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渠家住18楼,她早早地打扫好了客房,准备了第二双拖鞋、第二副洗漱用具和一切她能想到的东西。
顾明月还调侃她:“小初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拐回家了,这么细心。”
“对啊。”许初渠也故作轻松地承认,“你这个大明星可能早就不记得我了,但是我每天一打开电视就是你,忘也忘不掉啊。”
“胡说,我才没忘记你呢。”顾明月将自己扔到沙发上,被棉花紧紧包裹的她少有的放松,声音也有点闷闷的,“只是在国外太忙了,我们又有时差,我不太好意思打扰你嘛。”
“你要吃东西吗?我下面给你吃?”许初渠放好她的行李箱,又脱掉风衣,挽了挽袖子,看样子是要进厨房了。
“我不饿,在飞机上吃了,现在就是……哈,困啊。”顾明月在沙发上还应景地打了个哈欠,看得出是真的困了,“我去洗澡吧,浴室在哪里?”
“最里面,沐浴露我准备了新的,玫瑰味……”
“啊,看到了!还是我代言的,小初渠看样子还是我的死忠粉呀。”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听到顾明月不想吃饭的答案,许初渠也不想开火了。
她随意吃了一点沙拉,被水声扰得有些心烦意乱,不自觉打开手机,点开了微信置顶的朋友圈。
顾明月的微信背景是一片蔚蓝的海,是三年前她去爱琴海的时候拍的。
她的微信置顶朋友圈也是那片海,不过那张照片上还有自己背影,文案是“没有文案”。
底下有很多两人的高中同学在评论,“明月还是好美”、“十七中校花依旧能打”等等。
还有两人的室友开玩笑似的道:“明月啊,你回国我养你吧,大美女就应该被我捧在掌心。”
明月回复她说:“婉拒了,我现在的身价你高攀不上。”
大家嘻嘻哈哈的,像是高中一样。
许初渠的评论在当中就不太显眼,只是夸了一句:“你比海漂亮。”
顾明月回复她说:“可惜相机拍不出来,这里的海真的很漂亮,等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爱琴海,许初渠真的想和她去呢。
“初渠啊~”顾明月忽然喊道,将许初渠的思绪从遥远的时空中拉回来,“我忘记拿睡袍了,你帮我拿一下吧。”
“好。”
许初渠急忙跑过去,准备把睡袍从门缝里递给她,门却忽然大开了。
雾气缭绕,忽然扑了许初渠满脸,暖黄灯光下,里面的那人的身材忽然就一览无余了。
她是模特出身的,许初渠不会错过顾明月的任何一场走秀,但是比起台上的梳理,此刻她她离自己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
近得连毛孔都快看见了。
许初渠:!!!
顾明月只穿着内衣内裤就出来了!
许初渠的目光呆了一瞬,下一秒脸就红透了。
她手忙脚乱地将睡袍塞给对方,马上就扭头跑了。
顾明月大大咧咧地把浴袍套上后还笑话她:“诶呀,别害羞呀,我们以前在十七中大澡堂洗澡的时候,哪里没看过啊。”
许初渠:……
这怎么能一样呢?!
“……你先休息吧,我也去洗澡了。”许初渠怕她看到自己的猴子屁股一般红的脸,全程不敢抬起头。
浴室里的水雾还没有完全散去,许初渠站在花洒下,周身都是玫瑰花的香味,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刚才顾明月的**。
她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许初渠的理智想将方才的画面赶出去,大脑却反着来,越不想什么,细节就越明显。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暗骂自己真是龌龊,人家可是把你当好朋友啊!
洗完澡,许初渠的脸依旧红的不行,但好歹能有个理由,说是热水蒸的。
她吹完头,准备先去客卧看看,却没有看到顾明月的人影,回到自己的主卧,发现淡粉色的床铺上有一个小鼓包。
顾明月从里面探出头来,笑得一脸狡黠,“嘿嘿,今晚一起睡!”
许初渠快恢复的体温忽然又升高了,“……怎么了,客房不舒服?”
“有一点,你客房太冷清了,没什么人气,凉飕飕的。”顾明月支棱起来,拍了拍床铺,“但是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不应该交流交流感情吗?快来快来!”
许初渠刚才在浴室里骂自己龌龊骂了一小时,这会儿如果真要和顾明月睡在一起,她都不敢再往下想,当即就想拒绝:“那要不我去睡客房?”
“不要!”顾明月的嘴角立马就撇下来了,“小初渠你变了!我们高中还能挤在一张床上呢,这会床大了你就嫌弃我了!”
许初渠:……
这帽子太大,她不戴。
见顾明月如此坚持,许初渠也不好拒绝,便走过去,两个人被紧紧盖在一张被子里了。
关了灯,却没有拉窗帘,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还能让她们看清对方的脸。
许初渠怕有光源会让顾明月睡不好,她想起身去关窗,却被顾明月拦下来,“哎呀你别忙了,你的脚好冰啊,我现在没这么娇气了,有点光也睡得着的。”
顾明月手脚并用,缠住要起身的许初渠,强行将她留在床上,勒令她好好休息。
许初渠却僵住了,两个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鼻尖的玫瑰香味比方才在浴室的还要强烈,顾明月握住她的手,在轻轻哈气,“你是不是根本没好好照顾自己,手还是这么冰,你大姨妈现在来得规律吗?”
“……还好。”
“还好是规律还是不规律啊!一加的工作强度这么大,你肯定……”
顾明月絮絮叨叨的,恍惚间,许初渠还以为这是高中宿舍里的某个最不起眼的夜晚,顾明月还和那个时候一样,像个明媚的太阳一直照耀着她。
“……要是你真成了我的经纪人,我肯定要盯着你好好吃饭,小心有命赚钱没命花啊!”
顾明月一下子说了好多,发现许初渠都不太回答她,还以为许初渠睡着了,她抬头,却发现对方其实一直在盯着自己。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顾明月摸摸自己的脸,“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许初渠笑笑,“因为你好看,所以一直盯着你看。”
顾明月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我的美貌,一直停留在十八岁。”她摸许初渠的脸,“不过我们小初渠也不错嘛,长成大姑娘了。”
许初渠莫名着急,“怎么,我以前在你眼里是小姑娘吗?”
“对啊,你高中的时候就是个小姑娘嘛。”
“我们明明一样大。”
“还是不一样的,我比你大一天。”
“不是一天,是十八个小时。”许初渠纠正道,“所以我不是小姑娘。”
“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
两人忽然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顾明月歪过头去,又接着道,“不过你现在已经变得很厉害了,在一加的名号我在千音都听说了,之前我们老总还想把你挖过去呢。”
“她还想过来挖我,我怎么没听说?”许初渠吃惊道,若是千音给她递offer,为了顾明月,自己说什么也要过去啊。
“啧啧啧,是我挽救你与水火之中。”顾明月摆摆手道,“千音内部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所以我故意在老板那里给你说了一点坏话,她就打消了挖你的心思,你要真来了千音,肯定要被内部的人吃干抹净。”
顾明月话说得轻巧,许初渠却洞察到她在国外这些年的不容易。
她在被子里寻找到顾明月的手,反握回去,轻声道:“没事的,我、我现在真的很厉害了。”
顾明月只当她是安慰自己的话,没放在心上,只是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
第二次了。
这是今天第二次离她的睡颜这么近了。
顾明月困了,许初渠也不说话,偌大的房间里,如今只剩她们俩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咚咚咚。
好吵的心跳声啊。
许初渠都怕自己把顾明月给吵醒。
月光下,顾明月的睡颜恬静,今晚就像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
许初渠当初也是这么看着她的睡颜,认清了自己的心。
她喜欢顾明月。
毋庸置疑,也没人在意。
高中的她多么明媚,多么张扬,喜欢她是理所当然的。
她就是一个交际花,和谁都能说上几句,却偏偏只和许初渠形影不离。
许初渠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可惜每个人都说,“那是顾明月的朋友……”“顾明月的好朋友……”
朋友,她们好像只能是朋友。
许初渠也不敢奢求朋友以外的关系了。
毕竟如果是朋友,她们还能躺在一张床上。
“嗯……”顾明月忽然翻了个身,整张脸凑到许初渠面前,鼻息太近,许初渠心跳如擂鼓,僵直了身体。
没有口红的遮掩后,顾明月原本的唇色就很明显的偏白,她应该是擦了唇膏,水润润的,许初渠甚至还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水蜜桃味。
离得太近了……
许初渠已经不敢大口呼吸了,如果顾明月再靠近一点,许初渠的嘴也能染上水蜜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