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 第19章 第 19 章

周六上午正上着课，外面一声巨响，老师停下讲课。空气中的灰尘扩散，谢渠注意到老师嘴唇的动作，响声之后有更嘈杂的机械声，掩盖住正常的声音。谢渠凝神都只能听见讲台老师细微的话语，可老师已经是扯着嗓子在喊了。

他们被安排在教学楼后面的多功能教室里，还是阶梯教室，外面都是满眼的绿。老师不得已打开投影，上面出现很大的字“学校在拆除，要重建一栋办公楼。你们别东张西望的。把上面的题做出来。”谢渠在看往年的竞赛题，被讲台上敲击的声音提示，老师已经在板书题目。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人声代替机械，“挖掘机不要动，退后退后！”指挥的声音一声接一声，谢渠在思绪之外听见的是很多的人都声音。外面太吵，学生也不能专注，老师提前放他们去吃饭。

谢渠跟在老师后面问问题，他的解题太复杂了，要简化或者换一种更聪明的他不知道的方法。老师把自己的参考书给他，“你中午把上面273页里的东西看完，多想想。书名记下来，自己去买一本。”

食堂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谢渠去的晚，只有零星几个女孩子在，她们喝着学校小卖部的饮料翘着腿聊天。学校给他们划定的餐桌只有一排，没多少学生会真的听话，谢渠也不是完全按规则做的人，谢渠端着餐盘找地方，今天就不要乱坐了。

擦桌子的食堂阿姨已经一排一排的擦过了，只有给他们留的座位还没有动，她在后面坐着等这些女孩子休息好。谢渠经过她们，翘起来的腿收好了，谢渠认真的吃饭，背后的人认真的聊天，天马行空的话题。

谢渠的靠近让她们有片刻的安静，尽管谢渠是背对着她们在吃饭。

“咳咳，学校要建楼给谁用呀？”

“肯定是给老师呗，教学楼是去年刚修的。后面都要吵人了。”

“老师讲话都听不清，他应该会和上面反应换地方吧？”

“他不反应，我都要找校长了！”

“哈哈哈哈，我可以和你一起，你去找我在外面等。”

“切。”

“哎哎，这个新口味好喝耶，你们要试试吗？”

“我尝尝。”“不要，你们都喝过的，再说这个口味描述的就不怎么样。”

“爱要不要。”

谢渠把菜里找出来的肉喂进嘴里，藕片上的洞在谢渠眼中组成一个一个的几何题。

“和谁聊天呢？”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引起空气的震动。

“没谁，就一个朋友。”

“哎呦，不会是男朋友吧！”

“真不是，是一个女生。上次运动会认识的，这段时间聊的还行。”

“我看看，你们聊什么呢。”

“哎，别看.....”手机被息屏，“就是她说她和班上转来的同学有矛盾，后来知道她没爸没妈心里不舒服，在问我怎么办。”

“这......什么矛盾，孤立？霸凌？”

“太夸张了，她说只是有些口角。那个同学脾气不好。”

“没父母那生活经历应该不简单，脾气不好也正常。”

谢渠早就停了筷子，看着干净的餐盘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在桌子上描绘函数图，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顿，然后接着画，阿姨已经在用眼神催促了。

“我看别管她，你又没经验。”

“我也觉得，沾上那样的人容易受伤。”

谢渠手上动作停了，轻笑。

“啊，我想起来了，之前听说过，是不是七班的那个转学生？”

“你知道？我都没听说过呢。”

“是个女生，长得有点...好看。”

“多好看。”

“你说她呀，我见过，也没多好看吧。”

谢渠觉得话题已经不会在转回来，他端着盘子走了。女生把脚重新翘起来，笑声也变得很大，食堂外面的谢渠都听见了。

她好不好看用不着你们来说，哼。谢渠脚边的石子被踢飞。

放学后，程诚又看见谢渠了，他手里背着书包、还是一声校服，程诚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其他的打扮。人走近了程诚看见他冷白的脸，头发遮住他的眼睛，谢渠还没有看到自己。

“谢渠，上完课了？”程诚主动和他打招呼。

谢渠听见自己的名字，额前的头发随着头的动作移开，是程诚。他自然真诚的和自己搭话，谢渠下意识地挂上笑容，“班长，在干嘛？”

程诚把手里地零食递给他看，“和苏彭逛完超市，他去停车让我在这等着。”

“你们....两个....一辆车？”谢渠维持笑容。

程诚把零食分给他，“没，我先到的超市。来来来，分你吃。”

“谢谢，不用了。”谢渠走出社交距离，他挂着的笑容转身就消失。

电梯在8楼，谢渠低着头看脚尖，周青月从电梯出来看见他，“谢渠，让一让。”下楼的人很多，他挡住了出口。

“你去哪？”

经过他的人停下脚步，站在人流少的地方：“找东西吃。”她下去送刘医生出小区，周和棉的中药还在药罐里闷着，家里味道很大，青月出来吃。

“我也没吃饭。”谢渠靠近她，可怜兮兮的说话。

周青月退后一点，“哦。”

“一起吧！”

要走的青月，把目光转向他，眯着眼睛打量他，不置一词。谢渠跟在她后面心狂跳，没注意青月脚有些不自然。

小区后面的小吃街，周末人声鼎沸，谢渠和她挤散了，青月绕过人群，提着一只脚在台阶高处等他。青月看见他在人群中找她，来往的人都让他不要站着不动，谢渠被很多人骂。他不为所动，脸上却染红了。

青月看他在人群中陷落，目光一直不愿意抬高。下了台阶，走过去清晰的叫他：“谢渠。往上看才能找到我。”青月拉着他的手腕带他走。

街尾一家面食店，青月和他面对面坐着，谢渠心跳还没恢复正常，等待的过程中，周青月一直盯着他。

“看我干嘛。”谢渠用他惯用的笑容面对她。

青月双手抱胸，也笑：“谢渠，这样笑很难看。”

为周和棉打包好的粥带回16楼，青月让谢渠进来“你的笔记要给你，你等会。”她要先去把吃的给生气的周和棉，东西在她房间。

喝了一半的粥又被扔在青月脚边，只因为她说了一句：“等下药可以喝了。”

脚不舒服没躲开，青月带着一身的米粒出来，谢渠靠着墙上等她，又是这样。“这是砸身上了。”还是笑着说的，谢渠现在只能笑笑。

“溅出来的，我去拿东西。”青月把收拾的东西扔进垃圾桶，打开房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回头对他说“谢渠，在这里你不想笑可以不笑。”

谢渠笑着看她进去，为什么老是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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