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歪了 第47章 长公主 4

一行人艰难的前进，即使被虫子叮一口，不敢再出手攻击，忍着吧少一块肉死不了人。

千辛万苦来到河边，众人大眼瞪小眼，解毒之物如何寻？

众人两眼一摸黑，宫灯在这个节骨眼拖后腿，闪了两下光亮渐弱，马上就要熄灭。

四周的植物蠢蠢欲动，只等光亮一灭采取行动。

“找一找有没有遗漏的合光花。”荀究回忆此前初见时，那人吃过的东西。

“合光花不是……”随缘？吴公公忍着五脏六腑灼烧之痛。

“之后再说，先找。”来不及解释过多，宫灯中火苗颤颤巍巍牵动所有人心弦。

个个瞪大眼睛盯着地面，迫切期盼下一刻见到奇迹。

“这里！”禁军眼尖发现一朵，克制住上手的冲动，害怕一激动毁了药性。

“这里也有。”陆续又找到两朵。

“谁先来？”总要有个人试药，确保吃不死。

“我来。”禁军自告奋勇，塞了一朵花到嘴里，牛嚼牡丹吞下肚。

十几双眼睛盯着一人，默默祈祷好运降临。

“甜的。”不可思议，禁军感觉到一股暖流入腹，顿时症状有所缓解。

“可以。”禁军等了片刻无异常。

“吴公公先用。”一群人中武力最高的就属其人，荀究做出最稳妥的安排。

吴公公痛苦的说不出话，接过花吃下去。

荀谨没放弃继续找，功夫不负苦心人，宫灯熄灭前所有人保住命。

尝到甜如蜜的滋味，荀谨不禁苦笑，此前还曾阻止那人吃花，不曾想无知最是愚蠢。

失去宫灯的光亮，像失去摆脱困境的勇气，禁军问：“火折子能再点燃吗？”

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荀谨打开灯罩，里面不是蜡烛，而是灯油，灯芯燃尽了。

火折搁灯油中勉强能用，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还用捕猎谷外之人？”以命填命的话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

吴公公缓了缓睁开眼睛：“去，三个九品对付不了，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绝不敢将此前警告再当耳旁风。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谷外的人以为谷内之人死的差不多了，守夜者放松警惕不幸中招。

擒获一人扔到谷中不再过问，根系爬行的声响再临。

吴公公出手拖住三名九品高手，其余人偷袭剩下的敌人。

打不过退回到谷内，对方出于谨慎放弃追击，三个九品拿不下一个九品巅峰，眼神交汇齐齐后退闪身走人。

众人围坐在宫灯前，捂着耳朵闭上眼睛，不看不听降低面对现实的恐惧。

保持清醒挨到天亮，睁开眼睛环顾四下，谷中恢复白天清冷，没有地上断掉的根系，真以为昨夜身处梦境。

河面照常飘着一具‘尸体’，众人见怪不怪，只吴公公绷紧了弦。

荀究走到河边拱手一礼：“多谢殿下仗义执手。”

“滚吧。”月灼华懒得多看一眼。

场面很是尴尬，弄得荀究不善言词。

吴公公上前正色道：“国师传信，望公主念及骨肉至亲回宫一见。”

月灼华一语戳破表相：“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及。”

荀谨却道：“难道殿下不想弄清楚画相的来历？”

河面上的人动了，起身走上岸，高高在上洞悉一切的眼眸，似是看透在场所有人心。

“不错且诱人的理由。”月灼华心动一瞬，仅此而已。

荀谨即见成效继续游说：“谷中危机四伏，找不到更多的花肥容易陷入险境。”

吴公公坚持：“国师卜算从无差错。”

月灼华负手而立：“可知请回去的是何人？”

三人对视一眼，斩钉截铁道：“皇室唯一的公主，日后萧国的主人，羲和长公主。”

三人果断达成一致，这样利害的人物足矣撑住场面，眼下最需要的便是此人。

“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月灼华话意深远，“不要有后悔的侥幸。”

三人犹豫了一瞬，异口同声道：“不会，大丈夫一言九鼎。”

月灼华没接话，京城去是肯定会是，不是为了莫须有的长公主身份，突然有点馋龙脉的身子，再就是答应过的事食言而肥不太好。

照例摘花采蜜吃饱喝足，昨晚没睡好月灼华打了个哈欠。

跟屁虫们一直不走，吴公公止不住好奇询问：“合光花有解百毒之效？”

其他人竖起耳朵听，暗自记下合光花盛开之地。

“所谓原汤化原食，不怕死可以随便。”月灼华恶劣的坏笑。

摘花保存的念头瞬间破灭，还好及时收手。

“树汁也一样？”吴公公刨根问底。

月灼华一句话截断对方问东问西：“你们可以随意探索，生死各安天命。”

吴公公话风一转：“何时起程，殿下身边可有其他人？”

月灼华戳破某些人妄想：“何时说过跟你们走？”

吴公公刹那卡壳，回忆之前对话，确实没有定下。

“少往脸上贴金，即不是盟友，也非利益交织的合作方，说不定哪日变成敌人，说话记得过脑子。”

吴公公心道：离了这谷什么都不是，也就仗着久居的便利颐指气使。

荀究打圆场：“殿下究竟何为？”

“互相之间处于考察期，可以同行，然不得干涉。”月灼华开出条件。

所有人皆以为对方是怕出了风缘谷身边无保障，才会提此要求，维持相对距离一面防备一面观察，聪明人的选择。

双方探底需要一个过程，回京的途中正合适，荀究与吴公公对视，两人意见统一，点头答应。

明面上必要打包行李，月灼华摘了一些不同品种的蜜花，全部塞满水囊，取了两棵树的汁，装入另一个水囊。

吴公公等人偷着摘了一些合光花小心藏起，回去研究一下解毒之效。

荀究对树汁感兴趣：“可以取？”

“随意。”月灼华站在一侧，眼中满满恶意。

禁军上前还没等摸到树杆，突然垂下的枝条狠狠的抽在手上，立竿见影一条血痕。

吴公公盯了幸灾乐祸的某人一眼，九品巅峰的气劲笼罩全身，以武力逼近。

不曾想，大树气急败坏，根系整个从土里拔出，连同头顶枝丫张牙舞爪的威吓回去。

吴公公瞬间收势倒退数步，只因眼前的大树，就是昨晚包围他们的食人树！

大树恐吓完，不见对方有下一步动静，迈着潦草的步伐走了，不在原来的地方呆。

众人脸色灰败，有种想吐的冲动，概因脑海浮现出树吃人后产生的汁，再好的东西用人命产出，整个人都不好了！

月灼华风淡云轻的扎了众人一刀：“这谷里遍地白骨，哪一个不是送上门的肥料培养出枝繁叶茂。”吃都吃了矫情什么！

跟着其人走出危机四伏的风缘谷，正当大家以为前往县城的路上依旧靠步行，身为武者体力不俗，即使有伤也无妨。

姑娘家家天生体力不如男子，大家做好了走走停停的准备。

月灼华曲指置于唇边，吹了一声。

乍闻哒哒的马蹄，自谷口右侧渐近，可不就是昨夜众人逃入谷时所骑的马匹，一匹没少全须全尾。

荀谨张了张嘴试问，忽然记起对方曾言，武者的血肉胜过动物，对马匹想必不屑一顾。

一人一匹，多出来的也带上，到了城中买辆马车派上用场。

众人私以为对方不会骑马，需要有人坐身后带着，荀谨都准备好了。

然而，其人上马时矫健的身姿，再次让瞧不起人的一行惊掉下巴。

“驾。”月灼华一马当先，马儿昨夜吃的好睡得香，浑身使不完的劲，撒丫子狂奔。

一路疾驰，到了城门口理应停下，接受城门卫的检查盘问，再就是交人头税。

恰恰相反，月灼华降低马速，一路小跑进了城无人阻拦，看得身后众人目瞪口呆。

包括城门卫在内巡视之人，进城出城的百姓纷纷跪地。这阵仗比之皇帝出巡不逞多让。

显然，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恭迎他们，吴公公一行人刚一靠近，城门卫起身公事公办，要求下马出示户籍，讲清这么多马的来历。

“这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吴公公有种被驴了的错愕。

荀究装无知老翁，问城门卫刚刚骑马进城的人身份。

“一看你们就是外面来的。”城门卫自豪道，“那是上仙大人，只要莅临城中百花盛开，用花煮水百病全消，可惜只城中人有福，花酿卖不出去。”

“这是为何？”荀谨半信半疑。

“带出城的花酿味道会变，功效失灵。”入城的百姓插了一嘴，“城中高寿者十之五六，个人身体康健，最年长者活到一百一十岁寿终正寝。”

吴公公又问：“外面来的人在城中饮用……”

城门卫摇头：“不一样，效果大打折扣，去个风寒可以，其他病还得看大夫。”

“今日城中花开，我得快点进城采摘，去晚了什么都不剩。”插话的百姓交了两枚铜钱匆匆入城。

吴公公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具是不知有这么一档子奇闻异事，地方官府更是不曾上报，捂得那叫一个严实。

上次派人打听风缘谷一事，尽是错过了如此重要消息。

一行人终于入城，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盆，不同品种的花竞相绽放美不胜收。

凭借及佳的目力，吴公公找到酒楼门前小二准备牵走的马匹。

掌柜站在门口，嘴角笑意盖都盖不住，见到有客临门客气无比：“今日歇业，对不住对不住。”

“刚刚那匹马？”禁军差点说漏嘴。

“实在不好意思，店内只招待一位贵客。”上仙驾到蓬荜生辉，自然闲杂人等恕不接待，掌柜颇有底气拒客。

“城内但凡有一家歇业，都是这么个规矩。”掌柜草草解释一句。

荀究无语问天，“走吧，隔壁不远处就有一家。”

身后传来掌柜叫小二的声音：“快点，拿了筐去东头多摘些花回来。”

“知道了，这就去。”小二一个人背一个筐不算，胳膊上各挎两个篮子，一路小跑没了影。

路上的行人见少，本地人大筐小筐奔着一个地方去。

路边两位老者走得慢，边走边说：“今儿赶上好时候，摘花不冷不热，去年大冬天里雪下一尺厚，我的老腰就是那会摔的，虽说好全了，总觉得上了年纪一年不如一年。”

“是呢，抢不过年轻人，尤其是会上树爬高的猴孩子，官府今儿又有得忙，不知定下的规格可有涨？”

“再涨引起民愤，官老爷心里有数。”

“亏得官差维持秩序，不然凭他们那番利落的身手，哪还有百姓捡漏的份，均出一些也不多。”

“是呢！”两人脸上均透着喜意。

找了家就近的客栈，店内只掌柜一人在。

“客官几位？打尖还是住店？”掌柜自门外一瞧，好几匹高头大马。

“住店。”荀谨开腔，“上两桌子好菜。”掏出银票押着，走时一块结账。

“堂食还是楼上？”掌柜打了张条子给客官，又取了天字号木牌，一一记录在册。

“堂食。”店内凡是能摆花的地方一个不落，收拾的干净环境不错。

“牌子拿好。”掌柜先带人到后院安置马匹，后上楼看房间。

掌柜歉然道：“人手有限还请稍候，饭菜马上就来。”

众人回屋梳洗更衣上药包扎，陆续下了楼就座。

饭菜上的快，店里没其他客人，后厨的人帮忙跑腿。

“可有花酿？”荀谨动了一筷子菜味道不错。

“酒水？”掌柜多问了一句，往常带酿字的几乎指酒，尤其是外地来客。

“不是，用花煮成的水。”荀究到要尝尝味道有多别致，效果有多神奇。

“有是有，得等小二回来再煮。”掌柜报了个价。

贵是真贵，有一点不明，荀谨指着窗前花盆：“用这盆中花煮不成？”

“那到不是。”掌柜说道，“花酿若想功效口味兼具，最好七种以上掺一起，煮出来的颜色鲜亮味道极佳，效果好。”

小二踩着话音回来，喜笑颜开道：“亏得早去一步摘了这些，官府的人今儿也上手了，抢摘了一部分，差点造成民怨。”

“摘了几种？”掌柜打眼一扫，光表面看到的就有五种，笑容直达眼底，对小二办事能力颇为满意。

“今次摘了十二种，又同官府那边换了半斗两样，今年的口感可以想见远胜往年。”小二兴奋的像看到一筐筐金子。

“每人匀出自己那一份，剩下的拿去煮了，客人要两壶。”掌柜吩咐，转身进柜台记账。

“行。”小二拿着筐去后厨找人。

另一边，月灼华好吃好喝泡了个澡。

银镜激动无比飞出来冲向门口，月灼华驾轻就熟尾巴一甩卷住镜子拖进水里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