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渠拿了笔记回家,青月把中药端给周和棉“不烫了,妈妈。”在床上躺着的周和棉斜着眼睛看她,“我可不是你的妈妈。别叫我。”
“周和棉,吃药了。”青月坐在书桌旁改口,周和棉发完脾气之后会想很多,对之前的行为进行反思,然后反思到更多久远的事情。周青月没有办法让她不发脾气,现在是打断她反思的好时候。
周和棉那白眼翻她,语气和缓了不少“我又没病,吃什么药?”她摆明不配合,周青月坐在那里陪她熬,“刘医生说喝了能睡觉。”
“不要。”周和棉嘴上拒绝态度已经软化,“刘医生说还会来看你的。”青月乘胜追击。
“他过来也没用......”周和棉嘴硬,药已经端在手里了。
青月在她的房间待到作业全部写全,周和棉睡得很熟,终于是在晚上睡着的。
小心的出门,青月坐电梯上楼,谢渠的家好像是在最南边的一间,青月敲门“谢渠。”晚上的走廊的感应灯忽明忽灭,白色的灯光和绿色的灯影交映,青月脸上青白交织。她贴近门,清脆的敲门声和小声的呼叫“谢渠,谢渠。”
手里拿着的东西紧紧的握在拳头里,屋里有脚步声,青月退后等他来开门。骂声从里面传来,“那个杂种,大半夜的敲门。”青月在察觉不对劲的时候,门要开了。
周青月被人拉进楼道,动作幅度太大,青月的脚走不及要摔倒,谢渠把她抱住,安全通道的铁门缓慢的合上,谢渠在她耳边“嘘。”青月听见他的心跳声和外面的咒骂,直到骂声减弱,青月小声的问:“你爸?”
谢渠把她放开,“对,找我什么事?”他一直在楼梯间,冷的脸都发白,在想找什么地方睡觉就听见青月叫他的声音。
“把这周的笔记钱给你。”青月把五百块递给他。谢渠脸上又有伤,她多嘴问了一下:“你们又打架了?”
谢渠冷的说话都有些颤,话中带笑“被赶出来了。”
谢平华趁他不在,在他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他藏起来的两千块,谢渠知道他一定会在家里扫荡,想要耍点心机,让自己以后清净清净,偷偷留下的钩子。他妈扔下的银行卡也被翻到。
他被堵在角落问密码,里面的钱都被谢渠取出来,谢平华问他密码,谢渠一直不说。死死闭紧嘴,他的抵抗让谢平华以为里面的钱很多,谢渠被打的很重。
“都是我妈给的,这钱和你没关系,都是我的。”谢渠的话说出来,谢平华上钩了“你妈是又搭上新的有钱人了?还给你钱。”看来他要去找找他的前妻了。
“乖儿子,你告诉我这个密码,我去帮你找你妈?”谢渠趴在地上忍着疼和笑。卡里的钱只有几百快了,他缩进身体“我妈已经很久没打钱了,她说她也没钱。”
“这个婊子,儿子都不养。别怕,爸爸帮你去要。”谢平华诱哄地上的儿子,这可是一个好东西。“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谢渠断断续续的说:“我不是很清楚,她也不会告诉我。”谢平华听见这话,踢了他一脚,“废物。”
“好儿子,别说我不近人情。爸爸给你两个选择,现在告诉我密码或者你搞到她的联系方式。帮帮爸爸,好吗?”谢渠觉得他疯了,他坐起来盯着谢平华笑“我都不选。”这戏还要演一演。
然后他就被赶出来了,谢渠把眼里的算计藏好,“谢谢你。”钱收好,狗咬狗还要等。
周青月下楼回家,还是问了他“你有地方去吗?”冬天的晚上还是很冷的。谢渠笑着回答:“有啊。”他可以去不查身份证的网吧呆一夜,或者去地铁站坐一坐。
青月被他抱住时感受到他很冷,低温带来的发抖和颤音让青月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青月真的没信“谢渠,别笑了。”笑个屁,有什么好笑的,假的要死。
谢渠又被她带回家,厨房的热水倒进杯子里,谢渠闻到屋子里没有散去的药味,落地灯暖色的光线照射在拿杯子的手上,手上有水渍。
客厅里的人体温恢复,喝了一口温水,“为什么要帮我。”
青月把钥匙上的挂件慢慢的转出来,家里的钥匙摊在手心朝他伸过去“因为我有病。”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谢渠也很烦。
“这是大门的钥匙,以后没地方去就下来。”周青月在等他接过去。“上次硬是叫你过来吃饭,不好意思。”道歉加补偿。
“这是谢礼?太大了吧。”谢渠对她笑,没接“你不怕我偷家?毕竟我爸妈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月直视他,“别笑。接。”碰见问题太多的人,青月说的反而很少。“不要,那算了。”谢渠是不是好东西是自己接触判断的,他爸妈又不是他。
收回去的手腕被抓住,“回答我,为什么帮我。”谢渠就是要一个明确的理由,“同情?可怜?同病相怜?圣母心泛滥?看我长得帅?你妈让你做的?”谢渠找出她行为一切自己能想到的解释理由,给她选。
天然的不信,你凭什么帮我,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帮助的,是不是因为你也需要我。
在谢渠的问题下,她坐在沙发上,太阳穴疼。自己好像没办法和人正常的相处,应付周和棉的古怪久了,对着正常的谢渠,自己的暴躁都压不住了。“你来坐着,我慢慢说。”手里的钥匙抛上抛下,青月恢复了平静。
“你说的这些可能都有。”青月把钥匙抛给谢渠,他下意识接住。“我知道你捡垃圾有些同情、看你被你爸在下面压着打是在可怜你、你有爸妈还不如没有,我是真的没爸妈这是同病相怜、我妈和我给你钱是圣母泛滥、你是长得还不错、我妈也的确很可怜你。”青月把这些都合理扩展解释,谢渠看着面前说话的人,好帅。
“可是,谢渠现在不是你在同情我吗?”她笑了,说话的语调慢悠悠的,却点出谢渠现在对她的感觉“你看到我妈是个神经病,看到我被砸。然后激发自己对我遭遇的同情。”
谢渠说不出来话,的确。
“你在我把周和棉给你的钱强硬的塞给你时,应该对我有些仰望感激,后来接触、看到的多了,觉得我也很可怜。”青月对他的感情察觉的很快,这归功于周和棉的敏感和神经质。她揉揉太阳穴“谢渠,是你在同情我。”
谢渠摩挲钥匙的刻度,周青月没说错,只是有些偏差。
“你的同情我可以接受。”青月顿了顿,她在想后面的话该这么说,谢渠的自尊心是强的,在别人的可怜里难以自处,所以才需要找到明确的理由。青月知道他因为很多经历导致对无理由事情的不敢相信“你不要觉得得不到的....东西,一定需要交换。”
“谢渠....接受我的同情。”青月把他手里的杯子拿回来,她该说的都说了。
谢渠在床上躺下,周青月对他说的话在脑子里回放。
被子里好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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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