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服有点酷呀的过程中,我是再次领教了妙算的短视。还好,对妙算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在我的认识当中早就把它定性为一只目光短浅的蚁。这家伙居然蛊惑统领命令新巢蚁去无度开采那个两腿动物的糖库,假若有点酷呀接受了它的建议,无疑等于把我们这个崇尚自由的蚂蚁巢穴往地狱的门槛里推。妙算只想着自己的财政部长在筹钱(白糖粒)上能做的轻松,却不考虑未来和长远,完全是以牺牲新巢的可持续发展为代价换取当前的轻松和快意。当然,妙算可不是那位老巢的前首相不正,即便是做坏事,其在主观上也是为新巢蚁的利益考虑,所以,我可不会因为它为统领出了一个糟糕的主意而嫉恨它。
在我刚劝住统领放弃不设限开采糖库的想法之际,装逼那家伙就来了。哈哈,我不知道装逼为何要来,可我已经猜出它必定要来。所以,见到那个一步一步缓缓地往统领府里走的胖家伙的身影,我倒是没了感叹、吃惊乃至诧异的情绪表露。反观有点酷呀,它的脸上倒是流露出了和我不同的神色,不过我也能看出,这家伙脸上的惊讶表情是参杂了夸张的成分的。有点酷呀看了看我,随又皱着眉眼将目光投向了装逼。
“啊哈,——啊!”。有点酷呀堆了半脸的坏笑,神情却异常认真地看着装逼,——噢!准确地说应该是它仔细看着装逼的行走的步态。“装逼伙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你,至少你走路的速度已经对我的上述话语做了显著的印证。——你走的比以前快了,快的让我差点没有认出来你是老巢来的装逼。尽管,总的来说你的走路速度还是属于蚁中的慢速,可是,若考虑到自己跟自己比,我不得不夸奖你一下,哈哈哈,在行进上你的确是长速度了。”
“哈哈,这个这个,刚才和这个这个我的老巢老乡猖狂会了会面,我的那位老乡虽说这个这个地没有了腿脚,可这个这个它还是原来的那副狂妄、冷漠和这个这个地大尾巴狼的德行。大家都说我这个这个地是大尾巴狼,我看,啊——,这个这个猖狂要比我大尾巴狼十倍都不止呀!”。说话间装逼已经走到了有点酷呀的身前,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它的目光也顺然地瞥见了我。“哈哈,小勇伙伴也在这儿,这个这个可太好了,因为目前的状况降低了这个这个我想见谁的难度,哈哈,就是这个这个地转动一下眼珠子就把**中个别的,但又非常这个这个地重要的问题给解决了。噢!不用再这个这个地专门跑一趟路了,这个这个,哈哈,之前我可是这个这个地想着去拜访你呢!”
“装逼伙伴,”。我还没有接上装逼的话,有点酷呀的发言就赶在了我之前。“哈哈哈哈,你的话语有两处让我想不明白:第一,我想不明白见猖狂,跟你的步伐变快有什么关联;第二,装逼和大尾巴狼是一个意思,你的话语却省去简单而取复杂的那个说。这是什么意思呢?哈哈哈啊哈,哈哈!”
装逼当然明白,它眼前的这位新巢统领有拿它取乐的显著倾向,可它毕竟是装逼,知道该忍的时候一定要用嬉皮笑脸将自己真实的内心牢牢掩饰。客观地说,在自己的地位处于劣势和被动的时候,装逼从来都能做到逆来顺受、宽心处之。哈哈,要说独门绝技,这就是装逼比一般蚁特别的地方,而它也正是靠着这一招八面玲珑于两巢之间的。装逼说道:“这个这个地,见到猖狂我立刻就有了这个这个地优越感,毕竟,这个这个一只腿脚健全的蚁要比无腿无足的蚁幸福得多。在猖狂的这个这个地眼珠子里,我就是一只百分之百值得羡慕的蚁,因为,我能做到的事情它永远都做不到了。哈哈,在它看来,我到底能指挥着这个这个我的腿脚,这个这个地自由自在地这个这个地行进嘛!啊——,哈哈,这个这个地毫不夸张地说,跟猖狂那家伙比开我这个这个地简直是身轻如燕、动如狡兔呀。这个这个地有猖狂如今的这个这个的状况的鞭策,行走起来的我不步履如矫捷的蚂蚱都这个这个地很难呀!”
“我看你最像蚂蚱的地方是形貌,而不是动作。”。我也像有点酷呀一样,开始调侃着装逼。“实事求是地说,我还真没见过一只蚂蚁能跳得像蚂蚱那么高,而你这个蚂蚁中的笨拙分子居然好意思自比于蚂蚱。”
“噢!哈哈,虽然没有这个这个地蚂蚱跳得高,可是,这个这个我的随便一个蹦跶就已经是这个这个猖狂那家伙能做的动作的极限了。如此,哈哈,这个这个地说来,我何尝不是这个这个那只彘蚁眼中的蚂蚱呀!至于这个这个地‘大尾巴狼’,”。装逼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又转向了有点酷呀,说:“哈哈,这个这个如果有和自己的名字的意思相近的词句,出于这个这个避讳,乃至这个这个地、谨慎地、认真地、全面地、综合性地考虑,啊——,我选择相近的这个这个的词句使用也就能很好的这个这个地被统领阁下理解了。——你们见过大庭广众之下,这个这个自己叫自己的名字的蚂蚁吗?哈哈,若是这个这个地有我说的情况,啊——,那样的蚁将是确定无异的这个这个地标准的神经病呀!”
“哈哈哈,哈哈,哇噻!”有点酷呀在装逼的面前表现得很是自信,“装逼伙伴,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至于如何满意,哈哈哈哈,看一看此刻我充分展开的这张顺顺当当的面孔就明白了。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有哪只蚁会在热热闹闹的场合自己叫自己的名字,至于原因,哈哈哈,我想新巢这里根本就没有神经病定是一个重要的解释来源。当然,跟着我的这句话,再加上一个叫做‘之一’的后缀就更能巩固我的这个逻辑了。我可不想隐瞒我对于个蚁看法,——噢!我说的所谓“个蚁”是包括我认识的任何一只蚁的。嗯——,一提到猖狂那家伙我就气儿不大一处来,它都伤残到那种地步了还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整日厚着脸皮在新巢这里蹭吃蹭喝的。说实话,要不是看在小勇的面子上,我真想派蚁把它拖到地面上,而任它自生自灭去。新巢养着这么一只大肚子的、无用的兵蚁,简直是个负担,噢不,它就等同于我们腹中的排泄物。”
“统领,”。我不同意有点酷呀这么说猖狂,便反驳道:“我认为你对猖狂的理解偏激了。当然,这也不怪你,因为你只看到了那只无腿兵蚁在消耗上的表现,而没经历过它有用或者发挥作用的那个时候。——好了,不要让猖狂占用我们的话题好吗?我们还是让现在的言语跟新巢的具体事务联系在一起吧!”
“噢!哈哈。”。见我如此说,装逼立刻觉得到它在这个场合是多余的,便说:“告辞,哈哈,这个这个,再见再见。”
“慢!”我挥颚止住了装逼,“你还得再在这里呆一会儿,因为我接下来的话题和你有关。”
“和我?”装逼讶然地看着我,“小勇伙伴,哈哈,这个这个这里是新巢,而我,这个这个是一只老巢蚁呀!”
“你是老巢蚁并不意味着新巢的事情就和你无关。”我说:“装逼伙伴,不要忘了这个世界的广泛联系性。”
“好吧,我是个这个这个的虔诚的、坚定的、光荣的唯物主义者,所以,哈哈,我这个这个地比谁都懂得用广泛联系的眼光这个这个地看世界。小勇伙伴说的很好嘛!新巢的这个这个个地事物,这个这个地联系着,再这个这个地联系着,再再这个这个地联系着,哈哈,总能这个这个地把我给联系进去呀!”。装逼停住脚步,开始以参与者的姿态看着我。
我的目光转向有点酷呀,说:“统领阁下,我把为不笑开追悼会的时间定在了明天上午,请您批准。”
“我同意!”有点酷呀点了点头,“小勇伙伴,不要再向我提不笑好吗?说实话,不笑伙伴的离去给我带来的迷茫至今都难从我的脑壳里驱散出去。所以,明天的事情你全权负责便是,我呢?也就不参加了。”。
我冲统领点了点头,又看了装逼一眼,说:“统领不参加可以,但是,我想邀请装逼伙伴参加。”。
“这是个好主意,我可找不到反对的理由。”统领的目光转向装逼,“装逼伙伴,你就代表老巢去参加吧,反正你是整日无所事事的状态。”
“这个——”装逼的脸上表露出某种担忧的神情,“小勇伙伴,这个这个我想知道你这个这个地,让我参加这个这个不笑的这个这个地追悼会的动机。嗯——,换句话这个这个地说,小勇伙伴不是要把我当作这个这个地祭祀品用吧!”
“不笑虽说死在老巢,但它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笑道:“装逼伙伴,你尽管放心,在明天的追悼会上,你的处境不会比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一只新巢蚁的处境更糟糕。”
“装逼,相信小勇,它说到做到。”有点酷呀用鼓励的眼神瞥着装逼,“在新巢,我最相信的蚁就是小勇,所以,我可以用我的信誉向你担保,它肯定能说到做到。”
“好吧。”装逼的脸上流露出依稀的不愿意的神情,“这个这个去就去,不就是这个这个地一场追悼会吗!这个这个说开了,我跟不笑也是这个这个地有交情地嘛!哈哈,既然这个这个地有交情,蚁死了(我)不去这个这个地看上一看,那就是冷漠、忽视、怠慢和这个这个地不通蚁情(人情)呀,所以,这个这个,出于对不笑的这个这个地尊敬,更是这个这个地为了证明我装逼忤蚁(人)去茶凉的蚁品。啊——,即便是这个这个小勇伙伴不邀请我参加尊贵的不笑的这个这个的追悼会,哈哈,把自己的脑袋这个这个地削尖了,拱破了这个这个地头皮我也要挤到参加追悼会的蚁群的最前沿去嘛!”
“哈哈,装逼伙伴的精神可嘉,那就定下了,明天上午我们在一号洞道口是不见不散。”我说:“作为新巢蚁民的朋友,你若是能参加不笑的追悼会,一定可以进一步地促进死去的灵魂安息。”
“是啊,”有点酷呀也说,“不笑的灵魂需要安息,所以,去得蚁越多就越能促使它在另一个世界幸福地睡觉。哈哈哈,对繁忙的蚁来说,能永不被干扰地睡觉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若常睡不起那可就不十分的好了。睡觉把干活的时间都占去我倒是不反对,可想想它还要占据享受蚁生以及玩乐的时间,那当然就是不值得的。”
“让逝者的灵魂幸福地睡觉,”我又接过话说:“这应该是生者送给死者的最好礼物。反过来说,若是死者总是睡不着,那它就会让自己的灵魂插上翅膀来折腾生者,若是那样倒不如我们为它开个圆满的追悼会,使其老老实实地趴在阴间的卧榻上睡觉才好哇!”。
“啊——,哈哈,这个这个小勇伙伴说的很好,当然,也这个这个考虑得也很全面嘛!统领阁下这个这个说得就更好了,当然,这也是这个这个地必然的,哈哈,官越大越这个这个就看得这个这个地越全面嘛!”。说话的同时,装逼肥胖的身躯开始朝统领府穴口的方向转。“我看这个这个时候也不早了,哈哈,我得这个这个地回我的居所为调养身心而扎扎实实地睡觉去了。噢!哈哈,我的这个这个观点是只有这个这个地养足了精神,才能更好地这个这个进行工作,并且,也只有这样才能使工作的效率有这个这个大大地提升。关于这个这个工作效率的话题,这个这个我是有发言权的。因为我的一切有用的这个这个地经验,都这个这个地来自于这个这个地对实践的探索。啊——,我无数次的蚁的实践已经这个这个概括性地证明,一只身心疲惫的蚁是永远都这个这个地干不好工作的。哈哈,它的能量和精力在工作还没有这个这个地进行之前,显然,就这个这个地耗费掉了大半了嘛!所以,这个这个地,我必须批判性地这个这个地说,那种不会休息的这个这个的蚁统统都是对自己、对蚁巢、对蚂蚁王国不负这个这个地责任的蚁。它们是这个这个地守土勉强拓土又无能,是这个这个所在群体的显著的、张扬的、裸露的短板,而且越是这个这个地发展它们就越不会有边际贡献,最终,还会这个这个慢慢沦落为群体的这个这个地沉重的拖累。啊,我想我的这个这个地上述的话语,统领和小勇伙伴都这个这个地既理解也明白。你们两个都是这个这个超级聪明的蚁,这个这个搞清楚道理对你们而言犹如这个这个地吃上些小小的零嘴一样的简单。我是个不喜欢这个这个地说啰嗦话的蚁,那么,接下来你们也不要这个这个地再黏黏糊糊地挽留我,因为那样就是违背你们这个一贯的重视效率的这个这个地作风嘛!哈哈,告辞了,我要去这个这个地享受幸福的睡眠去了。”。
“这家伙是个乐天派,即便是遇到了苦恼的事,也会被它以夏季的烈日晒化冰块的速度给消融得踪影全无。”。我扫了一下装逼离去的身影,随掉过头将目光投向有点酷呀,问道:“明天不笑的追悼会,你确定就是不参加吗?”
“小勇伙伴,”。有点酷呀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个不能面对悲哀状况的蚁,所以,一旦涉足到那样的场合我怕自己会因受不了刺激而伤心得昏厥过去。要知道那可是件出丑的事,若是无新巢统领的身份也就罢了,但是——啊,我可不能携着统领的身份在众蚁的面前丢面子呀!”
“好吧。我对统领的决定表示理解,并保证把你的哀伤和祝福给逝去的灵魂捎带过去。”。我点了点头,便不再和有点酷呀提追悼会的话题。
尽管如此,我心里可明白这位新巢统领不愿意参加不笑的追悼会,其真实目的是为了回避和众蚁见面。哈哈,毕竟在竞选的时候这家伙吹的牛太多,而当了统领以后它却不能兑现大多自己说过的话。可以想象一旦到了追悼会的现场,有点酷呀和众蚁见了面,那么,它肯定就会成为大家围堵和纠问的那个目标。
我又和有点酷呀讨论了些其它的事情,随后就离开了统领府。哈哈,要和统领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并且还和装逼见了面,剩下的要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行动了。
第二天,蚁们从四面八方纷纷朝一号洞道口前的空地走,在我到达前睿已经到达,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装逼那家伙也先于我来到现场。以我到达追悼会现场的时间为起点,又过去了一个小时,汇聚过来的蚁就已经有一千多只了。所有的千蚁长都来了,与不笑生前有较深交往的蚁也都来了,当然,新巢的一些名流蚁也不会让自己错过这样一次展现自我的机会。哈哈,来的蚁比我想象的要多,可以说已经超过了预期,而这也预示着追悼会可以开始了。
我站在一号洞道口前,这里的地势较高,能够俯视众蚁,因而,我也就把追悼会的主席台选择在了这里。睿站在我的身旁,装逼被我邀请到发言席上,另外,被我邀请到发言席上站着的蚁还有家伙、滚蛋、滚刀肉、诚恳、倔强、妙算、好窥等蚁。哈哈,站在主席台上的蚁不是有一定的职位,就是和不笑生前关系较好,要么就是像滚刀肉那样的喜欢出风头的所谓新巢的名流。站在主席台上的这帮家伙具有代表性,各个来源、职位、品性、风格的蚁都有,我把它们叫上主席台的原因就在于它们各自的特色。
我冲睿点了点头,示意它可以发言了。
睿走到主席台前,并朝着不笑生前居住的那个巢穴的方向深鞠三躬。说道:“伙伴们,不笑让自己的生命跟活着说了再见,随后它便以生者意想不到的速度离开了蚁世(人世),可以说,它走的可一点都不光明正大,甚至还有些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噢!到底不笑伙伴是去另一个世界,为了不惊扰大家,它不辞而别的做法反而会隐约暴露出某种高尚的品性。伙伴们,这是它个蚁之于苦难的现实世界的解脱,当然也是对我们这些继续生存在这个世上的蚁的一次无情无义的冷漠抛弃。老老实实地说,它不真不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捷足先登而到那个世界报到去。不过,我们这些活着的蚁决不能以此为理由而抱怨逝者,因为它的先去也是在为我们的未来探路,为我们有朝一日到了那个世界,能更好地适应和融入那样的社会而做忘我奉献的开路先锋。大家应该这样理解才是,不笑伙伴要到那个收容灵魂的世界为我们这些生者做调查研究,并且还想着在那里开辟一个和现实中的新巢一样的自由、平等、互助的美好的蚁的世界。哈哈,基于以上的情况,我们真应该感谢不笑才是,它活的潇洒、从容、淡定和处乱不惊,而它的灵魂也能做到勤恳、奋发、清正和绝私拒争。亲爱的不笑伙伴:您生的伟大、死的光荣,虽说您的身体不能再能和我们互动,但是您的灵魂依旧是我们之中的一份子,并且永远伴和我们的思想协作在一起,共同创造智慧、正义、诚实、勇敢、无畏、乐观的精神产品。——在此,我建议来到这个追悼会现场的所有蚁,暂时把您的高贵、尊严、面子、怨恨乃至不好意思抛开,我们一起向着不笑生前居所的方向三鞠躬,而后大家再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不笑的形貌而默哀上一分钟。”。
追悼会的致辞说完,睿又将自己的正身调整到对着不笑居所的方向,它并没有回头看众蚁,而是又报鞠躬的序数又身体力行地带着大家一起鞠躬。在鞠躬的仪式进行完毕之后,大家又跟着睿一起为不笑默哀了一分钟。
三项仪式进行完毕,睿退回到主席台上的众蚁的队伍里。在站定之后,它侧头看了看我,随又把脸扭正,说:“我们尊敬的统领对不笑的去世伤心至极,实话实说,悲痛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它的行动能力,使它的六腿暂时忘记了什么叫做行走。伙伴们,我说的都是真实的情况,它的确凿性就如同你们的脑袋的最前沿长着一副大颚一样,永远不会使你们怀疑颚和脑袋是彼此不联系的两个身体的系统。当然,大家也不用担心,因为尊贵的有点酷呀迟早都会恢复到它原来的那个样子,哀伤只是暂时占据了它的心灵。既然,眼下统领没能亲自参加这个追悼会的原因大家都清楚了,那也应该有一个能代表统领的蚁来到现场。大家都看到了,小勇长官现在就在我们之中,而我要说的是它不但代表它自己,也一样代表了我们的统领。据我所知,在昨天夜里统领和小勇长官就呆在一起,那期间,统领把自己所有的对不笑伙伴去世的哀伤情绪,像水流找洼地一样半点儿不剩地都灌输到我们的第一行政官的头脑之中。伙伴们,有这样的前提在先,接下来我们看到小勇长官如何做,也就是等于看到了统领在做什么;相反,我们看到小勇长官不做什么,也一样和看到统领不做什么无异。下面,我再提出个建议,来参加追悼会的每一只蚁依据自愿的原则,都可以把你对不笑评价和看法当着众蚁的面说出来,当然,语言的形式最好不要那么死气沉沉,——噢!我的意思是大家要用能让言语的接受者欢笑的话为不笑送行。现在,我就先请小勇长官站出来评价一番不笑,哈哈,论个蚁关系,在场的各位谁又像它那样和生前的逝者那么铁杆呀!”。
面对睿的邀请我可没有丝毫推脱的意思,而是小跑着来到前台。止步站定,我深情地朝不笑居所的方向点了点头,以此表达对它的敬意,随后便开始发言。我说:“伙伴们,睿说的比较准确,相当认真,大体也符合实际。当然,我也认为自己是不笑伙伴生前最要好的朋友,哈哈,若是有“之一”——我可不认为这是对我自不量力的嘲讽或打脸,因为,我从来都把和别的蚁分享不笑这样一个好朋友当作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哈哈,基于以上前提,睿让我先站出来评价不笑一番,我想——这也算是个不掺丝毫疑点的正确选择吧!说到我的刚刚逝去的那位朋友,我得说它是一个正直、狡黠、诙谐、有趣儿的蚁,跟它做伙计——特别是在你绝望的时候,它就总能制造出某种让你一下子看到希望的惊奇作为出来。哈哈,这样的经历我至少有过三次,在这里,我只举一个例子分享给大家。记得是在我刚出道的时候,我们三只小工蚁跟数量十倍于自己的一队红蚁交战,结果我受了重伤,在我们陷入绝对的被动状况下,是不笑率领着援兵赶到并斩杀了所有的追击的敌蚁。哈哈,我必须得承认:第一,那一次是不笑救了我;第二,那个时候我和不笑并不是朋友。当时,不笑早已经是个千蚁长了,——我呢?则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工蚁。说到这里我得感慨一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没有不笑的那次救命,今天,小勇能否站在你们之中为不笑开这个追悼会还真是个未知数。伙伴们,不笑是个演讲天才,它的言语——特别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刻最具鼓动性。但是,在你因它的激励而奋勇拼杀争取到活路的那个时候才发现上了当,哈哈,自己之前的无畏、无惧、无敌竟是被它‘蛊惑’出来的。虽说是这样,可谁都能理解如此的道理,在获得生存权的面前——就让不笑的那种‘欺骗’来的再猛烈一些吧!就此,请让我暂时变成一只思想狭隘的蚁,并以井底之蛙的见识对我去世的那位朋友实施些品头论足。哈哈,我得说不笑的相貌跟俊美相差甚远,属于怪而不是丑那个范畴里的。哈哈,是严重否定端庄,而给蚁留下的初步印象则为不放心和非常不放心的模样。然而,和它接触的久了,你就会越来越觉得放心,哈哈,是它的稳重、踏实、睿智的作为粉碎了你对它的以貌取蚁(取人)。不笑的这一特征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被蚁的相貌欺骗,否则,你定会为此付出代价。老巢的那位不正前首相就是这么一个例子,它以自己极端端正的形象作掩护,而明里暗里却干了数不清的压制正义、放纵邪恶的坏事。哈哈,看来事情无论好、中、坏都是有品牌的,就拿坏事来说,不正牌坏事可谓是涉及到哪里就一定会让那里成为一块遭殃的天花板。——噢!这是不笑的追悼会,我为什么又不自觉地提到了那个令蚁憎恶和扫兴的不正呀,应该排除其它的蚁而把不笑作为唯一的言语描述对象才是。不笑伙伴一生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操心,虽然在平时我们看到的它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可我却知道在它的内心永远都在为新巢的未来进行着思考。哈哈,它的举重若轻把大家都蒙蔽了,但却欺骗不了我,因为我早就掌握了它思想活动的密码,或者说它想要干什么我都能看出来。——噢!我可不是一个神蚁,之所以能够掌握不笑内心思想活动的状况是因为我和它彼此互为知己,哈哈,这一前提就决定了我了解它而它也一样了解我,对于我内心的运动状况它也像我看它一样能够掌握和探知了。说到不笑的操心,我不想举什么生动的例子,只想说大家都能切身体验到的情况。现在,我们能够普遍享用到的白糖粒,往久远的方向追朔就是不笑操心的杰作。是它不顾个蚁的安全,爬高涉水、临危处险、知难而进才为新巢找到了那个宝藏之所。总结性地说,当初,如果新巢没有不笑这么一只蚁就不会成为一个出产白糖的富矿,而若不是我们掌握了白糖这样的硬通货,如今我们置身的这个繁荣、富强、勇武、文明的共同体也就不会产生,若是,恐怕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新巢蚁现在就都还生活在原始社会吧!哈哈,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对此是深信不疑,所以,我要发自内心地说——感谢不笑为新巢做出的贡献。综合以上,我们应该无条件认为不笑对新巢的贡献是巨大的,至于巨大到什么程度,大家把自己目前的状况和我们这个蚂蚁王国以外的陆地蚁的状况做个对比就都会清楚了。伙伴们,我还想再说说不笑的思想,那可比我脑壳里的同一部机器要包容、开放得多,是它的努力让新巢成为了一个不同蚁族的蚁能够和睦友好地在一起生活的熔炉,而也正因为是我们这个共同体所具有的这一特征,才使得新巢的文明比别的巢穴更具开拓性、创造性和引领性。——哈哈,对不笑的赞美话语装了我满脑子,要是把它们一下全都说出来恐怕别的蚁就没有发言的机会了,所以,我需要让我的言语工具暂时歇一歇,也好利用这个空闲看一看不同风格的话语对不笑是如何评价的。”。
哈哈,我让自己的发言停止下来的真实原因是忘了词儿,不知往后该说些什么,而摆脱如此窘境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出说话的机会给别的蚁。当然,我也确实感觉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像是在唱独角戏一样,出于顾全大局的考虑,索性利用想不开词儿的这段时间将话语权交给别的蚁发挥也算是两全其美了。话毕。我又冲不笑居所的方向恭敬地点了一下头,随就转身退回到主席台上站在众蚁当中去了。
“不笑伙伴真的死了吗?”。见我不再发言,滚刀肉快速窜到主席台的前沿,看它的那个迅疾的样子,大概是害怕被别的蚁抢了发言的机会吧。再往下看,脚步还没完全站定,滚刀肉的发言就先‘亮相’了。它继续着自己的话语:“哈哈,我当然知道说不笑死,这是对亡灵的不敬。但是,我可不想用那种拐弯抹角的所谓高雅的词汇,来表达内容一模一样的那种生命已经终结的既成事实。不笑伙伴应该就是死了,也可以说活着已经和它没了缘分,哈哈,这就是我自己对自己的提问的答复。可是,既然不笑已经死了,那为什么我们就见不到它的尸体呢?难道它的尸体也死了吗?哈哈,当然死了是不会再有死了的机会的,因为活物一生只能死一次,而不是两次或是更多。关于不笑的尸体的问题我真不想逼问谁,因为它的确不好回答,或者说它的答案会使所有活着的新巢蚁的内心,生出强烈的抵触现实权能的情绪。接下来,我想问不笑的死能怪谁呢?怪老巢蚁?——不应该,蚁家(人家)明明对它是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从形式上我们找不到责怪固化首相的任何理由。怪不笑自己?哈哈,老了就应该死似乎算是个理由,可是不笑在离开新巢的时候明明身体健康、行动矫捷,思维敏锐、活力四射,我们从它的身上看不到半点将要和死神要进行拥抱的迹象。怪上天,哈哈,我要说上天是万能的,它是理由的仓库和错误的矿藏,所以,怪它是既能说得过去也说不过去。那么,既不怪不笑自己又不怪老巢方面,并且还不能理直气壮地怪上天,那到底应该怪谁呢?哼哼,恕我直言,最应该对不笑的死亡负责的蚁就是新巢的所有选民,你、我、它才是把新巢的前第一行政官推到坟墓里去的罪魁祸首。是大家的冷漠和眼歪害了不笑,随嗾使它朝着死亡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大家想一想,假若是不笑当选了新巢的第二任统领,这会儿它一定正卧在统领府里为新巢的未来运筹帷幄呢?哈哈,别说是死,想让它不好好的活着都很难呀!论才能,在新巢也只有不笑和小勇最适合做统领,但是,真不知道选举的时候每一颗有投票权的脑袋是怎么想的,睿智、勇敢、大气、从容、镇定、正直的候选蚁居然都名落孙山,两个最算是蚁才的新巢蚁竟都被我们的选票给忽略掉了。我不想对现任的统领品头论足,它有它的行事习惯和风格,任何一个脑袋里的思想都要与众不同才能成为它自己,否则,世界一定是一个颜色、一个造型、一个品性、一个趋向的。——噢!瞧我都说了些什么,光顾着埋怨和发牢骚了,殊不知需要挥霍一些自己的赞美之词,来夸一夸我们的不笑长官。我该怎么说呢?哈哈,即便是我把地球上最具赞美意义的好词、好句都拿来,再将它们用在对死者的褒奖上,可又有什么用,难道能让我们那位尊贵的伙伴重新活过来吗!哈哈,鬼才信呢!不信就利用做梦的时候问一问不笑的灵魂,它一定会说——鬼的确是信了。基于这样的态度,我不想再去夸一个和我们已经不在一个维度生活的不笑,我只想祝愿它的灵魂安歇,希望它在那个世界过得和生前的世界一样的快快乐乐。我认为最让死者的灵魂欣慰的,即便是千言万语也不如一句话,这就是:请走好吧,我们的不笑好伙伴。”。
滚刀肉的发言也是用词、用句、用情颇多,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它居然为不笑和我说了不少的公道话。哈哈,客观评论,它在自己本能的发挥上是有失水准的,因为它没能像样地完成一次‘滚刀肉’式的招蚁烦的搅局,而这无疑是它对自己一贯风格的显著违背。然而,若是说到它言语所表露的道理,那还真有一定的深度,甚至让我这个惯于讲道理的蚁也对它的发言是点头、赞赏不断。滚刀肉的发言使我又有了新的感悟,以貌取蚁(人)真是一个陷阱,在诸多的社会交际中,稍有粗心或鄙视就会把一个蚁才(包括正能力和负能力)给判断成了不才。
还是那句话:活物的世界没有废物,有的只是怀才不遇或雷鸣瓦釜,这便是把功能体放错位置而产生的必然后果。如果说做好事是一种能力,那么,做坏事又何尝不是一种能力。哈哈,不管做什么性质的事情,天分都是底气和助力。不然,为何当年劣迹斑斑的小头、猖狂的所作所为,比开不正做的坏事就地摊货和名牌产品之间的较量。哈哈,技能的天花板是容易看到的,但是能够着它的蚁可是寥寥无几呀。
在滚刀肉之后,是妙算站到了主席台的前沿,这家伙竟也成了个发言积极分子。看着妙算的身影,我心里断定紧接着的肯定是一段枯燥无味的话语展示。什么样的蚁性就决定什么样的谈吐风格,一只精于算计而不善诙谐的蚁能为我们奉献内容有趣的话语吗?哈哈,我心里给出的答案是绝对不能,实际的情况也是这样,我的乐趣探寻功能早就跟妙算断绝了联系。哈哈,这回我坚信自己的脚下没有陷阱,毕竟,妙算这家伙的思想运转模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被我给看透了。所以,即便我是以貌取蚁(人),也绝对不会掉到那个专门惩罚预料不周的阴坑里去。妙算总能把眼前的路看得很清楚,而远见却是它的弱项。面对未来这道题,它的算计往往是失能的。我要说,妙算短浅的见识决定了它做蚁的格局,而格局则是能限定住蚁言语的宽度、深度和长度的。我对妙算的印象即成,可以说已很难再转变过来,可是不管怎样我必须尊重它发言的权力,即便已经预料到它话语的大致内容,也得在脸上装出一副认真、严肃、知趣、乐享、虚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