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井下石 第7章 走开，不要跟着我！

到了下午体育课，全班同学都要去操场上集合，秦睿渊推推沈之清，说道：“你知道，要去哪集合吗？”

“不知道，问别人。”

沈之清喝了口水，解解口渴，眼睛撇到秦睿渊做的生物作业，他随意指了一题出来，说：“错了。”

高二的下学期相当于高三的预备赛，各班的老师偷偷摸摸给自己的学生讲课的速度往前，说是在给同学讲新课，实际已经开始复习起来，各科组长接到上级领导的命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睿渊现在写的不是高二的书，而是伪高二复习书。

秦睿渊顺着沈之清指的地方看去，沈之清很快又收了回来。

“骗你的。”

沈之清拍拍他的肩，转身和袁旭勾肩搭背朝教室外走去。秦睿渊看见沈之清走了，着急追过去跟上他的步伐。

“川、川爷，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秦睿渊学着其他人的叫法来称呼沈之清，不过，说“川爷”这两个字秦睿渊说得格外瘪嘴。这是他第一次叫别人的外号，莫名有些羞耻。

“学校里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都知道我的名字，找别人问问不就可以了。”

沈之清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不想搭理秦睿渊，在沈之清看向秦睿渊时给人一种十分开心，没有要敷衍他的意思。

最后还是袁旭替秦睿渊解了围，对秦睿渊说道：“宋冽川，他的名字，记不得记住就是你的事了。”

说完，沈之清搭在袁旭肩上的手推着袁旭往前快步走去，超了秦睿渊几步远的距离才慢下脚步。

“川爷，今天中午还好好的，这是？”袁旭不理解沈之清这波操作用干嘛，他在印象里，秦睿渊好像没惹沈之清干啥，这就说不理就不理了。

“袁旭，他一个新来的转校生要不要这么好奇？我不想理他了还要找什么理由？”沈之清戳戳他的脑袋，想看看他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这里八卦那里八卦的。

中午午休，趴在桌子上，他一直在想秦睿渊的事，系统的意思他明白就是对秦睿渊实施校园霸凌，让他在学校里遭受一点折磨，他只想问，这真对得起秦睿渊吗？

从一个同龄人的角度来说，霸凌一个同学这样的行为可行吗？从一个大人的角度来说，欺负一个小孩子这个人算是废掉了。

在大人的世界里，一个人要把方方面面都要思考周到，而在一个小孩子的世界里，饰演和别人玩耍其他的就交给大人就行。

沈之清思考的问题不仅要维持恶毒富家少爷，还要尽可能不要伤害别人，也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远离任何人，孤立每一个人。可在人与人的交流中总会产生一些摩擦。

沈之清想来想去，还是死了好，和小孩子打交道就是麻烦，一言不合就是打架，有什么不顺当面解决，一句年少轻狂解决一切青春时期做过的错事。

……

来到集合地点，依旧按照上学期的站队来站，沈之清的右手边是袁旭，左手边是一个手脚畏畏缩缩的男生，看到沈之清的出现就像见到吃人的妖怪一动不敢动。这也不怪他，毕竟宋冽川臭名昭著的名声撑着，也不怪沈之清只是不小心轻轻碰了一下那位男生，他就吓得跳起来。

“我看起来有那么吓人吗？”沈之清幽怨地趴在袁旭身上咬耳朵。

“你不吓人还有谁吓人？”袁旭学着沈之清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趴在沈之清身边咬耳朵。

“闭嘴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问你也是白问。”沈之清再不搭理袁旭了。

说话间，秦睿渊来到的沈之清的身边，沈之清见这人来了脑袋都要炸了，头好晕想找个人来送自己去医务室避避。

果然来到沈之清身边不动了，沈之清扶额，心里在想这活阎王赶都赶不走，现在被霸凌者是上赶着被人霸凌吗？

“叮铃铃——”

这时候学校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体育老师原本慵懒地坐在一旁此刻也严肃地站了起来。

“嘟——”

一声哨响让原本安静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体育委员站在队伍前面准备接下来运动的预热动作。

沈之清站在后面，仗着体育委员看不到他的小动作开始质问秦睿渊，说：“你干嘛要站在我的旁边？”

站在其他地方也行啊，就非得要站在我这里，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穷追不舍？

“可是在这学校，其他人我又不认识。”秦睿渊一脸无辜地看着沈之清。

沈之清无语地看着秦睿渊，质问道：“难道我就跟你熟吗？”

秦睿渊点点头，沈之清觉得这孩子已经无药可救了。

在宋冽川的记忆里，看见什么人惹自己不顺眼了就往厕所拖，在厕所老老实实打一顿出去就好了。

于是，沈之清在体育老师说“解散”之后，揪着秦睿渊就往离这里最近的厕所里拖，想着吓唬吓唬秦睿渊之后可能就不会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自己身上了。

“唉、唉、唉、唉、适可而止就行了，川爷，别太过了。”袁旭在后面劝劝沈之清不要太冲动，急得左脚绊右脚，手还不停阻挠沈之清不要打秦睿渊。

不少学生跟了上来凑凑热闹，想到新来的转校生刚来这学校不到半天就要被打了，估摸着明天又要转学去其他学校了。

把秦睿渊带到厕所门口后，对袁旭狠狠地说道：“袁旭，你再阻止一下，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以前的宋冽川说一不二，有几次袁旭试图阻拦宋冽川不要再打，结果把自己的身体给搭进去了，有过前几次的经验之后，袁旭都是试探性地劝架，看到有什么不对的情况，直接开溜。

“好！”袁旭瞧见沈之清不对劲，二话不说就放开了阻拦沈之清与秦睿渊身上的双手，背对着厕所“川爷，继续！门外我守着！”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不带一点不拖沓，给沈之清看得一愣一愣的，但一想到手上还有这么一个“活阎王”粘在自己身上，瞬间脸垮了下来。

拉着秦睿渊就往厕所里拖，将他抵在厕所墙壁上，手臂抵在他的脖子上，压制的死死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找死？”沈之清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道。”秦睿渊抵在墙上，丝毫没有惧怕，脑子里还不忘感慨自己竟然比对方要高一些。

沈之清实在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啊？是不是但凡和别人熟悉一点，你就要跟着他走啊？”

秦睿渊老实的回答：“没有。”

沈之清一口老血差点要喷出来，对着他的胸口戳道：“我让你别跟着我了，懂不？”

谁知，秦睿渊一句“那我跟谁？”堵死了沈之清接下来说的话。

沈之清的嘴张了张，他有点不明白秦睿渊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

原来沈之清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下沈之清真的要抓狂了，他烦躁的抓抓头发，来回踱步，最后，警告他一句以后不要粘着他就要走。

结果秦睿渊最后来了一句：“那你的餐卡？”

沈之清疲惫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霸气的说道：“我川爷不要了，送你了。”

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心里已经在为丢失的午餐心疼的滴血。

“咋样咋样？”袁旭瞧见沈之清出来立刻迎上去，看见沈之清脸顺着脖子根都红了，疑惑道“怎么把自己搞红温了？不就打一架的事吗？”

看见身后跟着一起出来的秦睿渊一点事都没有，眼睛都瞪直了，不可置信地问两人：“你俩…没打架？”

沈之清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秦睿渊就代替他回答了：“没有。”

袁旭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真…没…打架？”

秦睿渊点点头，沈之清直接扭头就走了，袁旭快步跟上，还不忘给秦睿渊竖个大拇指。

袁旭忽然又想到昨天沈之清刚和佳姐那帮人打过架，不会是因为身上的伤势太重不方便和别人打架了吧？

一直关注沈之清这边的状况的学生看到两人一起若无其事的出来都表示震惊，在大家的印象里宋冽川都是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找人打架的途中，一部分学生默认他有狂躁症，一点就着见到了最好绕着走，在学校的“危险级别”和学校的老师同一个级别，这也方便了宋冽川的生活。

沈之清拉了一帮兄弟一起打篮球，每次篮球兜兜转转跑到了沈之清手上，而沈之清也顺着他们的意，打球格外凶猛，发泄自己内心的不畅快，每个人都害怕现在的沈之清，生怕一个不顺直接又是一场事故。

秦睿渊站在不远处看，眼底一片淡漠，眼里全是沈之清的身影，偌大的操场上只有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宛若一尊雕塑，他果真和沈之清说的那样没有跟着他，此刻，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周身暗潮涌动。

回到教室，桌上依旧摆着去上体育课之前的高二复习书，眼睛看向沈之清指出来错的地方；良久之后秦睿渊翻了一页继续往下写，而沈之清指出来的地方分明就是秦睿渊写错的地方。

……