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忍耐上一向擅长,但显然这次失败了,而且是溃不成军,本就因为“过度社交”吃饭时就身体不适,似乎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食物消化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知道是胃还是肚子的位置一直再叫嚣说无论是吃药还是看医生什么都好,赶紧让身体恢复正常才是最重要的,别在管什么“谈谈”,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抱歉,我还有事,很急,有什么事还是等明天再说。”秦想离开的意念无比强烈,“再见。”
说完,他不等对方的回复就匆匆离去,感受到身体的状况极速下降,他难得的打了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住处,翻出止痛药对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的水喝下去。
老实说,吃药只不过是想图个心安。
他躺在床上,尽可能的把自己蜷成一团,但显然无济于事,他就这么在疼痛中一身汗的睡去,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像是有什么在他腹部捶打,没多久又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好疼。
强迫自己坐起来,缓慢的下床,拖着沉重的步伐找药,本来很少生病,所以备的药一向少得可怜,刚才找到的止痛药也没剩下多少,迷迷糊糊的把剩下的那些吞进肚子,甚至没法继续回到床上,趴在沙发上就又睡去。
梦里什么都有,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梦醒时分却又全都抛在脑后,只剩下那种心悸的感觉萦绕在心间,久久难以抹去。
茫然的看着因为没拉窗帘而撒下来的月光,想到现在已经很晚了,身体上的不适虽然减弱了一些但依旧支配着身体的全部动力。
感觉自己就是废弃的机器人,全身的零件都不能运转,除了有关意识的部件,不断的往处理中枢运输“将死”的信号。
第一次有一种在等死的感觉。
僵硬的翻了个身,避开月光的照射,把自己埋进黑暗里,意识又开始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去,又在什么时候再次张开眼睛。
这样的情况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直到痛感逐渐消失,除了几乎抬不起来的四肢和酸的不行的腰,干到冒烟的喉咙,其他地方感觉还行。
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了。
就连思考都感觉好难受。
从沙发上挣扎的坐起来,眼睛也好干涩。
几点了……还好,应该来得及上课。
放下手机,眼睛好疼,因为刚才看了几秒手机吗?
身上黏糊糊的,去洗个澡比较好。
不想动。
……
好点了,但还是不想动。
……
还是去洗比较好。
挪动着去卫生间洗了极为草率的一个澡,在马桶上坐了一会,起身的时候头感到一阵眩晕,扶着洗手台缓了好几分钟才出去。
感觉好点了。
是错觉。
想吐。
也是错觉。
……不是错觉。
几乎是抱着马桶吐的,好久才算是缓过来,漱口之后嘴里的味道才小一点。
慢悠悠的收拾好一切,介于什么都吃不下去,早餐也省了,打车去的学校,毕竟凭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步行,大概会倒在半路上。
上完上午的课,就没事了,庆幸于此,又打车回住处,继续躺着,唯一进嘴的就是水和药,想吃点东西都会吐出来,也就不打算尝试了,实在是浪费。
继续躺着。
继续睡觉。
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被饿醒了,但依旧是没有胃口,一闻食物的味道就反胃,想吐。
好累。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好像,有,当时是因为什么来着?
实在是想不起来之后,缓缓的翻了个身,最后没了动静,再次睡了下去,恍惚间又清醒过来,不记得梦里的场景,只是内心一阵说不上来的难受,出了一身的汗,这次却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到天黑,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才缓慢的爬下床,拖着汗涔涔的身体进了卫生间,有气无力的洗了一澡,然后草率的擦了擦湿漉漉的身体,裹着被又躺下,一觉到天亮。
再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多了。
喃喃说着生病可真不好受,到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为了刚康复的身体,他放慢了脚步,溜溜达达的逛到学校,一天下来,感觉身体确实好多了,只是嗓子还有点疼。
自那天之后,游戏社交主义使者再也没有主动来找他,似乎光是那天来找他就花光了他的全部勇气,秦没有把心思过多放在他身上,偶尔想起来,只当是一生中众多的路人中的一个,就算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他也不会感到有多么可惜,只是这个偶尔过于久远,甚至算不上什么偶尔。
这次的身体状况让秦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问题,他想自己也许和前房东差不多,虽然平时并不会因为跟别人说几句话就难受到这种程度,但如果真要深究,也许真的是自己有什么问题。秦在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医生,自己这种情况,得看心理医生吧。
尽管内心总有一个声音说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但这件事似乎是没法拖延的,如果再出现这类情况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了。
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之后,秦决定在住处呆着看书放松心情,只要是出门,总会有让自己疲惫的情况出现,还是呆在只有自己熟悉的地方才能感到安心。
他当然知道社交的重要重要性,只是一旦身处人群心里的违和感就会无限放大。曾经也担心过这样下去该怎么在社会中生存下去,最后只用几秒就抛之脑后,打算当作日后谈,现在到了必须正视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下去,如果耽误了之后的生活,对自己而言是极大的不负责任。
责任……
秦不打算继续想下去,只想赶紧继续手里的活然后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