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见势不妙,向母妃递眼色,两人打算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赵至新的挑拨非空穴来风。
“三皇子殿下哪里去?”林总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替皇帝扫除一切。
皇帝回身望向第三子,“走?送二人上路。”
“父皇!”三皇子母子大惊失色。
林总管出手快狠准,不给淑妃母子求饶的机会,两条人命断送在自身的愚蠢上。
皇后太子见此更不敢轻举妄动,心里满满的恐慌,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太子心下颤抖,一个寄希望于长生的皇帝,还会需要分权的太子吗?答案令人毛骨悚然。
早知道先走一步,到宫外集朝臣之力,借兵入宫夺位,就不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眼睁睁看着步上三弟的后尘。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太子更希望赵至新三人替自己消灭最大的隐患。
箭不停直至消耗殆尽,雨一直下,浇灭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御林军冒着遮掩视线的大雨杀过去,皇命不可违。
猝不及防地动山摇,阻断了御林军的进攻,站都站不稳谈何杀人。
殿内众人以为是地龙翻身,纷纷跑到外面,以防宫殿突然倒塌压在下面。
雨水浇在身上,从里到外透心凉,皇后提议到开阔地方避一避,地面摇晃得十分厉害,极有可能裂开,借此机会逃离宫中求援。
皇帝一把夺过御林军手中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死皇后。
“你那些花花肠子,在朕面前不够看。”拨出剑指向怔愣不前反后退的太子,皇帝哈哈大笑。
“蠢妇生出来的蠢货。”对太子厌恶之极眼不见为净。
太子拔腿就跑,追求长生的人全是疯子。
林总管解决掉装疯卖傻的贵妃、宫人,追上太子扭断脖子。
真正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人是太子,林总管感叹四皇子可比太子聪明的多。
至新目睹杀妻噬子一幕,咋舌无比:“说什么来着,早跑兴许有命活,太迟钝了。”
司徒宇听出对方幸灾乐祸,勾了勾唇角。
浴所方向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直达天际,地面传来震动愈演愈烈。
“呆着别动。”月灼华一跃而起,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中。
司徒宇看傻了眼:“你师父真是仙?”
“别问我。”至新同样想知道。
地面震动渐息,皇帝命御林军赶紧行动,趁姓岳的不在,两个小子好对付。
至新不慌不忙站在原地没动,牢记师父的话,等着敌人送上门,完全不影响发挥。
御林军杀过来,按照常理不动等于坐以待毙,司徒宇没跟着状元犯傻,还击之时离开了原有位置。
乌云之上,巨大的水柱凝成一条水龙,灯笼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不速之客。
月灼华眼前的水龙糙得很,只一个外形轮廓,身上的鳞片找不到一片流畅的线条,虚得像墨滴到有水的纸上渲染开。
头上的角更是短小的只有一个枝丫,头顶棕毛稀松,四只爪子上的脚趾可怜巴巴四个。
水龙脉初步化形,自知缺陷在哪,被对方眼神肆无忌惮扫视,浑身不得劲,像是在嘲笑自己是个残次品。
“都是你!”要不是眼前人坏了自己的计划,岂能为防后续不顺提前行动。
水龙脉吐出的水柱化为细如牛毛的冰针,梁子结下直接动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月灼华振袖一挥,数以万计冰针化为水滴,透过云层大片落下。
“少往脸上贴金,你是什么东西,也能与吾并肩!”水龙脉呼啸而去,势要将其吞入腹中。
龙脉皆具领地意识,水龙脉刚化出形,自是比不过月灼华实力雄厚。
水龙脉自负天资卓绝,世间罕有化形者,偏偏跳出个程咬金,害怕后续计划胎死腹中,隐患必须先行除去。
仗着庞大身形,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兼具多重优势,吞了其人水龙脉亦有无限好处。
水至刚至柔,即使受了伤也能快速复原。
水龙脉身形可大可大,灵活自如的在云中穿梭摘偷袭。
月灼华掉落大块的冰锥,躲闪跳跃加以探底。
巨大的冰锥穿透云层直直坠地。
咚,咚,咚
砸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深坑,不单单是至新等人所在之地遭殃,整个皇宫以及周边赫然在列。
冰锥降下虽说减轻了司徒宇、至新两人对敌艰难,同样还得躲避天降之物。
宫殿一座一座砸塌,地面深坑积增,眼看就要无下脚之地。
“皇上撤吧。”再呆下去生还的机率难料,林总管取来□□,护送皇上离开此地。
皇帝不甘心,视线落到赵至新身上,另一人受了伤不足为虑,出奇的是赵至新毫发无损,面对坠落的冰锥尽是寸步不挪。
“到那里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帝深知仅凭林总管一人之力,带自己出宫颇为困难,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寻求出路,不如铤而走险试上一次。
林总管顺着皇上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出人意料的情况。
“摊上那样的师父,便宜他了。”皇帝眼中妒恨昭然。
过去是有活路,问题在于四皇子肯让出位置?一言不和动起手来,林总管不能保证皇上不会因此受伤。
再就是万一四皇子师父归来,面对强大的敌人,林总管只剩跪地求饶的份,尚且还能有一丝苟活的机会。
皇上则不然,杀妻在先屠子再后,换了谁能不计前嫌,除非是傻子脑袋进水。
林总管欲言又止,皇帝自也不是蠢货,同样考虑到冲动的后果。
“先过去,实在不行拿住赵至新做人质。”保住自己什么样的手段不能用。
林总管找不到说服皇上离宫的理由,破着头皮带着人左突右闪,一点点靠近。
浑身是伤的司徒宇,察觉到状元所在位置的重要性,暗骂自己昏了头,跟上对方的脚步哪像现在这般苦逼。
且战且退,向侧后方的安全地带靠拢。
至新注意到靠近的皇帝二人,嘴角勾起讽笑:“过来送死。”
此前种种是非功过且不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至新绝不会放过送上门的人头。
皇帝脸面无存,夺过林总管手上□□放箭。
林总管不得不改变计划,期身而上与四皇子缠斗,将人擒住再好不过,杀掉也无妨,再坏能坏到哪去。
不出圈的情况下,至新直面林总管剑锋,又得时刻留意钻空子的皇帝放冷箭。
司徒宇短暂衡量了一下所剩无几的战斗力,挥剑替状元挡住皇帝的箭矢。
至新轻松不少,专心对付林总管。
云层之上,月灼华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耍得水龙脉团团转。
水龙脉怒极,大吼一声,使出杀手锏。
地面,皇帝手中还剩下三只箭,对面前的拦路虎威逼利诱。
“替朕杀了他,荣华富贵任你选。”皇帝开出丰厚的回报,“宝藏的事朕不追究,若能连同姓岳的一并除去,分你一半。”
“好大的手笔。”司徒宇自谦道,“太看得起我,心有余力不足。”没长脑子才会听信对方鬼话。
“啊!”林总管痛叫一声。
皇帝眼角余光瞥去,林总管不敌至新,失了整条左臂鲜血淋漓,在雨水的冲刷下血流更快。
皇帝的心慌成一团,失去林总管危险更上一层楼。
“替朕杀了他,即非对方亲朋故旧,知道的太多同样活不长。”皇帝急于蛊惑对方相帮软硬兼施。
“难说。”司徒宇有自己的盘算,步步退到安全地方。
林总管拼上最后半条命,逼四皇子出圈,提供皇上可乘之机。
连续挥剑斩杀敌人,至新累到喘气,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雨幕浇下,对视线有不小的遮挡,至新不曾受伤比司徒宇好太多。
林总管抓住一闪而逝的机会,剑势一转刺向四皇子腰侧。
皇帝趁赵至新僵硬的一瞬,射出最后三箭。
“小心!”司徒宇上前两步拉开状元,挥剑斩落两箭。
至新一个回身,踢中林总管腹部,挥出致命一剑。
林总管本能后退,举剑格挡。
至新的剑削铁如泥,斩断林总管的剑,下一瞬抹了对方脖子。
林总管倒在地上无力回天。
皇帝一看不对,转身就跑。
至新长剑掷出,直击皇帝后心,穿胸而过。
迎着雨幕走过去,拔出长剑回身正要谢过司徒宇,哪知:“你……”
扑哧!剑没入身体。
至新低头看去,司徒宇的剑穿胸而过,强撑着一口气,手中剑起抹了对方脖子。
不需要问原由,事实胜于雄辩,终究忘了背后,忘了不该走出圈子,一切终成灰。
天上,月灼华似有所感,急火攻心:“竟敢耍我!”是可忍熟不可忍。
顷刻间化为巨龙,将水龙脉侵吞下肚。
水龙脉心知计划已成,宁愿放弃大半力量,化为雨中一滴掉入地下暗河。
“师父!”至新气息渐弱,死亡的恐惧笼罩。
月灼华落到地面,眼前一幕刺痛柔软的内心,上前将重伤濒死的至新抱起。
“我快死了。”至新说不出的后悔,泛白的指尖紧紧抓着师父衣襟。
似是触碰到了什么,至新难以置信抬头仰望,“您……”怎么会,不可能!
整张脸又羞又窘,手更是无处安放,至新满脑子全是男女授受不亲。
“傻子。”快没命了还在想七想八,月灼华无语。
“我能,看您一眼吗?”闭眼前最后的奢望,至新一直想知道师父长什么样。
月灼华带着至新跃入云层之上,界门出现在不远处。
“师父。”自己上天了,至新一点高兴不起来,凡人与仙人之间的差距,昂扬的内心瞬间寂灭。
月灼华除去伪装,一张脸有什么可看的?
如画的容貌入眼,至新笑了,“三师父说的对。”
单是容貌无论男女都会被吸引,至新埋首于师父颈间:“下辈子,请您务必找到我。”
“通过界门,你可以不死。”一手养大的到底不一样,月灼华明知至新活着是罪,仍要自私一回。
“不了,逆天改命不合适。”至新不希望师父为了自己一意孤行,最后付出惨痛的代价。
水龙脉悄悄下手,月灼华一直在堤防,不料对方声东击西。
月灼华措手不及,眨眼间至新身上的剑离体,加快了死亡速度。
“找死!”月灼华怒发冲冠,不明水龙脉针对至新意义何在?
轰隆一声,随着至新闭眼,界门开了。
水龙脉等得就是现在,聚集整条暗河之力化出龙形,朝界门掠去。
月灼华祭出银镜,非是劫杀水龙脉,而是击向界门,将其轰成齑粉消散于空中。
水龙脉越界门失败,怒火中烧双目赤红,扭头朝始作俑者扑去,满口利齿张开,势要食其肉饮其血。
招回银镜剔其筋骨,困于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