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舞步 第8章 第 8 章

母星大气层被撕裂的瞬间，林溯的蝶翼掠过燃烧的云团，星尘在身后拖曳出银河般的尾迹。赫洛的骨翼紧贴着他的后背，军装外套被高温灼出焦痕，熔金瞳孔却亮得像是要熔穿眼前这座由克隆体筑成的巨型虫茧。

"比预期早了三十七分钟。"赫洛的呼吸扫过林溯耳后的虫纹，指尖在虚空中划出猩红光痕，"看来我们的复制品很心急。"

林溯侧身避开一道能量光束，蝶翼扫落的星尘将偷袭的克隆体钉在岩壁上。那些顶着他们面容的兵器正在尖叫，声带发出的却是机械合成的古虫族战歌。"把你的精神触须收回去，"他冷声道，"干扰到我读取能量节点了。"

赫洛低笑一声，骨翼突然展开成屏障。两枚精神剥离弹在暗金色骨膜上炸开，飞溅的晶化血液染红了林溯的侧脸。"教你个新技巧。"他握住林溯的手腕，引导星尘刺入克隆体筑成的茧壳，"用共鸣频率逆向解析......"

"不需要。"林溯挣开他的手，蝶翼却诚实地同步了振动频率。虫茧表面的纹路如活物般蠕动，暴露出核心处跳动的晶冠残片——那上面还插着赫洛的弑母匕首。

克隆体突然集体僵直，它们的虫纹渗出荧光绿的基因液，在空中汇聚成凯恩斯的全息投影。"孩子们，这份礼物喜欢吗？"机械合成的笑声刺痛鼓膜，"用你们的基因制造的终极兵器，连共生契约都能......"

赫洛的骨翼扫过投影，匕首精准穿透晶冠残片。林溯在能量反噬袭来的瞬间展开星尘屏障，却被爆炸气浪掀飞。赫洛在半空接住他，军装手套擦过他渗血的唇角："配合失误要扣分啊，优等生。"

"闭嘴。"林溯的蝶翼绞碎追来的克隆体，突然发现赫洛的骨翼有片鳞甲在脱落，"你的神经接驳口在渗血。"

"心疼了？"赫洛将他按在尚未坍塌的承重柱后，骨翼在两人身侧围成临时庇护所。暗物质粉尘在屏障外簌簌坠落，像场黑色的雪。

林溯的指尖抚上那片开裂的鳞甲，星尘自发填补着缝隙："你故意让克隆体击伤这里，就为了测试我的治疗反应？"

"答对一半。"赫洛突然咬住他的指尖，犬齿刺破皮肤。基因液交融的瞬间，林溯的视野被强行拖入精神图景——血色蔷薇园里，十二岁的他们正隔着培养舱的玻璃对视。

『那时候你心跳每分钟只有七次。』少年赫洛的虚影抚摸着培养舱，『研究员说我们是失败的共生体。』

现实中的爆炸声变得遥远，林溯看见自己的星尘正在修补赫洛破损的精神图景。焦土中钻出新芽，缠绕着两人交织的神经索。"现在呢？"他听见自己问。

赫洛的骨翼突然收拢，将两人完全包裹。外界轰鸣被隔绝的刹那，林溯的耳畔只剩下重叠的心跳。"数数看？"赫洛的唇擦过他颈后发烫的虫纹，军装布料在厮磨中裂开。

星舰的求援信号在此刻刺入精神链接。林溯推开赫洛的瞬间，庇护所被炮火轰开缺口。克隆体大军正沿着基因液汇成的河流涌来，它们胸腔内的机械心脏跳动着与母星同步的频率。

"看来要换教室了。"赫洛的匕首在掌心旋转，割开自己的手腕。血液在星尘中蒸腾成血雾，所有克隆体突然痛苦跪地，"用我的基因序列做诱饵，你去破坏共鸣核心。"

"老套的战术。"林溯的蝶翼却已展开攻击形态，星尘利刃刺入母星地壳。他能感觉到赫洛的血液正在自己血管里奔涌，虫纹蔓延至左眼下方，"别死了，劣质容器。"

赫洛的笑声混着爆炸声传来。当林溯的星尘贯穿地核时，他看见漫天血雨中，赫洛正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那是初代虫母晶冠的位置，也是他们共生契约的锚点。

剧痛让林溯的蝶翼瞬间结晶化，母星的哀嚎通过神经索刺入意识海。他看见血色蔷薇园在崩塌，而赫洛的精神体正随着晶冠残片一起消散。

"这就是......你的教学？"林溯接住坠落的身影，星尘自发编织成修复茧。赫洛的骨翼碎成金粉，随着呼吸渗入他的虫纹。

克隆体大军突然停止攻击，它们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母亲在等待......"

林溯将赫洛残破的精神体收入心口，蝶翼扫过之处，母星地表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当共鸣核心暴露时，他看见了最荒谬的真相——晶冠残片里封存着凯恩斯的意识碎片，而无数克隆体的神经索正连接着......

"我们的培养舱。"赫洛的虚影在他意识海里轻笑，"要毁了它吗？"

星尘利刃贯穿核心的刹那，母星化作璀璨的光雨。林溯在强光中攥紧胸口的虫纹，心口被难以言喻的悲伤淹没。

跃迁回星舰时，新任亲卫长看见陛下怀中抱着昏睡的赫洛。当他想询问赫洛大人的状况时，林溯颈后的虫纹突然流转金光，舰桥所有屏幕同时闪现出一行古虫族文字：

【共生永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