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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回岁晚 第24章 春猎

作者:棠桡泛月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2 10:01:50 来源:文学城

天冷让人犯懒,宓安前些日子还总惦记着姑师的宝藏,现下也顾不上了,就连每日练功都荒废了。

景煦带着一身寒气推开了卧房门,还没说话,身后的宓朗回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青疏!起来!”

宓安睡梦中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宓朗回眉头一皱,就要把人强拖起来,景煦连忙拦住老丈人:“我叫青疏起来,您先用早膳。”

“你别太惯着他,男人家这么娇气像什么话?”宓朗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越来越把景煦当“儿婿”了,交待了两句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宓安一眼,这才拎着刀走了。

景煦哭笑不得,说实话,宓安并不娇气,自小习武,箭术马术都没落下,该吃的苦也全都吃过,就连那些刁钻的毒药宓安都亲自试过。只是他舍不得宓安受一点罪,总要把人护得密不透风才安心。

“我爹这脾气也太差了。”宓安早就醒了盹,见宓朗回走了才敢出声,“年纪大了容易伤身,回头让暗卫摘些连翘帮他下下火。”

景煦想起那天宓安让周修远吃狗尾草,笑道:“生吃啊?”

“嗯哼。”宓安翻了个身,懒懒道,“嘴里多些苦的,就少些教训我的话。”

“起来用早膳了,不然岳父要杀过来了。”景煦拿来布巾替宓安擦脸,也有些无奈,“你多久没练功了?武功可不能荒废了。”

宓安接过布巾,说道:“最近总是犯懒,快开春了,可能是蛊虫要醒了。”

景煦心头一紧,宓安立刻按住他,笑道:“犯懒而已,不是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我那时就没有犯懒。”

“你不是说过,你的内力至阳,蛊虫奈何不了你。”宓安打了个哈欠,“我现在是蛊虫和蛊毒两方拉扯着,却只是犯懒而已,当然是小事。”

景煦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宓安凑近听了听,这人又在说一些明知会挨打的话:“所以我说把蛊引给我最好了,起码蛊虫在我这没什么作用。”

“国师说了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吗?”

“他说清明。”

宓安点点头:“那还能赶上春猎。”

“阿宓想去春猎?”

“不去。”宓安穿好衣裳,“只是那片桃花林十分茂盛,我要去偷点桃花酿酒。”

景煦失笑:“怎么能叫偷,你想要去摘就好了。”

将军府的管家敲了敲门,问宓安有没有起来,担心宓朗回亲自来叫人,宓安连忙抓起大氅跑去了内堂。

景煦笑着跟在他身后:“难得见阿宓如此惊慌。”

“少说风凉话!”

饭桌上,宓朗回面色不悦,看了两人一阵,开口道:“再过一个月就要春猎了,长昱今年是否参加?”

景煦飞速扫了宓安一眼,宓朗回“啪”一声把筷子放下:“你看他做什么?你还没登基,青疏不许招摇!”

宓安闷头吃饭,对景煦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

“那让青疏在桃花林里看个热闹?”景煦冲宓朗回笑了笑,“总把人关在府里,都闷坏了。”

宓朗回冷哼一声,碗也放下,起身走了。宓安偷偷瞄了一眼他爹气愤的背影,小声道:“我就说他需要下火吧?开春我就让小九去多摘些连翘。”

-

大渊的春猎旧俗在每年三月,桃花开时。猎场依山而建,当年为博慧娴皇后一笑,太祖皇帝命人将半山腰的平地围了起来,种满了桃花。每年春日桃花盛放,太祖都会带着慧娴皇后来这里对饮赏花。许是言官多话,后来就有了这一片猎场,上巳节的春猎武试也这样沿袭了下来。

按照旧历,各皇子会一起参加春猎,一来能在皇帝面前展现武艺,二来也能在考生面前露露脸,拉拢拉拢人才。前世每年春猎,景煦都只是走个过场,他和景烈不一样,不需要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讨皇帝喜欢。

重来一世,今年春猎,景煦因着宓安要来难得有了兴致。

宓安还在维持已然摇摇欲坠的“体弱多病”传闻,便理所当然地跑到了桃花林躲懒,现下正靠在栏杆上俯瞰猎场。

景煦今日未束冠,只将长发简单绑了个马尾,换了身湖水蓝圆领,握着一把长弓,策马进了猎场。清澈的湖蓝与这以浅绿浅粉为主色调的春日相得益彰。

一旁的景烈满目怨恨,死死盯着那抹浅色的身影。景烈从小就处处被景煦压一头,本身还算优秀的皇子在景煦的对比下倒显得文不成武不就,本想着趁春猎好好在景陆面前露露脸,没想到又被景煦抢了风头。

宓安从没见过景煦穿这样清雅的颜色,他身上总是玄色居多,偶尔穿穿靛蓝,前世做了皇帝就更是黑金的龙袍不离身了。重生后也只是常穿他送的那件赤缇长袍,这般清新素雅,倒冲淡了景煦身上的冷冽气质,让宓安眼前一亮。

那边景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朝桃花林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过头,策马疾驰,拉弓搭箭。

侍卫放出的野兔、野鹿、大雁一齐挣脱束缚,朝林中逃去,场面十分混乱。景煦气定神闲,策马向前,一箭射穿两只大雁。未等众人捧场道贺,只见三箭齐发,箭支随着狂奔的野兽消失在了林间,半晌,有侍卫拎着野兽尸体小跑过来,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个个一箭穿喉。

野兽四散不过片刻,景煦竟然片刻间连发四箭,一箭双雕、百步穿杨。箭法超绝的昭王殿下,利箭能于万军之中取对方首领性命,区区野兽,易如反掌。

猎场上嘈杂起来:“嚯!一箭双雕!”

“真不愧是昭王殿下啊!”

“殿下厉害!”

“我才射到一只!殿下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能跟殿下比?”

“……”

宓安远远看着,莫名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震如鼓擂。

众人的惊叹声源源不断,而马上的人波澜不惊,又朝桃花林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歪了歪头。

宓安看见他笑,突然也笑了起来。前世两人蹉跎许多年,景煦虽然对着宓安的时候还是好脾气,但在数十载的权谋与算计中,他不得不成为一位成熟的帝王,喜怒无常、杀伐果决,说一句暴君都不为过。宓安爱他这件事不可否认,但他们少年相识,宓安也曾无数次透过眼前的帝王看向二十年前的少年郎。

这一刻,宓安好像重新在景煦身上看到了那个,前世时甚至不曾入他梦来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春风带起片片桃花,少年银鞍华裳,意气飞扬,宓安远远看着马背上的人,一时不知道是隔着岁月山河的遥遥相望,还是真的得上天眷顾与他久别重逢。他以为活了两世,对景煦的爱已经是与衣食住行无异的常态,却仍然在这一瞬怦然心动。

却见景煦策马走近了一些,抬头与靠在栏杆上的宓安遥遥相望。宓安今日也难得穿了件粉色衣衫,几乎与桃花融为一体。春风骤起,桃花碎了一地,又纷纷扬扬飘起,宓安像小花神一般,抬手拂去肩上落花,隔着满天飞花冲他扬起一个笑。

刹那间,一枝桃花直直向景煦飞来,后者却不闪不避。那枝桃花破风而来,带着凌空之势,偏偏到了景煦眼前就卸了力,轻飘飘地落到了他手里。

景煦笑了起来,将花枝簪到头上,远远冲宓安挥手。

宓安爱花,春日桃花酿酒,夏日荷露煮茶,秋日落英也能让人做成酥饼,冬日那香味清冽的寒梅,更是做成了香囊日日佩着。

景煦记得,宓安一直是这样的。爱花爱茶,爱世间一草一木。儿时他便总是跟着师父游山踏水,回来时会带一张自制的花笺给他。

他就该是这样的,折花酿酒,采露煮茶,笑意盈盈,自在如风。

前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宓安变得总是愁眉不展了呢。

是他最开始不让人出宫时,还是他半哄半骗的一夜荒唐后?

或许还要更早,早到他刚刚登基时。

他不愿宓安离开他,更不愿看到宓安愁容满面。景煦想,如果这次宓安还是更想要去看世间山河,他一定不会再将人留下了。

什么狗屁皇帝,不当了。

与此同时,枨衔水看着卦象上摇摇欲坠的国祚,陷入了沉思。

昭王难得参加春猎,却并无招贤纳士的意向,武试还没结束便不见了踪影。

山腰上桃花林中,一鸣惊人的昭王殿下正懒散地坐在一棵粗壮的桃树上,看着宓安摘花。

“今日怎么愿意穿这件粉外衫了?”景煦目光灼灼,“躲在这桃花林里,方才一眼都没找到你。”

宓安笑道:“自然就是为了躲起来。”

“躲我岳父?”

宓安将桃花瓣摘下来,放到一边的竹筐里:“我爹脾气太差了,我怕挨打。”

景煦轻笑一声,宓安看向他,起身走近。

景煦坐着的这棵桃树不高,宓安站在他身前正好与他平视。

“怎么了?”景煦顺手拂去宓安发间的花瓣,对方却忽然凑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景煦一愣,宓安别开眼神:“方才就想这么做了。”

方才远远看着景煦身骑骏马挽弓搭箭,他就想这么做了。

景煦蓦的眼神一暗,伸长手臂将宓安揽过,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低头吻了下去。

宓安仰头任他动作,呼吸逐渐混乱,欲拒还迎地推推身上的人,笑道:“当心被人看见。”

“阿宓惯会撩拨我。”景煦意犹未尽地又亲了亲怀里的人。

有宫人摸索着进了桃花林,高声喊道:“请问昭王殿下与宓少师可在此处?”

两人对视一眼,宓安立刻起身走远,景煦忍住笑意扬声道:“何事?”

“回殿下,国师有请。”

现在枨衔水说话对景煦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重要,一听国师有请,景煦立刻跳下树,应了声“知道了”。

桃花盛放,风乍起,乱红如雨,景煦回头望去,来时就没有走正路,现在也不知道从何处下山了,于是揽住宓安直接从山腰跳了下去,脚下轻点,借着山壁的力一路飞到了山脚下。

景煦将宓安塞进马车里,亲自驾车向宫中驶去。

宓安哭笑不得:“着什么急?”

“当然着急。”景煦虽然着急,马车却稳稳当当,不会颠簸着宓安,“你最近越来越贪睡了,我担心。”

宓安叹了口气,他近日确实有些睡不醒,但还是安慰道:“春困而已。”

占星台十年如一日的静谧,只有景煦来时才有一丝人气,现下昭王殿下毫不客气地推门就进,开门见山道:“能出发了?”

枨衔水看见景煦就生气,答非所问道:“昭王殿下,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这回又是因为什么不想做皇帝了?”

宓安一愣,奇怪地看向景煦。

景煦嘴硬:“胡说。”

枨衔水将卦象打乱,说道:“你发誓,这次回来好好做皇帝,否则我就不告诉你怎么救他。”

景煦好笑道:“威胁我?”

枨衔水点头:“是。”

他这么直接,景煦反而无话可说,更何况现在确实只有枨衔水能救宓安,也只好点头道:“行,我发誓。”

枨衔水的目光落到宓安身上,景煦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不可能用青疏发誓。”

枨衔水自然不会这般过分,说道:“清明那日,卯时动身,一路向西南去。”

“没了?”

“没了。”

景煦道:“多给些提示,你也不想我死在外面吧?”

他口无遮拦,宓安听得生气,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景煦捂着头可怜巴巴地回头:“疼。”

枨衔水咬牙切齿:“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我只能说你们此行必定顺利!其他的事自己解决不了吗?你们两个是小孩子吗?”

宓安礼貌道谢,拖着景煦往屋外走去,身后枨衔水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今日这花簪真丑。”

景煦回过头,言辞讥讽又炫耀:“这是青疏亲手折的,你羡慕唔唔……”

宓安一把捂住景煦的嘴,顶着国师杀人的眼神离开了占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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