找我？”

云今回答道：“因为你最适合，你有好手艺，我需要好手艺，而且你很缺钱，而我有钱。”

阿巴扎顿时笑出了声，他没想到云今如此直接，突然对这个小姑娘有点刮目相看了，他刚想说什么，却被云今打断了。

云今将那株凝血草放到阿巴扎面前，说道：“这是我的诚意，如果你愿意来，半月后拿着这个牌子到奇香居找我。”说完，便让清瑶递上了云府的令牌，不等阿巴扎回答就起身离开了。

刚一出厢房门，就看到楼梯上下来的谢毓朝。他一身玄色服饰，面容白净，走到哪里都引来众多少女的关注，只是他眼神太过冷漠，无人敢上前尝试。

云今看到谢毓朝往自己这里看来，顿时全身僵硬，脚上一步也迈不出去，她不知道谢毓朝有没有认出女扮男装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云今感觉自己的脸不听控制，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难看，她急忙避开他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

好在谢毓朝没有停留，仿佛看到云今只是让他的眼睛看东西而已。云今深深呼了一口气，她暗自安慰自己，只跟谢毓朝在中秋宫宴见过一面而已，他这样的人肯定也不会在意自己，而且就算认出，自己除了女扮男装，想挣钱以外，好像没什么做出格的事，自己为啥这么紧张心虚呢？

清瑶看到云今愣在这里，提醒道：“小姐，怎么了？”

云今反应过来，摇摇头：“没事，走吧，给云澄带点糖糕回去。”

谢毓朝出了奇香居的门，随即上了隔壁小巷中的马车，静等锦之的消息。刚刚在奇香居11层的包厢，收到了探子的消息，定雅间那人可能是济王。他便临时改变安排，留下锦之一人在11层包厢的窗外，那里有一处暗角能够听到雅间的谈话且不会被发现，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什么意外。

还有那个...想到云今当时慌张的模样以及躲闪的眼神，他确实觉得有些好笑，虽第一次见到她女扮男装，不过那个梨涡很轻易就出卖了她，还有那个瘦小的体型，一点也不像男人。寄风曾传消息来11层，说那个南蛮人进了她的包厢，刚刚看她如此轻快的步伐，应该是跟那个南蛮人谈的不错，看来酒全买下来了。

一个时辰后，谢毓朝收到锦之传回来的消息，济王见了此次代表南蛮进贡的使者，只是济王十分谨慎，用的是南蛮语交流，锦之听不懂南蛮语，只看到使者给了那个济王一个小药瓶，那人便离开了，以防被发现，锦之只能先行撤离了。

“主子，我没能听懂南蛮语，请主子责罚，”锦之一回来就在马车前谢罪。

谢毓朝在马车内平静的回答道：“无妨，半月内学会南蛮语。”

听完谢毓朝的话，寄风忍住不笑出声，他同情的看着马车外半跪地的锦之瞬间腿软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保重，”便领人回竹苑了。

一回到谢府，谢毓朝便丢给锦之基本南蛮语的书，让他平时盯梢的时候学，锦之看着手里的书深深后悔，“早知今日，当初应该跟着主子还有寄风一起学南蛮语了！”

云府内。

云今一回来见了云澄将糖糕给他，便回房想今日之事。先是阿巴扎说的绑了他的人，听阿巴扎的叙述，那人并不像是谋财害命之徒，在得知自己只是买酒后就放了阿巴扎，并且绑阿巴扎的人并未提到云家，想来也只是在试探阿巴扎，可究竟是何人竟如此敏锐能在自己还没行动的时候就注意到阿巴扎？

“无论是谁，敌在暗，看来行事要多加小心些，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出来做文章，怕是要给云家惹麻烦了，”云今自言自语道。

接连几日，云今都未出门，她安排清瑶清芷去了白马镇，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院子，将一些原料都送到了那处院子里，打算把那里作为酒坊。一来，在白马镇，大家都是以酿酒为生，在此处酿酒不至于太过于惹人耳目，二来，白马镇运输便捷，是全都城最大的酒水生意的集散地，在这里酿酒能够吸引到很多客源。思来想去，这里确实最为合适。

一切准备就绪后，剩下的就是等阿巴扎的消息了，离半月之期越来越近，云今每日都让人去奇香居等阿巴扎，但至今还未有消息。

终于在离约定之日的前三天，云今收到了奇香居小厮的消息。

待她赶到奇香居见阿巴扎时，看到的却是一位皮肤黝黑，面容整洁，身着都城服饰的男子，云今不禁问道：“你是？”

“姑娘，我是阿巴扎。”

云今看着阿巴扎深蓝色的双眸，这才反应过来“你是阿巴扎！你的胡子？”

阿巴扎笑着回答道：“姑娘除了中秋那夜，就连今天都是男装示人，想必不愿让人察觉真实身份，既如此，我便把胡子剃了，决定给姑娘做事，就不能因为南蛮的身份给姑娘带来麻烦。”

云今没想到阿巴扎竟能替自己考虑到这个程度，也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为他人着想之人，她不觉有些动容，“阿巴扎，谢谢你。”

阿巴扎连忙摇头，“应该是我谢谢姑娘，那株凝血草救了我母亲的性命，您是我的恩人，以后阿巴扎任凭姑娘差遣。”

云今笑道：“能用上便是值得的，不过，你没有了胡子，确实有些不同，更加好看了些。”

阿巴扎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清瑶清芷也笑做了一团。

云今将各种准备事宜都告诉了阿巴扎，并且将白马镇中购置的宅院交给阿巴扎打理。两人商量了很久，决定以阿巴扎酿的南蛮酒为主。

“姑娘，我想第一批酿石榴醉，”阿巴扎说道。

“石榴醉？这我没有喝过，有什么缺的原料吗？”云今问道。

“不缺什么，只需要买当季的石榴便可。十月是食石榴的好季节，且石榴醉与果酒和烈酒不同，它中和了这两类酒的味道，清冽悠长且带有果气，即使是爱饮酒的男子也不会觉得石榴醉是甜腻的果味，”阿巴扎回到道。

云今听闻道：“如此，我便静待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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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